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菜餚很豐富,雞鴨魚肉樣樣齊全,更重要的是,每一盤都是火辣辣紅汪汪的,太合她胃口了!
夾起一片麻辣牛肉,塞到口中,細嚼兩下。嗯,味道不錯,雖然沒有祁墨懷的齋菜好吃,但也是清爽滑嫩,香辣十足。
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抬頭看向對面正抱著小丫頭餵飯的邵煜霆:「你也喜歡吃辣椒?」
邵煜霆頭也不抬:「不喜歡。」
她的筷子一頓,「那這一桌菜……」
「你不是喜歡麼?」他還是不抬頭,專心致志給小丫頭餵飯。
聽到這話,突地被嗆了一下,嗓子立刻火辣辣的疼,她捏著嗓子,咳得眼淚汪汪,活像被人狠狠蹂躪了一番的樣子。
邵煜霆連忙倒了滿滿一杯茶水遞給她,她伸手接過,卻還是咳得止不住,鼻頭紅紅,淚水嘩嘩。
猶豫了一下,他伸出手,就像每天哄小丫頭睡覺那樣,在她後背輕拍。
原本他是好心,可看到他這個動作,軒轅夢卻咳得更厲害了。
最近邵煜霆的舉動越來越反常了,她寧可他繃著臉,不冷不熱地待她,也比現在這樣說熱情又不夠熱情,說冷淡又不像冷淡好。
連灌了幾大口涼茶,才漸漸止了咳。
她尷尬地將水杯放下,看了眼桌上的菜,隨意找了個話題,掩飾窘迫:「明天就是最後的比試了。」
他點點頭,知道她想說什麼:「殷俐珠技冠群雄,這是意料之中的事九轉煉魂決。」
「那葉傲呢?他能在上千武者中脫穎而出,是否也在預料當中?」早上聽到這個消息,她著實驚訝了一把,葉傲武功雖然不弱,但能走到最後的巔峰對決,不免讓人羨慕他運氣絕佳。
邵煜霆飛快看她一眼,「你認為他沒有這個實力?」
她輕笑一聲:「你認為呢?」
邵煜霆也不隱瞞,直接道出自己心中所想:「以葉傲的實力,能進入最後十強,已是極限。」
她手指敲著桌面,眼角挑起,微微頷首:「葉傲想做武林盟主的願望比殷俐珠還強呢,其實讓他當盟主也不錯,對我來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
邵煜霆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你打算怎麼做?」
她手肘撐在桌上,垂下眼簾,想了想,不答反問:「你有想過奪回原本屬於你的莊主之位嗎?」
莊主之位?他的手緊了緊,眼神微閃,卻道:「沒有。」
「那殺母之仇呢?」
「仇人已死。」
「可仇人的女兒,正佔據著原本屬於你的一切。」
他忽地笑了,不常笑的人笑起來,給人的有時不是驚訝,而是恐怖。
邵煜霆的笑很冷,就像凝了千年的冰雪,只看著就覺得好冷,她搓搓手臂:「你笑什麼?」
他冷然道:「軒轅夢,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口是心非了?」
她一怔,脫口道:「我哪裡口是心非了。」
他神色淡淡,不辨喜怒:「直說吧,你的目的是什麼?」
她尷尬非常,自己的心思被直白道出,還真是不舒服呢。好吧,就算她居心叵測,反正話已經說開,也沒必要再拐彎抹角:「我想讓你奪回莊主之位,以正式繼承人的身份接替月影山莊。」
他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好似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給小丫頭餵飯。
軒轅夢看著他,也不催促,就這樣靜靜等待他的回答。
給小丫頭擦淨油汪汪的嘴巴後,邵煜霆這才緩聲開口:「你要我怎麼做?」
這就算是答應了?還以為他會拒絕呢。
