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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九章 進城 文 / 菁華浮夢

    月落時分,我坐在沙丘仰望天空,那片灰中透亮的迷濛,一如自己現下的心境,一種青黃不接的尷尬境遇。

    人們常常期許月落後的日出,卻很少對日出前的黎明抱有好感,做為陪襯,它存在的意義僅是讓貪早的人們在期待中等待,這其中或許還有先於大部分人,而偷得時間的自得。

    一絲清冷中,自己頭腦沉沉的很清醒。神力感知範圍內,盜賊一夥用鳴鏑喚回失散的影駝。他們在大火熄滅過後的餘燼中,翻刨著燒焦的草粒、燒死的影駝,就著灰燼吞嚥,填充腹中飢餓,又將灰燼敷到燒傷的部位,用繃帶匝緊。打頭的男子一聲令下,這些盜賊聚在一起,默默取下隨身攜帶且僅剩的水壺,一口氣喝乾,一齊拋向空中,而後翻上影駝,隨男子奔馳在茫茫大漠,奔馳向波佐利亞堡。

    我收回感知,無意識欣賞著冉冉升起的日出,驀然覺得自己很卑鄙,如此明顯的意圖,如此不留餘地的趕鴨子上架,亦如此威逼利誘,自己何時這麼會算計人了?呵……不算計,難道還像從前那樣被動承受?我鄙夷的想,生存本來就是殘酷的,特別朝不保夕的自己,哪容得下成天幻想著美好,天真的做些白日夢?

    如果這個世界需要發展,自己就做聖人;如果這個世界需要變革,自己就做屠夫。不幸的是,自己沒有選擇的處在變革中心,於是,自己只能踏上一條鮮血之路,成就大我。

    至於創世神為何把這麼重要的一項使命交給自己,不,『使命』這一字眼兒太閒適,稱之為『利用』才更貼切。自己是有自知之明的,才不信什麼命中注定的鬼話,只要他把我的宇軒還給我,無論變成什麼樣,做什麼我都願意。

    「人吃人的時代……」我冷漠起身,拖起一道燦爛的白金尾翼,閃瞬消逝……

    波佐利亞堡

    曾經繁華的商業區如今變得十分蕭條,只有幾個攤位零散的擺在破敗的巷口,商人一臉的無精打采,比起叫賣更願縮在一角打瞌睡。隊列散漫的傭兵東張西望地穿走在大街小巷,他們的主要職責可不是什麼巡邏,而是抓那些對城主韋勃不尊不敬的非議流言,之所以還像模像樣的排著長隊,主要韋勃要求那麼做,因為他覺得傭兵只有整隊出行才夠氣派、威武。

    賣雜貨的商人見傭兵開過來,急急忙忙收拾攤位,可還是晚了一步,現在的兵大爺可尊貴的很,一切人等的生殺大權均系他們之手,白吃白拿不算,看誰不順眼一句『誹謗城主』,就得下牢獄。兩個傭兵走上前,對著商人就是一腳,罵罵咧咧的挑了幾樣東西走了。商人哭喪著臉爬起來,暗自抹淚兒的繼續收攤。

    我默默穿過巷口,行至攤位前,拿起一個城主韋勃的大頭娃娃,丟給商人一金幣。商人激動的痛哭流涕,抬頭一見是我,剎時臉色煞白的舉錢奉還,我把玩著掌中笑得十分開懷的大頭,不急不徐的走,商人早已忽略。先前跋扈的傭兵在我手上吃過幾次虧,見我出現,自是有多遠避多遠。

    繞過一個道口,我又來到那條廢棄的小巷。亞爾維斯垮台後,他在城中散佈的眼線基本癱瘓。之後,我略施手段,收服了那個名叫『萬事通』的情報組織。

    這個組織內部並不複雜,均是亞爾維斯旗下人員經營,有些是他的家奴,有些是他收買的商人,這些人負責全城的經濟指標,暗中操控物價浮動,一切以領主盈利為主。往下是面向全城展開的情報網,分內線、外線兩部分,內線主要穿插在那些大商人中,可以是雜役、商人,或者會計之流;外線是指一些為其做事的傭兵或奴隸,主要防止動亂事件。

    我從組織裡調出過鮑裡斯的資料,得知他在梅約內斯總商會地位中等,是會長弗倫裡斯在南大陸北部諸堡主要負責人之一,鮑裡斯的死應該會讓弗倫裡斯心疼上一陣。順其延伸,令我比較在意的是烏迪萊斯堡,這位一面用經濟蠶食其他諸堡,一面暗中擴充軍備的城主吉格爾,看來在下很大一盤棋。

