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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61章 好一片斷袖 文 / 朝舞雪

    得知了女兒的去向,軒轅夢也就不再擔心。拐走女兒的是她的親生父親,再這麼著也不會虧待了她,再說,這臭丫頭有爹就忘了娘,估計不想回去的就是她自己。啊啊啊!怎麼有種給他人做嫁衣裳的感覺?孩子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人生孩子有多辛苦,男人可有切身體會?什麼女尊男卑,如果哪天能男人生孩子,這世界就真的美好了。

    不過知道女兒現在一切安好,她就可以全心全意投入到目前的比武中了。

    這日,吃過早飯,軒轅夢跟在傳號的僕役身後,朝指定的比武場地而去,路過另一個比武場地時,聽一名僕役道:「殷莊主怎麼棄權了?難道她不想爭奪盟主?」

    另一人接口道:「好像出了什麼重要的事吧。」

    「再重要,能比奪盟主之位還重要?」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要是好奇,可以親自去問殷莊主啊。」

    「算了吧,以前沒見過殷莊主,不知她原來這般可怕,上回那場比武,要多慘有多慘,看來江湖傳聞也不盡然屬實。」

    兩人一邊搖頭歎息,一邊遠去。

    殷俐珠棄賽?她真的不想要盟主之位了?

    這簡直比天方夜譚還要天方夜譚,敢情說她這幾日來的努力全都白瞎了?搞什麼啊,如果殷俐珠退出比武,那她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仰頭望天,她到底是繼續比呢,還是不比了直接回軍寨娶美夫,抱美男?

    重要之事?對殷俐珠而言,什麼重要之事,能比奪盟主之位還要重要?對於她來說,最重要的事便是一統江湖,最重要的人……邵煜霆?

    為了某件重要之事,放棄一統江湖的大好機會,這種事,殷俐珠當真能做得出來?

    仔細想想,其實也沒什麼不可能的,武林大會三年一次,她錯過這一次的,可以三年後再比,如果是心愛的男人……

    糟糕純情校醫!

    三娘的消息稱,邵煜霆帶著小丫頭曾在岳陽附近出現,如此一來,難道說,殷俐珠棄賽,是為了邵煜霆?

    負責傳號的僕役,經過多日比試,對層層篩選下來的軒轅夢態度略有好轉,前方就是比武場地,她轉過身,正欲交代一些重要事宜,卻發現……咦?人呢?

    軒轅夢不敢怠慢,她現在已經可以百分百肯定,殷俐珠棄賽的原因必定是邵煜霆。

    她必須在殷俐珠找到二人前找到他們,以殷俐珠的個性,兩人落在她手裡,不論是誰,都別想有好果子吃。邵煜霆也就罷了,不管怎麼說,那是她喜歡的男人,若是女兒也一同落於她手——從此以後,這世上怕是要多一出認賊作母的八點檔戲碼了!

    ……

    太一山下,岳陽城某個街道。

    懷抱小丫頭的邵煜霆,冷冷看著面前堵住自己去路的女子,神色未見慌亂,只是藏在闊口袖下的手指關節,卻因緊張泛出慘白的顏色。

    「煜霆。」殷俐珠望著他,目光來回在他臉上和小丫頭身上逡巡:「沒想到,那個賤人的膽子倒是大,原來這丫頭沒死。」

    下意識地抱緊孩子,男子冷厲的目中射出一抹尖銳的冰寒:「你想如何?」

    望著他,似乎並未察覺他的警惕和排斥,殷俐珠淡淡笑道:「煜霆,你為什麼一定要護著小野種?她又不是你的女兒……」

    「他是我的女兒。」男子平靜接口。

    淡然譏誚的笑容僵在臉上,殷俐珠失聲道:「你說什麼?煜霆,你再說一遍。」

    牢牢護住小丫頭,邵煜霆渾身都散發著冰寒的氣息,在殷俐珠失控的表情下,右手悄悄按上腰間的軟劍。

    「你的女兒?你的……呵,真是好笑,好笑至極!」死死盯著小丫頭那張稚嫩的臉蛋,豁然發現,孩子的眉眼,果然與邵煜霆極為相似。一絲怨毒浮上眼角,不過很快,她便將那絲怨毒斂起,換上一抹溫和的笑意:「煜霆,只要你答應跟我一同回山莊,我必定待這孩子視若己出。」

    他神色冷冷,絲毫不為所動:「讓我走。」

    「煜霆,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這是我能做出的最後讓步,我老老實實聽話,我保證不傷害這個孩子,但如果你一意孤行,那便休怪我不客氣!」

