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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十七章 我再問你一遍,你在哪?!【6000+】 文 / 將小離

    身子僵硬成一條線,郁歡還沒有回過神來。舒僾嚟朗

    他剛剛是不是說,我們結婚吧?

    郁歡的心快速的跳起來,窩在他的懷裡一動不動,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然而沈亦晨卻沒了下文,他平穩的呼吸從郁歡的耳後傳來,郁歡漸漸有些沮喪,心裡湧上了失落。

    他大概就是那麼隨口一說,根本沒經過什麼思考,現在話說出口,也該後悔了婷。

    郁歡輕輕地歎了口氣,抬眼看向窗台上那盆開的旺盛的雛菊,自嘲的笑了笑,那是沈亦晨,答應和她領證都是被逼無奈,怎麼可能那麼主動地和她說結婚。

    他的手還放在她的小腹上,郁歡慢慢的抬起手,覆在他的手上,心裡越來越難過。

    「你不願意?」身後忽然傳來了不悅的問話,郁歡的身子猛地一抖,便被沈亦晨翻轉了過來詣。

    她的眼睛對上了他的視線,郁歡在他墨黑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眼裡充滿了難以置信,還有激動。

    「我……」郁歡和他對視著,想要從他的眼裡尋到一絲愛意或是堅定,卻什麼都沒有看到,只是平靜。

    他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讓她一時間有些難以適應這樣的曖昧和親密無間,郁歡不自然的旁邊移了移,避開了自己的視線,幽幽的問:「沈亦晨,你是真心的嗎?」

    其實她心裡是有答案的,可是還是忍不住去探尋他真實的想法,哪怕這個答案會很傷人。

    沈亦晨抬手拂開她的發,手指停留在她的臉上,在她眼下的烏影下來回撫摸,「郁歡,你該知道,短時間之內,我都不會愛上你。」

    短時間之內……那麼時間久了,是不是說明,她是有成功的幾率的?

    郁歡緊緊地盯著他的眼,沈亦晨從她的眼裡看到了她想給出的所有信息,他現在已經很清楚,自己和喬安娜是沒可能的,與其在這樣沒完沒了的糾纏,倒不如按照父輩們的決定順其自然。

    消極也好,妥協也罷,他已是而立的年紀,早已過了那個可以隨意揮霍,肆意風花雪月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穩定下來,好好接手sunnie。

    「那麼,你會不會,對我有感覺……」郁歡有些淒涼地問他,她已經等了他十多年,實在是沒有更多的精力了。

    「我不知道。」他回答得果斷而誠實,一瞬間便刺痛了郁歡的心。

    郁歡轉過臉,再次背對著他,嘴角漸漸浮上了苦澀的笑,她已經知道,沈亦晨這麼做,只是為了對孩子負責而已。

    平靜了許久,郁歡才轉過頭,驀然發現他嘴角的烏青,有些訝異的去摸,驚愕的問他:「這是怎麼搞得?」

    他一向最注重自己的形象了,怎麼會搞出這樣的傷來?

    沈亦晨輕咳了兩聲,酸溜溜的說:「還不是因為你那瘋狂的追求者?那一拳恨不得打死我才解氣。」

    「誰?」郁歡皺起了眉,語氣裡有些忿忿。

    「你那個白大褂的醫生唄。」

    看著他幼稚的語氣,郁歡忽然咧著嘴角笑了起來,揶揄他:「那也是你活該。」

    眼見沈亦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像是一朵陰暗的雲,郁歡連忙撫著他的嘴角,向他諂媚的示好,「下手怎麼這麼重,一定很疼吧?」

    沈亦晨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廢話。」陸子琛那一拳下的夠狠,都已經三天了,他輕扯一下嘴角,都能感到難以抑制的痛。

    「那怎麼才能讓你不疼呢?」郁歡睜著澄澈的眼睛,像是個求知慾極強的小孩子。

    「你自己看吧。」連怎麼安慰人都不會,還好意思說。

    郁歡瞪著天花板,想了好一陣,忽然轉過頭,看著他嘴角的那塊青紫,湊過去輕輕地吻了上去。

    她的唇帶著薄涼,在她的唇貼到那傷痕的一瞬間,疼痛感似乎就被緩解了,

    沈亦晨沒有想到郁歡會用這樣的方式,心裡卻隱隱的有些竊喜,還有些享受,他動了動頭,剛想貼上郁歡的唇,把這個所謂的「安慰」變成實際意義上的吻,郁歡卻紅著臉別過了頭。

    郁歡拉高了杯子遮住自己的臉,聲音從杯子裡悶悶的發出來,「好了,你不是累了嘛,睡了。」

    郁歡醒過來之後,沈亦晨就回了sunnie,起火的事件還沒有處理完,儘管攝影棚的器材沒有受損,可是到底還是燃燒了一些,關於對外的解釋還有員工的安撫,都需要他盡快去做。

