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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56章 要了他 文 / 朝舞雪

    像是早就猜到她會發怒,血瞳眼神異常平靜:「殿下不願親手殺死雲錦,只怕有一天,會反被雲錦所殺,他那樣的人,豈是殿下能掌控的?」

    軒轅夢強吞怒火,轉向他冷笑,「這世上,有我掌握不了的人嗎?就是你,我想放就放,想殺就殺,誰也阻止不了!」

    血瞳怔了怔,忽地笑了,帶了些蔑然和譏諷:「殿下兩次被我攝魂,差點殺了雲錦,這又該如何說?」

    「差點?」她思緒一轉,忽然想到自己剛穿越至此,雲錦對她說的那些話。

    當時談到七夫,雲錦卻說反正她不想見到他,不說也罷,估計那時血瞳已經對自己攝魂,控制她對雲錦下了毒手。如果血瞳說的是真的,曾經的她把雲錦當成心尖尖上的寶貝,血瞳這麼做,必然犯了她的大忌,他被以狗的姿態屈辱得鎖在這裡,也就有了解釋。

    盯著他鎖骨上的兩個血窟窿,軒轅夢忽然發問:「疼不疼?」

    「什麼?」軒轅夢思維轉換之快,很少有人能跟得上,血瞳也不例外。

    指指他的鎖骨,軒轅夢再問:「我問你那裡疼不疼?」

    血瞳雖然明白她的問題,但依舊還是不能理解她突然問這個的意義何在。

    「你可以親自試試。」

    軒轅夢嘴角顫了顫,將目光撇開:「其實穿鎖骨還不是最疼的,你如果不走,我不介意把你的琵琶骨也一起穿起來。」

    她這話並不是說說就算的,如果血瞳再敢多一句嘴,她說不定真的會那麼做。

    還好,這傢伙只冷冷睨了她一眼,嘴角一扯,便往石屋外走去。

    剛走了幾步,就聽軒轅夢在身後大喊:「站住!」

    反悔了?也是,她一向喜好捉弄人,說是放他走,十有**也只是尋樂子的玩笑而已。

    轉身,卻見一團黑影朝面門而來,快得讓他連躲避的時間都沒有,心頭一驚,正心道我命休矣時,卻感覺一樣軟軟的帶著餘溫的物事罩在了自己的臉上,扯下來藉著昏暗的光線一看,原來是軒轅夢穿在外面的長袍。

    他單手挑著衣袍,看向此刻隻身著裡衣的軒轅夢:「殿下把衣服給了我,你穿什麼?總不能就這麼出去吧。」

    「廢話真多,趕緊穿上滾蛋!」她只是沒穿外衫而已,又不是光屁股,真讓他不著寸縷的出去,他不嫌丟人,她還要臉呢。

    血瞳也不跟她客氣,將她的外衫一披,繫好腰帶,便朝石屋外走去。

    厚重的鐵門開合聲傳來,她並不擔心血瞳會去而復返,反倒是屋外傳來一陣拳腳相擊聲和衣袂破空聲,但很快,就偃旗息鼓。

    她搖搖頭,不急著趕出去,如果她猜的沒錯,應該是夜鴉看到血瞳離開,以為他將自己打傷擅自逃出,所以出手攔阻,但她卻無法抵擋血瞳的攝魂術,所以交手沒幾回合,就被血瞳給制服了。

    望著空蕩蕩黑漆漆的石屋,心頭忽而湧上一絲落寞與哀戚。

    在原先血瞳被栓的地方坐下,兩手抱膝,呆呆望著虛空的某處。

    有些事,若是一輩子都不知道那倒也罷了,可一旦明瞭,就不能再假裝視而不見。

    雲錦的貞潔為誰而守?這個疑問,在今天,終於有了答案。

    曾經她好奇過,為什麼這個身體的前主人不願碰他這個正夫,當時還以為對方並不愛雲錦,誰能想到,正是因為愛得深愛得濃,才不願意強迫他。同一個身體,兩個靈魂,卻都為他沉淪,世事弄人,也不過如此。

    可自己畢竟不是原來的軒轅夢,她愛雲錦愛得理智盡失,連親姐的夫婿都能搶,自己呢?難道明知雲錦愛得是軒轅慈,卻還要將他禁錮在自己身邊一輩子嗎?

