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蕭倚樓出了醜,軒轅夢心情顯然不錯,坐在馬車上,甚至還哼起了小曲。
對於軒轅夢今日的舉動,蕭倚樓雖說不上有多驚奇,但也滿心迷惑。
這個女人的心狠是出了名的,且心狠不說,氣量也小得可憐,在這太女府中,除了雲錦能把她供奉得舒舒服服外,其他六個夫婿,沒有一個能從她手底下討去便宜,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可是軒轅夢一直掛在嘴邊的口頭禪。
「看什麼看?沒見過我這麼漂亮的女人?」雖然視線是投向車窗外的,但軒轅夢卻可以感覺到,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一直在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若不是心知他恨自己入骨,只怕要懷疑他對自己有那種意思了。
蕭倚樓一怔,他只知這女人心狠絕情,卻從不知她竟還有這麼無賴的一面,當下臉一沉,以譏諷的口氣道:「是啊,女人長成你這樣也算是本事。」
明顯諷刺的話語,不但沒有激怒軒轅夢,反而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態:「那是,自己長得沒我好看就心生嫉妒,不過你再嫉妒也沒用,這輩子你也長不了這麼好看。」
「嘔——」捏著嗓子,蕭倚樓轉身,將腦袋探出車窗,誇張地乾嘔起來。
「喲,哪裡不舒服啊,是不是有身孕了?」
聽著那簡直可以氣死人的散漫語調,蕭倚樓頭一次被激的情緒失控,回頭來狠狠罵道:「軒轅夢,你別太過分了,我蕭倚樓即便出身青樓,也不容你這般侮辱!」
軒轅夢怔住了。
出身青樓?
蕭倚樓他……竟然是……鴨?
嘴角狂抽,不知要有多強大的意志力,才可以將溢出口的笑聲憋回去,軒轅夢別過臉,屈指放在嘴角邊,以咳嗽掩飾自己的震愕:「我可什麼都沒說,是你自己給我這樣的錯覺的。」
「軒轅夢,昨天我就應該殺了你!」
「咦,昨天?原來昨天對我下毒手的人就是你啊。」她單手支著腦袋,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蕭倚樓倒是一點也不隱瞞,大方承認:「沒錯,只可惜……就差那麼一點點……」他眼神一黯,擱在雙膝上的拳驀地緊握,指關節隱隱泛白,口中喃喃:「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以後……就真的無法再對你下手了。」
他的聲音很輕很淡,一般人是聽不到的,但軒轅夢不知為何,耳力竟好的嚇人,他口中喃喃的話,她一字不漏地全部聽了去。
「哎呀呀,真熱啊,這鬼天氣是怎麼回事,大清早的就這麼熱。」她屁股一挪,從自己的位置移到對面蕭倚樓的身邊,將自己整個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向他:「不如這樣,等下朝了,我們一起去洗個涼水澡?」
後知後覺的蕭倚樓猛地從座椅上彈起來,「咚」的一聲,撞上了馬車頂,但他卻顧不得痛,眼神如刀狠狠剜了眼將半個身子都倚向他的軒轅夢,身子一轉,在原先軒轅夢坐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同時身體後仰,與她保持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
「蕭倚樓,你也太絕情了吧,我們好歹是夫妻,你就這麼對我?」她的手裡,勾著從蕭倚樓腰際上抽下的腰帶。
蕭倚樓臉色一白,低頭朝自己身上看去,只見紫色衣襟半敞,光滑的胸膛**裸地暴露在軒轅夢的眼前。
「你這淫棍!」同樣的話,他再次奉上。
軒轅夢笑嘻嘻地將腰帶拋回給他:「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看一眼嘛。」她懶懶地將身子向後靠去,嗤了一聲:「也沒什麼好看的,比雲錦差遠了。」
「你說什麼,雲錦?」匆忙繫腰帶的手一頓。
「怎麼?你吃醋了?」
「吃醋?笑話!」飛快將衣帶繫好,蕭倚樓像是極力掩飾什麼一般,將頭扭了過去。
一旁,軒轅夢輕佻沒正經的笑聲斷斷續續傳來:「呦呦呦,還鬧彆扭,是不是還要讓我哄啊?真是抱歉啊,我長這麼大,從來沒哄過男人,連小孩都沒哄過,你這麼想讓我哄你,不如給我生個兒子,讓我也嘗嘗哄人的滋味?」
像是打定了主意,不論軒轅夢說什麼,都不會應她一句,蕭倚樓一副看車窗外風景看得入迷的樣子。
軒轅夢咯咯一笑,也轉過身,掀開車簾看風景去了。
嘻嘻哈哈的神態在轉過身的那一剎那,就換做了一臉凜然。
軒轅夢心不在焉地欣賞車窗外的風景,搭在窗沿邊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車廂壁。
蕭倚樓之前喃喃自語的話中,提到了一個「他」,這個他是誰?如果她猜得沒錯,這個他,便是自己受傷昏迷一事的關鍵。這具身體內力深厚,武功高強,身邊又有夜鴉這個洞察力敏銳的護衛,按理說不該輕易被人攻擊乃至重傷,假設這件事不是偶然,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陰謀!
從頭到尾,這就是個精心設計的陰謀!目的,只為了娶軒轅夢的性命。
頭疼,真的頭疼,這具身子的前主人到底招惹誰了,怎麼這麼多人想置她於死地,幾個恨她入骨的夫婿也就罷了,關鍵是,那個藏在暗處,像幽靈一樣看不到摸不著的敵人。
在有節奏的轱轆聲中,馬車緩緩駛到了龍華國這座集權力政治為一體雄偉王宮。
以漢白玉雕刻建成的皇宮正門,十六根蟠龍石柱巍峨矗立,寬敞平整的宮道延綿無際。
這座皇宮給人的感覺,不是精美,不是華麗,也不是氣派,而是一種空曠威嚴的壓抑。
明明很討厭這個地方,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可心底湧上的那股興奮,卻如海嘯一般將她湮沒。
太女,多麼拉風的身份。
沿途見到她的侍衛大臣,哪一個不對她畢恭畢敬,討好諂媚。
只不過,高處不勝寒,別以為你們一個個點頭哈腰,就能掩蓋住你們的笑裡藏刀,你們的嫉妒和不服。
周圍對於她帶男寵上朝的議論聲,已經像燒開的水一樣沸騰開了。軒轅夢視若無睹,大搖大擺朝不遠處的一座宏偉大殿走去。
「胡鬧,簡直是胡鬧!」凌厲的女聲從身後傳來,肩膀一沉,一道人影擋住了她繼續前行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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