「最後一場比試,免不了要你出面。」
「接下來如何?」
「以月影山莊莊主的身份,接受群雄挑戰。」
他自是聽出她話中深意,面色卻仍舊平靜淡然:「好,我知道了。」
這算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啊?就不能給個准話嗎?討厭,還真是惜字如金。
她就當他答應好了,反正他也沒拒絕。
這事就這麼定了,希望一切順利,天時地利人和,她已佔其二,剩下的嘛……
一邊想,一邊扒著碗裡的飯粒,突然聽他問:「他們都已經來了?」
她先是一臉迷茫,隨後恍然明白,「是,都來了,這場仗我一個人贏不了,需要他們武破九霄。」經過多次的失敗經歷,她深深明白團隊合作的重要性,以往她總是喜歡把所有事都自己一個人扛,也不管能不能抗得了,最終的結果,就是導致徹底的失敗。
既然彼此的生命與未來已經聯繫在一起,她又何必再固守堅持,獨自一人戰鬥?她與他們是一體的,她若是死了,他們也必然活不了,這場仗必須要贏,只有掌握了絕對的主動權,才能擺脫棋子的命運,作為一個真正的對弈者,操控這一場浩大的天下之棋。
這是一個賭上身家性命的危險賭局,更是一場逆行於驚濤駭浪中的可怕冒險。
忽然間,想起殷俐珠那可怕的武功,忍不住脫口問道,「你可知,殷俐珠為何在短短時日內,功力就上升了數十倍?」
「禁功。」邵煜霆那張冷淡無溫的臉上,在道出禁功二字時,露出了一絲深深的憂懼:「那是被祖師明令禁止修習的武功,當初便有人修行此功,從而走火入魔,墮入邪道。因此秘笈威力過大,一旦失控,不堪設想,所以一直被藏於山莊禁地,但凡本門弟子,皆不得靠近。」
她皺眉道:「既然是邪功,為什麼不毀掉,而是要放在禁地?」
他冷冷道:「這是祖師爺的決定,我又從而知曉?」
她被噎得一窒,不悅地哼了兩聲,她只是提出自己的疑問而已,不願回答就回答唄,那拽拽的口氣聽著就讓人不爽。
生了片刻悶氣,她沒忍住,又問:「天地萬物,相生相剋,再厲害的功夫,也有克制的辦法,你是月影山莊的人,對此有研究嗎?」
聽她這麼一問,他猛地想起了什麼:「倒行逆施。」
「什麼意思?」
「曾聽一位師伯說,有些武功心法,原本威力一般,但將口訣經過重新排布整理後,威力將會大幅提升。那部禁功便是祖師爺重新撰寫而成,其中不乏缺陷,故而使修煉之人走火入魔。」
她似明白,又似不解,「難道我們要把那部禁功裡的缺陷找出來加以改正?怎麼可能!你們祖師爺都沒做到的事,我們更沒可能。」再說,時間不等人。
他神色凝重:「無需如此麻煩,只要將禁功倒過來修習,就可以牽制殷俐珠。」
「那不是比走火入魔還要嚴重?」歐陽鋒就是這麼變成歐陽瘋的。
他點頭,神色越發嚴峻:「沒錯,最終的結果不但會走火入魔,甚至經脈逆轉,五臟俱焚。」
「你這說了等於沒說,為了擊敗殷俐珠而把命賠上,多划不來。」這種傻事她才不會幹呢。
邵煜霆不再回話,又恢復了之前冷冰冰的撲克臉。
他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這樣一個人,他從來不會把自己的喜悅或者難過說給任何人聽,而其他人也無法從他臉上窺探任何情緒,他像是個沒有悲傷也沒有快樂的人,或許,只有他自己只才知道,他什麼時候是高興的,什麼時候又是傷心的,但他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
她覺得他這個人真是冷極了,不因那冷淡的表情和拒人千里的氣息,而是他從來不讓任何人走近他的心底,他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偶爾出來透透氣,而這偶爾,也只會讓人覺得他脾氣差,性格冷,再無其他。