    呵……她能放其他夫婿走,也能毫不猶豫地放雲錦走。

    既然不愛,留在身邊也沒有意義,好聚好散,今後見了面大家還是朋友。

    她鬱悶地垂下頭,將下巴擱在膝蓋上,琢磨著要不要現在就去一趟官媒,再弄本休書回來。剛站起身,就見夜鴉急匆匆趕了進來,一向威猛孔武的她,此刻竟比自己還要狼狽。

    軒轅夢驚愕地望著她,指指他光溜的兩條腿:「你的衣服呢?」

    夜鴉沒回她,一個箭步衝到她身前,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一番,見她並未受傷,這才舒了口氣:「主子,您真是嚇死屬下了!」

    軒轅夢看著她,眼一翻:「你才是嚇死我了。」

    夜鴉這才想起自己沒穿褲子,「呀」了一聲,尷尬兼憤怒道:「都是那個該死的血瞳,他竟對我用攝魂術!」

    軒轅夢同情地搖搖頭,目光在她光裸的腿上溜過:「誰讓你不離他遠點。」

    夜鴉忿然抬頭:「主子,那混賬是不是也對您用攝魂術了?」要不然,主子身上的外袍怎麼會裹在那傢伙的身上。

    軒轅夢也不知在想什麼,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飄忽,沒有認真去聽夜鴉說了什麼,只渾渾噩噩應了聲:「嗯。」

    結果,她無意識發出的單音節,又惹得夜鴉一頓破口大罵,等罵爽了罵痛快了,夜鴉一轉頭,咦?主子人呢?

    走在刺骨的寒風中,軒轅夢感受著冷風拂面的凜冽,熾熱的心房似乎也隨著那股冷意而漸漸失溫。洞房花燭夜?之前聽來曖昧叢生,此刻想來卻是諷刺備至。

    歎口氣,縮了縮脖子,在回房和出府的岔路上來回徘徊片刻,最終決定回屋擁著暖爐睡覺去。

    將自己蜷縮成一團,蒙在厚實的棉被裡,抱著熱乎乎的小暖爐,身子逐漸被捂熱的同時,睡意緊跟著襲來,軒轅夢迷迷糊糊沉入了夢鄉。

    屋外風雪交加,原本湛藍晴朗的天氣再次變得陰霾冷徹。縮在被窩裡睡的正香的軒轅夢,卻感受不到風雪肆虐的寒意,睡得天昏地暗不知今夕何夕。

    醒來的時候,天色已黑,一輪冷月高高懸掛在天空,幽寒的月華下,扯絮般的大雪簌簌翻飛,凌亂繁雜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肚子有些餓,叫來竹染,讓他去廚房隨便找點吃的來給她,竹染聽命而去,她則坐在窗前,放著窗外紛飛的雪花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門扉被推開,有清淺的腳步聲傳入耳中,她沒有回頭,只淡淡吩咐道:「放在桌上就行了,你回去休息吧。」

    可腳步聲並未遠去,且在一步步朝她接近,竟半點沒有要聽她吩咐離開的意思。

    軒轅夢蹙了蹙眉,心道這竹染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竟把她的話當耳旁風。隱帶薄怒轉身,卻在張口叱責的瞬間,將所有的話語生生吞回腹中。

    「你……」望著月色下男子清幽儒雅的面容,她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雲錦幽然一笑,走上前,立於她身側,將被她打開的窗戶合上:「雪天風大,殿下要保重玉體,小心受寒。」

    不明不白他為什麼要來找自己,更不明白,既然不愛她,甚至恨著她,有為何要對她這麼好。

    盯著月色下兩人重疊的影子,她默了一陣,才輕輕開口:「雲錦,對不起,我剝奪了你幸福的權利,讓你懷揣著恨意嫁給我,日日不得開懷。」

    雲錦微訝,兩年的時光,她對自己百依百順,呵護縱容,不可否認,她對自己確實很好,但只要涉及他的自由,他的心願,她卻分毫不讓。而如今,她第一次向他道歉,誠懇中不帶一絲一毫的虛偽,這……真是還是她嗎?亦或者,她累了,對自己,再也沒有當初的執著與迷戀?

