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茵感覺到,回頭一望,眼睛被刺得身體一踉蹌,直接就撲到了雷應琛的傷口上。舒銚鴀殩
雷應琛感覺到,下意識伸手,接住了她的身體。
這樣一來,兩人的姿勢更加曖昧了,就連寧茵,她似乎都感覺到他胸膛的滾燙和心跳聲的加快。
她莫名有些臉色發燙,好在那道手電筒的燈光只是一掃而過,當周圍又恢復了之前的那種昏暗的色調時,寧茵這才鬆了一口氣。
其實,剛才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緊張?以至於都那麼尷尬的撲進了雷應琛的懷裡嬪。
她下意識準備撐起身體站起來,沒想到有雙強健的手臂卻突然圈住了自己的腰和背脊,她心口一緊,茫然抬頭,撞上了一雙欲說還休的黑眸,那眸間,泛著的波瀾像是那平靜的海平面上掀起的巨浪,她不敢看,一看怎感覺自己都會被它給席捲而去。
「我……我起來……」她咬著牙,舌頭有些打結的提醒他。
可雷應琛卻圈住她不讓他動,感覺到她嬌小的身體伏在自己的懷裡龍。
現在,他總算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喜歡去喜歡擁抱她了,就算一開始她會激烈的反抗,但他還是照抱不誤。
就像小朋友將自己最喜歡的禮物緊緊抱在懷裡一樣,他也是這種心情,將嬌小的她緊摟在懷中,似乎也是想提醒自己,她有一天,總會是她的。
只是,這種自我陶醉的感覺,假的也好,真的也好,至少在美國的那兩個多月來,他確實過得很快樂也很滿足。
原來空空的手心裡,他一直想握住的不是權勢金錢,不過是簡單的幸福。
「讓我抱你一會兒……」他附在她耳邊低低沉沉的開口,帶著可憐的渴望。
寧茵身體僵了僵,內心別提多麼害怕了,這是在雷家的庭院裡哦,這裡不說隨時會有傭人保姆或者園丁過來,就連雷家的主人也怕是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吧!
如果被人看到,他們要如何解釋的清楚?
可是看雷應琛的表情,那麼頹然和受傷,她心底似乎又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她不能拒絕,就是抱一下,抱一下而已!
內心的掙扎讓寧茵倍感煎熬,心口又忐忑又難過,只是見她沒有出聲,雷應琛以為她是默許了,立即雙臂用力,用了好大好大的力氣一把將她緊摟在他的懷裡。
寧茵突然想起他的腹肌上的傷口,立即憂心的提醒他,「不要這樣,會壓到你的傷口的……」
「不怕,那裡不痛……」他將頭埋在她的發間,只想好好的聞一下她那柔軟長髮裡的淡淡清香,而懷裡那保守的小女人肯定不知道,她,可以給他的心帶來多大的治癒感。
擁著她,他就像是擁著自己的夢,明明是遙不可及,可卻還是想要用力的拽緊在懷中,哪怕那夢馬上要醒來,哪怕懷裡的女人,下一秒會離開他。
庭院裡的風越來越大了,焦黃的落葉刷刷而下,飄落在兩人的四周,風中有了清冷的寒意,明明是充滿希望的明媚三月,可卻陡然降下的氣溫,卻讓人還置身在寒冬中一樣。
寧茵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針織衫出來,那風穿過衣服的針眼裡灌進她的身體內,她忍不住瑟瑟發抖起來。
「好冷咯……」她埋在他懷裡,低低的嘟嚷了一句。
雷應琛反應過來,立即伸手,不斷的順著她的背脊,想要試探將自己手掌的溫度傳遞給她。
彷彿感覺到真的有暖流從背脊上下穿過,也真的不那麼冷了,只是風兒吹凌亂了她的長髮,藉著長髮的遮掩,寧茵悄悄抬頭,看見的是雷應琛原本光潔的下顎上突然泛出了鬍渣。
突然,她眼神一恍惚,眼前像是回到了在美國的那段日子,陽光幽默的他,自信勇敢的他,還有兩人呆在那公寓裡所發生的那些嘀笑皆非的事情,現在想來,倒真的覺得挺美好的。
可現在的他,卻像是一下滄桑了許多,她認識的雷應琛,不該是這樣頹然而無助的,因為他總有很多的辦法幫助她,總有很多的辦法,可以讓她開心,所以,她相信,他也可以幫助到自己,可以讓自己開心起來。
小手撐在他的大腿上,寧茵緩緩推開了他。
雷應琛的手鬆了回來,忽然語氣粗噶的低喃,「謝謝你!」
寧茵定定的望著他,眸光閃爍,低聲,她笑道,「其實我也沒有做什麼?」
「已經夠了,我知道以後會怎麼做了!」他笑,拉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側。
