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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 美人計,天地無路何處去 文 / 走過青春歲月

    許三笑掛斷電話,輕輕一歎。

    愛情在現實和權力面前有時就是個屁,憋的住的人總得付出代價,雖然憋的難受,但是愛還是在的。憋不住的人一個不小心,就立馬沒了,臭了自己也臭了別人。男女之間一旦徹底反目,更多時候,男人喜歡舊情難斷,藕斷絲連,甚至有時候還喜歡把這種事作為炫耀的資本。而女人一旦下定決心,多數時都不願彼此再有任何瓜葛。

    李燕關切的問,她打電話來做什麼?

    許三笑不完全確定楊紅菱對自己已經全無感情,這種想法有些一廂情願,卻是男人的本性。楊紅菱在電話裡約自己出來見一面。該不該去呢?許三笑有些舉棋不定。

    女人一旦變了心就很難挽回。楊紅菱這小娘們上次在三妹寨前擠兌自己一次,似乎彼此間已經不可能回到從前歇馬鎮時的美好時光。她主動打電話過來約自己,其實是有點不合乎常理的。這小娘們深受家學淵源熏陶,可是個不讓鬚眉的政壇狠角色,會不會因為上次的事情給老子下套鑽?

    又一轉念,如今的北溝縣裡,唯一能奈何自己的人大概就是段世傑了,這小子現在正跟韻音那小尼姑打得火熱。只要他不來給老子搗蛋,這北溝縣裡,老子還不是腳面水兒——平趟?管她小娘皮打了什麼壞主意,又能奈我何?

    李燕勸道:「我不攔著你,但還是得勸你小心些為妙,楊紅菱不是一般的小女人,所以當初才會那麼堅決的離開你,現在你們又成了冤家對頭,她向來自視極高,怎麼可能主動邀請你?」

    許三笑道:「夫人放心,不管是糖衣炮彈還是雷煙火炮,哥哥都給她堅決抵擋在三尺之外,我去見她一面,就是為了刺探一下敵情,保證做到拒腐蝕永不貪。」

    「誰是你夫人,滾你的吧!」李燕抿嘴一笑,道:「人要是自找倒霉時,鬼使神差九頭牛都拉不回,我看你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才懶得管你,不過記得早去早回,否則我就帶何小妹去捉姦。」

    「得令勒!許三笑哈哈一笑,招呼劉楓出門而去。

    煙雨四月,春水盈盈,桃紅柳綠,正是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之時,五女溝湖畔。許三笑心懷浪漫憧憬來到這裡,心想著楊紅菱若是實在想跟自己舊情復燃,那自己就不妨考驗她一下,看看她的誠意如何。若是小娘們膽敢打起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壞主意,那老子就給她來個將計就計。

    只見一樹桃花下,伊人俏然duli,身段曼妙依舊,長髮猶未盤起,不是楊紅菱又是哪個?

    許三笑見她先到在等自己,心中暗自得意,看來老子的判斷還是靠譜的。壓下心中喜悅得意,緊走幾步來到近前,一本正經道:「楊副縣長,請問約我來有什麼事嗎?」

    楊紅菱的反應似乎都在配合許三笑良好的自我感覺。她緩緩回頭,看著許三笑,先目中閃過欣喜之色,接著幽幽道:「什麼時候起,咱們之間只剩下許書記和楊副縣長的關係了?」

    許三笑繼續裝蒜,神態嚴肅:「道不同,不相為謀,關於你我之間的關係,該說的從前都已說完,你這又是何苦呢?」

    楊紅菱卻不以為意,看著許三笑,忽然抿嘴一笑。她正值妙齡芳華,這一笑風采更勝往昔。許三笑心中大樂,這就開始勾搭起老子了。

    「許三笑,你想的沒有錯,我約你來的確是想再續前緣的。」楊紅菱開門見山說道:「不只是再續前緣,我還想讓你我關係更進一步,許三笑,咱們結婚吧!」

    這娘們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許三笑目瞪口呆,沒想到她野心這麼大,不但想要人還想要名分。