    他走到她身前,緩緩蹲下身,握住她交疊放在膝上的手,仰頭望著她:「殿下,一切都過去了,現在我很開心,每天都很開心。」

    沒有抽手,她只涼薄地笑:「是嗎?我原本也這樣認為的,可……」她抽出一隻手,指尖從男子溫潤的眉眼中滑過:「你臉上的不快樂,是那麼明顯,藏都藏不住。」

    他微愕,也伸出手,撫上自己的眉心:「我不快樂?」

    「是啊,你不快樂,連我都能感覺到,你難道還要自欺欺人嗎?」

    雲錦垂下眼簾,心裡竟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是的,他不快樂,但他卻可以用毫無破綻的微笑掩蓋內心的不郁。面具戴久了,有時候連自己都會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虛幻,漸漸的,他也以為自己的快樂的,平和的,滿足的……可她,竟一眼就看出了自己深埋心底的瘡疤,怎麼會呢?

    「殿下。」他伸手,纏住她的腰:「您也不快樂嗎?」

    沒想到他會把問題反拋回給自己,愣了一愣後,釋然一笑。

    也是呢,這不就是雲錦慣常的手段嗎?不論怎樣的難題,他隨手揮揮,四兩撥千斤,輕易就能把施與難題的人繞進自己布下的圈套,六皇女軒轅菁,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她動了動身子,想掙開他環在自己腰上的手,卻沒想到,那樣看似柔弱的一個人,竟有那麼大的力量,她一掙之下竟沒有掙脫:「雲錦,不要考驗我的忍受力,我快不快樂,不是你能探究的。」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她和他,永遠都做不了朋友,更別說是情人了。

    雲錦仰首一笑,依舊溫和清雅,給人一種淡泊寧致之感:「殿下為什麼總是不願信任我?」

    她別開眼,冷淡道:「因為你根本不值得信任。」一個愛著別人的男人,怎麼看怎麼都不值得信任。

    他直起身子,朝她靠了靠,他的臉,蹭向她的小腹,「殿下,兩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包括我的感情。」

    小腹上的觸感讓軒轅夢感到非常不自在,不自覺站起身,卻忘了腰部還被雲錦纏住,屋內光線昏暗,加之心神搖曳,她立足不穩,整個人向後倒去。見狀,雲錦匆忙收手,卻被她向後仰倒的慣性一起帶著摔倒。

    地上鋪有厚實的地毯,故而摔得並不疼,可身上壓著個人,卻差點把她的五臟六腑壓錯位。

    她悶哼一聲,伸手想將雲錦從自己身上推下去,可手還沒碰到他的一片衣角,卻感覺自己的腰帶被人給抽開了。

    一雙靈活的手探入底衣,不算冰冷卻帶著微微沁涼的手指,在她的肌膚上緩緩游移。

    短暫的僵硬後,她倏地伸手,按住了那只在自己身上興風作亂的手:「雲錦,別以為我喜歡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雲錦沒說話,以實際行動,表達著自己的想法,他用空著的另一手,鑽入軒轅夢的底褲,不帶半分遲疑和羞澀,這大膽的舉動,讓軒轅夢又是渾身一震。

    她向後一縮,也用自己的另一手,捉住雲錦那只撩撥她心底**的掌:「我已決定放你自由,你無需如此。」

    放他自由?簡單的兩個字,卻讓他渾身一震:「殿下……要休了雲錦?」

    話說到這個份上,她倒是輕鬆了:「沒錯,這是我想了很久才下定的決心,沒有任何衝動和負氣的因素,所以,你不用擔心這是我一時的心血來潮。」

    又是一陣沉默,在她身上撩撥慾火的手驀地抽出,改為摟住她的腰,那力道竟大得嚇人,「雲錦不走。」

    「沒關係,名分不在,你依舊可以住在這裡。」這是她能做的,最後的退讓。

    「不,我是你的夫,這輩子只認你一個妻主。」

    軒轅夢窒了窒,忽地笑出聲來:「雲錦,你和我都不是小孩子,既然什麼說開了,又何必再惺惺作態?」

    摟抱她的力量稍減,雲錦近距離凝視她的雙眸,幽聲問:「殿下,你愛我嗎?」

    呵……這個問題,已經不知被問過多少次了,不同的是,這回,是由他本人問出。

    她不想隱瞞,也不屑於隱瞞:「愛,當然愛,只是沒你想像的那麼深。」

    他卻笑了:「不管愛有多深,只要是愛,雲錦就一輩子陪在殿下身邊。」

    討厭他這樣的篤定,他以為,自己愛著他,就不敢對他下狠手了嗎?

