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紐約
寧茵一下出租車,差點就讓傾盆大雨給淋成落湯雞,她及時打開傘,卻沒能擋住滂沱的大雨,一陣風吹來,將她的襯衫與短裙給打濕了一大半。舒榒駑襻
這兩天紐約的午後雷陣雨實在大得嚇人,陰沉的天幕像是被人撕開一道口子一樣,一盆一盆的大水從天幕處傾斜而至,帶著強所謂有的強勢。
踩著鞋底的水漬,寧茵嬌小的身體衝入大樓內,與管理員打了招呼後,便直接往中庭最旁邊的一棟大樓走去。
這裡是紐約高價位的高檔住宅區,每回走進這兒,她就覺得自己好像走入另一個世界妃。
搭了電梯到頂樓後,她在一扇門前停下,先整理自己的儀容,但她隨即苦笑一聲,她這樣子還能怎麼整理?不管怎麼整理,衣服都還是半濕的。
按了電鈴後,門很快被打開,華裔保姆劉媽神情緊張地站在門口。
「先生剛回來。」劉媽小聲地說舂。
劉媽口中的他就是雷峻,自從手術後,雷峻就提出要出院休養,醫院直接打了電話給寧茵,由寧茵出院給他辦了出院手續,而原本寧茵以為他會回到雷應琛的公寓內,畢竟,他們來之前是說好了的,雷峻出院後,會住進雷應琛的公寓內。
但是雷峻顯然有準備,上次在醫院見過一面的那位叔叔後來又來了一次,當著寧茵的面告訴雷峻,他已經為雷峻請好了保姆不說,還安置了一棟價值不菲的高檔公寓給他居住。
寧茵後來才想明白,她和雷峻都已經想好要離婚了,所以,兩人開始分居生活,也算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她還是給劉媽交代,雷峻若是有需要她的地方,一定要告訴她。
這天,她正在雷應琛的公寓內打掃衛生,就收到劉媽的電話,說雷峻從外面回來後,莫名在房間內發脾氣,嚇得她們這些保姆傭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於是她匆匆趕來,問了情況後,便也知道劉媽在緊張什麼,但她沒點破,因為雷峻就在房間內,對他陰晴不定的脾氣,寧茵也只好以眼神安慰著劉媽。
劉媽退出房間後,寧茵這才深吸口氣,往二樓走去,在雷峻房門上敲了下。
「什麼事?」
傳來的聲音聽起來很不耐煩,寧茵鎮定自己的情緒後說道,「峻,是我,寧茵啊!」
「什麼事情?」
怎麼還是這麼不耐煩的語氣?「我有事要跟你談談。」
「到底什麼事?」不耐煩的聲音接近,而後是腳步聲,接著門刷地一聲打開。
兩人面對面的一瞬間,寧茵有些呆住,她……沒想到整容後的雷峻,竟然越發的帥氣,他的五官立體,而且帶著古典的味道,眼神非常銳利,即使面容略帶疲憊,可還是不減他陽剛的氣息。
他同樣還是那麼高大,她必須仰高頭才能與他對視──
這是他手術後,第一次沒有戴面具來面對她。
「到底什麼事?」
雷峻一句話吼了過來,打斷寧茵神遊的思緒,察覺自己竟然被他的外表所惑,她惱火地道,「我沒聾,雷先生,你不需要這樣吼我!」
就算他現在外表已經有了一百分,但他的教養真是越來越不如從前了。
雖然還是她的丈夫,但是寧茵也越來越覺得,自己沒有義務來接受他這樣莫名其妙的訓斥。
他瞪視著她,語氣嫌惡,「你再不說就滾。」
一直在雷峻面前脾氣好到沒有話說的寧茵終於被他給激怒了,「我是來告訴你,我要回國了,不用你給我寄離婚協議書,我會提前寄給你的!」
她來只是來看他有沒有需要什麼幫助的,她來是想瞭解他有什麼不如意,這麼對傭人發脾氣的。
但是這一刻,在他冷漠的目光裡,寧茵終於知道了,自己是多麼的傻!!