    楊紅菱對許三笑的反應視而不見,繼續說道:「你跟我登記結婚,我爸跟你之間的過節自然就此揭過,這北溝縣裡從此不會有第二個聲音,你這個縣委書記當得實至名歸,我喜歡你,願意為你放棄一切,從此後回省城買一所房子,找個不要害的單位混日子,什麼都聽你的,你說這樣好不好?」

    當然不好!許三笑毫不猶豫的在心裡把楊紅菱的提議給否了,自己早下定決心,這輩子正式登記結婚的對象只有一個,便是李燕。來見楊紅菱不過是風流性子作祟,順便還想看看她還能耍什麼花招?卻沒想到她會整出如此驚人的一番言論。

    「不好!」許三笑斷然拒絕道:「我已經有了想要結婚的對象。」

    「那我找你,你為何又願意來?」

    「我為何不願意來?」許三笑反問了一句,又道:「你認識我這麼久,還不瞭解我嗎?我從來不是個絕情的人,就算你我之間再不可能回到過去,卻也不至於連面都不能見吧。」

    楊紅菱慢慢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幽幽歎道:「許三笑,你既然不打算跟我長相廝守,就不應該答應我的要求。」

    一棵樹後轉出一中年漢子來,道:「她的意思是你既然來了,就別想再走了。」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許三笑一見此人,頓時意識到中了圈套,心不禁沉了下去。肅然看著中年漢子,全神貫注下竟仍不能辨認出對方的深淺。

    中年漢子不緊不慢道:「機會已經給你了,可惜你不懂得珍惜。」

    許三笑看一眼楊紅菱,楊副縣長面色微紅,眼神複雜的看著自己。那眼神中有留戀,但更多的卻是恨意。微微一歎,「什麼叫最毒婦人心,今兒我算弄明白了,翻臉的女人招惹不起。」

    中年漢子道:「你不問問我是誰?」

    許三笑搖頭道:「不問,你想說自己就會說,你不想說我又何必問?」這話是對中年漢子說的,目光卻始終停留在楊紅菱臉上。

    楊紅菱終於在這種逼視下招架不住,豁然轉身,冷冷道:「許三笑,事到如今我還想再給你個機會,只要你同意跟我結婚,今後只屬於我一個,這件事還有迴旋餘地。」

    「此情可待成追憶。」許三笑不為所動道:「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何苦不給彼此留下點美好回憶呢?」

    中年漢子道:「楊小姐,你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對於許三笑這樣的人而言,一旦以本心做出的決定是不可能更改的,請你離開,剩下的事情還是由我們來辦。」

    許三笑目送楊紅菱轉身離去,追過去抓住她做人質的念頭在腦子裡一閃而過,隨即又不禁鄙視自己,什麼時候沒出息到抓個女人來擋災的地步?尤其是這個女人還曾經對自己癡心一片。

    「我叫季通玄。」中年漢子踱著方步走了過來。

    許三笑心動身不動,冷冷注視著對方。記得曾聽杜可風說起過這個名字,似乎是李神通的師弟,卻不知為何這麼年輕。

    「利用一個女人把我引來,這就是堂堂一貫道老祖師弟的作為?」許三笑一邊出言相譏,一邊留心四面八方的動靜,首先要確定季通玄帶來了多少人。

    自從率人剷平一貫道在山南的勢力之日起,許三笑就想到了會有這麼一天被人家找上門來。只是沒想到對方來的這麼快,而且一下子便派來了李神通的師弟這等人物。凝神打量季通玄,完全看不出這位一貫道的核心人物之一的深淺來,只此一點便不難判斷此君道行深不可測。

    季通玄道:「許三笑,你膽敢跟老祖為敵,破壞一貫道重新出山的大計,依照你的所作所為,本該受天打五雷轟之刑,但老祖有愛才之心,不忍你這術士界中的天才人物早早隕落,所以決定給你留一線生機??」