    沒有了沈亦晨的陪伴,郁歡一個人坐在床上,百無聊賴的出神。

    「歡歡!」一個輕快地聲音傳來,郁歡轉過頭,滿臉笑意的陶一璇便走了進來。

    她一身素白的護士服,頭上還帶著白色的小帽,臉上少了平日有些微濃的妝,化得素淨而淡雅,靈動的眼睛讓人覺得很俏皮,一副顧盼生輝的樣子。

    「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郁歡笑了笑,坐直了身子迎接她。

    陶一璇聳了聳肩,向她吐吐舌頭,「沒什麼大事,偷偷跑出來的唄。」

    其實她很討厭這樣每天朝九晚五的工作,她又是icu的護士,看著那些垂死掙扎的病人們,心裡尤為沉重。

    郁歡向她伸出手,兩個人親密的拉手,陶一璇拉過椅子坐在她身邊,郁歡看著她一身護士服的樣子,忽然「撲哧」一樂,揶揄她,「你當初不是打死都不肯穿這身衣服的嗎?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胳膊擰不過大腿唄。」陶一璇不置可否的撇撇嘴,她的父親是這家醫院的副院長,家裡一大家子都是醫藥世家,唯獨到她這裡,死活不肯到醫院上班,就算被逼著念了醫科大,仍然是跑出國逃避了幾年。

    如果不是因為陸子琛,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改變自己的初衷,同父親妥協。

    可是現在,她越來越懷疑,為了自己所謂的愛情,放棄了自己原本的夢想,是不是真的值得。

    尤其是在陸子琛那天為了郁歡打了她,她便更加懷疑自己的想法。

    「其實你穿這衣服還挺像模像樣的,在這裡多穩定。」郁歡整了整她的帽子,嘴角的笑意愈加的深,「比你在那種燈紅酒綠的酒吧當調酒師要好得多。」在郁歡看來,陶一璇能穩定下來自己的生活,要讓她放心得多。

    「或許就是因為太穩定了,讓我總覺得自己的生活還沒開始,就已經在等死了。」陶一璇拉著她的手,在她的手心裡細細的摩挲。

    兩個密友的話題還沒開始,病房的門又被人推開了,陸子琛插著兜走了進來。

    在看到陶一璇的時候,兩人都是不約而同的一愣,下意識的別開了臉,樣子十分尷尬。

    郁歡奇怪的看著兩個人,有些不解。

    「歡歡,身體好些了嗎?」陸子琛對她露出了淳和的笑,關切的問。

    郁歡也笑著向他點了點頭,看著陶一璇低著頭,對著兩人開了口:「既然你們都在,我就在這宣佈一個消息。」

    陶一璇抬頭看她,等著她接下來的話,郁歡的嘴角慢慢浮現了幸福和憧憬的笑,話說的很歡快,「我要和亦晨結婚了,是他先提出來的。」

    郁歡的話說完,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的,陶一璇倏地轉頭去看陸子琛,便看到他眼裡一點一點暗下去的神色,最終成了失望和傷心。她看著他這樣,自己的情緒也跟著低落下來,心情變得不好。

    「喂。」郁歡看著他們倆哭喪著臉,有些不滿了,「我要結婚了,你們倆這是什麼表情?」

    「歡歡,恭喜你。」陸子琛強顏歡笑,忍著難過祝福著。

    「明明就難過,還口是心非。」陶一璇看著別處,小聲的出言諷刺道。

    陸子琛白了她一眼,也懶得反駁,任由她去說。

    沒有得到想像中的祝福,郁歡有些悶悶的不再開口,顧自的玩弄著自己的手指,病房裡一時安靜下來,陸子琛有些受不了這樣的寂靜,率先離開了,陶一璇和郁歡寒暄了一陣,也被人叫走了,又留下了郁歡一個人。

    郁歡在醫院住了幾天,出院這天,沈亦晨卻因為公司的事而沒能來接她,好在陶一璇今天休息,等郁歡掛完了最後一瓶液體,傍晚的時候兩個人才從醫院出來,去吃飯。

    自從郁歡選擇出國留學深造之後,她們實際上已經有好幾年沒見過了,先是郁歡留學,接著陶一璇也為了逃避,偷跑出國,如今能這樣再坐在一起吃飯,真的是十分難得。

    正當兩個人聊得歡實的時候,陶一璇的電話響了,不知對方說了什麼,郁歡只見陶一璇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帶著怒氣還有擔憂。