所以,她也急了,說出了自己從來不敢在他面前說出的來的話。
他繼續瞪她,「我要聽重點,你知道什麼叫重點嗎?」他剛從外面回來,身體極度疲憊,沒時間聽她講廢話!
寧茵不甘示弱的回瞪他,「我說的重點就是這個,我要回國了,沒時間在這裡聽你教育,被你諷刺了!」
他一臉挑釁地看著她,冷笑,「不是一直要你回國嗎?是你自己還要呆在這裡!」
寧茵面色一下羞愧得都紅了,她咬了咬唇,氣憤道,「以後我再也不會這樣了!」
說完,她轉身,迫不及待的要走,淋濕了的身體突然就這樣在雷峻眼前一晃,他眼神隨即瞇起,伸手朝前邁了一步,寧茵又被他給拽回來了。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火大的頂撞她,她以為,他拽著她,是想繼續對她冷嘲熱諷,沒想到,她卻驚恐的對上了一雙閃爍著曖昧火光的黑眸。
雷峻揚起眉宇,邪笑,「是什麼原因讓你這麼快就做出了決定,要這麼迫不及待的離開我的?」
他低頭靠近她的臉,寧茵嚇了一跳,急忙後退一步,「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嗎?我只是隨你願而已!」
他的目光落在她起伏的酥胸上,濕身後的她曲線畢露,說實在的,她的身體玲瓏精緻,肌膚光滑柔順,加上她那如小白兔一般無辜而純淨的目光,在床上,這樣一個混合著清純和野性的身體,足以逼瘋每一個正常而有血性的男人。
於是,雷峻逼近一步,寧茵又後退一步,盯著他危險的眼神,她按壓住自己的緊張,倔強的問,「現在我們都要離婚了,請你也尊重我,我不是天生犯賤,喜歡被你罵的……」
雷峻嘲諷的笑,那嘲諷的笑容讓她覺得他似乎在耍她,她不再後退,怒道,「我想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了。」
她轉身就要下樓,他卻抓住她的手,「我的話還沒說完……」
「放開我!」寧茵生氣地要踢他,他眼明手快地閃過,而後俐落地將她反壓在牆上,他的身體幾乎整個貼在她身上,讓她的眼底閃過一抹驚慌。
壓著她的瞬間,雷峻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眼前的小女人,在今日看來,她是陌生的,她不但開始長出了爪牙,還開始抵抗他。
「怎麼?以前這樣的時候,你不都很害羞嗎?現在開始害怕了?」他仍是勾著笑。
他眼眸中的嘲諷讓她似乎又看到了曾經那個卑微而可憐的自己,她不要再做那樣的自己了,不要再也不要了!
於是,她挺直脊背,一字一頓的說,「你再不放開我,我會告你性***,擾!」
「我***,擾你什麼?」雷峻一副願聞其詳的態度。
「你壓著我。」寧茵火大了。
雷峻忽而微笑,稍稍離開她的身體,勾起唇角輕諷道,「我只是不想被你踢到而已,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所以你不用一副我要強,暴你的樣子,過去幾年了,我有的是機會,可我不也懶得碰你,不是嗎?」
一句話,似乎又帶兩人回到了過去的時光裡,寧茵盯著他的臉,足足看了三四分鐘,這才別過臉去,學著他的表情,嘲諷的笑,「那我真是謝謝你了,你不碰我,到離婚的時候,我真的可以完完整整的去尋找我的下一任了……」
他的黑眸泛過一絲隱忍的尷尬,寧茵第一次看到雷峻,竟然因隱忍的怒火紅了耳根,她心裡瞬間泛過一絲不忍,她見不得他這樣,因為看到他受傷的表情,她心裡,還是那麼的難過,但是,話已經書說出口————
只能繼續佯裝鎮定的樣子,淡定的看著他強忍住自己要爆發的怒火鬆開了手。
看著他隱忍著抽搐的嘴角,這多麼像是之前他不願意她提起去醫院的時候的那種表情啊,雷峻,原來你也知道自尊被剝奪後的感覺嗎?