    許三笑擺手打斷道:「你不必說了,不管這是個什麼樣的機會,我都不會接受你們的條件,事到如今唯有一戰而已。」

    季通玄道:「許三笑,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憑你跟郭道安三人學了幾手本領,這術士界就無人能治住你了?」冷哼一聲,續道:「交出太yin煉形術的方子,我可以饒你一命。」

    「久聞崑崙玉虛道是萬道之祖,術氣合修妙用無窮,難得今日有緣,正好領教一二。」許三笑攤開雙手,道:「季通玄,我就在這裡等著你來饒命。」

    「橫看陰陽向背,縱觀山向水口,北溝縣地處山之南、渠之北,為至陽之地;明堂南向,龍脈入水,河水東流,依山主貴,水主財之說,一江之水向東流,不出宰相出諸侯,不愧為方圓數百里難尋的風水寶地。」季通玄忽然說起風水堪輿之道,侃侃而談道:「老祖說當今天下亂象更始,正是豪傑大顯身手的時代,你夙緣不淺,何苦為一本對你無用的書送命?」

    許三笑並不理會,手中悄然多了一包須彌淨火粉。

    季通玄道行精深,對許三笑的小動作洞燭觀火,不以為意繼續勸道:「我家老祖胸懷錦繡,要建大平等的極樂佛國,為了這個目標,就算他老人家對你有幾分欣賞,卻也容不得你一而再的忤逆他老人家,許三笑,這是你最後的機會,錯過之後,你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大平等的極樂佛國?」許三笑輕蔑一笑,道:「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想不到李神通這等人物也會拘泥於這等空想妄念中。」又道:「這等幼稚的幻想,跟那些高舉著minzhu,ziyou,公正的旗幟,天天哭著喊著義憤填膺地要建立minzhu國家的蠢貨有何區別?」

    「大膽!」季通玄一聲斷喝,聲若磬石。指著許三笑道:「你膽敢侮辱老祖的偉大構想」

    許三笑嘿嘿冷笑,道:「怎麼?覺著被我說委屈了?你們這些所謂追求理想的人,其實普遍都是些眼高手低,沒有什麼真本事之輩,別說什麼極樂佛國,現在讓你那位老祖duli管理一個小村子,效果也肯定是一塌糊塗,怨聲載道,你服不服?」許三笑故意貶低李神通,繼續用言語刺激季通玄。

    季通玄果然按捺不住,叫了聲住口,一個箭步躍了過來。

    許三笑揮手憑空一抹,一道火牆便擋在身前。須彌淨火驚人的溫度讓季通玄停下身形,不敢越雷池一步。許三笑繼續釋放著須彌淨火,同時以控風術向季通玄迫近,續道:「誠如李神通所言,如今天下亂象將起,正是豪傑建功立業之時,而他空負一身才華,卻不思如何為蒼生民族計,一心一意為實現個人野心,勾結外敵,陰風點火,蠢蠢欲動,這種人縱然道行如天,再活百年也不過是天地烘爐之中微不足道一絛蟲。」

    一貫道中人對李神通敬若天神,季通玄尤其如此,聞聽此言不由得怒火沖天,面前的須彌淨火形成的火牆釋放著駭人的高溫,讓他一時難以對許三笑構成直接威脅。到了此刻,卻是什麼都不顧了,突然張大口滿滿的吸了一口氣。

    這口氣奇長無比,吸滿之後,季通玄整個人都似胖了一大圈。忽然鼓起腮幫對著許三笑吹了起來。這口氣的威力極為驚人,竟如一股颶風,裹挾著口腔的味道撲面而來。許三笑竟發現控風術已失去威力。風散火牆也就隨之消散。