    天色昏暗,眼看一場秋雨將至,空氣窒悶而粘稠,有刀割一般的凌厲在這沉悶濃稠的空氣裡一寸寸迸發,猶如切膚的針芒。

    他緊緊捏著掌中的劍柄,卻始終不敢出手。

    若是以往,他必會毫不猶豫地出手,哪怕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可此刻,他要顧慮的太多了。

    他不能輸,不能死,也不能傷,因為他還有重要的事物需要守護。

    僵持著,對峙著,彼此試探著獵艷無雙全文閱讀。終於明白,一個人的傲骨,是可以被磨去的,不僅僅因為狼狽的失敗,對生命的渴求,還有可能,是因為愛,因為守護。

    握住劍柄的手,以一種極慢的速度,慢慢鬆開。

    空闊的街道上,一襲青衣如一隻孤落的野鶴,在獵人的手下頹然折翼。

    殷俐珠靜靜凝視他,伴隨他逐漸鬆開的手,她臉上的笑意,逐漸加大。

    如今的情勢,已無他選擇的權利,所以,也不存在輸贏一說,因為他根本不可能贏。

    她雖不喜那個孩子,但她既然是邵煜霆的骨肉,她就勉強留她一條小命好了。至於孩子的母親,只要她死了,孩子是誰的,也就不再重要。

    「你說的話,可作數?」他頹然放下手,也一併放下了尊嚴。

    殷俐珠終於滿意:「當然。」

    閉了閉眼,最後的堅持,也在現實的面前,變得不堪一擊,他臉上露出一抹譏嘲的笑,語聲沉重:「好,我答應你。」

    「答應你娘個屁!」一個聲音從天而降。

    沒辦法,從山上一路衝下來,中間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好不容易趕上了,卻聽到這麼欠拍的對話,一時抑制不住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不小心爆了粗口。

    她知道,作為一個新興社會的文明人士,她不該爆粗口,但眼看射鵰英雄傳裡認賊作父的狗血戲碼即將上演,想到楊康童鞋最後的悲慘結局,腎上腺素突然飆升,只好以一句粗口來作為開場白。

    說起來,她與殷俐珠之間,倒算不上有多大的深仇大恨。

    雖然當初被其挑斷了手腳筋,若只當做一般江湖恩怨,也就順理成章了,就像此次的武林大會,上場比試的都簽過生死狀,對決期間,難免會有失了分寸下手過重的可能,譬如前幾日被殷俐珠砍掉雙腿的那位,還有那個被砍了雙臂連腸子都不能倖免的某位,難道武林大會以後,這些在比試中或重傷或輕傷的失敗者,從此以後,要將報仇作為自己伺候人生的唯一目標?況且,她與那兩個敗在殷俐珠手下的倒霉鬼比起來,何止是幸運,如果當初殷俐珠不是挑斷她手腳經脈,而是砍掉她的四肢,那麼她運氣再好,這輩子也只能做個殘障人士了。

    她對殷俐珠的仇恨,真的不深,如果她不來招惹自己,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再與她有什麼交集。

    但令她難以容忍的事,她竟然把主意打到女兒身上來了。

    有些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了,但只有這件事,她眼裡是揉不得沙子的!

    想讓自己的女兒做她報復社會的工具?開什麼玩笑,她軒轅夢的女兒,怎麼可能會認賊做母!

    殷俐珠眼中露出詫異,她根本沒想過能在這裡與軒轅夢相遇,準確說,她根本沒想到,軒轅夢也會來參加舞林大會。

    空闊的街道上,因為一抹烈焰紅色,而讓原本的空寂寥落,如一捧灼灼激發的火焰,凌駕於萬物之上,似乎連浩浩天際,也被這一蓬烈焰所遮蔽。

    烏雲瞬間散開,有金色的日光,穿雲而下。

    短暫的驚詫後,殷俐珠很快平靜下來:「雖自不量力,但勇氣可嘉。」

    「你在說我嗎?」軒轅夢指指自己,空蕩蕩的大街上,只有三人,想來殷俐珠說的也不會是邵煜霆。

    殷俐珠淡淡望著她,臉色還算平和,可軒轅夢卻在她的眼眸深處,看到了一絲陰厲如劍芒的煞氣。

    她的氣勢,似乎從內到外完全變了嗜血梟雄全文閱讀。

    很輕的一聲冷哼,若不是她耳力極佳,只怕根本聽不見,伴隨著這聲冷哼,一道寒光乍起,似怒吼的狂風,朝她直掠而來,強大的力量,生生將她披散在後背的長髮揚起,髮根處幾欲有斷裂的微痛觸感。

    在那寒光近前的剎那,她才看到劍氣的來源……不,不是劍氣,是一種凌駕於劍氣之上的掌風。

    殷俐珠的武功,竟在短短幾個月時間內提升至如此強悍的地步?她是超人投胎嗎?

