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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207章 誰都可能是奸細 文 / 朝舞雪

    種種詭計的跡象,使軒轅夢無法在短時間內做出準確判斷。

    祁墨懷的失蹤,究竟是偶然,還是……早有預謀?

    躺在散發著淡淡龍涎香的龍榻上,翻來覆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當下的形勢看似平靜,又好似危機四伏,她不知道祁墨懷的失蹤意味著什麼,但這一切一定與那個潛藏在皇宮中的奸細有關。

    那個奸細究竟是趙合?還是另有其人?

    太監不是太監……

    柔妃一定知道些什麼,所以對方才會急於滅口。

    但從柔妃這簡單且信息不全的幾個字當中,她還無法判斷出,自己一直在找的那個奸細,究竟與趙合有沒有關係。

    以現在的事態,她還不能打草驚蛇,以免驚動對方,狗急跳牆還算好辦,就怕這個傢伙太狡猾,跟她玩捉迷藏,那就糟了,自己在明,對方在暗,這個遊戲怎麼看,都對自己不利。

    越想越疑惑,越想越急躁,靜謐的夜晚,連秋蟬都停止蟬鳴,她再也呆不住,這麼好的機會,不夜探一番,豈不是浪費?心裡揣了這麼多事,又怎能安安靜靜躺在龍榻上睡覺。

    自己身上這一身紅衣有些扎眼,東看看,西瞧瞧,她的目光落在了床榻對面整整一排規模龐大的精緻衣櫃上。

    打開衣櫃,不出所料,櫃中擺放的,都是名貴的男子衣物,大多都是常服,而且一件比一件色彩靚麗,丫的,就沒有一件顏色暗淡的衣服嗎?虧他還是出家人呢。

    正當她掃興至極,準備合上衣櫃時,眼尾隨意一瞥,在一堆色彩艷麗的服飾中看到了一角黑色。

    不禁喜上眉梢,終於有件像樣點的衣服了!翻出那件黑衣,望著手裡的衣物,她不禁呆了呆。

    這是……夜行衣?

    皇帝的衣櫃中找出夜行衣,這代表了什麼?忽然發覺,祁墨懷並非如自己想像中那般簡單,能在眾多兄弟的虎視眈眈下坐穩皇位,這個男人本身就不簡單,加上朝內各種勢力遍佈,他雖貴為皇帝,卻並未完全掌控兵權,不管哪朝哪代,哪一位帝王,這都是作為一國之君所不能忍受的。

    手裡拎著的夜行衣忽然變得沉重起來,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感受到他內心的彷徨與孤獨,諾大的宮殿,寂寥的夜晚,連躺在柔軟的龍榻上,都覺得冰冷刺骨,一眼望去,儘是堅固華麗的牆壁,好似一個鐵籠,將自己牢牢囚禁在其中。

    這就是他每個夜晚所能感受到的一切吧,有無助,有寂寞,有失望,有擔憂,有苦澀,卻唯獨沒有溫暖,沒有快樂。

    或許,她真的不該把他推上這個位置,或許他真的高估了自己,以為野心與幸福之間沒有矛盾,但她卻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旦走上這條道路,面對的,將是無止無盡的痛苦與孤獨。

    可看清了又如何,她還不是為了自己的私慾,將他推上了這條不歸路?

    一切的錯,都在自己,她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卻直至今日,方才察覺。

    月色忽明忽暗,就像她此刻的心情,有些話她很想對他說,可是,老天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這裡曾經住著一個男人,一個寂寞獨孤的男人,他日日夜夜都在靜靜地等待自己,可如今,她在這裡,他卻不知身在何方。

    捏緊手中的夜行衣,她發誓,她會找到他的,不惜一切代價!

    換上夜行衣,雖然有些大,總比穿著紅衣裳在外招搖要好。

    皇宮裡恨安靜,只有一些守夜太監,敲著手裡打更的梆子,如幽魂般遊走在皇宮的各個角落。

    眼前的景象看似平靜,但她卻明白,這平靜的表面下,暗藏著無數波詭雲譎。

    如果她猜得不錯,那個奸細得知自己住進了祁墨懷的寢殿,一定會悄悄來「探望」自己的,她是等在這裡,還是去別的地方探查一番?

