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影站在那，怔忡的看著他離自己漸漸遙遠，突然就不可遏制的紅了眼眶。她想起兩年前自己出國的那一天，他們就離著這樣的距離，可是，一眼後，彼此卻相隔在大洋彼岸。
悲傷，源源不斷的湧出來。她難過的蹲下身，顧不得保安亭內的保安那狐疑的眼神，傷心痛哭
車，一路往前。燕北的視線卻只停在後視鏡上，昏暗的光讓他看不清楚身後她的神情，可是，偏偏沉重的哀傷他就是感受得清清楚楚。
心，擰緊。
很痛。
懊惱的一錘方向盤，夜裡一聲刺耳的巨響，是輪胎用力擦過地面的聲音。車身華麗的調了個頭
顧影蹲在那，哭得狼狽。突然，手肘一緊，下一秒，她整個人被提了起來。淚光閃爍的眸子瞠大，她驚愕的看著他。以為離開的他，此刻卻又重現在自己跟前。
他深深而沉痛的看她一眼，突然一步上前，一手把住她的後脖頸，一手扣住她的腰。不等她回過神來，他的吻轟然而下。薄唇落在她唇瓣上。一瞬間，像是中了邪一般，什麼都不顧，他拼盡全力的吻她，吮她的唇。
這兩年來，做夢都在夢的一瞬間，如今，成真！心潮的衝擊，讓他理智全無，他不想去想此刻自己到底在做什麼，更不想去思考這一刻自己無恥的將她推向了什麼樣的深淵，他只知道……他已經沒辦法放開她！
他希望她開心，所以，兩年前他假裝灑脫的放手，任自己這兩年在地獄中煎熬。
可是……
現在，他再熬不下去了……
手裡的包，轟然掉落。
顧影被吻得連呼吸都停止了，唇被他放肆的吮著，有點痛。可是，她卻一點都不想掙扎，更不想退縮。只仰首，張唇，任他更深的探入自己的唇齒間。
她嘗著他傳達給自己的思念，也撫慰著他因為思念而疼痛的心……
來來往往的行人，都用各種怪異的眼神看著這相擁的一對，可是，他們卻早已經無從感受旁人的目光，只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
吻到唇舌都麻木了，吻到渾身都能冒出火來，他們都不捨得放開對方。
燕北覺得自己要瘋了。
兩年身體的沉寂，如今遇上她，身體和心裡最原始的渴望，已經逼得他有些喘不過氣。可是，他痛苦的硬生生壓下……
唇，緩緩從她唇上抽離。
她被吻得渾身無力，因為他的退開，差點軟倒，被他更快一步穩住身體。
「還好嗎？」燕北問，嗓音黯啞，眸光閃爍著壓抑而痛楚的光。
夜色下，顧影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手緊緊抓著他的襯衫袖口，一會兒才窘迫的點頭，「嗯……」
只是……
她好迷惘。
他不是已經走了嗎？為什麼又折了回來？
燕北彎身將她的包撿起來，重新跨在她肩上。
到底，還是要走的……
垂目看她一眼，看著那張日思夜想的小臉，憐惜的摸了摸她清麗的臉頰。剛要開口，突然只聽到身後『砰——』一聲響。
顧影和他皆是一驚，回過頭去。
燈光下，許久不見的顧煙就站在那兒。剛剛的聲響，正是她手裡的行李掉落在地的聲音。她就那樣震驚的看著不遠處相擁的兩個人，一雙眼凸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
顧影見到她，先是一愣。而後，似乎是因為想起過往，有些為難的看了眼燕北，揪著他袖子的手，鬆開。
「……姐。」好一會兒，顧影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和顧煙打招呼。
她以為她還在弗羅裡達。
顧煙回神，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複雜的目光從燕北身上流連，沒有理會顧影的打招呼，拎起行李，大步就往小區裡走。頭也不回，經過他們的時候，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顧影心驚得不行。
