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一拐過來,便看到前面一群小姐們圍著一個男人?
李如霜眨眨眼睛,有些意外道:「這群千金小姐怎麼突然不矜持了,竟然圍著個陌生男人。」隨後仔細望著被圍著的人男子,李如霜皺皺眉,「雖說這男子面容俊朗吧,但比他好的也有,這些女人今天都抽什麼瘋啊。」
李如霜十分不解,歐陽月看到那男子,卻是笑的眸子微彎,嘴角勾著抹狡猾的弧度。
被這群千金小姐團團圍住的不是別人,正是前兩天被歐陽月臨時授意代表美衣閣前來參加法式的冷殘,而冷殘今天也為了少點麻煩,所以本來準備過來看一眼,然後便離開的,但也不知道是誰將他認出來了,竟然拉著人向他打聽美衣閣的事情,一個兩個冷殘還能應付,但是隨後三個四個一群,卻令冷殘頭疼了。
那美衣閣本來就是歐陽月建的,她自己都不拿真面貌示人,裡面自然是有很多東西不能被人知曉的,這些小姐還竟問些私秘的事,他如何能說。
「原來你就是美衣閣的左管事啊,我知道美衣閣還有個管事是女的,對了,你們那個主子叫鬼面公子吧,他為什麼要一直戴著面具,他是長的很英俊呢,還是長的很醜陋,所以用來遮醜的。」
「你們美衣閣最近還上了什麼新品樣嗎,我早早就去預訂了,其實應該多等兩日上了新品再訂。」
「哎哎你別走啊,我還有事問你呢。」
「我也有事問你。」
冷殘黑著臉,女人都是這麼麻煩,可恨的是歐陽月偏偏還給了他這個任務,讓他注意些美衣閣的形象,不能得罪客人,不然像以前冷殘早就推開這些聒噪的女人,或是飛身離開了,現在他只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這裡有這般熱鬧,漸漸引來不少人圍觀,在聽說冷殘的身份時,也都紛紛駐足觀望,這其中也包括來看熱鬧的百里辰、冷采文與代玉三人。
冷采文「咦」了一聲:「這美衣閣魅力還真不小,竟然讓這京城這群千金小姐放下矜持圍著個男人問東問西的,真是奇怪。」代玉微微點頭,賣那種東西的地方,有什麼可值得的擁戴的,看這群無語的小姐們,快把那男人捧成花了吧。
冷采文細細打量著冷殘:「長的倒是不錯,只是在那種地方待久了,必定會染上三分女氣,自然咱們這種純男兒無法比較。」這話怎麼聽著都有些吃味呢,代玉望望他沒說話,雖然他也覺得冷采文說的有道理,因為他實在不明白女人肚兜的東西,怎麼會賣的那麼火。
冷采文這時又怪叫了一聲:「呀,那不是歐陽三小姐嗎,嘖嘖嘖,平時看著歐陽三小姐對哪個男人都十分冷淡,看到沒看到沒,她竟然對著這男的笑呢,早知道我也應該開個賣女人肚兜的店,原來這麼受歡迎啊。」說著冷采文玩味的打量著百里辰。
百里辰站在前頭一直沒說話,聽冷采文一道,面上立即沉下來,眸子幽黑幽黑的望著冷殘。
人群中的冷殘突然感覺身上一冷,哆嗦的打了個冷顫,最後受不了的大叫一聲:「我不知道,有什麼話去美衣閣說,那裡有專人解答,我還有事不奉陪了。」
說著冷殘文快速推開一人,「嗖」的從人群中衝出來,衝出的方向正好對著歐陽月,看著後者淡笑的臉,冷殘那張俊臉更黑了,衝著歐陽月咬牙切齒,轉個身子卻快速從她身邊離開。
歐陽月玩味一笑,看著追向冷采文的人群,看看人數可不少,計劃似乎成了。
在五行寺的第二日,夜裡歐陽月依舊是抱著本書靜靜看著。