    掛了電話,郁歡急忙問她:「怎麼了?」

    「陸子琛喝多了。」陶一璇扔下手裡的筷子,抓起包包和外套,拉起還沒反應過來的郁歡,就已經衝出了包廂。

    陶一璇一路把車開的極快,要不是她車技好,郁歡真擔心要是出了車禍,得是賠上三個人的命。

    一進暗夜,陶一璇就奔著吧檯跑了過去,額頭上滿是汗水,對著站在裡面的紀晨氣喘吁吁地問:「他人呢?!」

    紀晨向她努了努嘴,陶一璇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一個隱蔽的角落裡,桌上攤著許多的酒瓶,幾個衣著暴露的女人圍著一個男人,從那側臉看上去,絕對就是陸子琛無疑。

    陶一璇蹙緊了眉看著那裡混亂的情景,咬了咬唇,向他們走過去。

    「來啊,帥哥,接著喝啊……」一個燙著大卷髮的女人,緊緊地貼在陸子琛身上,摟著他的脖子把一瓶啤酒送在他的嘴邊。

    「好!喝!」陸子琛大笑著說,他大約是被灌迷糊了,看也不看的就接過來,仰頭一飲而盡。

    「好!」看他喝的那麼痛快,周圍的女人都鼓起掌,跟著吆喝起來,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難以抑制的興奮。

    陶一璇站在一米開外的地方,咬緊了唇看著那一幕,酒吧裡紛擾的燈打在陸子琛的臉上,她能看到他臉上的失落,還有故意的放縱,心裡便像是被人揪著一樣,狠狠地發疼。

    他的周圍坐著好幾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每個人都有著一副妖嬈的面孔,放蕩而狂狼的纏著他,猛地給他灌酒,而他也不拒絕,接過來就喝。

    「來啊,再來一瓶!」另一個女人又給他遞上一瓶,陸子琛癡癡地笑了笑,打了個響亮的酒嗝,極力睜開迷濛的雙眼,接過酒瓶,剛湊上嘴唇要喝,就被人奪了去。

    「你這是幹什麼?!」帶著怒氣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陸子琛閉了閉眼,晃著頭睜開,眼前便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剛剛遞酒的那個女人站起來,對著陶一璇不滿的道:「哎,你誰啊!」

    陶一璇看著渾身癱軟的陸子琛,冷冷的扔給她一個字,「滾!」

    「你混哪裡的?這麼囂張?!」其他幾個人也紛紛站起來,有個女人對著陶一璇的肩狠狠地推了一把,陶一璇向後踉蹌了幾步,站穩了腳跟,忽然把手裡的酒瓶狠狠地砸到了地上,對著她們厲聲高喊道:「我他媽讓你們滾,你們聾了?!」

    方纔那個打頭的女人從陸子琛身邊站起來,捻滅了手上的煙,陰冷的笑了笑,挑起了眉,「我靠,挺囂張啊!你誰啊?」

    酒吧的人都被這一幕吸引了起來,紛紛站起身抱著手臂,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陶一璇閉著眼睛呼出一口氣,忽然抄過旁邊桌上的一個酒瓶,對著桌沿狠狠地砸掉瓶底,揚起參差不齊的爛酒瓶,直直的指著那個女人,咬牙切齒道:「再不滾,當心老娘劃爛你的臉!」

    狠的還怕不要命的。

    那個女人看著陶一璇一副豁出去的樣子,不甘的看了看她,對著同伴低低的說了句:「走!」便先跑了出去。

    直到她們都跑了出去,陶一璇才驚慌的扔掉手裡的酒瓶,像是扔掉一件凶器一樣,渾身止不住的打顫,好久之後,她才邁著僵硬的步子走向陸子琛,坐在他身邊。

    「喝!」身邊又坐上了人,陸子琛傻笑的把一瓶酒塞到她手裡,自己也跟著拿起一瓶,顧自的碰了一下,仰頭便喝。歡歡要結婚了,對他的打擊就這麼大嗎?