以前就因為燕北和顧煙鬧翻過一次，心裡已經有了陰影。他們的關心好不容易才縫合好。而且，她現在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啊！
「姐！」顧影又叫了一聲，可是，顧煙仍舊不理會。
她急得不行，看了燕北一眼。
「你先上去吧，和她把話說清楚，別有什麼誤會。」燕北沉聲安慰。他知道顧影有多在乎這個姐姐。
「好，那我先上去了。」顧影頷首，急急忙忙的轉身就走。
走了幾步，她腳步頓下，回首。
燕北還站在那看著她。她的焦心稍稍逝去一些，這才重新回頭，走進單元樓。走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她稍稍摁了摁胸口的位置，那裡……跳動得很快很快……
原來，以為死去的心，真的只會為這個人跳動
看著那身影消失在自己眼裡，燕北苦澀一下。又等了一會兒，他才轉身坐進車內。電話撥到還在香港的安然那兒。
「找律師寫一份離婚協議書。」燕北吩咐。
安然驚了一下，「您要和蘇小姐離婚了？」
燕北只是含糊的『嗯』了一聲，手指還落在自己的唇瓣上。彷彿那兒還殘留著屬於她的熱度和氣息。這兩年來，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還有知覺的活著……而不是行屍走肉……
「您應該很清楚，蘇小姐比較難纏。協議離婚，大概是不可能的。」
安然說得一點都沒錯。
「那就遞交法院好了。」燕北靠在駕駛座上，仰首癡迷的看著樓上那一盞亮起的燈。燈光微弱，可是，卻足以照亮他昏暗了兩年的心。「分居超過兩年，可以提出離婚。現在還差幾個月？」
安然算了算，「還有兩個月不到的時間。」
燕北哼笑，「第一次覺得兩個月竟然這樣難熬。不過，兩年都熬過來了，兩個月真不算什麼。」
安然笑，「如果真的離婚成功，我第一個恭喜你。」
燕北也笑了，「幫我準備好資料。」
另一邊。
顧影到家的時候，顧煙正蹲在地上收拾自己的東西。臉色繃得緊緊的，很顯然，她還在生氣。
「……姐。」顧影試探的喚了一聲。
她不應，甚至連哼都不哼一聲。
「你回來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我好去機場接你。」
顧煙將厚重的法律書拿出來，聽到她的話，哼笑一聲，「本想給你個驚喜，不過，現在看來你也根本沒有心思理會我的驚喜。」
她不冷不熱的話，讓顧影心裡難過。她上前一步，蹲在地上陪她一起收拾。「你是不是氣我和燕北……」
顧煙動作一頓，掀目看她，「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對他……已經沒有感覺了。」
「真的？」顧影眼睛微亮。
「是真的！可是，這並不代表我允許你們倆在一起！」顧煙看她一眼，「你難道不知道燕北現在的身份嗎？你都回來這好幾天了！」
「嗯？什麼身份？」
顧影雙眸裡充滿了迷惑，顧煙一怔。她……當真不曉得燕北結婚了的事？燕北直到現在還瞞著她？！
「他其實……」『已經結婚』四個字，幾乎要脫口而出。
「其實什麼？」見顧煙的話頓住，顧影忍不住追問。
看著那雙天真的眼，想起這兩年她對燕北的念念不忘，那些話顧煙突然一句也說不出來。只道：「你忘了過去他帶給你的痛？你忘了八年前山上的那一天？你忘了爸是怎麼走的？忘了媽和你說過什麼嗎？」
顧煙一連串的反問，讓顧影僵了一下。
她咬了咬唇，看著顧煙，「姐，那些我都沒忘，可是……我這兒……」
她指了指胸口的位置，眼眶發燙，「這兒更記得活著的感覺！只有在他身邊，才有的感覺。」
顧煙一怔，一下子紅了眼眶。她真不敢想像，如果顧影知道燕北已經結婚，如今她的存在只是一個可恥的第三者，這樣殘忍的事實，她該如何接受。
「顧影，你別這麼執拗！」顧煙害怕，繼續勸她，「你現在是一心就死在他那兒，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感覺。如果你捨得放開他，你心裡自然會有其他人來填滿！」