「嗖!」房門突然一開,接著一個黑影竄了進來,黑影速度極快,衝向半坐在床頭的歐陽月便攻過來,歐陽月卻是隨手將手中之書扔過來,隨後伸腿便踢來,那人剛躲過一記,腿上便被人踹了一腳,黑影倒退了兩步,氣的衝著歐陽月道:「你,你竟然還打我!」
歐陽月站起身,透過燭火看著冷殘憤怒的俊臉,淡淡道:「我又不知道是誰突然夜襲我,我還以為是哪個肖小之輩,自然要防備了,要是對我有惡意的,我豈不是等死嗎,換成是你,你會這麼傻嗎。」
冷殘的面色漲紅:「你是故意的,讓我打著美衣閣的名聲站出來,你是故意的。」
歐陽月平靜的點頭:「你說對了,我就是故意的,因為我想你早晚都變在我的人,讓你提前露露臉也好啊。」
冷殘喘著粗氣道:「誰是你的人,身為個名貴千金,竟然說出這種話來,我都替你臉紅。」
歐陽月疑惑的望著冷殘,皺眉道:「你在說什麼,我的意思是你早晚會成為我的手下,所以自然要讓你代為露臉了,冷殘你想叉了吧,你真不純潔,想到別的問題上了吧,哎……」
「你……分明是你說的有狹義。」冷殘氣的反駁,隨後又感覺不對勁,斥道:「別轉移話題,今夜前來我便是告訴你,你打消你那可笑的念頭吧,我會永遠忠心於主子,組織裡也不會出現背叛者。若是有背叛者,不止是背叛者,那誘導背叛之人都要死,你想好後果了嗎。」
歐陽月淺淺一笑:「這個可就難說了,說不定你的主子已經放棄你了,不然當初為什麼會放心讓你全力為我跑腿,冷殘啊冷殘說不定你跟錯了主子呢,他根本不管你死活。」
冷殘面上微變,瞇眼望著歐陽月:「你這個女人,我今天是來給你一個忠告,若是你再做無意義的事最後惹惱主子,到時候誰也幫不了你。」
歐陽月笑望著冷殘:「這麼說你是在關心我了,真是謝謝你了。」
冷殘面上又是一陣漲紅:「誰……誰關心你了,自作多情,哼!看你這嘻皮笑臉的模樣,根本沒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我會等著看你痛哭後悔的。」冷殘一甩衣袖,轉身快步離開房間,隨後消失在夜空中,歐陽月卻望著他的背影眸子閃爍了一下。
那個鐵面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從他從她手中買圖,到寶號錢莊,再到冷殘能神不知鬼不覺在京城給她盤下地段好價錢低廉的鋪子,便令她十分好奇,歐陽月自問不是好奇心十分重的人,但是與這鐵面人的接觸,卻漸漸讓她有了絲危機感。她雖一直知道這鐵面人勢力不俗,但越是接觸她越心驚,若是再繼續下去,歐陽月怕她本身會被牽扯到不知名的漩渦中帶來危險。所以她誘導冷殘是一方面,主要的還是想從他嘴中探聽些鐵面人的消息,可惜這些回她逗弄冷殘的結果,全都沒有任何有用的消息,歐陽月微微煩躁的皺緊眉頭,起身關了房門,倒在床上盯著床頂,卻不知道在想什麼……
三日後,五行寺**式結束,而美衣閣也在冷殘的出現,再一度引起話題,又促進了幾筆數額不小的訂單。
歐陽月、李如霜、芮余歡、歐陽柔四人用過早齋便起程回府,歐陽月與李如霜還是如來時騎馬而回,而芮余歡傷了臉,面上還敷著藥自然不能受風與歐陽柔繼續乘馬車回府。
馬車裡芮余歡拆開面上的布,仔細拿著銅鏡照看了一下,在看到面上光滑依舊,這才鬆了一口氣,歐陽柔立即笑道:「還是芮小姐天生麗質,受了那樣的傷,還能恢復如初一般的光滑,換了別人怕是不行的,也是芮小姐有福氣。」