    身形急轉,擦著凌厲的掌風閃避至一旁,那掌風就像一道集合了上千把利劍所揮出的劍氣一樣,將青石板的路面掀起一丈多高!

    「轟隆」一聲,石板落地,粉塵四濺。

    好厲害的招式,竟可以聚氣凝劍嗎?這要多深的功力才可以達到?簡直難以想像!

    突地回想起前幾日看到的那兩名傷者,當時她就覺得奇怪,以殷俐珠的武功,對付兩個小角色根本就不需要兵器,就算用劍,手中之劍亦無需出鞘,更遑論將兩人砍至重傷,現在才陡然明白,她根本就沒有使用任何兵器,就剛才那凝聚萬馬奔騰氣勢的凌空一劈,就能將自己劈成兩半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武功,更沒有見過能在短短幾個月內,就將自身功力提升數十倍的武者,殷俐珠要麼就是天賦異稟,要麼就是偷工減料外加作弊,這年頭什麼事都不奇怪,連東方不敗都能變成女人,與令狐大俠談一場曠世戀愛,還有什麼事能夠稱得上是奇葩呢?

    日光似乎也被那驚天一劈給嚇得縮回到雲層中,天地間霎時一片昏暗。

    兩人還未在武林大會上正式交手,但軒轅夢的心,卻已經從地底沉入到了無邊無際的海底。

    要從殷俐珠手中保命,對她來說並非難事,但若要取勝,只能期望老天閒來無事丟個奇跡下來了。

    如果說她修煉的武功屬於霸道一類,那殷俐珠此時所展現的功夫,可以算得上是瘋狂了,不但瘋狂,且帶著一股閻羅怒煞般的血腥殘暴。

    與蕭倚樓交手的短短時間內,她便發現,對方內力驚人,武功超絕,卻似乎有著無法自控的趨勢。也就是說,一旦出招,她根本無法靠自己的意志來停止,如此一來,便不難理解,為何殷俐珠一向以仁義示人,但比武時卻展露殘暴一面,生生將對手斬成兩截。

    一聲悶雷響起,如九天之上砸下的一道驚鴻,左臂驀地劇烈一痛,艷紅的衣袖頓時被鮮血染成了濃厚的赭色。

    怎麼會這樣!

    才五招,僅僅五招而已!她就敗在了殷俐珠的手下!

    對面的女人眸色陰沉,目光掃過她臂上傷口時,驀地掠過一道狠意。

    「住手!」一聲清嘯,來自於一旁的青衣男子。

    陰霾的天色下,那青色的衣衫就如一朵自清水中綻放的清蓮,或許是這清雅高潔的顏色,仿若聖水般能令人心神安逸,攻勢越發兇猛的殷俐珠竟頃刻間收勢,眨眼間就落在了與她相隔數十步之遠的地方。

    既然殷俐珠停了手,她也不是那種不自量力妄圖螳臂當車的人,也停下了手,負手立於原地。

    走到邵煜霆身邊,殷俐珠轉目看向她,不知是不屑殺她,還是想多玩一會兒貓捉耗子的遊戲:「以你的實力,進入大會前十強一定沒有問題。」

    她客套回應:「借你吉言,希望我不僅能走到前十,還能走到第一香港娛樂1980。」

    殷俐珠淡淡望著她,目中一片陰沉的冷意,根本就沒把她大言不慚的激將放在心裡:「我也不是非殺你不可,但誰讓你搶了我的男人。」她眼角餘光掠過一旁的男子,當與女孩膽怯排斥的目光相撞時,一股厭惡隨即浮起:「你現在逃走還來得及,如果你一定要與我爭奪盟主之位,那我就在擂台上,當著天下人的面殺了你。」

    殷俐珠還真是大度啊,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想來她應該很瞭解自己,知道她必然不會臨陣脫逃,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不過,她怎能這麼篤定,自己一定不會臨陣脫逃?