    「下去,別逼我動粗。」

    雲錦卻凜然不懼:「如果這樣做,能讓殿下消除對我的疑慮,那也值了。」

    軒轅夢終於耐心盡失,一把將他推開,坐了起來:「雲錦,我不想陪你玩,也沒那個精力陪你玩,你是我二姐的人,當初算我鬼迷心竅,被豬油蒙了心,現在我知錯了,我只想把你還給二姐,其他的,都與我無關。」

    「與你無關?」溫潤沉靜的面容,第一次失去從容,深幽的瞳眸,直直凝視她,「你將我搶來逼我嫁給你,又用整整兩年的時間禁錮我,你做這些,不就是為了得到我的心嗎?如今,我願陪你一生一世,你卻要抽身離開,這對我,公平嗎?」

    雲錦哀戚中夾雜怨忿的一番指責,讓原準備起身離去的軒轅夢再次僵住。

    他的不甘他的怨恨他的無奈他的憂傷,這一切的一切她都懂,如果兩人現下不是這種情況,如果自己早一些來到這個世界,如果自己不是太女軒轅夢,或許,她會不顧一切地去愛他,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可……她偏偏是奪人幸福的劊子手,是那個心狠冷絕的軒轅夢,即便他願與她白首偕老,她也是做不到的。

    閉上眼,深吸口氣,她欲起身離地。

    「殿下。」雲錦忽然出聲,她起身的動作,就這麼僵硬頓住。

    「白日裡你說過的話,應該沒有忘記吧?」

    她說過的話?什麼話?她說過的話太多了,難道每一句都要記住?

    「您允諾我,會給我一個難忘的洞房花燭夜,您沒忘吧?」

    軒轅夢腦袋一暈,「咚」的跌坐回地上。

    屁股好疼!

    揉著被摔痛的屁股,她忽然想到一句話: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躺下。

    不如現在乾脆……躺下?

    不行,就算ooxx,身為女人,那也得她在上面,她又不是弱受,體力活什麼的,得讓她這個大女子來幹。

    只是……真的要洞房花燭嘛?

    好亂,腦子好亂,尤其在這種充滿了曖昧與色情的場景下,腦子就更亂了。

    腦袋正抽著筋,就聽雲錦說了句雷死人不償命的話:「雲錦請殿下即刻履行承諾。」

    噗!

    要不是她心理強大,這會兒只怕要吐血而亡了。

    「雲錦,你為了二姐守身如玉多年,怪不容易的,還是不要了。」這話說得沒底氣啊,怎麼聽怎麼像是某種暗示。

    「雲錦從來不為誰守身如玉,就是殿下,也不能逼我。」

    一句話把軒轅夢噎得沒了話說,瞪著黑暗中那抹霜白,頭疼得要命。

    安靜的氛圍中,軒轅夢絞盡腦汁,苦思對策,總不能真這麼不明不白的就亂了那啥吧?

    忽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鑽入耳中,她原就聽覺靈敏,加上夜深人靜,這詭異的聲音被逐漸放大再放大,終於,她聽出了些不對勁來。

    「喂,你別……」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眼珠下差點掉下來,不帶這麼勁爆的,她不想犯腦淤血半身不遂啊啊啊!

    雪白的身軀,在流霜般的月色下,像一隻從月中走出的妖精,帶著令人瘋狂的絕世媚惑。修長的四肢隨意伸展,胸前的殷紅如風中嬌花,錦緞般的青絲垂落,將勁瘦的身軀包裹,若隱若現間,更添一份神秘的魔魅。

    咕嚕咕嚕,吞嚥口水的聲音。

    明知該立即移開視線,但目光卻像是被一股強大引力所吸附般,牢牢定格在那美好得不似凡物的男性軀體上。

    香蕉梨個巴拉!這傢伙什麼時候把衣服脫掉的?絕對是故意的,絕對!他成心讓她血壓飆高,氣血上頭,心跳如鼓,激動欲死!

    不行不行了,腦袋真的有些暈了。趕緊移開視線,可目光還沒轉開,那雪白瑩潤的身軀,就從月色中走出,來到她的面前。

    哦買噶的!

