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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208章 幸好不是日後再說 文 / 朝舞雪

    軒轅夢默默跟在他身後,走了一陣,她突然停下腳步:「十三弟。」

    前面的人側過頭,並未停步:「皇嫂,有事嗎?」

    她定定站在原地,望著十三王爺不停朝前邁步的身影:「我想問你幾句話。」

    疾步強行的十三王爺無奈,只能駐足,回身道:「皇嫂,有什麼問題,我們在抓到奸細後再討論。」

    「我要問的話很重要,必須現在討論。」

    十三王爺蹙了蹙眉,顯得十分焦急:「皇嫂……」

    「十三弟,你認為你皇兄是個什麼樣的人?」

    「皇嫂,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十三王爺表示不解。

    她淡淡一笑,一副不急不慌的樣子:「我就是想知道。」

    「可是……」

    「十三弟,你不回答我完我的問題,我是不會跟你去的。」

    十三王爺怔了許久,似是看出軒轅夢不得到想要答案誓不罷休的堅決,只好道:「皇兄在我眼中,是個很厲害的人。」

    「哦,如何厲害?」

    「他……性格堅毅,志向高遠,胸襟廣闊,是個可堪大任的王者。」

    軒轅夢點點頭,又問:「這麼說,你很崇拜他?」

    「嗯,是……」

    「十三弟,你覺得錦禹這個人如何?」

    十三王爺有些懵,似是搞不明白她為何一會兒問祁墨懷,一會兒又問到祁錦禹,他不安地看看天色,催促道:「皇嫂,我們真的沒……」

    「為什麼不回答我,十三弟?」她打斷他,態度顯得咄咄逼人。

    十三王爺的神色越發焦躁不安,「錦禹他是個……是個心思簡單的人。」

    「所以很容易騙,對嗎?」

    十三王爺目光一閃,不安的神色立刻轉變為警惕:「皇嫂你這是何意?」

    她依舊面容淡淡,除了眼中的光澤越發精銳:「以我看,錦禹就是蠢貨,又蠢又衝動。」

    十三王爺不說話,只定定看著她,軒轅夢走前兩步,目光在十三王爺身上來回掃視:「十三弟,你的腳這麼快就好了?」

    聞言,十三王爺眼神猛地一閃,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軒轅夢嘴角笑意加深:「十三弟,你怎麼了?不是說要去抓奸細嗎?還不快去?」

    十三王爺死死咬著牙,卻半晌沒有反應,軒轅夢也不急,就這樣跟他面對面,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

    忽地,十三王爺臉上的震驚,不解,惶然,緊張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詭譎的漠然:「皇嫂,那奸細就在前面,你自己過去就能看到。」

    「哦,是嗎?」她瞇起眼眸,一臉茫然:「你讓我自己過去,我又怎麼知道哪個才是奸細?你也知道,那個奸細,可是個易容高手,說不定,他就扮成十三弟你的模樣,在這宮中橫行肆意。」

    十三王爺半垂著眼簾,微笑道:「皇嫂放心,從此以後,這世上絕不會有第二個十三王爺出現。」

    話落,軒轅夢烏沉的目,陡然精光四射,她猛地伸出手臂,一把掐住十三王爺的脖頸:「彫蟲小技,也敢在我面前賣弄?說,你把他如何了?」

    男人痛得面龐扭曲,可臉色卻依然不變,「皇嫂你在說什麼啊?我……我要喘不上氣了,你先放手好不好?」

    她陰冷一笑:「我不知道你是誰,但在我面前演戲,你還嫩著呢!再不說,我就掐斷你的脖子!」

    「皇嫂,我是十三弟啊……你……難道要殺死我嗎?」

    「十三王爺前日不慎扭傷了腳,雖無大礙,但行走時未免有些不便,可你的雙足,卻是完好無損的……」說到這,她伸出另一隻手,用力在男人的左臂上狠狠一捏,男人原本就扭曲的面容完全變了形:「反而你的左臂,卻傷勢不輕。」

    她鬆開手,猛地將男人撂倒在地,一抬腳,用力踏在男人的足踝上,卡嚓一聲,男人痛得連聲音都發不出:「要假扮十三王爺,就扮得像一些,你自己不知道該怎麼做,我來幫你!」

    男人痛得渾身發顫,可臉上卻沒有滲出一滴汗水,果然,再厲害的易容術,也無法做到真正的天衣無縫。

    「你想知道……那個倒霉鬼在哪?呵呵呵……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等日落後,你就等著為他收屍吧!」男人終於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軒轅夢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等日落後?為什麼要等日落後?