    攤攤手,笑得討好:「好啊,我不與你爭武林盟主之位,這樣可以了嗎?」

    話音一落,殷俐珠的臉色果然變得和這天色一樣難堪。

    頓了頓,她又補充:「我根本無意盟主之位,我的目的,只是阻止你坐上盟主之位。」

    「哈哈哈……」聞言,殷俐珠陡然大笑出聲:「敗軍之將,不足言勇,你敢妨礙我,我就殺了你。」

    她懶得跟殷俐珠計較什麼敗軍不敗軍的事,她此刻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邵煜霆懷中那個小小的身影上。

    閨女誒,這才幾天啊,怎麼就瘦了一圈?看吧看吧,人販子哪有親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沒媽的孩子像根草,所以說,丫頭,回到親娘的懷抱裡來吧!

    「想殺我,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她指了指對面的邵煜霆:「那個男人你喜歡帶走就是,把孩子還給我!」

    殷俐珠還未開口,便聽邵煜霆道:「孩子我不會給你的。」起碼現在不行。

    「啊?」他還真敢說,孩子是她的,他一聲不吭拐走了這麼些日子不說,現在當著法定監護人還敢如此囂張!

    邵煜霆緊緊捏著袖字,一隻手攏在袖口中,目光沉靜:「我會照顧好她。」

    「啊?」搶孩子還搶的有理了。

    殷俐珠望著邵煜霆,眼中驀地劃過一絲詭譎的深意,突地傾身,強行從他懷中抱過小丫頭:「他說的沒錯,孩子不能給你。」

    「啊?」這叫什麼事!邵煜霆和殷俐珠合起伙來逼自己的閨女認賊做母?

    圈在小丫頭身上的手帶出一絲緊張與不捨的力道,邵煜霆沉潤的目光陡然變得犀利,殷俐珠輕輕按了按他的手,寒目中遞出一抹警告的示意,他咬了咬牙,只能選擇放手。

    沒想到一直藏於禁地的禁功竟然有如此威力,如今,即便合自己與軒轅夢二人之力,也不會是殷俐珠的對手。

    軒轅夢喜歡賭,他卻不敢、也不能賭。

    「喂,孩子是我的,你憑什麼把她從我身邊搶走!」看著被殷俐珠抱走的孩子,心中又急又怒。那種認賊做母最後變成人民公敵的苦逼之事難道真的要發生了?

    邵煜霆抬了抬眼,很輕很慢卻異常清晰道:「孩子也是我的。」?!

    軒轅夢保持著半張嘴巴的姿態,一臉的不可思議。

    他……他在說什麼?

    「孩子是我的,我是她的親生父親。」他牢牢盯住她的眼,一字一句重複道。當得知這個真相後,他既歡喜又緊張,冰冷了二十幾年的心似乎在那一瞬感受到了溫暖,孤寂的靈魂亦有了棲身的著落,可同時,他又有些憤怒,為何她誕下了兩人的骨肉卻偏偏要瞞著他?雖然這股憤怒來的毫無理由,但一想到自己差點永遠也見不到這個孩子,心裡那蓬憤怒的火焰就越燃越烈弒神天下。

    說什麼不恨?她明明,還是恨著自己的!

    口是心非!她對自己,永遠都口是心非!

    接觸到他犀利灼然的目光,她下意識慌亂閃避,隨後心裡也騰起一股怒火,為什麼要用這般控訴憤怒的眼神看著她?強迫她的人是他,說要凌駕於她之上的人是他,傷害她的人是他,冷漠到毫無人情味的也是他?他用什麼資格指控自己!該憤怒該指責該怨恨的,是她才對吧!

    不論如何,她都不會把女兒留給這樣一個人!永遠不知反省,永遠不懂付出,永遠不會關懷他人,永遠不解何為以心換心以心交心,永遠無慾無求冰冷無情頑固不化的混賬男人!

    「小湉兒……」上前兩步,朝小丫頭張開手,卻發現那總是掛著甜甜笑容稚嫩臉龐,此刻卻寫滿了驚慌害怕和怯懦。

    這麼回事?那個一見到她就會撒嬌喚她「媽咪」的小湉兒,怎麼會變成這樣!