她覺得這樣猜來猜去真沒意思,邵煜霆和自己本來就不是同類人。如果真的和他生活在一起,她只怕過不了多久,就會被他給凍僵了吧。
自嘲一笑,覺得自己竟會想像與邵煜霆生活的場景,簡直荒謬至極,搖搖頭,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腦海網游之大禁咒師全文閱讀。
明日就是最終對決了,謀劃許久的這一天終於要到來,心裡竟說不上是緊張還是興奮。想到蘇蘇托贗月帶給她的那份密信,驗屍的結果不出所料,而她的心也驟然沉到了水底。
若是不因為自己,苗麓也不會死。雖然不是自己親手殺的她,但她卻是導致這一切發生的罪魁禍首。
想到這裡,又覺得自己來參加武林大會,實在不是個明智之舉。
但事已至此,該做的事,該懲罰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最終的比試,將決定誰才是下一任武林盟主,論重要程度,這也算是武林的一個曠世盛舉了。
當天,岳陽樓中心的比武場上,那叫個人山人海,裡三層外三層,堵得水洩不通,來的稍晚一些,就只能在人群外聽聲響了。
比起做青城派掌門,能站在角逐武林盟主的擂台上,這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
葉傲掂了掂手中的長劍,烏金為刃,雲晶為柄,由百年前天下第一鑄劍師打造而成,天下一共只有兩把,皆為青城派所得,只有繼承掌門之位者,才有資格手握這把稀世寶劍。
自己這裡有一柄,苗麓那裡還有一柄。師姐當年就是憑借這把劍奪得了盟主之位,今日,他站在這裡,手握與師姐同樣的寶劍,或許,那個武林中人人羨慕的寶座,不久後,便將屬於自己。
兩道紅影,在相隔不遠的樹杈上,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葉傲好像挺有自信的。」
「站到這個位置的人,不想自信都不行。」
「還以為我也能在那位置走走台,亮亮相,現在卻只能躲在這裡跟你咬耳朵,真沒勁。」
「一會兒就有表現的時候,急什麼。」
「也對,過會兒,萬眾矚目的人就變成我了……喂,幹嘛掐我的臉?」
「我想看看你的臉皮究竟有多厚。」
「滾,你才臉皮厚。」
「我臉皮本來就厚,不但臉皮厚,身上的皮也厚,你想看嗎?」
對話截戛然而止,以某人忿忿的喘氣聲告一段落。
擂台那邊,突地嘩聲一片,原來是此次比武的奪冠熱門人選出場了。
葉傲一看到對面的殷俐珠,臉色便是一沉,握劍的手關節發白,痙攣般簌簌顫抖。
殷俐珠一身常服,手中沒有任何兵器,閒適的模樣根本不像是來比武的。
她的這番表現,無疑是對葉傲的一種侮辱。武者準備的越充分,就越代表尊重,而殷俐珠的表現,擺明了壓根不把葉傲放在眼裡。
葉傲若是贏了還好說,倘若輸了,他這輩子都別想在江湖上立足。不,不僅僅是江湖,只怕連這個掌門之位,也會一併遭人詬病。
想及此,心頭滾滾怒火中,又湧上一絲驚恐的憂懼。
萬一輸了……沒有什麼事是萬無一失的,他一旦落敗,此生英名盡毀!
看台下的人個個摩拳擦掌,好像接下來要爭奪盟主之位的是自己一般。月影山莊殷莊主的武功,在場不少人日前便見識過,當時只覺刀光劍影,飛沙走礫,與那孟南柯的一番對決,簡直可稱得上是驚天地泣鬼神,那百年難遇的視覺盛宴至令人記憶猶新,想必今日與青城派掌門的對決,會更加精彩,過目難忘吧極品裝備製造師全文閱讀。
不但台下的看客們群情激昂,連台上負責裁決比試結果的盟會長老們,以及幾名在江湖上頗具地位的前輩也一臉激動。對於習武者來說,見識一場氣勢恢宏常人難及的比武,則是他們一生的追求,台上這兩人,是成千上萬武者中脫穎而出的佼佼者,這二人的比試,定當精彩萬分,回味無窮。