    也不知自己在那兒立身是好是壞,我尋思。一個繃帶頭從歪斜的破門裡鑽出,貓腰恭謹的行至我跟前:「我的主人!」

    依舊拐七拐八的繞來繞去,穿過層層複雜的巷子,我隨繃帶頭轉至一所坯裂的沙屋,裡面只有一張桌和一個座椅,繃帶頭將桌子踢開,摸索著塵土覆蓋的屋地,不大會兒扣出一塊見方的石蓋。打開來,往下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地下室,我輕飄飄落了下去。再穿幾條隧道,終在一所密室前停下。

    這裡是一座龐大的地下基地,上方城市的各種資料彙集於此,人員忙碌的來來回回,管理的、傳送的、歸類的,文件在一個又一個石窗口傳遞奔波。我沿甬道進入正廳,一個胖胖的商人等我多時,名喬福斯。在我殺了幾個骨幹後,他是第一個追隨於我的人,於是,我讓他接管了這個組織的總負責人。

    我將韋勃的大頭娃娃交予他:「午時處刑場,煽動奴隸造反情緒。」

    喬福斯什麼也沒說的接過,點點頭。我又道:「事諧之後,你們不要在城裡待了,願意走的收拾好行裝,等一個叫蒼鷹的傭兵團到來,一道南下,不願走的就留下,我不反對。」

    喬福斯沉思了一陣:「城中物資我們是不是可以放開手腳收攏了?」

    「可以,但別被人過早發覺。」

    「嘿,這點您放心,我的主人。那城主韋勃……」

    「任你處置。」

    喬福斯陰沉地咧了下嘴角,大頭娃娃在他手上『啪』得一聲捏碎。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之後城中情報,通過信鴉聯絡我……」

    時過正午,烈日暴曬。

    波佐利亞堡中門大開,城前兩列儀仗隊威風凜凜的縱向排開,最前還有一排個頭齊整的黑人女傭。城裡扎滿了鮮花和綵帶,奢侈的用濕水潑灑過的清道,用兩排護欄隔絕開。情緒明顯不高漲、有頭有臉的商人也被迫換上了盛裝,擠在護欄後,迎接所謂的沙盜。

    城主韋勃一身黑紫鑲邊兒領主禮服,神情肅穆地坐在城頭,身後佇著一把偌大的遮陽傘。守城兵長麥迪文一臉不屑加不滿的隨從在韋勃身旁,交疊身前的手頻頻松握。

    不多時,一支有點慘的人馬從城闈外疾奔而至。麥迪文目光霍得一跳,手按配劍,俯在韋勃耳邊道:「城主,現下機會絕好,我們可以趁此消滅這支禍患,那女人的胡言亂語不信也罷。」

    又焦又慮的韋勃聽這話,想也沒想便甩給麥迪文一嘴巴:「混蛋!什麼叫那女人,她可是…呃…反正聽我的,誰也不准傷了這幫沙盜一根毫毛,給我好好款待!」

    麥迪文捂臉退開,盯著韋勃卻是目露凶光。眼瞧沙盜一夥進城,城內剎時禮炮齊鳴,傭兵們丟人的拿刀逼著商人高舉綵帶歡呼,膽怯而懦弱的聲響可憐的嗡嗡起來,沙盜進城時,猶如英雄回歸。

    韋勃笑容可掬地站起身,大喊一聲:「來人!」

    可預料中的衛兵沒有出現,韋勃有些詫異,笑容淡了幾分繼續喊:「來人!」

    還是沒人應答,他擺楞著腦袋,木呆呆回身,一柄短劍『噗』得一下將他紮了個透心涼。

    「你……」韋勃死死抓著麥迪文的胳膊,嘴裡滾出的鮮血一股接一股。麥迪文陰狠一笑,一腳將韋勃踹下城牆:「現在,你沒用了!」

    碰!韋勃頭著地栽下,摔得腦漿迸裂。城下霎時響起一片驚悚的尖叫,女傭驚惶的亂逃亂竄。一兵長向城下瞄了眼,對麥迪文道:「頭兒,這貨就這麼死了是不是有點兒可惜,我還沒戲耍夠他呢!」

    「少廢話!」麥迪文板著臉望向城內,一眾沙盜四下分散開跑個沒影兒。

    「將軍,我請命帶一隊兵,現在就去屠了這群天殺的沙盜!」又一兵長上前請令,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麥迪文卻胸有成竹的一笑帶過:「不急,先召集人手,待大部隊集結完畢,一舉滅了這群老鼠!」說罷,手一揮,喝道:「關城門!」

    「關城門~~~」一聲聲傳遞迴盪在城市上空,儀仗隊頓時仍了手中鼓樂,抽出短劍,齊刷刷湧進城裡,城門在一陣沉重的機括聲中緩緩閉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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