    陶一璇看著他這個樣子,隱忍了許久的眼淚忽然就掉了下來,她的手裡緊緊地攥著酒瓶,眼淚啪嗒啪嗒的掉的厲害。

    「陸子琛……」陶一璇咬了咬唇,哽咽的叫他。

    他還是顧自喝的痛快,完全沒有理會她,陶一璇再也忍不住,一把搶過他手上的酒瓶,將裡面的半瓶酒一口氣喝完,還有些許從她的嘴角流出,順著下巴流進衣襟,眼淚跟著流進嘴裡,鹹鹹的眼淚混著苦澀的啤酒,便愈發的難喝,

    陶一璇胡亂的抹掉自己臉上的淚,匆忙的擦掉嘴角殘留的酒,拉起陸子琛的手,「喝完了,走了。」

    「你放開我!」陸子琛揮開了她的手,再次拿起一瓶酒,高舉起酒瓶,大聲道:「我愛的人就要結婚了,我高興!」

    高興個屁!陶一璇看著他發酒瘋,都說不出真心話的樣子,心疼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一璇!」陶一璇一路走得飛快,郁歡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們。

    熟悉的聲音傳來,陸子琛舉著酒瓶的手停在了半空,許久之後他才僵硬的轉過頭,對著郁歡訥訥的喊了一聲:「歡歡……」

    「陸子琛,你這是在幹什麼?」郁歡皺著眉看他面前的一堆酒瓶。

    陸子琛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酒瓶,像是丟掉一個燙手山芋似的,丟掉自己手上的酒瓶,又把桌上的酒瓶都推下了桌子,慌忙的站起來,吞吞吐吐的解釋:「這……這不是我……我喝的……」

    「歡歡,你扶他出去,我去取車。」不想再看他這樣自甘墮落的一幕,陶一璇別過臉,生硬的丟下這句話,便匆匆的走了出去。

    郁歡煩躁的看了看站都站不穩的陸子琛,還是攬過他的胳膊,架到自己的肩上,扶著他的腰艱難的向外走。

    「達拉拉拉,達拉……」郁歡扶著陸子琛剛從酒吧出來,手機便響了起來,她一手摟緊了陸子琛的腰,一手摸索著手機接起來。

    「你在哪?」沈亦晨沉穩淡泊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讓郁歡的心下一暖,看了看身邊東倒西歪的陸子琛,還是選擇了說謊,「我剛和一璇吃過飯,正準備走……」

    「好,你在那邊等我,我去接你。」他剛從sunnie出來,想到今天她出院,他沒能抽身去接她,只好這個時候去。

    「不用了……」郁歡急急地開口,沒等她拒絕,沈亦晨卻已經不由分說的掛了電話。

    郁歡無奈的咬了咬唇,扶好陸子琛,向著陶一璇停車的地方走去。

    夜晚的冷風吹過,陸子琛打了個哆嗦,漸漸地有些清醒過來,看著身側的郁歡,陸子琛有些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定身邊的人是郁歡沒錯,這才呢喃的喚她,「歡歡……」

    「幹什麼……」郁歡不耐的回他,然而還沒待她說完,陸子琛忽然轉過身捧住她的臉,狠狠地吻了下去。

    不遠的地方,陶一璇手裡提著一個裝著醒酒湯的袋子,看著路燈下深情接吻的兩人,眼前越來越氤氳,她哽咽了一下,便有眼淚猝不及防的掉下來,還沒待她反應過來,眼淚就像絕了堤似的,越掉越凶。

    一輛銀灰色的邁巴.赫從馬路對面疾馳駛過,車裡的人不經意的回頭,便看到了對面驚人的一幕,「哧——」沈亦晨猛地踩下剎車,頭向前狠狠地栽了一下,停穩了之後,他才緩緩的轉過頭,看著馬路對面。

    握著方向盤的手越收越緊,沈亦晨緊緊地咬住自己的牙根,眉宇越皺越深,墨色的瞳孔中滿是陰鷙和痛心,許久之後,他才掏出手機,按下了郁歡的號碼。

    「達拉拉達,達拉……」手機再次響起來,驚擾了兩個人,郁歡這才如夢方醒一般,猛地推開了陸子琛,下意識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唇,這才慢慢地接起電話,「亦晨……」

    「你在哪?」郁歡聽出來了,他的聲音很冷,還帶著狠狠地質問。

    郁歡咬了咬牙,還是狠下心和他撒謊,「我……我還沒出來……」

    「郁歡,我再問你一遍,你在哪?!」他的聲音又冷了一分,讓郁歡渾身一抖,心裡狂跳起來。

    「我……」郁歡攥著拳,有些支支吾吾,緊張的回答不上來他的話。

    「嘀嘀——」一聲尖銳的鳴笛聲,從電話裡和馬路對面同時響起來,讓郁歡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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