    正當她猶豫不決時,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一陣衣袂破空的簌簌聲,好似……是從東北方向傳來的。

    果不其然,片刻過後,一道黑影從東北方向而來,於房簷間穿梭,輾轉騰挪,眨眼間就掠到了皇帝寢殿外。

    看樣子是個輕功高手,如果不是她早有準備,只怕根本注意不到對方的行蹤。

    那黑影剛掠到宮殿外,突地,像是發現了什麼,猛地向後撤去。

    軒轅夢一下子呆了,這傢伙對危險的感知也太敏銳了,那耳朵,簡直比老鼠的還靈。

    追還是不追?

    萬一打草驚蛇該如何是好?可根據此時的情形來看,似乎這只蛇早就已經被驚動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抓住直接喀嚓算了。

    心裡還在做著思考,身體已經先一步飛掠而出。

    這傢伙的輕功不錯,她竟然在短時間內無法將其追上,不過到底是棋差一招,被她在對方進入狹窄小巷前給攔了下來。

    黑衣人似乎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逃,所以直接出手相擊,軒轅夢本打算直接將其殺死,但想到祁墨懷還生死未卜,下手不免帶了些猶豫,於是被對方鑽了空子,幾枚烏黑的銀針迎面而來,她不得不收手迴避,就這眨眼的功夫,黑衣人就已掠出了足足十多丈遠,軒轅夢看眼再也追不上,情急之下,脫下腳上的鞋子,衝著遠去的人影用力擲去。

    因為距離太遠,所以在她扔出鞋子時,就已經驚動了遠處的人,但因扔出的鞋子,灌注有她的內力,故而黑衣人雖早有察覺,卻還是沒有完全躲開,鞋子擊打在左臂上,發出輕微的骨裂聲,鞋子「啪」的落地,黑衣人顧不得自己的傷,捂著手臂匆忙離開了。

    軒轅夢撿回自己的鞋子,發現鞋底已經斷裂,這一下打得不輕,這傢伙應該短時間內不敢出現在眾人面前。

    已經想好了尋找奸細的辦法,所以這個晚上睡得還算踏實。

    第二日,十三王爺進宮來見她,說趙合突感風寒,病的不輕,怕是要臥床多日。

    臥床多日?怎麼不說是為了掩蓋手臂受傷的事實?

    軒轅夢沉吟片刻,決定把自己的懷疑告訴十三王爺,畢竟祁墨懷不在,這裡只有他能做主。

    「什麼?趙總管是奸細?皇嫂,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麼,趙總管一直忠心耿耿,他可是自進宮以來,就一直伺候在皇兄身邊!」十三王爺聽罷,發出難以置信的驚歎。

    軒轅夢不知道十三王爺為什麼對趙合深信不疑,或許他以前真的很忠於祁墨懷,但就像孟安,曾為了幫助祁墨懷脫離自己的束縛,不惜出賣自尊人格,可他最終還不是選擇了背叛,只要人有私心,就不可能做到忠心無二。

    「不管他以前如何,總之他是背叛了,不但背叛,而且還……」說到這裡,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我問你,當初……太子叛變時,趙合是否一直跟隨在你皇兄身邊?」

    有關太子叛變一事,十三王爺與軒轅夢皆心知肚明,誘惑祁錦禹逼宮造反,是她這輩子做過的最缺德的事情,畢生難忘。

    十三王爺顯然也不願回想當年的那件事,但見軒轅夢一臉嚴肅,完全不給他沉默的機會,於是認真回想一番,道:「在,我親眼見到的。」

    「你再好好想想,跟隨在你皇兄身邊的,是否真的是趙合?」

    十三王爺斬釘截鐵道:「不用想了,我記得很清楚,太子哥哥叛變時,我正和皇兄一起下棋,宮裡發生政變的消息,正是趙合來通稟的。」

    軒轅夢臉色一變,「怎麼可能,難道奸細不是趙合?可他明明……」一切越來越亂,當她以為自己找到線索時,卻總有各種各樣的突發事件,將她先前的一切假設推翻。

    真的是她弄錯了嗎?昨夜的那個黑衣人,的確不是趙合?