    邵煜霆眼中閃過一抹痛悔,心裡的憤怒在看到她心疼難過的樣子後,就似被迎頭澆上了一瓢冷水,霎時熄滅。

    心疼歸心疼,她倒不至於失態,看小丫頭的樣子,就像是後世醫學上常說的自閉症。

    得了自閉症的孩子,通常會出現難以交流,以及怕見生人的反應,她不知邵煜霆和女兒究竟經歷了什麼,在沒有確定女兒的病情以及造成女兒自閉的原因前,她不會亂給邵煜霆扣一頂折磨幼\女或無良父親的帽子,但是,沒有照顧好女兒有失責任,這是毫無疑問的,當日他離開時說了什麼,她可還沒忘記呢。

    「軒轅夢,與其擔心孩子,倒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孩子既然是煜霆的,我必定會視若己出,而你,下次我們交手時,就是你的身亡日。」抱著孩子,殷俐珠自她身邊走過。小丫頭即便害怕,卻依舊窩在她懷裡一聲不吭。

    軒轅夢快速盤算了一下自己奪回孩子的幾率,當發現幾率為零時,她唯有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頭肉,被別的女人抱走。

    小丫頭越過殷俐珠的肩,大大的黑眸閃了閃,小嘴跟著動了一下,看嘴型,依稀是在喊媽咪。

    她突然就笑了,心裡也不再那麼難受。

    她軒轅夢的孩子,是不會那麼容易就被打倒的,既然邵煜霆已經知道孩子是他的,想必會盡全力保護她吧。

    想想看,的確沒什麼好擔心的,她會贏得比武,也會接回孩子。

    幾聲悶雷響徹天際,看樣子,馬上將有一場瓢潑大雨降下。

    眼角掠過一抹青色的衣角,也不知怎麼回事,她總覺得邵煜霆好像在看她。兩人彼此已厭惡到這個份上,他還願意再看她一眼嗎?所謂的看,或許是瞪也說不定。

    當她轉過眸,打算回他一個白眼時,卻發現——他果然在看她。

    不但在看,還是那種摻雜了無數複雜情緒的看,黑眸如玉流轉,有涔涔如流水月輝般的清光閃現,帶著一絲迷惘,帶著一絲不忍,亦帶著一絲訣別之意。

    她心裡一突,別用這眼神看她好不好?會讓她覺得自己好像……被他深愛著。

    這種感覺很要命,讓她不自覺感到緊張和怪異,比那時候贗月扮作女人來挑逗她還要令人惡寒。

    他腳步頓了頓,她以為他有話要對自己說,沒想到他轉開眸,緊跟在殷俐珠的身後離去了。

    直到兩人走遠後,她才捏著垂落的半片青色衣袖,喃喃一聲:「好一片斷袖縱劍天下。」

    ……

    這一次的救人計劃很不順利,尤其一想到殷俐珠的武功,心底的愁緒,便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手裡捏著的,還是邵煜霆身上的半幅衣袖。

    冥思苦想,企圖找出能和衣袖,或者青色衣袖,再或者青色的斷袖諧音、同意的暗語來,可想來想去,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

    最討厭腦筋急轉彎什麼的,她一向不擅這種智力題,邵煜霆這是要搞哪樣啊,留下半幅袖子,是想告訴她,其實他是個斷袖嗎?

    「那半幅袖子都快被你捏出水來了,你是打算把它扭成梅乾菜然後佐粥吃嗎?」贗月在一旁翹著二郎腿,手裡抓著一把紅石榴,正一邊吃,一邊斜眼偷瞄她。

    她惡狠狠地伸手,從他掌心搶過大半石榴,牛嚼牡丹般全部丟進嘴巴:「幸災樂禍的傢伙到一邊去!別影響我想正事。」

    惋惜地看了看自己掌心,這一把石榴,他可是剝了好半天呢。「你確定你想個十天八天就能想出所以然來嗎?」

    這傢伙分明是在諷刺她!可惡!

    她揚手將手裡的衣袖丟到他臉上:「你聰明,你來猜!」

    他慢悠悠拿下那半幅衣袖,只瞄了一眼,便開口道:「形勢凶險,切勿衝動,靜待其變。」

    「什麼?」她懷疑地看著他:「胡編亂造也有個限度好不好?」這哪是邵煜霆能說的話,再者,半幅衣袖跟這十二個字有關係嗎?

