天賜在後面不斷的冷笑,通過這一日的追趕,他已然明顯感覺到追憶胯下的寶馬已然力不從心了。
雖然此時雙方至少還隔了百多丈的差距,天賜一時無法追擊。但他絕對相信,只要如此不斷地緊追下去,追憶的踏雪烏騅必有力盡之時。
或許要不了幾個時辰,他就能如願以償地將追憶迎頭趕上,然後一舉將他擒住,施以冷血手段,將其慢慢的折磨致死……想到這些,天賜臉上終於露出勝利在望的微笑。
追憶也早已意識到此時的困境,但是越是緊急之時,他卻越是表現的無比鎮靜。他一邊催著寶馬向著西南方向疾馳,一邊苦思禦敵良策。
這川渝之境,早年慕容追憶來過一次。當時乃是慕容復等人為了籌集資金,從大理境地往東而行,一路千里轉戰,豪賭連連,直至到了杭州之際方才籌集完所需資金,來到蘇州落腳。
此番又重回故地,追憶倒也熟門熟路,絲毫沒有陌生之感。
他知道川西之境多崇山峻嶺,其中羊腸小道更是不知凡幾。倘若將天賜引導到那些小道之中,自己一人單騎,走那些小道倒是正巧可以通過。
而天賜卻是一人四馬並駕齊驅,倘若走入那些小道之中,必然施展不開。到時候縛手縛腳之下,道路又沒有自己熟,將他甩開卻也未嘗沒有可能。
當下他打定主意,駕馭著胯下寶馬離開那平坦的康莊大道,轉往那些岔道和小道疾馳而去。
在後面緊緊追著的天賜見追憶忽然改變方向,不由得冷冷直笑。他心道:」你的馬匹已然體能大減,又如何能得以持久。
這些小道雖然讓我施展不開,無法同時駕馭四匹寶馬並駕齊驅。但卻凡事皆有利有弊。
你挑選小道行走,雖然佔了擔任賭氣的便宜。但是你又何曾想過,這小道崎嶇,高低不平,其遠不如大道平坦寬闊。
你胯下的寶馬體能已然不濟,此時你卻故意挑小道行走。這樣豈不是又無形中增加了你寶馬的負擔?
如此再奔幾個時辰,你非要被我們兄妹追上不可!
天賜也是極為自負自己機智的人物,而且他的謀略卻也的確極為高明。此時此際他更加認定追憶乃是走了一招臭棋,故此神色之間顯得更為篤定。
他當下駕馭著四匹寶馬首尾相銜地在後面緊緊跟著,不讓追憶的背影稍稍離開自己的視線。
二人經過整整一個白天的縱馬疾馳,此時已然是深夜時分。追憶仗著對川蜀的地形熟悉,專挑小道奔走。
好在那踏雪烏騅究竟是神駿以及的寶馬,此時雖然經過一天的長途跋涉,但是腳力依舊遠勝尋常的健馬。
兼之追憶的騎術遠超天賜,故此一路馳騁之下,卻已然還是將天賜遠遠拋在身後,數個時辰內,並沒有讓天賜逼近多少。
但是,追憶心裡也很清楚,他知道即便是如此奔跑下去,倘若踏雪烏騅得不到任何休整,這樣沒日沒夜地跑下去,即便是踏雪烏騅如此神駿的寶馬,卻也終要力盡而死。
但是,此時此際,除了一路狂跑之外,卻又哪裡還有其他辦法。
如此,二人又在川蜀之地跑了整整一夜,在雙方千里寶馬的不斷角力之下,居然又從川渝之地來到了川西。
慕容追憶從蘇州出來之時,正值農曆梅雨季節,然後又一路往北來到晉陽尋找康生,此時已整整過了一個多月。
等到從康生之處遇見袁冠男夫婦,再從袁氏夫婦結識了蕭半和等人,再直至與天賜在亂石崗中遇見,最後一路奔行至川西之地,這整整一路上卻是將近花去了兩個月的時間。
故此,此時來到川西之時,實已經是到了農曆十一、二月,加之川西之地本就地處西南,比之華東等地要寒冷了不少。
再加之川西乃是崇山峻嶺之地,在望西去就是西藏,故此此時的川西早就下起了鵝毛大雪。等到追憶縱馬來到川西境地之後,那路上的大雪早已深過腳踝,使得更加難以行走。
踏雪烏騅雖然神駿無比,但是經過這一日一夜的不惜體力的狂跑,此時也已累的氣喘吁吁。
只見他「呼哧呼哧」之間,從嘴裡和鼻腔裡吐出大口大口的白氣,那樣子一看已然極為疲憊。
慕容追憶心下早已不忍,他抬頭看看四處,遙遙看見遠方數里之外貌似有一座雪山。那雪山巍巍高聳,白雪皚皚,看著是甚為雄偉。
追憶振奮精神,駕馭著寶馬向著那雪山方向疾馳而去。
百丈開外的天賜看見追憶此舉,更是冷笑連連。他心裡暗道:「你的寶馬此時體力已然如此不堪,用不了一個時辰,必將被我追上。
