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地重遊
次日清晨,湘嵐等人陸續醒來。眾人朦朧間,都發現eterynal一直呆坐在一旁,朝著背著他們目的地的方向望著,而疾風之狼卻不見了。
「狼……咦?人呢?」陣問道,並四處張望。
「他又走了!」eterynal坐著,頭也不回地說。
「那個死人是不是腦子壞掉了?」湘嵐揉了揉眼睛,「還沒想夠啊。」
eterynal轉過身來,沉重地說道,「我們該分開冷靜下,這樣以後才能一同去保護家人。」
「什麼啊?哎呀!」劍炫恍然大悟道,「昨天我忘了和他說家人已經沒事了!如果說了的話,他肯定不會走的!」的確,如果疾風之狼知道家人安然無恙的話,應該不會就這麼走了……
牧星揉著眼睛,一副睡意朦朧的樣子,不愧為403寢室的睡神。他伸了個攔腰,打了個哈氣,說道:「那去把他追回來吧……」
他這副樣子湘嵐看了有點不高興了,剛要掄起拳頭k他的腦門,卻有人搶先。啪!是陣!
「你?你小子幹嘛打我頭?」牧星捂著頭上的包,說道,「我不就沒睡醒嗎?」
「你只知道睡睡睡!」陣說,「現在自己兄弟都走了,還這副德性。」
自從流星雨之夜開始,他們基本上都沒有睡過安穩覺。當他們從劍炫那裡得知家人安然無恙的消息後,心中那塊懸在半空的大石頭總算落下了。幾個月來的疲憊讓他們氣都喘不過來。在昨天夜裡,才算深深地睡著了。所以,除了eterynal以外,誰都沒有注意到疾風之狼的動靜。
「算了!」劍炫勸阻道,「現在開始,他的家人就由我們來照顧了!」說罷,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許久後,eterynal說道:「我們先回軍區吧,以後的日子還長呢!」
「咦?」陣看著他說,「你又是像要領導我們了!」
牧星也說:「現在弄得都像個老男人了!」
「我……這……哎……」
陣和牧星又恢復了華山二老的樣子,開始沒事找事起來。不過,最終還是無人再提出異議,一行人各自召出翼朝著南京軍區新基地飛去。
……
群魔要塞中,路西法站在平台上,回味著那勝利的快感。身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股黑煙,從中鑽出一個身穿黑色輕便戰袍的武士。那對抖動的龐大黑色惡魔翼將黑煙吹散,輕便毫無裝飾的頭盔將整個臉都遮得嚴嚴實實。
「你怎麼來了,內加爾?」路西法問道。
內加爾用較為洪亮的聲音說道:「撒旦大人已經知道你的個人行動。現在我要代替大人問你,這樣做到底為了什麼?」
路西法笑了笑:「呵呵!要問我的話,何必讓屬於大人直屬部隊的隊長親臨呢!」
「哼!廢話少說!」
「我這樣做是為了增強我們魔族軍的戰鬥力!其他沒別的了。不過,佈雷德現在應該在阻止我的行動,這件事大人應該也知道吧?」
「哼哼!大人當然知道!」內加爾用那帶有輕視路西法的口吻說道,「別以為魔族只有你的魔族主力常規作戰部隊!我們這支直屬於昆頓大人的魔族特種戰術特殊部隊可不是用來看的!大人已經默許了佈雷德的行動,你就不用管了。畢竟人類要加入魔族在我們的歷史上還沒有先例,就當作這是對疾風之狼的考驗吧!」
「哦……」路西法不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內加爾嚴肅道:「希望你能盡心盡力做好你該做的!」
「那就麻煩你替大人說,一切計劃都在順利進行中,就是可能會有些小麻煩,不過我會解決的。」
「希望如此!」說罷,內加爾就藉著黑煙消失了。
路西法隨後自言道:「撒旦昆頓大人……還是太縱容那個佈雷德,當年竟然同意他加入魔族,還定為自己直屬的人員……」撒旦昆頓沒有親自召見路西法是不想徹底攤牌,他完全明白路西法想要這麼做無非是要消除自己的競爭對手。若他的計劃成功,撒旦昆頓手中與能他對抗的棋子就會少一個;而若徹底說破的話,憑路西法的部隊要政變的話,也會弄得雙方兩敗俱傷,這樣天堂就有機可趁了……不過,路西法也不會這麼做,畢竟讓天堂佔了便宜也是划不來的,所以對撒旦昆頓縱容佈雷德的做法,他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更何況,在前次入侵人間的戰爭中,發生過意想不到的事情,使得他們對佈雷德有些忌憚。只是……在他眼裡,內加爾的手好像伸得太遠了……