    太監不是太監……

    柔妃的聲音又在腦海中出現,一遍又一遍,像是要告訴她什麼。

    趙合自幼跟隨在祁墨懷身邊,也算是他的心腹了,一個被指派到皇子身邊的貼身太監,一定要經過重重篩選,從人品家世性格,行事是否謹慎機靈,都要面面俱到,如果趙合真的有問題,早就被淘汰掉了,也不可能做到今日大總管的地位。

    難道說,趙合根本就不是趙合?

    這樣一解釋,柔妃那句太監不是太監,似乎也就說的通了。

    她猛地站起身:「趙總管不是病了嗎?我們一起去看望一下。」

    「啊?」十三王爺還未聽明白她說了什麼,就被她拉著離開了宮殿。

    趙合身為大總管,位居三品,宮外有自己的單獨府邸。

    兩人抵達後,卻被看門的家丁拒之門外,說他家大人重病期間,誰也不見。

    軒轅夢既沒有據理力爭,也沒有以權壓人,直接一拳打暈,大步而入。

    她在宮外,有一百精銳騎兵,這一百人,甚至可以抵一個五千人的普通軍隊,而自身雖算不上武功天下第一,也是鮮有對手,所以,雖身在異國為異客,但她有恃無恐,誰也不怕。

    十三王爺跟在她身後,不停抹汗。這位皇嫂,可謂是遇神殺神,遇佛弒佛,看得他這等游手好閒的紈褲子弟心神俱顫,生怕一個不小心,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一腳踹開趙合臥房的門,也不管裡面住的是不是病人,男人還是女人,穿衣服還是沒穿衣服,逕直衝向床榻,一掀被窩——

    榻上躺著的,確實是趙合。

    她揉了揉眼睛,再一看,還是趙合。

    他似乎病的不輕,睡得昏昏沉沉,她左右看看,探手伸入被中,捏了捏他的左臂。!

    左臂完好?

    被她丟出的鞋子打中的那一下有多重,她比誰都清楚,斷然不可能完好無損,可擺在面前的事實卻是,趙合重病臥床,身上並未有任何傷處,難道真的是她弄錯了?

    十三王爺見她在趙合身上左捏捏右敲敲的,好幾次想開口,都又嚥了回去。

    他一遍遍告訴自己,看待這位皇嫂,定然不能用看待昊天女子的眼光來看待她,要用比純爺們還純爺們的態度來對待她。

    「皇嫂,看樣子趙總管病的不輕,我們還是不要打攪他了。」

    軒轅夢太陽穴怦怦直跳,懷疑錯了對象是小事,給了對方趁虛而入的機會,才最令人憂心。

    「皇嫂,我就說嘛,趙總管他一定不會是奸細的。」回程的路上,十三王爺再一次強調自己的觀點。

    軒轅夢有些心不在焉,根本沒聽他在說什麼。

    如果說,自己當真冤枉了趙合,那真正的奸細又是誰呢?柔妃那句話又作何解釋?祁墨懷的失蹤,與這件事,又有著怎樣的關聯?

    行至宮門前,她這才從沉思中回過神,叫住準備回府與諸位大臣商議政事的十三王爺:「十三弟,你等等。」

    十三王爺勒緊手中馬匹的韁繩,回身狐疑地看著她:「皇嫂,還有何事?」

    她沉默了一陣,才緩聲道:「小心點,注意你身邊的人。」

    十三王爺怔了怔,道:「嗯,我會小心的。」

    雖然她不知道奸細究竟是誰,但總有種感覺,這個人,一直潛藏在自己身邊。

    如此這般,平靜度過了數日,趙合的病一直未有好轉,反而越來越重,太醫去看過後,都說無力回天。

    軒轅夢越發覺得詭異,只是普通的傷寒,怎麼可能會嚴重到危及生命?皇帝不在宮中,大總管一手遮天,若說太醫不肯盡心救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一種不妙的預感開始在心裡蔓延,總覺得這件事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思來想去,她決定再去一趟總管府,確認一些事情。

    可還沒等她出宮,就見十三王爺一臉焦急地趕來,一看到她,就道:「不好了皇嫂,趙總管他病逝了!」

    「什麼?」這是天方夜譚嗎?趙合病逝了?