「這兩年來，我一直都在試著放開，可是……事實證明，我根本辦不到。姐……」顧影祈求的看著顧煙。
顧煙心都軟了。可是，下一瞬……她又板下臉！
「不行！不准！你想想爸爸，想想媽媽！我絕對不允許！」
她索性扭過身去，不再看顧影。
「姐！」
「你什麼都別說了！影子，你相信姐，和他在一起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燕北……
他怎麼那麼殘忍？
明明結婚了，為什麼還要來招惹無辜的影子？為什麼還瞞著她，不說實話？
那一夜，顧影又失眠了。腦海裡來來回回還在想燕北吻自己之前的那句『對不起』，以及顧煙的最後一句話。
女人都是敏感的動物，這一點都不假。總覺得兩個人都有些奇怪，可是，縱然她想了一夜，也始終想不出一個所以然
分割線
雜誌社，辦公室內。
蘇染坐在辦公桌前，看著雜誌稿，脾氣暴躁的將稿子全部扔到地上。編輯部的人一個個站在那，膽戰心驚。所有人都知道，蘇某人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差。完全一副提前進入更年期的樣子。
「行了，行了，你們先出去吧。」蘇染的助理讓他們都出去了。
看了眼蘇染，邊拾稿子邊問：「和老公吵架了嗎？」
聽她問起這個，蘇染一愣。下一瞬，逼著自己緩了緩面色，「怎麼會？他對我很好，從不會和我吵架。」
「那就好。」
蘇染心頭悲涼。
確實從不吵架……
因為，他們根本連吵架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昨天婆婆買的那些情趣睡衣，她只覺得那是對她最赤.裸.裸的羞辱。她蘇染，什麼時候居然需要穿成那樣去勾.引一個男人？而且，已經不是一次了！
最屈辱的是……
即使穿成那樣，那個男人卻也是不屑一顧。
「蘇姐，你的快遞！」門，被敲開，有人走進來。蘇染拿筆簽收，掃了眼快遞單。
只以為是哪家公司寄來的廣告小樣，便隨手扔給助理，「幫我拆開來。」
助理應了一聲，拿了工刀小心的拆著。拆開來翻了一會兒，整個人都傻了。一會兒看看那些紙張，一會兒抬頭看看蘇染。蘇染正埋頭做自己的事，到底還是覺得這氣氛有些奇怪，抬起頭來看了助理一眼。見她面色奇怪，只皺眉，「什麼東西，讓你嚇成這樣？」
「是……是您私人的東西。」助理膽戰心驚的解釋。天啦！她居然眼瞎的看到了這個，看樣子，這助理是根本做不長久了！
「我的？」蘇染狐疑的伸手抓了過去。
視線，瀏覽過去。第一眼，幾個刺目的大字赫然映入眼底——「離婚協議書」
離婚協議書？！！
臉色，已經慘白。手，在發抖。她瘋了一樣掀到最後一頁，紙張直接破損。可是，卻清晰的看到最後簽名檔上洋洋灑灑的兩個大字——燕北！
好！
很好！
他居然妄想和她協議離婚！
「混蛋！要離婚！你休想！」蘇染氣得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拂下，連同電腦一併報廢在地上。
一旁的助理完全傻了眼。電……電腦裡全是編排好的稿子啊！還有……她不是一直說，老公對她好得不得了嗎？現在要離婚，又是什麼狀況啊？
「還愣著幹什麼？給我把這裡收拾乾淨！」蘇染恨極的瞪了助理一眼，拿著離婚協議書就往辦公室外走。逕自走到碎紙機前，頃刻間，將協議書粉碎得面目全非！
拿了手機，撥了燕北的電話。
這次，破天荒的，他居然願意接。蘇染壓低聲音，咬牙切齒的道：「燕北，想要離婚……下輩子吧！」
比起她的情緒激動，燕北卻只是淡然一笑，「給你的協議書，你是撕了還是粉碎了？沒關係，我已經讓人打印了很多，每天都會往你公司寄一份。也許，明天就不是寄到你手上。」
燕北知道蘇染的驕傲和自尊。她勢必不會讓人知道她這段可憐的婚姻其實有名無實。而他，偏偏就是要撕開這一切。
「你……燕北，你不要欺人太甚！」蘇染握緊了手機。
「如果離婚，我們好聚好散。過去的所有，都一筆勾銷。蘇染，如果你聰明點，這是最好的決定！」燕北語氣淡漠。