此時你還不省些體力,找一些康莊大道行駛。偏偏要走這滑不留足的雪地,這樣豈不是更加耗損寶馬體力。
看樣子,這次你這個小子真是自尋死路了。想到此處,他當即駕馭著胯下的汗血寶馬,展開四蹄,全速地向著追憶身後攆去。
那小道之上,已然佈滿了積雪。這些積雪經過數十日的光陰,此時更是積塵了厚實的堅冰。
故此,饒是那汗血寶馬的腳力神駿,卻也是數步一打滑,一路行走比起先前無疑艱難了無數倍。
再看看前方的追憶,他胯下的踏雪烏騅此時已然體力透支,在如此滑不留足的堅冰之上奔行,更是舉步艱難,跑起來極為吃力。
但是那踏雪烏騅畢竟乃是一匹千里神馬,此時它更是知道主人的處境有多麼艱難。
只見他一聲長嘶之下,奮力展開四蹄,馱著背上的慕容追憶一路疾跑,短時間內並沒有讓背後的天賜趕超多少。
但是饒是如此,天賜騎下的汗血卻也不是吃素的。而且此時這四匹汗血體力遠比追憶的寶馬來的充沛,故此一路緊追之下,雙方的距離卻也已經拉近到不足百丈。
追憶看看追兵已然越來越近,神色間倒也並不焦急。他回頭看看還在身後追趕的天賜喊道:「天賜!看來今日我們兩人只能有一人走出這雪地之中了。
你猜一下,這生還之人究竟是你這怪胎還是你家少爺!
天賜怒極,他心道:「你個臭小子,死到臨頭了還要佔我們兄妹的便宜,今天我非要上天入地,將你活擒不可!然後施展師門獨傳的天魔煉體**,將你生生折磨個幾天幾夜而死。
當下,他閉口並不作任何應答。只是緊緊夾起雙腿,催促胯下的汗血寶馬直追前方的追憶。
追憶微微一笑,倒也不在出言相機。他看看前方那雪山已離自己不足半里距離,當下他俯身就著踏雪烏騅道:「好踏雪!我知道你已然努力了,你再堅持一下,只要能馱著我跑到山角之下就行了。
踏雪烏騅聽到主人的指示,猶如通靈一般地又是一聲長嘶。它當即鼓起最後的餘力,翻開四蹄,向著雪山的方向疾馳而去。
那身形速度快如閃電,瞬間又將天賜的汗血拉開了數丈的距離。
天賜目瞪口呆,他哪裡想到這踏雪烏騅到得此時還有如此神速。居然可以瞬間又將自己的距離拉開……
好在他胯下的四匹汗血畢竟乃是與踏雪烏騅同一級別的寶馬,此時見踏雪居然還能如此頑強,將自己拉遠距離,這豈不是欺馬太甚嗎?
當下這四匹寶馬也是不服不忿之下,展開四蹄,與前方的踏雪展開了腳力的比拚……
那踏雪烏騅仰天發出龍吟般的長嘶,腳下更是猶如騰雲駕霧一般傾力狂跑,一時之間那身後四匹汗血雖然也是發力狂奔,但卻也只能暫時保持一個不勝不敗的局面。一時之間卻也分毫無法追上。
半里的路程,對於尋常健馬來說,可能還需要跑個一刻時間。但是對於著千里神馬級別的五匹寶馬來說,那是頃刻之間的事。
只見轉眼之間,那踏雪烏騅便已來到了那雪山山腳之下。
追憶早已做好準備,他踏雪烏騅低聲道:「好寶馬!辛苦你了,你自個兒回去吧!不用管我!我自有辦法應付這對怪胎!
說罷,他縱身而且,只見身形猶如一隻大鳥一般,直朝那雪山之巔奔去。
那踏雪烏騅仿若通靈,只見他低鳴一聲,表示應答。然後揚起四蹄,朝著前方山邊的岔道跑去。
追憶一邊跑還一邊回頭看看身後的天賜道:「怪胎!上來追你家少爺吧!我們兩比試一下腳力,看看誰最先到雪山之巔!
百丈之外的天賜一臉鐵青,他駕著汗血寶馬全力來到山腳之下,然後也是身形一展,從山下朝著前方追憶的身影緊緊追去……
追憶雖然沒有輕功身法,但是那易筋經乃是天下第一等的絕學。其內雖然傳授的乃是內功心法,但是內力卻是天下武學的基礎。
這一理通則百力通,故此有這等身後內力為基礎的情形之下,追憶雖然沒有學過輕功,但是奔行在雪山之上時,卻也是步履極為穩健,身形極為迅速。
緊緊跟隨在後的天賜二人,更是學了葵花寶典上的上乘武功,其內力輕功更是遠超追憶,此時他全力施展輕功之下,那身形速度更是快逾奔馬,轉瞬之間,便已拉近了數丈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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