魔族軍特種戰術特殊部隊,是撒旦昆頓的直屬部隊,負著保護撒旦昆頓和執行他下達的特殊任務,所有人員為魔族上級階位的墮落天使。隊長內加爾屬於和撒旦昆頓一樣的正統魔族。路西法雖然屬於撒旦昆頓領導,但是其命令必須先向他下達,再由其部隊執行,因此路西法靡下的部隊得不到撒旦昆頓的直接領導,命令必須一個個按階位下達。而內加爾的部隊是由撒旦昆頓親自挑選出來的精英,且所有人都可以直接接受其指令。
「差不多該開始了!」路西法再次用鏡像向疾風之狼傳達信息……「你終於想通了?」
疾風之狼不說一個字,只是用無神的雙眼看著他而已。
「不說話……那就是當你默許了!」
疾風之狼這時才抬頭說道:「我有幾個地方要去!」
路西法似乎早已料到疾風之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說道:「我想,你也應該去那幾個地方看看。」
明知被路西法看穿了心思,疾風之狼卻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似的,一言不發,召喚出混沌之翼,飛向了天邊。飛過群山,飛過河流,飛過城鎮的廢墟……
過了差不多一天,他來到一片城市廢墟中。那是他最熟悉不過的地方。一排排幾乎要倒塌,遍體鱗傷的住宅樓。幾片已經燒焦的花壇。是他的家!大半年了吧……差不多已經過了大半年。這裡依舊是廢墟一片,無人清理。似乎,和魔族軍的戰爭中,人類仍然處於絕對劣勢,連城市的廢墟都沒有人來清理。過了那麼多時間,慘死在流星雨之夜的人的屍首已經變成森森白骨。寒風吹過,骨頭發出的嗚嗚聲,叫人聽了既害怕,又悲傷。
他降落在一幢住宅樓前,收起混沌之翼。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住宅樓。那幢住宅樓基本完好,只是外牆上有許多窟窿。這正是他住的大樓。原本住宅區的大道上有許多車輪和腳印,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消失殆盡了。而且沒有新添的車輪和腳印,那麼可以判斷出這裡已經很久沒人來過問了。
他走到樓下,抬頭望著整棟住宅樓,嚴重充滿了憂傷。雙眼中的血色似乎已經退卻的差不多了……爸爸媽媽……我不知道你們在哪裡……真後悔,當初如果不在學校的話,也許就可以保護你們了。你們到底在哪裡呢?
看了許久後,他沒有走進住宅樓。因為流星雨之夜後,他和eterynal已經來勘查過,走道、電梯已經被完全破壞,而透過自家窗戶,可以看出屋內一片狼藉,許多東西已經被破壞。所以,這次已經沒有再進去的必要了。
當他想要離去時,忽然透過破碎的窗戶,發現在傢俱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房內,有一個熟悉的東西。他伸手去推那扇已經被破壞得七零八落的窗戶。「嘎吱……」一聲刺耳的響聲後,窗戶被推開了。他翻身進入房間,收起混沌之翼,跨過倒在地上的桌椅和衣櫃,來到這件東西跟前。
地上靜靜躺著一個大型帆船模型,差不多和一個十二寸相框那麼一般大小,上面堆積著厚厚的灰塵。那是父親出國旅遊時,從國外為他購買的禮物。在曾經酷愛航海類單機遊戲,一度陷入癡迷的境地,對各類古代帆船非常著迷。甚至他喜好的父親就從國外帶給他這件禮物,一來是知道兒子喜歡這類東西,二來是希望兒子做任何事情都能一帆風順。不過,作為兒子的他,卻讓父親失望了……
無論是讀書,還是社交生活,他完完全全是一個失敗者。別說一帆風順,簡直就是屢屢受阻。成天咒罵老天不公的他,卻沒有想過自己到底有沒有做錯。
彎下腰,蹲在那裡,細細擦去帆船模型上的灰塵,目不轉睛地看了足足十五分鐘後,他語重心長地歎了口氣,站了起來。最終,還是沒有將這帆船模型帶走,而是將它平穩地放在沒有倒塌的電視櫃上,轉身離去。
爸爸媽媽……我知道你們希望我能成為一個成功的人。雖然不要求我鋒芒畢露,只求平平穩穩,一帆風順,但是我卻怎麼都沒法做到這些。讀書,我不行。做人,或許也不行。我也不知道我該做什麼。對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