    從男人的話中可以確定,十三王爺此刻的確身陷危難,不過同時可以得知,他現在暫時生命無礙。

    想要從這奸細口中套出話來,只怕要費些功夫。

    「好,你不說是吧?」她彎下身,一把拎起男人,「你會打到你想說為止!」

    將男人帶回祁墨懷的寢宮,為避免一會兒言嚴刑逼問時,會驚擾到其他人,她將男人拖進了祁墨懷臥房內的那間密室中。

    密室建造在地下,四不透風,隔音效果非常好。

    她搬了把椅子,大馬金刀地在男人面前坐下。

    「你或許還沒嘗試過我的手段,再硬的硬漢,在我手裡,也熬不過幾個時辰。」

    男人不屑嗤笑:「你大可以試試,看看我會不會像你口中說的那樣沒骨氣。」

    她扯了扯唇角,從腰間拔出一隻匕首,修長的手指,來回在刀尖上打轉:「好,那我們就一起來玩這個遊戲,希望不要太快就招了,否則我會很沒有成就感的。」

    男人眼神輕蔑,絲毫也沒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裡。

    她盯著男人的臉,皺了皺眉:「不行,這張臉會給我一種錯覺,讓我感到自己是在折磨十三王爺。」她將刀尖對準男人的臉:「既然做了我的階下囚,再戴著這玩意就沒意義了。」刀尖在男人鬢邊一挑,一層薄薄的膜便被掀了起來。

    原以為只是一張普通的人皮面具,誰料這薄薄的膜,竟好像長在了男人身上一般,要用力撕扯才能將其剝下來,而且薄膜不但只覆蓋臉面,脖子上也有,看樣子,好像一直延伸到胸口。

    手指尖捏在薄膜的邊緣,細膩滑潤的觸感,竟然與活人的皮膚一樣,心裡泛起一陣噁心,這薄膜十有**以真正的人皮製成,藉著微弱的燭光,幾乎可以看到上面的細小絨毛。

    刀刃用力一挑,薄膜從中一分為二,當她將黏在男人身上的膜全部撕下來時,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男人整張臉……不,那根本就不是人的臉。

    臉上的皮膚完全剝離,露出已經萎縮乾枯的肌肉,眼皮也有一半不見,鼻子只剩兩個鼻孔,嘴唇也只有兩片薄薄的肉。

    尼瑪,這張臉比她前世看過的所有恐怖片裡的怪物還要可怕!

    她嚥了口唾沫,男人的確有這個資本對她的威脅嗤之以鼻,為了可以完美易容任何人,他硬生生把自己的臉給弄成了模板。

    這傢伙其實挺可憐的,但可憐歸可憐,為了找到十三王爺和祁墨懷,她不得不用點特殊手段。

    她取來自己的連環小弩,又找了幾根堅韌有彈性的弓弦,搗鼓了一陣,做出了一個簡易的機關陣。

    小弩上的弩箭,正對男人的大腿,弓弩的扳機上,纏繞著堅固的弓弦,弓弦的另一端,連著一塊大金磚,弓弦中間放著一個木製支架,用來支撐起弓弦。

    做好這一切,軒轅夢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人可以不怕死,但不能不怕痛,我知道你一般人耐疼,所以為了給你留下畢生難忘的經歷,我決定用一種新的方法來折磨你。」她指指自己做的簡易機關:「那把弩看到了嗎?弩雖然不大,但勝在精巧,勝在隱蔽,勝在殺人時的無聲無息。弩箭很小,只有射入人的心臟,才能一擊斃命,不過我現在不打算用它來殺人,我要用它來做一個實驗,看看這把小弩,能給人帶來多大的痛感。」

    「小弩看起來不大,但發射力卻是一般弓弩的十倍,你可以試想一下,被這樣的弩箭射中,感覺會是怎樣的?尤其是弩箭刺入肌肉,強大的衝撞力摧毀你的腿部神經時,那種感覺……一定十分美妙。」