    十三王爺臉色有些沉,不像在開玩笑:「我也很詫異,但這種事情總不會是假的。」

    「那……趙合的遺體呢?」

    「已經準備火化。」

    「火化?」她再次驚呼出聲,古代貌似不怎麼流行火化,只有罪行極重的人,才會被挫骨揚灰,「誰下的令?」

    「是趙總管自己。」十三王爺也很納悶,這趙合為什麼要留下這樣一個古怪的遺命?難道是他覺得自己罪孽深重,想要恕罪?

    軒轅夢比他更納悶,一個病入膏肓神志不清的人,是如何留下這樣一個遺命的?

    這種種疑團,或許只有趙合本人知曉。

    「皇嫂,皇兄的事情……」

    「王爺。」打斷十三王爺的話,軒轅夢急聲道:「現在不是討論其他事情的時候,你立刻與我一同前去總管府,必須要阻止趙合遺體被火化!」

    「為什麼?」十三王爺茫然不解。

    「沒空跟你解釋,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要證明自己的想法,就必須見到趙合的屍體。她突然有種感覺,自己這幾日一直都在做無用功,她把最重要的一個核心環節給遺漏了,只要見到趙合的遺體,一切便將真相大白。

    兩人連忙趕至總管府,趙合的屍體已經被搬到府宅後院,架上了枯枝木板,澆上了桐油,一名下人手裡舉著火把,正往澆了桐油的枯枝上點去,軒轅夢急忙拔下頭上的髮簪,朝火把擊去,千鈞一髮之際,火把墜地,燃起了地上的樹枝。軒轅夢射出袖中烏金絲,堅韌的細絲纏繞住趙合的屍身,在空中用力一扯,撲通一聲,屍體掉落在兩人面前的草叢中。

    那幾個下人有些懵,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諸人從未見過軒轅夢,自然不知她的身份,正欲出聲叱責,看到她身旁的十三王爺,立馬噤聲,退到一旁。

    掃了眼地上的屍體,她抬頭朝那幾個下人問:「你們當中,誰是負責此次火化的人?」

    一名穿著與其他下人不同的中年男人站出來:「正是小人。」

    「我問你,大總管近日來一直昏迷不醒,他是如何留下火化遺言的?」

    那男子一震,聽她的口氣,自然知道自己被懷疑了。抬頭看了眼軒轅夢,又看了看十三王爺:「你是何人,用這種口氣來質問我?」

    十三王爺連忙站出來:「休得無禮!這位是皇后娘娘,娘娘問什麼,你答什麼!」

    男子又是一震,撲通跪下:「娘娘饒命,小人並未有意冒犯。」

    軒轅夢不耐地揮揮手:「我不怪你,你只需把你知道的,完完整整,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男子磕了個頭,道:「回娘娘話,昨個兒半夜,一直昏迷不醒的總管大人突然醒了,小人原要進宮請太醫,卻被總管大人阻止了。」

    「他為什麼要阻止?」

    「大人說,他活不了多久了,所以無需再驚動宮裡,當時大人的樣子非常精神,八成是迴光返照。大人吩咐小的,只要他一嚥氣,就立馬進行火化,一刻也不得耽誤,雖然小人心裡很疑惑,卻也不敢多問,只能答應……」他突然抬起頭,指了指身後的幾名下人:「當時在場的不僅僅只有小的一人,娘娘若是不信,可以問問他們,他們都能為小人作證!」

    軒轅夢並沒有詢問其他人,她只在反覆琢磨男子所說的一句話——當時大人的樣子非常精神,可能是迴光返照。

    迴光返照?

    在下人的眼裡,是迴光返照,但實際上,這根本就是一個障眼法!

    她猛地彎下身,撕開趙合身上的衣物,露出他慘白得過分的皮膚。

    十三王爺面露不忍,猛地別開眼:「皇嫂,人死為大,還是盡快將趙總管入土為安吧。」

    軒轅夢不理會她,只對那中年男子道:「去找一根銀針來。」

    那男子似是這府上的管家,對府上物品的置放非常熟悉,不多時,就找來了一根銀針。

    軒轅夢接過銀針,將針尖緩緩刺入趙合頸部,片刻後取出,在場所有人紛紛被驚呆。

    原本潔淨的銀針尾端,一大截烏青色尤為扎眼,所有人都以為趙合是感染風寒而死,此刻才明白,他竟是被毒死的!

    十三王爺倒吸了口冷氣,「怎麼會這樣!」先是柔妃,再是趙合,這皇宮簡直太可怕了!