    看到了看到了!這下是真的看到了!至於看到什麼,唉,不說也罷!

    僵硬地扭過脖子,滾燙的熱血直往腦門上衝,臉燒得估計都能煎雞蛋了。

    「還是那句話,雲錦的貞潔,只屬於殿下一人。」他蹲下身,雙臂環住軒轅夢的脖頸,平淡至極卻透著難言魅惑的嗓音,逼得她幾乎失控:「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雲錦的心,也是血肉築成。」

    感受著他絲綢般滑潤的肌膚與自己相互廝磨,她終於移回視線,目光精準地落入他漆黑幽遠的眸中:「雲錦,我當初對你說過的話,你應該也沒忘吧?」

    一般人肯定會來一句,「您說的哪句話?」

    可雲錦不,他似乎與她有著驚人的感應,她的每一個想法,他都瞭如指掌,包括她此刻這句沒頭沒尾的問話:「是的,雲錦沒忘,只要雲錦活著一天,就絕不會背叛殿下。」

    他說得斬釘截鐵,她從他的眼中,看不出任何一絲屬於欺騙的痕跡。

    眼睛是心靈的窗口,無論一個人多會偽裝,他的眼睛,卻怎麼也騙不了人。

    輕撫上他纖薄的唇,帶著無限曖昧輕柔摩挲,「雲錦,過了今晚,你就是本殿名副其實的男人了,如果後悔,還來得及。」

    他薄薄的唇微勾,開口間,不經意將她的手指含入唇瓣,軒轅夢頓時渾身一個激靈。

    「此生不悔。」

    簡介而清淡的四個字,卻似一股強大的暖流,直衝軒轅夢的心間。

    再無任何估顧忌,也無一絲芥蒂,她說過,這個男人,她要定了。

    今晚,不論發生什麼事,都阻止不了她要他的決定。

    「我要你。」嘶啞的聲音一出口,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恍然間,想起這樣的對白這樣的場面,一般出現在言情小說男女主床戲開始前的某某時刻,而那句「我要你」,通常出自男主之口,霸道,狂烈,充滿了男性的掠奪氣息,而女主,則滿臉嬌羞地依偎在男主懷中,做小鳥依人狀。

    但此時此刻,她與雲錦之間……呃,好像倒過來了。

    一絲紅暈染上男子俊逸雅致的面容,嬌艷的唇瓣似開在四月天裡的粉嫩桃花,她忍不住心中的渴求,身子一翻,見他摁倒在地,同時俯下身,狠狠噙住了那散發淡淡茶花香的唇瓣。

    柔美的甜蜜在輾轉吮吸間溢出,修長的四肢打開,做邀君品嚐的之姿,沒想到平日裡那樣溫潤如水的人,在床笫間竟會如此激情似火。

    他的手,探上她的柔軟,她的身子,與他緊緊貼合,那樣的纏綿悱惻,那般的親密無間。

    「雲錦……」在與他合二為一時,她禁不住歎出一聲深情呼喚,柔情繾綣,如夢芳華。

    凌亂的喘息,曖昧的低吟,在這個風雪大作的夜晚,交織出華麗的絕美樂章。

    而在屋外,一片白芒的冰天雪地,靜靜立著一抹紫色的人影,從遠處看去,不知情的人會以為那是一尊集天地靈氣雕刻而成的絕美雕塑。

    紫色的瞳眸,像是世上最名貴的水晶,原本該有著同樣絕世的光彩,卻在看著面前一道緊閉門扉時,熄滅了所有的華彩,變得如死灰般沉寂黯淡。

    風雪依舊,室內旖旎纏綿,桃花夢幻。

    屋外,那抹紫影,漸漸地,竟與天地間的雪白融為一體,漆黑的發上,落滿了白色的雪珠,甚至連蝶翼般的長睫,也沾染了雪霜。

    一動不動,彷彿失了靈魂。

    「雲錦,有恨過我嗎?」輕撫他熨燙的肌膚,她在他耳邊輕聲呢喃。

    他喘息不勻,卻回答地堅定:「沒有。」

    「為什麼不恨?」

    「因為恨不起來。」他不受控制的呻吟終於溢出口,那樣的撩人,卻又純淨。

    她攀住他的肩頭,讓兩人的結合越加緊密:「那有愛過我嗎?」

    感覺身下的軀體瞬間緊繃,她突然有些害怕,怕他說不愛,怕他的答案,讓自己的心再一次從天堂墜入地獄。

    「愛,雲錦想與殿下白頭相守,永不分離。」

    「雲錦,這些話,可是出自真心?」吻住他早已被自己凌虐得紅腫的唇,她在享受巔峰的極致時,忍不住問出一直潛藏心底的疑問與糾結:「以前怎樣我不管,我只問你現在,以真心換真心,我不會再束縛你,也不會再禁錮你,即便這樣,你也想與我一生一世在一起嗎?」