    「我這個人比較懶,不願意握著弓弩,一下下扣動扳機,我給你足夠的考慮時間……」她轉頭看向已經承受不住重量,開始往下墜的金磚:「大概每隔半柱香的時間,小弩便會發出一枚弩箭,大概十支左右,就能卸下你一條腿,你想好了,不想變殘廢的話,就給我老老實實招出一切。」

    男人轉了轉眼珠,碩大的眼球,寫滿了不屑與嘲諷。

    軒轅夢對這張臉實在有些敬謝不敏,站起身,將椅子挪到一旁,正準備坐下,只聽「卡噠」一聲,弓弩機括被扳動的聲音響起,同時伴隨著利刃入肉的撕裂聲還有骨碎聲,聲響雖不大,卻尤為刺耳。

    男人一聲悶哼,顯然是疼得狠了,不過這傢伙倒是聽有骨氣的,愣是沒有發出叫聲。

    軒轅夢斜眸朝男人的大腿看去,近距離射出的弩箭威力極大,可媲美狙擊槍。狙擊槍近距離內發射,足足可以炸飛一條腿,腦袋就更不用說了,弩箭釘入男子腿部肌肉,頓時血肉翻擰,像是腿上突然開出了一朵肌肉血花。

    這只是第一箭,後面還有好戲上演,捨得孩子才能套著狼,她不急,不急。

    沒過多久,第二支箭緊跟著射出,「噗」的一聲,血肉飛濺,這一次顯然比上一次還疼,男人雖然只發出沉悶的痛呼聲,但看他的眼神,似乎已有支撐不住的趨勢。

    時間還早,軒轅夢為自己泡了杯茶,一邊飲茶一邊看書,耳邊是不是想起噗噗的聲響,以及男人痛苦的低吼。

    幾下了?

    望著已翻到末頁的書冊,和空空如也的茶杯,她伸出手指——一二三四五六七,如果她記得不錯,應該已經射出七支箭了,一般人遭受這樣的酷刑,前三箭就招了,這傢伙倒是真能忍,大腿上已經被弩箭炸出了一個血洞,連骨頭都被刺穿,都這樣了他還不招,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瞥了眼弓弩,弩槽中還剩三支箭,她無法確定,這三支箭是否能令男人妥協,不是她對自己沒信心,而是她擔心對方對自己太有信心。

    晃晃手裡的空茶杯,此時已過正午,沉悶的密室環境就如她此刻憋悶煩躁的心情,無處宣洩。

    男人好像已經痛得暈了過去,能在這樣的疼痛下熬過去的人,世上絕對不超過三個,希望他不是其中那一個。

    「卡噠」一聲,第八支箭射出,男人在極度的疼痛中清醒過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聲在安靜的密室內響起。男人裸露在肌膚外的眼球朝軒轅夢射著無盡的恨意,渾身顫抖不停,軒轅夢無視他仇恨的目光,彎下身來:「還有兩支箭,我知道你很硬氣,不過我跟你的這場遊戲,本就是不公平的,身為階下囚,你除了被馴服外,別無他選。」她惡意地用匕首,在男人早已血肉模糊的腿上用力一戳,在對方痛苦的嘶喊中,旁若無事道:「你可以保持沉默,因為這是你的權利,但同樣,折磨你也是身為勝利者我的權利,我不會讓你死,但我會讓你求死不能。」說罷,狠狠一轉匕首,更多的鮮血從血洞中往外急湧。

    「你殺了我吧……」男人虛弱的聲音從只剩兩片肉的口中吐出。

    她搖搖頭,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道出一粒藥丸,塞入男人口中:「我說過,我不會讓你死。」

    男人想將口中的藥丸吐出,卻連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都做不了,「我……我告訴你,你是不是……就能放過我?」

    「那要看你的表現了,事先聲明,我討厭任何理由的欺騙,惹怒我的下場,只會比現在更慘。」她拔出匕首,在男人身上擦乾血跡,別回腰間。

    「你去碼頭,就可以找到十三王爺,不過要快,一旦還會漲潮……他必死無疑……」

    「碼頭?」她點點頭,站起身:「你的本事倒不小,這宮裡有你不少人吧?」

    男人發出一聲微弱的嗤笑,卻不開口。

    軒轅夢並不繼續追問,她本就沒指望男人會回答她:「皇上呢?」

    男人再次發出如拉扯風箱的嘶啞笑聲:「自然是……死了。」

    聽到「死」這個字眼時,她心頭猛地一跳,不過隨後便平靜下來:「我看你還是不懂什麼才叫識時務,既然你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繼續受著吧!」她又取出五支弩箭,安在小弩的弩槽中。