    軒轅夢丟掉手裡的銀針,時至此時,所有的謎團已被全部解開:「這是一種慢性毒,可以逐漸侵蝕人的腦部神經,使人處於呆滯癡傻狀態。我們要找的人,是個非常高明的易容高手,同時也是用毒高手,他一直都扮作趙大總管,潛伏在皇上身邊,如今身份暴露,趙合這個身份已經不能再用,所以,他才會急著殺人滅口,可惜了趙總管……」望著死去的趙合,她惋惜一歎。

    十三王爺忍不住又打了個冷顫:「皇嫂如何確定,我們並之前見到的趙大總管不是他本人、」

    她指指地上趙合的屍體:「你不覺得趙總管有些白得過分嗎?」

    十三王爺飛快看了眼地上的屍體:「是……是白了些。」不過這跟趙合是否被人假扮有關係嗎?

    「這不是病,也不是天生,而是因為長年累月不見陽光所造成的。」她以手遮目,瞇眼望向天空明烈的驕陽:「你仔細看看,趙總管不但皮膚白得過頭,兩鬢甚至有不少灰髮。」

    十三王爺好奇看去,發現趙合兩鬢的頭髮,果然泛著灰黑的顏色。

    心中一動,他也猜出了事情發展的始末:「原來趙總管這些年一直都被那個奸細囚禁,侍奉在皇兄身邊的,早就不是趙總管了!」他臉色瞬間慘白:「那皇兄他……豈不是凶多吉少?」

    她放下手,收回視線,神色間無不憂慮,卻還是沉靜道:「或許一切並不如我們想像中那麼糟糕,他是皇帝,當皇帝的,總要有兩把刷子。」

    十三王爺擦著額角的冷汗,想著最近發生的事,徹底失了主意:「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當然是主動出擊。」敵人既然要做狡兔,那她就來當一回獵人。

    十三王爺苦哈哈道:「怎麼主動出擊?」皇帝都給弄失蹤了,還能佔據什麼先機。

    軒轅夢走到他身邊,擺出長輩的姿態,悉心教導:「不要這麼沮喪嘛,敵人畢竟只有一個,我們人多力量大,總能佔點便宜,俗話說得好,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我們齊心協力,一定會成功的,打起精神來,可別不戰自敗了。」

    十三王爺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皇嫂說得輕鬆,對方又是易容高手,又是用毒高手,我們怎麼贏?」

    「你當了幾年王爺,倒是越發不長進了,當初連我身上洗了幾遍的薰衣草香都能聞見,還怕找不到這個奸細?」她鍥而不捨地鼓勵著。

    一說起他的鼻子,十三王爺總算有點精神了:「皇嫂想要利用我的鼻子來找到那個奸細。」

    「沒錯,孺子可教也。」

    「我要怎麼做?」別的事,十三王爺或許沒信心,但對於自己那比狗鼻子還靈敏的嗅覺,他是自信百倍。

    「放出消息,引蛇出洞。」

    「什麼消息?」

    「你覺得現在什麼消息,才是對方最關心的?」

    十三王爺想了想,眼神一亮:「自然是有關皇兄的消息。」

    「哎呀,真聰明。」忍不住拍了拍十三王爺的腦袋。

    「皇嫂,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能不能別拍我的腦袋。」最主要的原因,是他都二十好幾了,個子還是這麼矮。老人們常說,腦袋經常被人拍,就會長不高。

    「哦哦,不好意思,實在是你太矮了,我不由自主就想拍你的腦袋。」

    十三王爺都快哭了,太惡劣了,簡直太惡劣了,她這分明就是往別人的傷口上撒鹽!

