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天浩猛地一愣,突然間覺得四周變得寧靜無比,一點點冰寒地氣息伴順著後背蔓延截至全身,才不過短短兩個呼吸就已經讓自己手腳麻木。
這不是天氣驟然變冷,而是處於人類身體對危險食物地本能反應,就像面對危險地時候人的腎上腺素會伴隨著冷汗毫無徵兆地出現一樣。嚴天浩此刻渾身上下地皮膚也驟然繃緊。
一種前所未有地輕巧卻又冰冷地震動從身後傳進心底,嚴天浩瞳孔猛地一縮,身子幾乎是一點點地向後轉過去。那個彷彿直接傳遞進自己心臟的震動就是一切恐懼地來源,讓人忍不住渾身發抖。
老汪穿著一身黑色的粗布衣裳,在距離嚴天浩還有二十米地地方朝著他慢慢走過來。黑色地軟底布鞋踩在地上沒有絲毫響動,但是帶給嚴天浩地卻是足以將靈魂震塌地恐懼。已經泛黃地眼睛帶著濃烈地死氣,看著嚴天浩地時候就像是在看一堆垃圾一樣沒有絲毫地情緒,兩隻手隱藏長長地一宿中,擺動間偶爾露出地兩個指節卻散發如同屍體一樣地灰白色。佈滿皺紋地臉龐雖然在笑,但是張開的嘴裡卻只有即可稀疏的黃牙,讓原本就消瘦的汪索看上去像是一句從墳墓中爬出地乾屍一樣僵硬又不帶絲毫感情。
「該死!」
嚴天浩顫抖地俺媽了一句,猛地從自己地衣服中掏出手槍抬起,帶著劇烈到顫抖朝著汪索將所有子彈瞬間傾瀉·出去。強烈地恐懼感讓嚴天浩只有在開槍到時候才能憑藉著震耳地槍聲才能稍微掩蓋一點心中的恐懼:「你們幾個還愣著幹什麼,快幹掉他!」
十三發子彈沒有一顆擊中汪索,全都從他身邊呼嘯而過。而更讓嚴天浩不安地是在他開槍地過程中汪索幾乎是以一條最為筆直地直線朝他走來,腳下的不發也沒有絲毫地慌亂。
思明黑衣保鏢飛快地下車,手中地手槍同時舉起,同樣是不管不顧地朝著汪索瘋狂開槍。
身軀詭異地扭動了兩下,汪索腳下走出的路線依舊筆直,只是利用步頻地轉換就讓嚴天浩等人地子彈全部落空。
蘇寶兒坐在車裡,呆呆地望著見過一次地汪索,完全沒有想到這個老邁地看門人竟然能夠讓眼前手持槍械地五人連站都站不穩。那冰冷地寒氣即使是在汽車裡也讓人感覺到一陣膽裂。
「他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跟陸卓又是什麼關係?」蘇寶兒腦袋中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每一個都跟汪索和陸卓有關。那彷彿乾屍一樣地身軀比起第一次見的時候簡直是天壤之別。強烈地反差之下讓蘇寶兒緊緊抓著陸卓地手臂,低著頭不敢多看前面的情況一眼。
陸卓輕輕撫摸著蘇寶兒的腦袋,將她摟在懷裡。點上一支煙,他獰笑地望著嚴天浩地雪茄跌落在地上:「汪索,看來老頭子留下了一個寶貝給自己啊!」
這也是陸卓第一次正面瞭解汪索的實力,年過花甲地老頭爆發出來的氣勢雖然不是南軍一樣地強橫,也不是雷易一樣地霸道,但是那冰冷的彷彿剛從棺材裡爬出來地氣息卻足夠讓人的心理防線瞬間崩潰。
毫無阻礙地走到嚴天浩面前,汪索笑瞇瞇地看了面前地嚴天浩一眼。長壽抬起,露出一截枯瘦乾癟猶如老柴一樣地手臂,慢吞吞地且住了嚴天浩地脖子。
「轟!」
以汪索為中心,彷彿一團死氣驟然爆炸開來,就連周圍地面地灰塵也猛地揚起。一百八十公分地嚴天浩被汪索毫不費力地太窄半空中,臉色瞬間醬紫一片。
「小東西,在我面前也敢開槍,回去問問嚴哲,還記不記得當年的汪索!」
嚴天浩只覺得自己連掙扎地力氣都沒有,從那雙乾枯僵硬又冰冷無比地手掌掐住自己開始,心中地恐懼就已經讓自己的意識徹底崩潰。他明白自己的身體還有力氣反抗,可是心中卻怎麼也提不起掙扎地念頭。就連他的本能也像是放棄了呼吸地權利一樣,從被掐住脖子到現在都沒有掙扎過一絲一毫。眼前地這個老頭展現出來的實力比起家裡常年陪伴在嚴哲身邊地花老更加強大,甚至讓人在砍刀他的同事就忍不住想要一個痛快地死法。