    男人奮力抬頭,眼球繃得滾圓,「你這個卑鄙無恥的賤人!你耍我!」

    她冷笑:「我就是耍你如何?」

    「你……從現在開始,我什麼都不會再說!」

    「沒關係,我要知道的事情都已經清楚了。」

    「我只告訴你十三王爺所在的位置,卻沒告訴你該如何救他。」

    軒轅夢冷漠道,「就算我問你,你也不會說的,你壓根就沒打算妥協,我說的對嗎?」

    男人大笑:「哈哈哈……是,我從來都沒打算告訴你實話!十三王爺所在之處,我也是騙你的。」

    軒轅夢神色安然,不慌不亂:「我相信你剛才說的話。」

    男人死死瞪著她,雙眼充血,滿是恨意。

    不再理會他,這期間,有她佈置後的機關伺候他,想來他不會覺得無聊。

    時間已經不早,她必須盡快趕往碼頭營救十三王爺。

    他應該已經找到奸細了,但對方顯然比他快了一步。是她大意了,只顧及到奸細本人,卻忘了他在宮中也有心腹。

    快馬加鞭朝碼頭疾馳而去,終於趕在日落前找到了十三王爺。

    被綁在長堤下一根木樁上的十三王爺,只剩兩個鼻孔露在水面以上,如果她再一步,海水上漲,可憐的十三王爺怕是就要被活活淹死了。

    將他拖上岸,在水裡浸泡了整整一天的十三王爺四肢發軟,癱倒在地上一步都走不動。

    「咳咳咳……皇嫂……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十三王爺驚魂未定地看著湛藍的海面,長長吐氣。

    軒轅夢遞給他一條乾爽的絹帕:「怎麼回事?我讓你抓奸細,怎麼你反倒被奸細給抓了?」

    十三王爺苦著臉道:「皇嫂,我也不知怎麼回事,前日我去宮裡看望你,因為不慎扭了腳,就提前回了王府,可我一回府,就被人給打暈了,後來……後來一醒來,就被綁在這裡了。」從會走路起就是游泳健將的十三王爺,生平第一次對水產生了恐懼。

    聽了十三王爺的話,她越加肯定,不但皇宮,甚至連整個京都,都有那奸細的心腹。

    「還能走嗎?」她問。

    十三王爺垂著腦袋,「腿軟,手軟,渾身都軟。」他抬起手來,發現自己的保養得當的一雙手,因在海裡浸泡時間太長都起了褶皺。

    軒轅夢伸出一隻手:「行了,我背你。」

    十三王爺一驚,立馬回絕:「不行不行,男女授受不親,你是皇兄的女人,俗話說,兄弟妻不可欺……」

    沒好氣撇他一眼,「煩不煩啊,你哪來這麼多廢話,我不背你,難道要陪你在這裡待一個晚上?」不由分說,拉起渾身軟綿綿濕漉漉的十三王爺,直接甩到肩上。

    十三王爺一陣天旋地轉,幸好胃裡空空,什麼都吐不出來。

    「皇……皇嫂,你慢點!」十三王爺被顛得眼冒金星。

    如果他早知道軒轅夢所謂的我背你是這種背法,他寧可在碼頭露宿一宿。

    找到拴在街上的馬匹,軒轅夢將十三王爺甩到馬背上,剛準備上馬,卻突然發現街角的某處好像有人在看著自己,猛地回頭,卻發現街上人來人往,一切如舊,根本沒有找不出任何異常。

    是幻覺?

    不,她能百分之百肯定,剛才確實有人在街角那裡偷窺自己。

    難道是監視自己的敵人?

    可那種感覺……雖說是偷窺,但她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敵意,那個人的注視很平靜,若不是自己感知敏銳,根本不會察覺得到。

    十三王爺終於找回點力氣,撐著馬背抬起身子:「皇嫂,我還是自己找輛馬車回去吧。」

    軒轅夢一伸手,將他給摁了回去:「危險還沒完全解除,這次是海,下回沒準就是火,我沒那麼多功夫救你。」

    十三王爺欲哭無淚,好歹他也是堂堂王爺,雖然游手好閒了些,無所事事了些,吊兒郎當了些,風流成性了些,但也是響噹噹的七尺男兒一枚,卻被一個女人給踩在了腳下,這叫他以後還怎麼在情場上混!