不過,現在的她,也不用那麼小心翼翼的呆在他身邊了,為此,寧茵輕鬆的笑了笑。
「再見,我想你也不希望我們再相見了吧!」她招了招手,彎唇故意笑得甜膩。
雷峻眼裡的火焰越來越深,最後卻又被他那變態的自控能力給活生生的壓了下去。
「砰…………」的一聲,這次不管不顧的率性離開的不再是他雷峻,而是她寧茵。
她終於活得像個正常的女人了嗎?呵呵,多殘忍的答案。
外面又是淅瀝瀝的大雨,寧茵無奈地歎口氣,她真的很討厭這種濕噠噠的天氣,除了讓人心情鬱悶之外,她的傘常在這種時候不翼而飛。
為什麼總有那麼多人順手牽羊呢?而且牽的常是她的羊,就像現在,她才買個東西,她的傘已經被人摸走了!
「怎麼會這樣!」她真的好想大叫,早知道就把傘帶在身旁,可是她討厭手上有支濕答答的傘,沒想到才一分鐘的時間就有人把她的傘摸走,太可惡了!
正在她準備轉身過回便利店買把傘時,前面一輛黑色的跑車衝破雨幕疾馳而來,濺起漫天髒兮兮的污水,她又像個笨蛋一樣被淋成了個落湯雞。
灰黑的污水從她的衣服上緩緩滴了下來,寧茵低頭,看著狼狽的自己,仰頭又望著這個陌生的城市,她突然好想大哭一場。
電話在包裡一直嗡嗡作響,寧茵淋著雨,朝雷應琛的公寓走去,一路上,她被凍得都快發抖了,見手機老是想,她這才顫抖著手指摸到了手機。
「喂……」
「寧茵……」
低低沉沉的嗓音爬進了寧茵的耳膜內,是雷應琛,他回國快半個月了,第一次打電話給她。
寧茵不說話,因為雨滴打在自己的臉上,她心情又極度糟糕和失落,所以,一句話都不想說。
雷應琛開口了,語氣關切,「我看了天氣報道,美國未來幾天有龍捲風,這些天會一直下雨,你記得出去要帶傘……」
「傘你知道我放在哪裡嗎?就放在你臥室衣服的壁櫃裡……」
他依舊是用那樣慣有的溫柔語調沉穩的告訴她,雖然這要在平常,寧茵一定會覺得他好囉嗦,但是在這一刻,她突然覺得他的電話來得怎麼可以這樣溫暖。
一想到自己的狼狽樣,她忍不住鼻尖一酸,抱怨了一句,「你放在我衣櫃裡的傘剛才被人偷去了……」
「啊……」雷應琛顯然沒有想到會這樣!
「那個小偷好可惡,我的傘放在便利店外面才幾分鐘,就把我的傘給拿走了!」寧茵越說越委屈,本來是件好小的事情,可聽著她濃重的鼻音,卻感覺著她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那你現在在哪裡?外面在下雨?」
「我準備回去,便利店的傘賣完了,現在又攔不到車,我只好自己走回去……」
寧茵嘀咕著答,說完,又擦了擦臉,身體不停的發抖,好冷,真的好冷,這個城市,她真的越來越不喜歡了。
電話那端的雷應琛似乎低低咒罵了一聲,具體寧茵也沒有聽清楚,過了一會兒,她都堅持不住要掛電話了,雷應琛這才語氣低歎了一句,「你怎麼這麼叫人放心不下,快回去吧,家裡我買了一些生薑在冰箱最下面擱著,那東西不好買,不多,你回去給自己煮一碗暖暖身體啊……」
「噢噢噢……」寧茵第一次聽了他的話,快速的掛斷了電話,迎著越來越放肆的大雨,拿著包包擋在自己頭頂,快速的朝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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