蘇染突然想起什麼，「為什麼突然提出離婚？燕北，是不是……顧影回來了？」
想起那個女人，她心猛然收緊，眼底迸射出至寒的光。
「提出離婚，你覺得突然嗎？」燕北嗤笑，「你明知道，和你結婚的每一天我都在想離婚的事。」
只是沒想到，這樣的婚姻，她竟然也能撐上兩年。他很清楚，蘇染對他，其實早已經沒有『愛』這個字眼。也許，事到如今，不過只是剩下恨和不甘心而已。
他的直接，讓蘇染難堪羞憤到了極點，剛想再說什麼，燕北卻已經斷然掛了電話。
「燕北！燕北！」她氣得叫了兩聲，聲音忍不住揚高。一時，整個公司的人都探頭朝她看過來，那一道道探究的眼神，看得她一僵，咬牙攥緊了拳頭。
她現在還是人人稱羨的燕北的妻子。她不敢想像，也無法承受那些同情的光芒。
正想著，手機忽然又響起。她掃了眼屏幕，是媽媽來的電話，盡可能讓呼吸平順一些，才將電腦貼在耳邊。
「媽。」
「小染啦，晚上有空嗎？對了，叫燕北一塊兒回來吃晚飯，這都結婚兩年了，他一次都沒上門拜訪過，像什麼話？」提起女婿，連鳳儀忍不住叨叨起來。本來燕北是個很有教養的人，可沒想到一結婚就露出了本性，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這一點，讓連鳳儀不滿意到了極點。
蘇染頭痛，「媽，燕北沒空，在外面出差呢。」
「又是出差？這借口都用了兩年了，你還不膩啊？我告訴你，你可不能慣著他！男人是要用來馴服的，你現在就慣著他，將來他不知道要怎麼對你！」連鳳儀還在傳授經驗。
「媽，燕北對我聽好的，您就別操心了！」蘇染不由得有些煩躁，「到底是什麼事找我，您說事兒吧。」
「你弟弟今天要帶女朋友回來。」
蘇染整個人都被連鳳儀的話給震住了。
蘇揚……帶女朋友回去？
下意識握緊了電話，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結婚前的那一夜，蘇揚將她壓在床上強吻的畫面。想起他最後失望而決絕的一句『好自為之』。
現在，連他……都有了女朋友……
「你回來給參考參考。這次我可要個正經姑娘，別又像過去那個顧影似的……」
「媽！我知道了，知道了！」蘇染更煩躁了，直接將連鳳儀的話打斷了，「您就說是幾點吧！」
連鳳儀報了時間，蘇染掛了電話後，呆呆的坐在沙發上。想起剛剛的離婚協議書，想起蘇揚有了女朋友，突然眼淚就嘩嘩如雨下。
原來……每個人都活得精彩，都過得燦爛，唯獨她……唯獨她被關在這樣黑暗的牢籠裡，不但孤苦難熬，而且，還要在每一個面前，勉強偽裝著，自己是個最幸福的勝利者。她到底哪裡做錯了？！
顧影抱著材料從I.G公司出來——因為季南代替燕北去了香港，所以寧夫人的整個項目自然而然的轉交給了燕北，她本以為自己可以再見到他。可是，沒想到，幾次到I.G公司，她都不曾再見過他。
好像那個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那一夜的吻後，他們再沒有交集了。她想過給他打電話，可是，電話撥出去響了一聲，她就立刻摁斷，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她以為……見到自己的電話，燕北應該會回話的。
可是，她等了兩天……
就像是根本沒見過一樣，燕北的電話從未響起過。從最初的期盼，到疑慮，直到現在……已經是完全的失落……
燕北站在樓上，從上而下的俯視。
洛七推門進來道：「二少，項目部的說，顧小姐她們剛走了。」
「嗯……」燕北頷首，視線怔忡的落在樓上那些小小的影子上，才道：「有什麼問題，讓項目部上來和我匯報。」
洛七實在不解，「您在躲著顧小姐？」
燕北眸色微深，抿唇，「……不是。」
「我就說呢，您都盼她盼了兩年了，這會兒好不容易回來，怎麼也不可能躲著她呀！不過，現在您這是在賣什麼關子？」
燕北薄唇抿成一字，再沒說話。
不是躲著她，卻是……強制壓抑著，不再見。