    他的心裡獨白幸好沒被軒轅夢聽見,否則她一定會用眼尾的餘光,俯視高度不及她鼻尖的十三王爺,嗤之以鼻地說:「你有七尺高嗎?」

    回宮的路上,軒轅夢想到了一件事,一件迫在眉睫的事,那就是——宛東女帝的大婚之日,馬上就要來臨了。

    想到贗月一身妖嬈嫁衣,與其他女人並肩而立,夫妻對拜的場景,就一肚子火。

    沒錯,她嫉妒了,非常非常嫉妒,這種嫉妒,不是吃醋,更不是委屈,而是建立在二者之上的一種瘋狂獨佔欲。

    她不希望贗月將他的美展示給除自己之外的任何女人,不希望他除了自己,還與其他女人有所關聯。

    想到那場婚禮,她的臉不知不覺就沉了下來。

    十三王爺再遲鈍,也察覺到了她此刻內心情緒的變化,小心翼翼問:「皇嫂,你生氣了?」

    生氣?她生氣了嗎?她只是有點憤怒而已。

    「十三弟,奸細我已經找到了,但在沒有確定他身份前,還不能殺他,你幫我看著他,這回要小心一些,再出事,你就自己擔待吧。」

    十三王爺渾身一抖,又喜又怕:「奸細找到了?那……那皇兄的行蹤?」

    「不知道。」

    「不知道?」十三王爺綻出喜悅光芒的眼眸又黯淡下去,「皇兄他可千萬別出什麼事啊……」

    軒轅夢現在心裡也說不上是個什麼感覺,既擔心,又放心,祁墨懷只是失蹤,失蹤的含義有很多,其中包括自己躲起來不讓人找到。

    「十三弟,此次我前來昊天,主要目的是借兵。」

    「借兵?皇嫂難道要攻打宛東?」十三王爺不笨,如果要攻打龍華,她不會捨近求遠來這裡借兵。

    點點頭,道:「沒錯,宛東的實力已不比從前,加上宛東女帝已和龍華結盟,若放任不理,今後勢必成為一大威脅,所以,我必須先除掉一個。」

    十三王爺沉默一陣,輕聲道:「皇嫂,不是我不幫你,朝中大臣,九成都反對向宛東出兵。」

    握著韁繩的手一緊,這早在她的預料之內:「是反對出兵,還是想坐山觀虎鬥,保存實力?」

    她問的如此直接,倒讓十三王爺不知該如何回答,又默了一陣,才道:「皇嫂,有些話我知道不該說,但既然你問了,臣弟就上幾句心裡話吧。」他頓了頓,見軒轅夢不出聲,也不反對,於是接著道:「皇兄雖然昭告天下,與御龍軍結盟,共為一體,但別說是兩個國家了,就是人的左右手,也會有不和諧的時候,皇嫂應該比臣弟更明白皇兄的決心,他要一統天下,要萬民臣服,那麼勢必有一天,他會與皇嫂站在彼此敵對的對立面,只不過現在發生的一切,只是今後的一個縮影而已。我們畢竟不是一個國家的人,有著不同的信仰。」

    馬蹄踩踏在路面上的聲音清晰入耳,一下一下,都像是踏在了心坎上一般。

    她仰頭望著初升的明月,輕聲笑了一下:「這些我都知道,你說的也很誠懇。」

    「皇嫂不怪臣弟心直口快就好,其實臣弟心裡,是真的很希望,你能永遠做我的皇嫂。」

    她依然看著天邊的半輪殘月,唇角的弧度越揚越高,似笑非笑,「做你的皇嫂,也不是只有這一種辦法。」

    十三王爺發出一聲好奇的疑問:「還有什麼辦法?」

    「比如說……」她摸摸下巴,「我娶你皇兄過門。」

    十三王爺一驚,差些從馬背上掉下去,「皇皇……皇嫂,你就別跟臣弟開……開玩笑了,皇兄他可是一國之君啊!」因為太過震驚,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我當然知道他是一國之君,但誰規定一國之君就不能嫁人?」