    那雙美麗如星辰的眼,染了點桃花般潮紅,「是,一生一世,在一起。」

    她有些怔愣,心中的暖流與體內帶來的情潮相融相合,不禁輕吟出聲。

    「我的雲錦……」是的,她的雲錦,他終於是她的了,完完整整,屬於她了。

    ……

    她的雲錦?

    她的……雲錦……

    呵……那自己是什麼?是她不要的垃圾,是她拋棄的過往,是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

    門外,一動不動的人影終於有了反應,那輕顫的肩膀,緊握的雙拳,由紫轉紅的雙眸,都昭示著,這並不是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沒錯,是人。

    只要是人,心就會痛,猶如凌遲般的殘忍,疼得撕心裂肺卻又喊不出來。

    走吧,現在就走,永遠忘了這裡,忘了曾經,忘了那個女人。自己不欠她什麼,見死不救又如何?想殺她的人還少嗎?就是此刻被她抱在懷裡,溫柔親吻,生怕一碰就碎的雲錦,也同樣恨過她,怨過她,連那一次的暗殺計劃,也是他出謀獻策,可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自己會變成這樣,為什麼當他決心要拋卻所有的自尊與驕傲,與她共赴地獄時,她卻對他說:我不要你了。

    她不要他。

    不願要他,不屑要他,不肯要他!

    她要的,唯有一個雲錦,那個無論何時都輕渺淡然的男子,那個溫潤如水願陪她白首偕老的男子,那個足智多謀能幫她度過一次次難關的男子!

    蕭倚樓,你拿什麼和他比!

    你比不過!永遠……都比不過。

    鵝毛般的大雪,下了整整一夜,當天邊第一縷日光破曉而出,灑落在這銀裝素裹的世界時,軒轅夢才從睡夢中悠悠轉醒。

    身邊,是同樣剛睜開雙目的雲錦。

    這個淡雅的男子,在早晨睜眼的一剎那,竟萌得像個孩子。黑色的瞳仁略顯呆滯,盯著她一動不動,濃密的睫毛一顫一顫,煞是可愛。

    她身子微傾,吻上他那雙剔透琉璃的眼,「雲錦,早安。」

    短暫的迷茫後,優雅與清潤,再次回歸那雙迷茫的眼。

    他捋了捋耳側散落的長髮,支起身子。錦被順著他細窄的腰身滑下,軒轅夢半支著腦袋,從她的角度看去,正巧看到雲錦裸露在外的半個臀部。

    一大清早就來這刺激的一幕,真是要命了。

    不過,現成的美景不看白不看,反正已經是她的人了,多看幾眼也沒什麼吧。

    嘿嘿,終於可以正大光明,而不是偷偷摸摸地看他了,但是光看實在有些不夠解饞,如果能近距離親密接觸,那就好了。心中這般想著,身體已早於思想展開了行動。

    「雲錦,時辰還早,不如再睡會兒?」她向他撲去,一手攬住他的腰,一手往他翹挺的臀摸去。

    雲錦回過頭,順滑的青絲隨著他扭頭的動作,係數落在軒轅夢同樣**的肩頭,「殿下,您還要上朝,莫要貪慾。」

    呃……她只是勸他再多睡會兒,怎麼就成貪慾了?