    無視十三王爺悲憤的表情,她從懷裡掏出一包淡紫色的粉末:「這是紫玉草的花粉,基本無味,但只是針對我這種嗅覺不怎麼靈敏的人,你應該對對這種東西很敏感吧?」

    十三王爺接過花粉,輕嗅了一下:「味道很濃,而且有些刺鼻。」

    軒轅夢激動道:「如果隔著幾丈遠,你還能聞到這個味道嗎?」

    「當然。」十三王爺自豪道:「別說幾丈了,就是幾十丈,我也能聞到。」

    「太好了!」十三王爺要是生在現代,怕是要跟警犬爭飯碗了。

    「皇嫂打算怎麼做?就用這花粉來吸引敵人?」

    她解釋道:「這花粉有一種特殊作用,點燃後,只會在燃過花粉的地方,留下特殊氣味,不會蔓延,我們可以利用這個特性,來找出目標。」

    「皇嫂的意思是,如果對方心懷鬼胎,就會偷偷調查皇兄的寢室,然後沾染上花粉的味道,而我,就趁機找出這個染上花粉氣味的人。」

    「哎呀呀,十三弟,你真是太聰明了!」興奮之下,差點又去拍十三王爺的腦袋,幸好及時收手,改拍他的肩膀。

    十三王爺嘴角一抽,他本來就不笨好不好,他只是聰明得不明顯而已。身在皇家,能活下來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絕頂聰明的人,一種是糊塗愚笨的人,時間長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裝傻還是真傻。

    「既然皇嫂已經想出辦法,那我們就趕快行動吧,抓住這個奸細,就能找到皇兄的下落了。」

    「等一下。」她連忙叫住一心想找到皇兄歸還政務的十三王爺。

    「皇嫂,又怎麼了?」

    「十三弟,我不得不提醒你,這個人的易容術很厲害,他很可能就藏在你我之間,你看到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是這個人假扮的。」

    十三王爺一瞬不瞬盯著她,表示他在認真聆聽,可盯了好半晌,卻不見她有下文,忍不住出聲問道:「皇嫂,你到底想說什麼?」

    剛誇完他聰明,他就給她犯傻,軒轅夢深吸口氣,勉力壓下火氣:「我的意思很明白,你身邊的親信,朋友,朝臣,下人,小妾,甚至是我,都有可能是這個奸細,一旦發現異常,甭管是誰,逮了再說,懂了嗎?」

    「皇嫂,你別嚇我好不好,照你這麼說,我房裡那幾個美姬,也有可能是這個奸細嘍?」

    雖然她不想倒他胃口,但事關重大,她還是不得不鄭重提醒:「當然,沒準整夜跟你翻雲覆雨的美嬌娘,就是奸細所扮,所以,我讓你小心一點。」

    十三王爺的臉立馬由白轉綠,那樣子好像連隔夜的飯都能吐出來一樣:「別別別,別再說了,在沒有找到奸細之前,我絕對不近女色。」

    她欣慰一笑,「這就好,為了能盡快擺脫政務對你的束縛,你要竭盡全力找出這個奸細,這樣我們就能順籐摸瓜,找出你皇兄,還你自由身了。」

    想到恢復自由身後的美好生活,十三王爺目光堅毅,渾身充滿了鬥志:「相信我,皇嫂,本王一定會盡快找出這個奸細。」

    果然,恫嚇威逼什麼的,都不如引誘迷惑來得有用。

    「走吧,這事急不來,你越急,魚就越不上鉤。」她指指地上趙合的屍身:「我們先把趙總管好好安葬,畢竟他也算是忠心耿耿,就是太倒霉了。」

    看了眼趙合,十三王爺再次不忍地別開眼,附和道:「確實挺倒霉的。」也不知他在說趙合,還是在說自己。

    軒轅夢不知敵人的警戒心到底有多高,放出祁墨懷歸來的消息已經三天了,每天她都守在寢殿,做出祁墨懷確實在宮裡的假象,可始終不見任何動靜。

    敵人的狡猾程度遠遠超出她的想像,本以為放出消息後,對方一定會迫不及待前來探查,可顯然,敵人比她耐心十足。

    十三王爺每天都在為政務忙碌,還要找各種借口,搪塞朝臣的逼問,他的壓力也不小。

    只有那個偷偷藏在人群中的奸細最輕鬆,軒轅夢急,急著借兵,急著找到皇帝,十三王爺急,急著休息,急著給朝臣一個滿意答覆。

    就在這種無比焦躁的心情下,又煎熬了兩日,這日清晨,十三王爺終於帶來了好消息。

    「皇嫂,我找到那個奸細了!」十三王爺雙目如炬,比起多日前的萎靡,大相逕庭。

    軒轅夢心頭一緊,奇跡的發生,總是那麼出乎意料:「真的?人呢?」

    「我已將他困住,就在前面,皇嫂你跟我來。」說著,率先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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