負責敲鑼的僕役掌心滿是汗水,這可是最後的一場比試啊,台上這兩人,必將有一人會成為日後的武林盟主,他可得好好表現,沒準得了盟主的賞識,今後便可留在盟主身邊做事,今後前途無量。
比武於午時準時開始,此刻指針離羅盤最中央的頂點位置,還剩下一段微小的距離。
就這一段微小幾乎以肉眼難以分辯的距離,使得在場所有人紛紛屏息噤聲,氣氛的緊張達到了最高點。
只有不遠處的樹杈上,斜倚著兩個一臉懶散的人。
「不用看,葉傲輸定了。」打了個哈欠,連餘光都沒朝擂台那邊瞥去丁點。
「不如我們來打個賭,猜猜他會在第幾招敗於殷俐珠手下。」另一個身體更懶,如同南非的樹熊考拉,整個人扒在另一個人身上。
不舒服地扭了扭,一爪子拍開某人:「總之不會超過十招,有什麼好猜的。」
「你不會不敢跟我賭吧。」再次湊上,紅潤的唇,輕吐著柔柔的氣息。
「不是不敢,而是不忍,你渾身上下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萬一輸了,你拿什麼賠我?」
「誰說我沒值錢的東西?」懶散的聲音忽地變為嬌媚:「我的身子,可還值錢?」
某女敬謝不敏:「算了吧,我對人妖不感興趣。」
「試一試,就知道感不感興趣了。」
「好啊,先辦正事,事情辦完了,你就去洗洗乾淨在床上等我。」
「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最好洗乾淨一些,方便我將你五花大綁,繫上絲帶,打包送給宛東女帝。」
「軒轅夢,我真想一口咬死你。」
「我的皮很厚的,怕你咬不動。」
「沒關係,可以煮熟了再咬。」
「唔……該死的,你往哪咬!」某女暴起,狠狠一巴掌朝某人拍去,可對方的身子卻柔軟似靈蛇,腰肢向後一扭,一個倒立空翻,輕巧避開了她的攻擊。
「我就說,這種高難度動作,只有我才能做得來!」說完,紅影如流霞般飛速竄下,某女欲追,卻被迎面而來的紙張蒙住了臉,扯下一看,頓時風中凌亂。
紙張上,繪著一對正在做著某種少兒不宜運動的裸身男女,男子的姿勢,與某男躲避她凌空一擊的姿勢如出一轍,至於女子……不說也罷。
「贗月你這流氓!」
「彼此彼此。」
這邊的鬥爭剛剛結束,那邊只聽一聲如雷鑼響,真正的戰鬥,已然開始。
殷俐珠五指並刀,凌空一劃,驚天的光柱迎面而來,勢如閃電。
這是葉傲第一次與殷俐珠交手,雖然戰前他已有了心理準備,但此時親眼見到她的實力,依舊震驚不已終極電能全文閱讀。
第一招,便有如萬鈞雷霆,氣勢如虹,他不敢有絲毫怠慢,握緊手中的劍橫向一劈,巨大的轟響聲中,殷俐珠藍白相間的長袍,在鼓鼓的風勢中,變幻為了天邊的一抹流雲,速度之快,身法之飄渺,讓在場眾人紛紛看傻了眼。
太快了!一個人的速度,怎麼可以達到這種境界?
葉傲滿眼都是驚詫,驚詫中,還有深深的懊悔與恐懼。
苗麓曾說過,他不是殷俐珠的對手。是的,他不是她的對手,這才是第二招,他便已經有了難以為繼的疲憊感,只怕不出五招,自己便會敗於她手!
場上真氣激盪,只有為數不多的人可以看清場中局勢,大部分人只顧著運氣抵擋這爆破而開可怕的勁氣,就算可以勉力抵擋,場上一片雪亮光影,也什麼都看不清。
葉傲完全慌了神,但他卻不肯就此服輸,幸而手中之劍威力不俗,尚可與殷俐珠的氣刃相抗衡。
手中長劍與氣刃相撞,發出巨大的聲響,狂烈的氣浪想四周蔓延,連相隔甚遠的大樹也被這股勁氣吹得東搖西擺,軒轅夢再也躺不下去,只好從樹上躍下。
若她的估算不錯,下一招,葉傲就該落敗了吧。
五招。
只有五招而已,你好歹給姐撐個十招吧。只有五招,是想讓今日前來的這些圍觀者敗興而歸嗎?