    有些悻悻地收手,放雲錦下了榻:「好嘛好嘛,都聽你的。」

    雲錦搖搖頭,似有無奈,亦有寵溺。

    趁他穿衣時,再好好看看,雖說他已經成了自己的男人,但以他的性子,如若不願,自己想再次擁抱這具美好的身子,怕是有些難。

    忽然想起什麼,軒轅夢猛地從榻上跳下,將他一把扯到自己面前:「雲錦,讓我看看。」

    雲錦雖遇事冷靜,但被她突然扯回到榻上,也忍不住變了臉色:「殿下,不可再……」

    軒轅夢不理他,逕自扯開他已經穿好的褻衣,目光緊盯他白玉般的胸膛。

    「哇,好神奇……」手指撫上心口的位置,她記得很清楚,這裡,曾點綴著一顆如血般殷紅的守宮砂,而現在,那抹紅色已經徹底消失,玉色的胸膛,白淨一片。

    原來是要看他的守宮砂,雲錦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感到一陣微微的失落。

    一切就這樣塵埃落定了,希望今後的路不會太難走,如果一定要以付出生命為代價,那麼他也……

    「雲錦。」耳邊傳來的呼喚,打斷了他的思緒。

    女子淺笑嫣然的臉近在咫尺,美得令人屏息。

    「不要離開我,不要欺騙我,更不要背叛我。」她環住他的腰,將自己的臉貼在他的胸腹上,霸道的言語中,透著不易察覺的惶然:「愛一個人,是需要很大勇氣的,一旦被傷害,這份勇氣,也會被消磨殆盡。我沒有你們想像中那麼堅強,不希望經受這樣的考驗,所以,請不要負我。」

    這樣的話,她是第幾遍說了?驕傲如她,竟也會有害怕的事情。

    心底的某一處突然柔軟,他伸出手,反手將她緊緊擁住:「不會的,我這輩子唯一的願望,就是與你相扶相守,以沫相濡。」

    以沫相濡?只要不是相忘江湖就好,其他的,無所謂。

    她緩緩牽動唇角,綻出一抹滿足的笑意。

    下了一整夜的雪,空氣格外清新。

    軒轅夢推開門,伸了個懶腰,不論身心,都格外暢快。

    有武功就是好,怎麼折騰都不累,她也記不清到底與雲錦纏綿了幾回,反正最後他累得精疲力竭,酣然入夢,她卻精神奕奕,恨不能出去跑幾圈,再狼嚎幾聲。

    喚來竹星和竹染,為自己更衣束髮,剛欲轉身進房,卻見門廊下有一雙腳印。

    雪下得很厚,腳踩上去根本不見底,可那雙腳印卻能清晰看到地上的石磚,應該不是後踩上去的,倒像是有人在這裡站了整整一宿,直到天亮雪停後才離開。

    不是吧?這……難道有人偷聽?

    想到自己正爽歪歪時,外面站了個人在偷聽,軒轅夢就有種想暈倒的感覺。

    是誰?偷聽她的活春宮,不想活了!

    圍著那腳印看了許久,除了知道對方會武功外,其他的什麼都猜不到。也怪自己昨天太放縱太忘情,以為在自己的府邸就可以萬事大吉,從而放鬆警惕,萬一是要殺她的刺客,那現在,她豈不是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

    冷不丁打了個寒顫,腦海中滿是一雙於暗夜中偷窺自己的眼睛。

    不行,下回一定要請幾個保鏢,將自己的住處團團圍住,勢必做到一個蒼蠅都飛不進來!

    穿戴整齊後,軒轅夢讓竹星送雲錦回他自己的院落,順便告訴夜鴉,讓夜鴉設計一個假裝巧遇的橋段,和竹星套套近乎。

    正在腦中幻想,當夜鴉那張恐怖的面容做出溫柔似水的樣子會是何等違和時,米管家那肥胖的身軀,再次以超自然定律的速度飛奔到她面前。

    肥肉繼續抖,汗水繼續流,軒轅夢看著都為她捉急。

    「米管家,你也一把年紀了,以後做事能不能穩重些?」真不明白,米管家每天這麼跑啊跑,肥肉甩啊甩,汗水流啊流的,怎麼還能這麼胖。

    米管家唯唯諾諾應了,又從袖口掏出一塊抹布似的絹帕,擦擦汗水:「殿下,月影山莊的人回信說,二公子已和山莊斷絕關係,不再是山莊的人了,所以,她們拒絕接回二公子。」

    「什麼?這幫人講不講道理!邵煜霆不是月影山莊的少莊主嗎?她們連少莊主也不要了?」軒轅夢對此感到無法理解。

    米管家躬著身,將對方的話一一傳達:「她們說,自二公子離開山莊嫁給殿下後,他就不再是月影山莊的人了,如今,老莊主過世,新莊主繼任,二公子若想回山莊,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嫁給新任莊主,以莊主之夫的身份,入住山莊。」