    贗月隨手一拋,又將那半幅衣袖丟回給她,懶懶道:「上面寫著呢。」

    「啊?」她眨眨眼。

    贗月又開始剝他的石榴,這傢伙就這麼愛吃石榴?他那嬌艷賽過石榴的唇,應該比石榴好吃多了。

    她這是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

    一邊剝石榴,一邊以眼神示意,「諾,就在袖子的最邊緣,暗紅色的字跡。」

    軒轅夢將衣袖翻轉過來,仔細一看,還真有一排暗紅色的小字。

    又是一臉狗血啊。

    她突然發現,自己貌似喜歡把簡單的事情往複雜裡想,總認為邵煜霆留下半幅衣袖,是為了傳遞某些不為人知的暗號,結果人家根本沒那個閒情逸致陪她玩你猜我猜大家猜的無聊遊戲。

    嚓嚓嚓幾下,將手裡的衣袖撕成無數碎片,「你說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剝完一隻石榴,贗月立馬護在身前,以防再次被某個不勞而獲的傢伙搶走:「他是你的男人,我怎麼知道。」

    她呆了呆,然後面無表情道:「他不是我的男人。」

    「孩子都生了,怎麼不是你的男人。」

    「只是借個種而已,並沒有任何從屬關係。」忽然想到臨別前邵某人那飽含深意的一瞥,眉頭立刻皺起。

    「是嗎?」贗月拈著石榴,紅色的石榴配著修長如玉筍的手指,煞是好看,可惜,臉上擺出的表情卻不怎麼好看。

    「別用這種表情看我。」轉過身,目光在他拈著石榴的手指一掠而過:「你認為我能看上那種冰塊臉的男人?要讓我選,我寧肯選血瞳那缺心眼的傻蛋……」

    「叫我幹什麼?」一個身影從房外走進,聽到自己名字,風風火火敢上前來重生之掌控世界。

    贗月露出好戲上演的表情,偏過頭去,繼續剝他的石榴。

    「血瞳,你去哪了?」不理贗月,這傢伙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亂。

    血瞳嘿嘿一笑,抓了抓泛著濕氣的頭髮:「泡溫泉去了。」

    「泡……泡溫泉?」她沒聽錯吧。

    血瞳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早上我去提水,那幾個僕役卻告訴我沒水了,我只好去泡溫泉。」

    她有點明白了,八成那幾個僕役又在欺負血瞳,這種事情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不過泡溫泉……

    「你一定對別人用攝魂術了吧?」她已經準備好教訓他了。

    血瞳連忙搖頭:「沒有,我只是跟一位看起來比較溫和的姐姐商量,借她們的溫泉用用,那位姐姐二話不說,就把溫泉借個我泡了一個時辰。」

    軒轅夢:「……」

    人比人,氣死人!看來他們三人中,只有自己的待遇最差。

    贗月無需開口,搶著巴結他的人,連起來能繞太一山整整十圈,血瞳雖然沒有他這般驚天地泣鬼神的騷姿,但只要他開口,願意巴結他的人,連起來也能繞太一山整整五圈。只有自己最可憐,身邊帶著這麼倆個極品貨,嫉妒她的人,連起來足足可以繞太一山十五圈啊有木有!

    目中含淚,正欲做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卻聽血瞳急急說:「對了,我看到邵煜霆了,他跟殷俐珠在一起!」

    焦急詫異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平的憤懣,軒轅夢原本想罵他一句,你火星來的吧?但見他一臉為自己打抱不平的憤怒,於是改口道:「他們哥倆好,我沒轍。」

    「這怎麼可以!」血瞳激動握拳道:「太過分了,我去幫你把他們搶回來!」

    「哎——」攔住她,軒轅夢終於忍不住罵出口:「你長得是豬腦子啊!如果能搶回來我早就去搶了,還需要你為我打抱不平嗎?」

    血瞳再次被罵,義憤填膺:「我去跟殷俐珠講道理,她是名門大派的一莊之主,總不會做這種奪人所好的惡事。」

    軒轅夢仰天長歎,很不吐兩口小梅花做林妹妹嬌弱狀:「請問你別號是『秋高』嗎?我完全被你『氣爽』了!」

    贗月嗤的一笑,肩背抖動,手中紅紅的石榴撒了滿地。

    暴殄天物啊!

    還沒等她開口埋怨,一群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僕役推門而入,領頭之人看上去有點資歷,穿著與苗麓相同的玄黑衣裳,只不過沒有繡金邊。

    這人一進屋,目光就黏在贗月身上了:「哪個是孟南柯?」

    「我就是。」軒轅夢湊上自己的臉,隔絕對方「色迷迷」的視線:「不知這位美麗的神仙姐姐找我有何貴幹啊?」

    對方嘴角一顫,軒轅夢清晰地在她眼中看到了一抹濃濃的惡寒:「盟主說了,你和殷莊主同時放棄一局比試,按照規矩,你們二人都要被淘汰,但鑒於二位都是優秀武者,所以,盟主決定給你們一個機會。」

    「啊?」

    「明日你二人單獨角逐,勝者晉級,敗者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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