    好大的口氣!許三笑驚訝叫道,連忙掩鼻後退。這一退卻是走的堅決,毫不猶豫。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季通玄這一手大口天罡氣著實了得,許三笑全無把握戰而勝之,而季通玄顯然不是一個人來的。此時不宜久戰,正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季通玄也沒想到許三笑會雷聲大雨點小,喊了半天竟不戰而逃,一時不查,竟被許三笑逃出老遠。眼看許三笑體態輕盈絕倫,動作奇快如飛,只憑他自己絕難追及。這才揚聲叫道:「帕蘭大師,請您出手幫我擒下這小子。」

    許三笑展開飛行術輕身,一路奮力飛騰跳躍,以追快速度逃離。眼看就要出了湖區,公路就在前方。面前忽然人影一晃,前途出現一白髮禿頂老者,黑瘦異常,二目如電,雙手拄一對兒手杖,橫在自己眼前。

    這人從哪冒出來的?許三笑暗自吃驚,心知此時已到了生死關頭,不管是季通玄還是這個可怕的老頭,都不是自己能應付的。手上絲毫不遲疑,以念力灌注,模仿十八尊金佛的樣子捏了個手印,對著老者喝了一聲:定!接著深吸一口氣,騰身縱起想從老者頭上跳過去。

    老者雙眸瞪的滾圓,眸中閃爍著熱切如火,靈動如水的光芒,許三笑被這目光一看便莫名心頭一緊。老者反手向後,以一個違背生理規則的動作探手如鉤抓了過來。

    許三笑勉力躲避,身形不敢絲毫停頓,看準這老者雙足不變,繼續奮力向上躍過去。

    身體騰起至半空,將要下落時卻突然莫名一頓。許三笑感到肩頭一緊,甩臉一看,卻原來是老者不知何時竟到了自己上頭,彷彿懸浮在空中一般,伸手拿住了自己肩頭。

    許三笑氣血一沉,向下極速墜落。右手抓住肩頭衣物一扯,藉機短暫掙脫出老者的控制。雙足落地,不敢停留,拔足飛奔向前。只聽腦後響起風聲,回頭一看,老者竟懸在空中緊追自己。

    月光下,一個白髮禿頂老者,膚色黝黑,形如禿鷲,對著自己緊追不捨,此情此景,真比恐怖電影還令人心驚肉跳。許三笑已認出老者所用的正是懸浮術,再聯想到普天之下能做到這一點的人鳳毛麟角,這老者的道行竟還在郭道安之上!一顆心早已沉入谷底。此刻,完全是憑著一股不屈的意志在抗爭。

    身後傳來老者的聲音:「你還能跑到哪裡去?把太yin煉形術交給我,我就饒了你。」

    信你才怪!許三笑心中暗道,足下加緊反而跑的更快。奈何兩條腿跑怎麼也比不上懸在空中飛的速度,老者袍袖一甩,身子乘風追來,輕飄飄擋在許三笑前路上,道:「站住!」

    許三笑還想再從他頭上跳過去,卻見他突然探手一抓,向著自己胸口拿來。二人之間的距離超過了三尺有餘。許三笑見他身子不動,只道這一下抓不住自己。繼續奮力上縱,卻不料,老者的手臂伸展到最長時,竟突然增長了一截,鳥抓似的黑手當胸按在自己胸膛上。

    剎那間,彷彿被一條網文巨蟒纏住,許三笑感到呼吸為之一滯,再想要奮力掙扎,卻哪裡掙扎得動?只感到渾身四周巨大的壓力如山襲來,通身的骨骼都被壓迫的收緊。奮起全身力道仍不能抵禦。彷彿纏住自己的巨蟒從一條變成了七條,竟是大梵瑜伽的昆達聖蛇!生死關頭,許三笑的內心中無比清晰,立即意識到這個本領通天的老者是何許人也。

    一想到這人便是白甲所說的瑜伽大聖師,宗教辦榜上有名的3s級人物,許三笑便放棄了強行抵抗的念頭。奮力叫道:「住手!你殺了我就別想拿到太yin煉形術。」

    這句話果然靈驗,週身壓力陡然一鬆。老者古怪的腔調問道:「快說,太yin煉形術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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