    乍一聽,貌似離譜,仔細一想,又覺得合情合理,軒轅夢將蹙起的眉舒展,問:「邵煜霆怎麼說?」

    「這……」米管家又開始擦汗。

    「這這這什麼!沒問過就直說,本殿又不會吃了你。」一猜就知道,米管家根本沒去找邵煜霆問話,也是,那麼一頭大獅子守門,誰敢進。

    「多謝殿下體恤。」米管家簡直要感恩戴德了,最近軒轅夢的脾氣好了不少,否則,自己今天定要吃不了兜著走。

    軒轅夢沒好氣地瞥她一眼,再問:「月影山莊那邊對這事怎麼看?既然是她們提出來的,應該對這門親事很滿意吧。」

    米管家這次回答得極快:「那是當然,她們連聘禮都備好了。」

    「靠之!敢情那新任莊主一直都在盯著本殿的夫婿!」雖說她不喜歡邵煜霆,但好歹也是自己的夫婿,被他人覬覦,難免心裡不痛快。

    米管家沒答話,這種事情,跟她壓根沒關係,倆女人爭一個男人,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想了想,軒轅夢丟下一句:「行了,你給她們回個話,讓她們趕緊來接人,至於邵煜霆那邊,我去搞定。」說完後,便登上了前往皇宮的華麗馬車。

    因為時間有些緊,所以軒轅夢讓竹染把馬車駕得快一些。眼看著就要到皇宮了,卻不料馬車一陣顛簸,軒轅夢抓緊了窗欞才沒有跌倒,正想問竹染髮生什麼事時,外面傳來一個尖利的叫罵聲:「哪個不要命的,五殿下的車也敢撞!」

    五殿下?五皇女?好個囂張的軒轅霞!

    軒轅夢揉了揉被撞疼的額頭,臉一沉,掀開簾子走出馬車:「是本殿這個不要命的,你待如何?」

    可憐的竹染,臉上被對方的惡奴抽了一鞭,水靈靈的小臉上多了一道血痕,看著就讓人心疼。

    惡奴見她氣焰囂張,頓時大怒,揚起鞭子便往她這邊抽來:「不長眼睛的東西,也不看看我家主……啊!」鞭子沒打到軒轅夢,反倒抽到了自己身上,惡奴一聲尖叫。

    軒轅夢擰緊了眉頭,原想給這惡奴點教訓,誰知五皇女竟親自出面,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抬起的手,只能不甘不願地放下。

    五皇女軒轅霞又給了那惡奴一鞭子,這才朝她看來,「原來是九皇妹,我當是誰呢,口氣這麼大的,這偌大的京師,也只有九妹一個。」

    哎呦,這話說的,倒牙!

    軒轅夢皮笑肉不笑地回敬道:「五皇姐知道就好,下回定要看好你的狗,別再亂咬人了,我家竹染細皮嫩肉的,可經不起咬。」

    聞言,軒轅霞臉色頓時一黑,不過礙於軒轅夢的身份,倒也不敢說太重的話,只能把矛頭指向竹染:「哼,不懂事的奴才就要好好教訓,撞了我的馬車事小,撞傷了九妹那就事大了。」說著,轉向一旁垂首靜立的竹染,剛準備開罵,卻在看到竹染容貌的剎那,雙目大亮:「不如將這不懂規矩的奴才交給我,讓五姐我幫你調教調教。」

    哼,這色女人心裡在想什麼她能不知道?見竹染長得漂亮就想搶過去佔為己有,也不看看他的主子是誰!

    「多謝五皇姐美意,只是九妹喜歡親自調教,就不勞煩你了。」佛袖一揮,轉身坐回車廂,也不管五皇女此刻什麼臉色,對竹染吩咐道:「竹染,駕車。」

    馬車絕塵而去,許久後,煙塵散盡,露出了五皇女那張灰頭土臉恨意濃濃的面龐。

    軒轅夢,六皇妹輸了沒關係,還有我五皇女軒轅霞!等著吧,總有一天,我要把你的身份你的男人全部搶過來,讓你一無所有,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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