場上,原本只有一道光弧的氣刃,頓時變為兩道,兩道變為四道,四道變為八道……
一切發生在瞬間,那氣刃由一道變為六十四道,只用了眨眼的瞬間,葉傲只覺得渾身劇痛,那氣刃就似真正的刀劍,一寸寸零割著身體。
好快!他什麼都看不到,只有身體的疼痛昭示著對方仍在向他出手。
至死方休。
這是武林大會的規矩,沒有人可以破壞,除非對方手下留情,否則,就算他死在擂台上,也不會有人幫忙。
他喉中忽然發出低低的笑聲,忍著劇痛,用力揮起手裡的寶劍。
寶劍鋒利的劍鋒折射著政務耀眼刺目的日光,在他全力一揮下,一陣嗡鳴聲,寶劍發出的劍光,竟然生生將週身的氣刃擊碎,殷俐珠被自己的氣刃反彈集中,氣息頓時打亂,匆忙收手,向後退去。
殷俐珠受了輕傷,或許這對於葉傲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總比她毫髮無傷就將自己擊敗要好。
但即便如此,他也傷得連站都站不穩了。
結局顯而易見,葉傲敗,殷俐珠勝。
幾位盟主長老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不是因為這場比試的浩蕩激烈,而是才剛進入狀態,正在等第一波**出現,沒想到一切就這樣結束了,就像是一首悅耳的樂曲,在高亢動人處戛然停止,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週遭一片死寂,在場成千上萬的的人,竟像是不存在一般。大家的感覺都跟那幾個長老一樣,這就完了嗎?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不知過了過久,看台上一名曾參加過武林大會,並進入到最後前十的武林前輩起身,朝擂台中央走去,看了眼倒地不起的葉傲,眼中閃過一絲歎息,隨後轉向殷俐珠:「殷莊主,這場比武真是令人歎為觀止,我等自愧不如。既然您已勝出,那麼盟主之位,理應由您來繼承。」
「她?」一個譏諷的聲音響起,雖然沒什麼氣勢,卻也難以使人忽略絕品天醫全文閱讀。葉傲以劍撐地,緩緩站起身,喉中發出嘶啞的聲音,「殘害盟主之人,怎能有資格領導群雄?」
一語激起千石浪,大家這才想起來,殺害盟主的兇手還未找出,而這場比試的贏家,便是兇手的最大嫌疑者。
在這場比試之前,或許大家還抱著不確定的心態,但自從觀賞了殷俐珠剛才那一手變幻六十四道氣刃的手法後,所有人一致認為,兇手就是殷俐珠!
「是啊,殺害苗盟主之人,怎能做我們的盟主?」
「沒錯,兇手喪心病狂,禽獸不如,這樣的人,憑什麼當盟主,她有什麼資格領導我們!」
「幾位長老,此事無需再查,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一下子殘殺那麼多人,在場千萬人中,也就只有殷俐珠能做到!」
「大家也看到了,殷莊主剛才何其威風,可想而知,苗盟主是怎麼死的了!」
安靜的場地,頓時被各種各樣的議論聲充斥,不到片刻,就發展成了群情激昂,喊殺一片。
葉傲的目的,終於達到了。
他今天根本就沒有抱有勝出的打算,他在冒險,在賭。他只用了五招就徹底落敗,然而,這五招不多不少,剛巧逼出了殷俐珠的實力,他雖然敗了,卻雖敗猶勝。
但凡見識過殷俐珠武功的人,都會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有能力殺死苗麓的人,唯她而已。
不同於民間紛爭,人人都能成為殺人者,故而需要捕快查案,理清線索。在江湖上,武功低微者,絕不可能殺死武功高強者,這一點毋庸質疑,苗麓身為武林盟主,武功排名雖不是第一,卻也是鮮有敵手,能在眨眼間殺人的,除了殷俐珠,還能有誰呢?
殷俐珠眉頭緊蹙,目光冷冷掃過台下起哄的人群,那冷厲的眼神,就似三伏天驟然而降的冰雪,頃刻間,就澆滅了在場眾人高漲的怒火。
見識過剛才那樣可怕的實力後,還有誰,敢肆無忌憚的挑戰殷俐珠呢。
場面開始冷卻下來,葉傲捂著身上的傷口,目光譏誚而愉悅地看向殷俐珠,口中雖在吐著血,可他一點也不在乎:「你這兇手,有膽量殺害苗師姐,卻沒膽量承認嗎?」
殷俐珠臉上沒什麼表情,除了眼底射出一抹陰厲的怨毒外,看上去倒像是個不受紅塵影響的世外高人,「我沒有殺苗盟主。」
週遭立刻想起憤怒的噓聲,她冷笑補充:「在我眼裡,苗麓跟一隻螻蟻沒什麼區別,本莊主何必跟一隻螻蟻過不去。」
譏諷的態度,再次激起眾怒,有人甚至跳上擂台,打算找她拚命。
殷俐珠只手一揮,立刻倒下一片。
殺氣漸濃,殷俐珠只要出手,一般很難停下,幾位長老終於坐不住了,原本這些人是來看熱鬧的,誰做盟主,都他們來說並無不同,只是現在場面弄成這樣,他們不得不出手了。
幾人同時封殺殷俐珠的後路,即便使出之前那六十四刃,他們也有把握能將她困住,但也只是困住,要將她徹底制服,恐難做到。
五位長老,加上曾叱吒江湖的四位武學宗師,勉強應該可以阻止一場血腥大屠殺。
空氣像是被凍結住了一樣,擺出這樣的架勢,就代表已經認同了葉傲的觀點。
殷俐珠是殺人兇手,即便不能將其正法,也絕不能讓她坐上盟主之位異界逍遙狂少。
此刻場中情勢波雲詭譎,驚濤駭浪,好好的武林大會,竟弄成了討伐大會。
軒轅夢隱在人群中,目光鎖定渾身是血,體力不支半跪於地,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的葉傲。
殷俐珠也夠倒霉的,她怕是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會落於他人的圈套,她倒不妨為她洗刷這個冤屈,不過,她可不是開慈善機構的,沒有好處的事,她堅決不幹。
看看日頭,贗月應該帶著人來了吧?