芮余歡照著鏡子摸摸自己的臉,面上也帶著喜色,但是隨即面上又閃過陰冷:「哼,但我不會忘記我這臉是誰害的,多虧了我本身帶了傷藥,不然我的臉豈不是毀在這裡了。」芮余歡「啪」的一聲將銅鏡摔在馬車上,豆芽一直從旁伺候,立即小心的撿起來收好,芮余歡面色卻是極為陰沉。
要不是歐陽月得了七皇子的眼,要不是那晚歐陽月那賤人也巧的出去了,她豈會誤會歐陽月與七皇子在一起,隨後為了自保將禍頭引在付媚兒與木翠微身上。若不是因為如此,怎麼會讓付媚兒與木翠微惱羞成怒找她出氣,這三個賤人現在都令她痛恨非常。只是那付媚兒與木翠微芮余歡難有接近的時間,便是有的話,她也難以設計她們,現在她想想歐陽月在前面與李如霜開心的談笑騎馬,她就心中發堵,嚥不下這口氣。
歐陽柔見狀,立即拉起芮余歡的手勸道:「余歡你也別生氣了,就當是被狗咬了,付媚兒與木翠微你我都惹不起,她們兩家家勢頗大,你便是讓祖母為你出氣,恐怕祖母也無能為力。」
芮余歡豈能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正是因為知道她才懊惱,她可是顯些被付媚兒與木翠微弄的破相,到最後卻不能為自己討回公道,她怎麼咽的下這口氣。便是老寧氏真有心為她報仇,可她一個孤女身份,老寧氏真鬧出事,不但不能替她報仇,老寧氏卻會變成京城的笑柄,而她只會遭受更多的白眼與指責,這些她都明白,可是她就是氣啊。還有歐陽月……歐陽月,對了,還有她!
芮余歡微微轉動的眼珠子,眸子漸漸陰暗起來,歐陽柔柔聲道:「余歡聽我的別氣了,氣壞了身體多划不來,來日方長,你總能找到機會報仇,但卻不能急於一時。」
芮余歡望著歐陽柔淺淺一笑:「余歡一直就知道二小姐你是府中難得的聰明人,以前不過時運不濟才會受到欺壓,余歡很相信,二小姐將來會是府中最風光的人。」歐陽柔早就破了身,又壞了名怕,怎麼可能風光到哪去,但這話卻說到歐陽柔的心堪上了,這些全是她癡癡念著的東西,她到現在也一直沒有放棄過。
「那就謝過余歡的貴言了,對此我還頗有自信。」歐陽柔眸中一閃,挑起車簾向外望了一眼,「這天怎麼感覺陰沉沉的,似乎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呢?」
芮余歡看著外頭晴空萬里,卻是笑道:「可不是嗎,我這心中也有不好的預感,三小姐與李小姐在前頭騎馬,可別遇到什麼禍事吧。」
歐陽柔卻道:「芮小姐這就有所不知道了吧,三妹從小對這些粗魯武人的玩意就很是喜歡,騎術還是不錯的,別人馬上出事,她都不會出事的。」
芮余歡鬆了一口氣,笑著點頭:「那就好,余歡可不想三個人出來,最後誰出什麼事,回去也不好交待呢。」說著,又衝豆芽道,「豆芽來與我上妝,回去後,可不能失了禮數。」
豆芽應了一聲,拿出芮余歡早吩咐的東西遞了過來,芮余歡冷冷一笑,拿起豆芽遞來的銅鏡塗抹著什麼……
歐陽月先是送李如霜回府,然後這才帶著馬車回到將軍府,剛一入府,喜媽媽便待在門口:「二小姐、三小姐還有芮小姐回來了,老夫人在安和堂等著呢。」
歐陽月將馬鞭遞給冬雪,衝著喜媽媽點點頭:「有勞喜媽媽在此等候了,我們這就過去見祖母,祖母近日可好。」
喜媽媽立即笑道:「老夫人身子不錯,就是一直念叨著三位小姐呢。」歐陽月淡淡一笑,怕不是念叨三人,而是在念叨芮余歡吧,看著歐陽月嘴角那淡淡看譏諷弧度,喜媽媽眼中閃爍了一記,眼神有意無意的望著芮余歡那用面紗遮起的臉。以前這位芮小姐可是很喜歡濃妝淡抹展現自己的美,今日怎麼低調的將臉蒙起來?只是喜媽媽卻不好去問。