那晚，一切已經失控。只要是她，他克制不住的失控。什麼已婚，什麼第三者，那一瞬，他都沒辦法顧念那麼多。
但是，清醒過來，他心有餘悸。在一切沒有解決好之前，他不該把無辜的她捲進這場風暴裡來。
正出神，手機忽然響起。
燕北撈過來看了一眼，沒有多想，就接過。一道女聲，從那端響起。
「燕總，如果有空的話，我想和你談談。」
「顧煙？」
顧煙澀然一笑，「難得你還記得我的聲音。」
燕北看了一下時間，「兩個小時後，我正好有空。如果你也方便的話……」
「那我就在你們公司樓下的咖啡廳等你。」
咖啡廳。
燕北到的時候，顧煙已經等在那。她淺淺啜著咖啡，視線落在窗外出神。
兩年在國外磨練的時光，讓她顯得幹練了許多。燕北在她前面落座，優雅的微笑，「好久不見。」
「不算上次在我家樓下，是挺久了……」顧煙的語氣帶點感慨。
視線落在燕北面上。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個極有魅力的男人，所以，兩年前自己會對他動心，一點都不奇怪。可是，好在……
她及時收了心。
「有事找我？」燕北問。
「是。」顧煙頷首，看定他的眼，「既然你問了，我也不想賣關子。我不是來找你商量什麼事，而是來請求你！」
燕北眼有不解。下一瞬，聽到她的話，他怔住。
「離開小影！」
簡單的四個字，她說得認真且堅定。燕北僵著身子坐在那，看著顧煙，只覺得喉嚨間有什麼梗著，讓他難受到了極點。
「這句話，我同樣和小影說過。可是，她不明白我的苦心。我不想再因為這種事和她鬧得不愉快，所以只能來請求你！」顧煙握了握咖啡杯的勺子，頓了一下，才道：「其實……我已經知道你的事了。」
他沒說話，只是坐在那，呼吸微沉。
「你結婚了！是嗎？」顧煙直視他。
燕北悲哀的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反駁，也無法解釋。最終，只是悶悶的從嗓子裡擠出一個單音節字，「嗯。」
雖然早就知道的結果，顧煙卻還是不免有些失望。
「既然如此，就別把小影當傻瓜。她是個很傳統的人，不可能會當你的情人，也不會當什麼第三者！所以，請你不要將她往深淵裡拖！」
可不是？
顧煙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實情。
「我記得，以前是你親口和我說，你會將所有她沒有的愛都補齊給她！現在，你已經沒有資格愛她，但是，希望你至少別害她！」顧煙繼續。影影年湧下。
燕北喉嚨梗得有些痛，「……我知道。」
「你知道就最好。」顧煙看他一眼，他眼裡的沉痛、落寞，都讓她心頭吃緊。好像讓他放棄顧影，自己做了一件最殘忍的事。
她突然坐不下去，站起身道：「既然話都說清楚了，那我先走了。」
說罷，她拎著包，站起身。
燕北看著顧煙的背影，突然道：「我會離婚！」
簡單的四個字，讓顧煙一怔。她緩緩回過頭來，看著他，「燕北，就算是離婚，我也不確定顧影是不是還能接受你。」
曾經和其他女人結過婚。而且，就在她離開後沒多久！這對於顧影來說，應該也是一種背叛吧？
那麼迫不及待的就娶另外一個女人，和另外一個女人一起生活了兩年，這種事放在任何一個正常女人的身上，大概都沒辦法立刻接受，不耿耿於懷。
顧影正折回I.G公司拿資料，一下車，視線不經意在流連在咖啡廳，見到燕北和顧煙並肩出來。兩個人還在聊著什麼，彼此的神情都一樣凝重。
她一怔，下意識重新坐上出租車。
而後，看著燕北替顧煙攔了出租車，離開。
半晌，他都只是站在路邊，看著那出租車出神，眼神落寞。
顧影心裡的疑惑一個個冒出來。她不曉得到底是哪個環節不對，總覺得他們的見面，似乎並不那麼簡單。是……有什麼事瞞著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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