    「皇嫂,在我們這裡,只有男人娶女人,沒有女人娶男人。」十三王爺提醒道。

    軒轅夢很認真地點頭:「這我也知道,但規矩是人定的,又不是非如此不可。」

    「皇嫂,皇兄他是昊天的皇帝,我就不信他能接受了你們那裡的習俗。」十三王爺反駁道。

    她不以為意,「滄海都能化桑田,別說是一個人的思想了。就拿十三弟你來說,現在左擁右抱,身邊美女如雲,無數的韶齡女子為你肝腸寸斷,死心塌地,可誰又能知道,哪一日不是你對某個女子肝腸寸斷,死去活來?」

    十三王爺脖子一梗,篤定道:「這種事情嗎,絕對不會發生在我的身上。」

    「話別說的太滿,曾經有個自大狂也說過同樣的話,可最後卻輸得一塌糊塗。」蕭大公子當初的豪言壯語,她至今都記憶猶新呢。

    十三王爺從鼻中哼了一聲,不屑一顧:「人與人不同,我說不可能就不可能。」

    「嘴巴真硬,等到了那一天,有你哭的。」

    「皇嫂你別不信,看了太子哥哥和皇兄的遭遇,我對愛情早已失去興趣了。」

    軒轅夢怔了怔,幹幹一笑:「說來說去,我倒成了你的反面教材了,」挺不好意思的,因為自己的冷酷無情,給正值花樣年華的十三王爺帶來畢生難以磨滅的陰影,以至於他這輩子都不相信愛情了。

    十三王爺扭了扭身子,「皇嫂,我能換個姿勢趴嗎?」

    軒轅夢勒住韁繩:「不用,我們已經到了。」

    十三王爺忍著嘔吐的**,抬頭看了眼,「咦?怎麼是我的府邸,不是皇宮?」

    「我今晚就住這。」

    十三王爺又是一驚,這回是真的從馬背上掉下來了,揉著被差點被摔成八瓣的屁股,驚愕道:「皇嫂你沒跟我開玩笑吧?」

    躍下馬背,扶起地上的十三王爺:「當然沒有跟你開玩笑。」

    十三王爺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那皇嫂一定是在逗我。」

    「雖然我很想逗你玩,但我現在沒有心情。」

    「皇嫂,你到底想做什麼啊!」十三王爺忍不住實話實問。

    她揉了揉手腕:「手癢,想打人。」

    十三王爺一個激靈,迅速後退數步,「皇嫂,臣弟有些頭暈,怕是受了寒,就……就先回房休息了。」

    「十三弟。」她沉聲喚道。

    十三王爺後脊椎一涼,戰戰兢兢問道:「皇嫂有何吩咐?」

    「明日與朝臣的議會,你就不用去了,由我代替你,與各位大臣好好商談一番。」

    脊背上那股寒意越發重了,十三王爺驚恐地看著她:「皇嫂,此事非同兒戲,還是讓臣弟來想辦法吧。」

    「讓你想辦法?等你想出辦法來,我孫子都能打醬油了。」揮揮手,毋庸置疑道:「就這麼辦,有時候,暴力是解決一切難題的最好辦法。」

    「皇嫂!」

    「別叫了,你叫一百遍也沒用。」

    「皇嫂,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日……」

    「停!」她連忙抬手,做了停止的手勢。

    十三王爺像是被捏住了嗓子,後面的話戛然而止。

    軒轅夢長吐了口氣,幸好沒讓他說出那句日後再說。

    十三王爺狐疑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何對自己說的話那麼激動,他只不過想說一句「日子還長,可以慢慢商量」而已。

    「不論你說什麼,總之,這兵我是借定了,宛東,我也滅定了!」敢打她男人的主意,就要做好等死的覺悟。

    十三王爺哪還敢再說,身為皇家人的敏銳告訴他,這位皇嫂已經動了殺氣,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為那群尚不知道這一壞消息的臣子們祈禱。

    不是我不幫,而是我實在幫不了,你們自求多福吧。

    第二日天剛亮,朝臣們便陸陸續續進入王府議事廳,人已到齊,卻遲遲不見十三王爺現身,正疑惑間,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一腳踹開。

    眾人紛紛朝門外看去,只見一紅衣女子在門前,身後跟著一群……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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