寧茵坐下來,他的手則一直沒有放,反而更用力的和她十指緊扣。
目光堅定的望著遠方那濃墨的天幕,雷應琛忽然問,「你有想過嗎?自己內心真正最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一個人孤枕難眠的夜裡,腦袋總是特別清楚,他記起許多以前的事,也漸漸的越發清晰自己想要得到的是什麼。
可寧茵卻被問得一愣一愣的,她突然轉過頭來,目光茫然的望著雷應琛。
「我沒有想過,我現在想的是,你三哥能盡快好起來……」
雷應琛聽罷,忽而重重的喘了一口氣,弄得寧茵越發的有些不解了。
「萬一三哥的病,我說萬一他的治不好,你會怎麼樣?」
雷應琛低著頭,目光咄咄的逼近她,寧茵被他看得有些慌亂,忙說,「我沒有想過這個結果,我想的是,他只要自己能接受治療,那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望著她良久,雷應琛忽然笑了,或許這一刻,他算是真真正正徹徹底底的明白了一件事。
於是,他突然笑道,「我終於明白了我為什麼一直放不下你,是因為你太笨太蠢了,你這樣的性格,得讓我以後操多少心吶?」
「啊——」
寧茵聽到,明白過來,隨即瞪了他一眼,居然說她又笨又蠢?太可惡了,她氣得立即要將自己的手給抽了回來,可雷應琛則似乎故意想要捉弄一下她,竟然抓著她的手就不放了。
「你這麼聰明,我和你也不會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以,我才不要你為我,操心!自作多情!」寧茵鬱悶的白了他一眼,她一定不知道,她此刻這麼嬌憨而憤怒的樣子,在某人眼裡,是有多麼的迷人和可愛。
雷應琛心口的一角忽然變得特別柔軟起來,他俯身,一點一點的靠近她,寧茵快速的避開臉去,不看他。
灼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沙啞的話隨即傳到她的耳膜內,雷應琛溫柔的一字一句的告訴她,「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想做一個和你一樣又笨又蠢的人,這樣的話,我們就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不是嗎?」
心跳不可抑制的加快,有種說不清楚的複雜情愫忽然蔓延在心口,寧茵紅了臉,猛地回頭時,臉頰突然擦過他那高挺的鼻尖,頓時,兩人目光相撞,夜色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絢爛的盛開,可是,寧茵不敢往深處想,嚇得立即站了起來。
「你別亂說話,我……我要上去了……」
「你緊張了?」
「我……才沒有……我幹嘛緊張……」
就算燈光再暗,他都可以看到她閃爍的目光和泛著紅暈的臉,她掩飾不了的。
「我和韓曉珠結婚,你開心嗎?」
寧茵皺眉,實在想不明白他問她這是什麼意思。
「不是只要你和她開心就可以了嗎?」她很認真的答。
「可我不開心……」
「我知道,你又不愛她……」
「我愛的是誰,你知道嗎?」
雷應琛忽然站起來,高大的身體傾身擋住了身後所有光暈。
寧茵昂著頭,故意眼眸轉了轉,然後笑瞇瞇的說,「我當然知道啊,你忘不了你的前女朋友嘛?」
「鬼話!」雷應琛突然沒好氣的低喝了一句。
寧茵撅嘴不滿,「看你又不承認了吧,放心,我不會笑話你的,現在呢,我要上去,就這樣了,你自己的傷口自己慢慢養吧!」
她著急想要逃離他的目光,因為她發現,自己在面對他時,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悄然改變,她突然好害怕,好害怕她的生活再生變故,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平庸的過一輩子,不想再折騰了,什麼都不想去想了。
她低著頭,急沖沖的朝庭院外走去,雷應琛忽然叫了她一聲,「寧茵……」
她怔住,只做短暫的停留,嬌小的身板便像一陣風似的猛地朝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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