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人實在是天生的敵人,雖然他們二人素未謀面。也不知道這世上存在著這樣一個對手,但這種相互的彼此威脅卻是熟悉無比。
這天賜自慕容追憶踏入回疆,就感到渾身的不自在,甚至是感覺到有一種威脅時時刻刻的侵擾著他的神經。
而慕容追憶更是如此,自進入回疆之後,他也是感到無時不刻地有一種危機,時時刻刻的威脅著他的生命。
天賜靜靜地看著慕容追憶,隔了很久,方才說道:「難道你就準備這樣站在那裡嗎?如果你不過來的話,我可要過來了。
天賜笑了笑說道:」如果你要過來,那也未嘗不可啊!說罷,他右手隱於身後,向李文秀揮了揮手。意思讓李文秀立即退到後面岔道之中。
這李文秀知道自己武功遠遠不如慕容追憶,自己想要幫忙也插不上手,而且甚至會影響到慕容追憶的發揮。故此,見慕容追憶揮手讓他後退,自然也不多言,身軀向後慢慢挪去。
其實,慕容追憶並非不想出手。而是他雖然將功力提到了極限,但在觀察天賜的站立姿勢之時,他居然有一種無法主動出擊的感覺,因為那天賜在那遠處隨隨便便的一站,雖然毫不起眼,但卻勝在沒有絲毫破綻,追憶不知該如何出拳。
他雖然師從鳩摩智,練習少林羅漢神拳也有一年由於,更兼練有易筋經護體,其武功根基扎的極深。
但畢竟年紀幼小,所學武功有限,而且有沒有什麼閱歷,所以見天賜如此站立,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他更是知道天賜憑此毫無破綻的一站,就足以證明武功遠勝與他。所以他不求勝,先謀退。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因此,揮手之下,示意李文秀向後退去。
慕容追憶雖然年紀幼小,但思慮卻向來極其縝密,而且好不迂腐,更加不逞匹夫之勇。
他有時可以為了兌現對一匹老馬的承諾,孤身一人,鋌而走險。但有時也會經過縝密的判斷之後,自覺沒有把握戰勝強敵,而選擇退避,絕不去做那無謂地犧牲。
所以,他此時認為自己武功未成,絕非對面那天賜之敵。形勢不利於自己的情形下,他立即選擇了退避。
但是,他即便是要退避,也是先示意李文秀先走,自己寧願當先而立,掩護李文秀先行脫險……
天賜此時也已看出了慕容追憶的意圖,他不禁冷冷一笑道:「想躲?你又能躲到哪裡去!
說罷,身形一晃,二人的身體橫著向慕容追憶的站立之處飛了過來。
這天賜原本站在七八丈外的距離,但此時身形輕輕向前一飄,也不見他如何用力,身形落處,已是飛出兩丈之遠。
天賜二人四手四足,又因連體緊緊的連在一起,只得橫著向前飛行。這種姿勢極為怪異滑稽,倘若是常人如此,定然顯得笨拙蠢慢無比。
但奇詭的是,這對連體兄妹動作非但不見笨拙蠢慢,反而是行動迅捷,配合的也是極其巧妙。
只見二人前面二足剛一落地,腳尖一點地面。後面二足又是立即借力踢出,身形又是向前一蕩。向著慕容追憶立身之處再度飛身而來。
這二人輕身功夫極高,相互間的配合又是極其默契,毫無阻礙之處。
慕容追憶瞳孔收縮,他知道但憑天賜露出的這手輕功,自己就遠非其敵,而且對方視他為天敵,殺他之心已不用言表。自己在尚無能力與他對抗之下,更是不會和他死拼。
故此,慕容追憶向著李文秀大喝一聲,「快跑」!說罷,身形直向天賜衝去。
慕容追憶此時也想早點避開天賜的鋒芒,但無奈二人離身後的岔道較遠,大概有兩丈左右的距離。
這兩丈距離雖然比起天賜離二人還有四丈的距離,整整少了將近一倍。但憑李文秀的輕功,如果要奔到哪裡,恐怕早就被天賜攆上生擒了。
所以,慕容追憶在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捏著拳頭直向天賜衝去。
這就是慕容追憶,他明知自己武功未成,遠遠不是天賜的敵手。衝上前去與天賜交鋒,很有可能正中天賜下懷,自己也會因此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但他為了救援一個與他只是相識了不到半日的人,卻是義無反顧,挺身向前,置自己的安危於不顧。
因此,他身形直向天賜逼近,待得距離天賜還有一丈距離之時。他嘿然一聲,捏起拳頭,以一招」黑虎鑽心「之式,直向那飛身過來的天賜搗去。
那天賜見慕容追憶使出那招「黑虎鑽心「驀然勃然色變。二人眉毛瞬間倒豎而起,口中叱道:「大膽」!
其實慕容追憶那招黑虎躦心使得是法度深嚴,氣勢雄渾,極具氣魄。
天賜單見此招到沒有什麼,反而覺得天賜小小年紀,就能使出有如此氣魄的一招,心中更是不覺暗道:「此子不愧是我的天敵。如此幼小年紀,居然可以將這平平無奇的一招使得如此蒼勁古樸,氣度雄渾,實在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敵手。
但他卻又極為憤怒,憤怒的是追憶的那招黑虎躦心的出手方位,那方位並不是直搗自己的心臟要害,而是直接搗向自己二人,背脊連接之處的那根脊骨。
這脊骨即是二人的要害,又是二人「逆鱗「,在乾坤聖教中,誰倘若朝他們二人連接之處的這根肋骨多瞧一眼,都會遭到極為殘忍可怕的報復,更不用說追憶這麼肆無忌憚地直搗他們的逆鱗了。
二人如此忌憚這個要害,其實說穿了這是二人天性中有股極度的自卑而生,二人自小就被人嘲笑自己是怪胎,也極度自卑自己不能與常人一樣能夠分別行事,而要終生終世這樣性命相連,一輩子共用這根脊骨和血脈,至死方休。
所以這二人極為忌諱別人去惹及他們的這處逆鱗。
慕容追憶可不管那套,他是頗有用意地向這要害打去。他早就判斷而出這個部位乃是二人週身最為薄弱之處,而且又很有可能是二人性格上最恥與外人提及之部位,所以他毫不猶豫,義無反顧地一拳朝那部位直搗而去。
果然不出慕容追憶所料,天賜勃然色變。追憶心中暗道:「我就是要你暴怒。這樣你就可以心浮氣躁,我方有可勝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