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蕭半和等人開始追蹤天賜之時,已經是整整一個時辰之後的事情。這天賜和追憶二人又騎乘的都是千里寶馬,故此蕭半和等人此時已然遠遠被眾人拋在身後。
再說追憶和天賜一追一逃,不一會就已跑出了兩個多時辰。雙方騎乘的又都是千里寶馬,故此不到兩個時辰,二人雙雙都奔出了山西境界。
這汗血寶馬雖然神駿無比,但奈何拖著一輛巨大的車輛,而且那車輛又是用萬年寒鐵鑄就,實是沉重無比。
而且那車上又拖了十人,故此一路奔波下來,即便是汗血寶馬神駿非凡,此時也是逐漸的放緩了速度。
天賜見自己車架上的寶馬此時已然現出疲態,速度也逐漸放緩下來,心中不由更見惱怒。他大聲吃喝之下,責令崑崙四奴快馬加鞭,無論如何也要趕超追憶。
他實在是對追憶恨得咬牙切齒,更是恨不得生吞活剝了追憶。而且他三年前被追憶戲耍一番,引以為畢生奇恥大辱。
此番又在晉陽相見,又怎肯善罷甘休。故此,在他不斷催促之下,崑崙四奴明知汗血寶馬體能已然不支,但是卻又哪敢有所違拗。四人躍馬揚鞭之下,硬著頭皮直追追憶而去。
那追憶奔行在前方,實是佔了莫大的便宜。踏雪烏騅本是與汗血寶馬同一級別的寶馬,而且又沒有馱著巨大的車輛,更兼追憶年幼體重較輕。故此區區數百里奔行之下,卻是絲毫不見疲態。
反而它在追憶有意的控制馬速之下,撒開四蹄,猶如風雲電掣一般,直向西南方向奔馳。
追憶坐在馬上,抬頭看了看天色,此時已然正當晌午時分。他估計蕭半和等人加在一起的實力,實是已經超出邵力五人一倍有餘。
而且此時雙方應該交戰了至少已有兩個多時辰,故此應該早已收拾了邵力等人。追憶心想拖延天賜的目的已然達到,故此躍馬揚鞭之下,登時加快了踏雪烏騅的速度,全力地向前奔跑起來。
他有心回頭跟蕭半和等人會合,但是追兵緊緊跟隨在後,他卻也不敢過於托大。故此想了一想之後,心道我還是先甩開天賜再說吧?
免得回頭之後,被天賜在後面半道截住,以我一個人的實力,連跟天賜較量都力有不逮。何況對方還有八人,如讓我以一敵十,那豈不是自己尋思?
故此,他想了一想之後,立即打定主意,心想甩開天賜之後再說。當下,他再也不做多想,雙腿略一夾緊踏雪烏騅,口中更是「駕、駕連喊。」
那寶馬得到主人指令之後,跑得更加酣暢。它仰首龍鳴一番,登時翻起潔白如玉的四蹄,猶如閃電一般的望著南方疾馳而去。
那天賜的汗血寶馬此時在重負之下,不停地奔波了已有百里之遠。此時見前面的踏雪烏騅突然加速,它們雖然有一繼續追趕,但無奈已然力不從心。
故此,雙方的距離瞬間拉開,由原來的三十餘丈瞬間拉到五十來丈的距離。
天賜臉色鐵青。他此番好不容易遇見追憶,卻是一番交戰之下,不但沒有佔到什麼便宜,而且又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從自己眼皮底下逃脫,這讓他心裡又豈能甘心。
當下天賜再也顧不得太多,只見他長嘯一聲,縱身從車廂內一躍而出。
郭健、李華等人只覺眼前一花,就見那天賜此時已然落身於第一排四匹汗血寶馬身上。
這對兄妹二人心意相通,只見二人同時撤出寶刀寶劍,刀劍連揚之下,只聽「嗤嗤」數聲,二人斬斷了那前面四匹寶馬的韁繩。
然後縱身躍上其中一匹汗血寶馬,背後一人扯著剩餘三匹寶馬的韁繩,躍馬揚鞭之下,又緊緊地向著追憶後面攆去。
此時,已是晌午時分,這陝西境內的管道之上,已然有了不少行人。這些行人大多乃是前往前方城鎮做生意的小商小販,所以沿途之中卻是將追憶和天賜等人追逐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這些商販初始見了追憶的踏雪烏騅猶如風雲電掣一般,從自己身邊疾馳而去,本就個個驚得目瞪口呆。
此時又見那汗血身後驀然竄出四匹汗血寶馬,其速度雖然不及前面一匹,但卻也是快的出奇。這不由得讓這些販夫走卒委實大開了眼界。
哪知那四匹寶馬之上坐著的人,居然不是一人,而且是兩個連為一體的兩人。
只見這兩人還是一男一女,男子長得英俊瀟灑,女的長得美艷不可方物。實是猶如畫中之人一般。
這二人雖然如此人才,但惟獨那連體之身材卻有顯得極為怪異無比。故此引得那些商販走卒個個停留下來,朝著天賜等人指指點點,猶如看到生平最大的新鮮之事一般。