幾人一路聊天沒一會便來到安和堂,安和堂裡老寧氏坐在上位,歐陽志德也下朝回來,寧氏、紅姨娘、花姨娘、劉姨娘、甚至連殘廢的明姨娘都在,竟然全都到齊了。
歐陽月與喜媽媽先跨步進來,然而才剛走了兩步,身後突然被人推了一記,歐陽月立即一側身子穩住,卻見一個黃色的身影飛撲了過去,衝到老寧氏腳步便哭出聲:「老夫人,余歡沒臉見人了,余歡不想活了,嗚嗚嗚。」
老寧氏本來帶笑的臉上突然一沉,連忙扶起芮余歡,柔聲道:「余歡你這是怎麼了,你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嗎,怎麼哭的這樣傷心。」
芮余歡哭的淚濛濛的,卻是不停搖著頭就是不肯明說,只是十分委屈絕望的道:「嗚嗚嗚,老夫人您就別問了,都是余歡不好,余歡以後沒發做人了,余歡此次回來就是想感謝老夫人這段時間的厚愛與照顧,余歡以後不能留在老夫人身邊盡孝了,請老夫人不要掛念余歡,余歡會永遠記得老夫人的好,生生世世都不會忘記的,嗚嗚嗚。」
芮余歡如此倒是把老寧氏驚呆了,以前那個在她身邊溫柔細心的少女,如何被逼的走頭無路了,她頓時沉下臉:「到底怎麼回事,余歡你怎麼蒙著臉,出什麼事了。」
芮余歡立即驚的捂著雙臉:「不,沒事,我的臉沒事。」但她這個樣子不是明顯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嗎,老寧氏立即伸手一扯,芮余歡驚叫一聲,卻已經來不及阻止。
卻見老寧氏坐在椅子上身子卻是一軟,顫抖著手指著芮余歡的臉:「你的臉……你的臉怎麼會,是誰做的,誰這麼大膽,做出如此惡毒的事,竟然毀了你的容!」卻見芮余歡面頰兩側數道血紅痕是那麼觸目驚心,紅姨娘、花姨娘好奇望過來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倒是那只有半隻眼睛毀了半面容的明姨娘看到,卻是冷冷一笑,面上有著惡意。
芮余歡哭的更傷心:「老夫人您別問了,是余歡的錯,一切都是余歡的事,根任何人都沒有關係,請老夫人不要追究了,不然余歡心中會十分不安的。」
「不行,這事你必須說,竟然有人這麼狠心毀了你的容,我絕對會不就此罷休的!」老寧氏一拍矮桌,好似才看到歐陽月與歐陽柔走進來,冷冷衝她們喝道:「讓你們陪余歡去五行寺上香,你們就是這麼照顧余歡的,竟然讓她被人害的這麼慘,你們是幹什麼吃的,當時不知道幫襯著些嗎!將這件事給我說清楚!」
歐陽柔突然低泣出聲,十分痛心的望著芮余歡,不停的搖著頭,但看到老寧氏憤怒狠狠瞪著她的模樣,歐陽柔頓時嚇的縮著脖子,沖歐陽月道:「三位這件事你最清楚了,事也是因你而起的,還是你說吧……」
歐陽柔還沒說完,老寧氏已經憤怒的吼出聲:「歐陽月!你竟然害的余歡毀容,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你這個掃把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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