舉目遙望,此刻太一山上所有人,都被最終的角逐之戰吸引到了這裡,某個被利用的可憐蟲,應該會趁此機會逃走吧?
贗月啊贗月,你可不要再犯懶了,抓不到那個人,你這輩子就給老娘做牛做馬償還吧。
場中形勢一觸即發,殷俐珠似乎也明白,自己不論如何解釋,也無法為自己洗脫罪名,雖不至於慌張,但眼看多年心血將毀於一旦,心頭的憤怒便如火山熔漿般狂湧而出。
她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殺。
一道白光驟然閃現,是氣刃!
比之前還要凌厲的氣刃,凌駕於六十四道,整整翻了一倍的一百二十八道氣刃!
藏在人群中的軒轅夢也被這一幕驚呆,殷俐珠以氣為刃的功力,竟已達到這個地步,即便是自己,也只能凝氣化劍,逼出最大的潛能,分出六十四道指氣與她抗衡。一百二十八道,這要多麼深厚的內力啊,殷俐珠她不怕承受不了,用功過度長皺紋嗎?
幾大長老齊齊色變,九個人都頂不住殷俐珠一招,真是天下武林人的悲哀。
台上打得熱鬧,要她說,今天最有看頭的,只怕要屬這場十人大決戰,原本她想多看一會兒,但一抬頭,遠遠一道紅影,正提著個人朝這邊急速掠而來。
之前還在抱怨贗月速度太慢,現在卻覺得他辦事的效率有些太高了。
萬事俱備,她這個東風也該上場了。
九個人打一個人,畢竟還是有點優勢的,可這麼一直打下去,只怕要兩敗俱傷了。
這樣的結果對軒轅夢來說自然是再好不過,但現在還不能讓這個結果發生。
在兩位長老發動攻擊,另外兩位武道高手趁勢偷襲時,一抹紅色如開在空氣中的火紅蓮花,瞬間綻開,落於擂台上的姿勢優雅蹁躚。
這樣的武林盛況難得一遇,好不容易逮找了,不趕緊耍耍酷,怕是以後都不會有機會。
台上雖打得如火如荼,但站在台上包括葉傲在內的十一人都是高手,她剛一飛身而上,所有人的目光,便齊齊朝她射來。
最驚訝的莫過於葉傲,殷俐珠十成九不相信她死了,所以在看到她時,臉上也沒有什麼特殊表情,除了眼裡的憎恨更深更濃。她一定覺得,自己突然出現,肯定是來跟她搶男人來的,但她真的誤會了,自己真的不是來跟她搶男人來的,而是來跟她搶盟主之位的,順便搶搶男人。
成千上萬雙眼睛都在盯著她,這種感覺真是太好了,有種她是國際巨星,此刻正站在好萊塢紅毯上,接受全世界影迷關注的感覺。但也是這種萬眾矚目的壓力,讓她更深的明白自己此刻所擔負的責任。
「沒有證據,就認定一個人為兇手,你們大腦溝回短路了嗎?」仰起臉,看著那九個呆呆望著自己的人,軒轅夢猛地轉身,纖纖食指,指向半跪於地傷勢嚴重的葉傲:「他,才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