天賜兄妹二人,生平最為惱恨的就是別人說他們乃是連體怪胎,這實是他們二人揮之不去,抹之不掉的心理創痛。此時他們二人又怎堪路人的指指點點……
二人見狀當下冷哼一聲,二人四臂連揚之下,就猶如三頭六臂的金童哪吒一般,紛紛施展出彈指神通、仙女散花的暗器手法,將無數的暗器打將出去。
只聽「嗤嗤」聲不絕於耳,原本還有些人聲噪雜的官道之上,登時寂靜一片
那些原本還在路上指指點點的路人,登時猶如被人用定身法定住一般,站在路上動也不動一下。
整個官道上一片死寂,除了馬蹄聲以及後面的車輪咕咕聲之外,整個官道之上再也聽不到任何人聲。
直到天賜等人的馬匹遠去之後,在後面行來的路人來到這條官道之上,方才發現了數十個路人站在官道上動也不動。
而且這些人中,很多都保持著同樣的姿勢,俱是抬手指指點點,口中還有著說笑的口型。
彷彿這些人遇見一件極為有趣的事情一般,正在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只是這種議論和指點變成了永恆,使得後來之人永遠也無法瞭解到當時他們看見立刻什麼,也無法瞭解到他們當時他們正在交談什麼。
因為他們都已經成了死人,一群永遠再也無法說話的死人。
而且這群死人死得極為古怪,居然渾身上下全無半點傷痕,除了只有眉心一點點綠氣。
那些後來的小商小販見朗朗官道上居然死了那許多的人,自然個個嚇得要死。眾人報官之下,官府也是驚動的非同小可。
當地知府迅速抽調了六扇門高手查訪追捕疑犯不說,另外還請了省府內第一流的杵作前來驗屍。
哪料這些杵作會診驗屍,整整查勘了半個多月之久,居然毫無線索。更是不知道這些人是如何死去的。
唯一覺得極為詭異的是,這些人的眉心俱有一股綠氣。
倘若以手指去摸那眉心的綠氣,更是可以讓人激靈靈打個冷戰,讓人凍得半死不活。
這些杵作苦思冥想了整整半個月之久,卻是誰也沒有辦法斷定這些路人是如何死得。而且那些六扇門的高手苦苦查房經月,也是一無所獲,故此那知府大人盛怒之下,卻也沒有辦法結案。最後只得花錢買通上層關係,將此案草草了結。
這些官府衙門之人,又哪裡通曉江湖中的各種神秘手段。更何況天賜乃是乾坤教下的不世出人才,他所施展的這些殺人手法,其詭異的程度豈又是這些普通的六扇門人物可解?
要知道天賜此番所施展的暗器,名叫「冰魄玄珠」。乃是取天山之巔的萬年寒冰製成,其形狀只有米粒大小,可以長期儲存而不融化。
況且那賜兒又是「玄陰之體」,這冰魄神珠放在她的身上,卻是最易存儲。故此,這種獨門暗器一直是這兄妹二人的看家本領之一,連得乾坤教中的高手也是輕易不得一見,豈又是那些官府衙門中的庸碌之輩可以知道的。
而且這「冰魄玄珠」另有一奇異的功能便是,這玄珠平時輕易極難融化,甚至是在太陽下暴曬也極難化掉。但是這「冰魄玄珠」卻是入體即化,而且可以深深地滲透到人體的骨骼和血液之內,將人體的血液瞬時給凍住。
因此,這項獨門暗器實是極為陰毒的武功。好在那冰魄玄珠的製成,所需材料極為珍貴。乃是采天山之巔的萬年冰魄製成,故此倒也彌足珍貴,故此天賜也是極少使用這等暗器。
除了當年在高昌迷宮之中使過一次,用來對付追憶以外,這次實是他第二次使用。
這次與追憶交手,他本也想使出這等暗器襲擊追憶。無奈想想上次在高昌迷宮之中使出這門絕學,卻是並不能將追憶如何。
故此想想自己這三年來,雖然將這門暗器手法已然練得出神入化,但是想想終究沒有把握將追憶置於死地。故此在不捨得浪費如此珍貴的暗器之下,強行忍了下來,沒有用這暗器對付追憶。
後來在追憶上馬逃跑之時,天賜也想過用這暗器阻截追憶。但是無奈追憶離他較遠,這暗器又極為輕便,不利遠射。故此,他只有轉而使用石子擊打追憶,而又沒有使出這等暗器。
天賜兩番沒有使出這等暗器襲擊追憶,蓋因為這暗器實是極為逆天之物。這天山之巔雖然有得這種萬年冰魄,但卻也數量極少,實是不可再生之物。
故此,奢侈如天賜者,也是一忍再忍,不敢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將此等寶貝揮霍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