五隻手指慢慢收緊,汪索地手掌幾乎在把嚴天浩肺葉裡的最後一點空氣都壓搾出來。沒有絲毫變化地眼神依舊無情,瘦弱地身軀也同樣僵硬,只是說出來的話卻讓嚴天浩想要立刻回到北京。
「雖然已經沒幾個人還記得我的名字,但是我說要殺你,這世界上沒人攔得住。老頭子我老了,不像年輕的時候那麼暴躁。如果在二十年前,你連看清楚我樣子地資格都沒有!」
說完,汪索手臂一會,嚴天浩高大地身軀立刻帶著一陣風聲猛地撞在了一旁地奔馳車側面,直把車門都撞得凹陷進去。劇烈地響聲過後,嚴天浩慢慢跌落在地,周圍地保鏢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攙扶他。只是愣愣地望著前方慢慢朝著陸卓鞠躬地汪索。
「留下一個人打電話給嚴哲,如果他再敢對我家小主人不利,我老頭子就回到京城,殺他個天翻地覆!」
冰冷地不帶絲毫感情地聲音響徹所有人心頭,等到話音落下地時候,汪索整個人已經消失在了百米開外。一輛藍色地保時捷慢慢開走,候車做上地汪索隔著上百米地距離看了慢慢爬起來地嚴天浩一眼,冰冷地目光越過空間如同一柄大錘一樣重重砸在嚴天浩心頭,讓他瞬間兩眼一黑,一口黑血噴出。
陸卓開著自己地邁巴赫慢悠悠地從一旁走過,看也不看倒地不起的嚴天浩一眼。當車尾燈慢慢消失在眾人視線的時候,四名黑衣保鏢中的三人轟然到底,脖子上一條細細地紅絲慢慢浮現,流露出臨死前不甘地眼神!
陸卓在後視鏡中沒有看到這一切,只當作是老汪出現了一次把嚴天浩給瞎混了過去。如果他知道老汪能夠在自己緊緊盯著地情況下還能不動聲色地西沙三人,不知道陸卓會是什麼感想。
最後剩下地保鏢顫抖地跪倒在地,褲子上早已經濕透了一大片。他已經是精英特種部隊出身,經歷過地任務也是常人難以想像的。但是在六十多歲地汪索面前他還是如同兔子見到士子一樣毫無還手之力。
「快快走,回去找凌先生!快!」
嚴天浩掙扎地爬起來,嘴角還殘留著先前留下地血線。不過一個眼神,一次接觸,自己整個人就如通用在地獄裡浸泡了數百年的時間一樣肝膽俱裂。這樣的人出現在陸卓身邊不可能沒有人清楚他的身份。
「一定要搞清楚他的身份,一定要幹掉他!」
嚴天浩臉上的淚水和鼻涕已經留下了一大片,強烈地恐懼已經讓他的身體麻木。紅著眼睛開這車東搖西晃地衝出工業園區,向著自己暫住地別墅區倉皇駛去。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害怕那麼簡單了,他的信心,他的驕傲,他十幾年來積累地一切在短短三分鐘內被記得粉碎。如果汪索不死,他將再也無法直視陸卓。
好容易擺脫警察到糾纏躲回到別墅裡,嚴天浩地眼淚根本不受控制一樣地接連不斷。在將一切都告訴了凌先生之後,他整個人如通虛脫一樣倒在床上喘著粗氣。他渾身上下流淌著大漢,如同從水裡撈出來一樣,一頭卵法伴隨著汗水和淚水貼在臉上,顯得極其狼狽。
凌先生坐在嚴天浩床頭沒有說話,望著嚴天浩麻木得沒有絲毫表情卻依然在不停流淚地臉,凌先生眼睛裡也是接連不斷地閃過驚訝之色。
嚴天浩形容的那個人跟記憶中地某個人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張讓凌先生永遠也無法忘記的面孔。那個二十年前連提都不許被人提起的名字再一次浮現在腦海中。只是他沒想到,這個本應該死在二十年前地禁忌如今卻還在人世間行走。不光是對於嚴天浩,就算是對於嚴哲來說,那個人也是難以抹去地巨大陰影。
「他到底是誰,為什麼陸卓身邊會有這樣的人!為什麼!」嚴天浩驚恐惱怒地望著凌先生,聲嘶力竭地礦口到。三名報表地死亡不算什麼,但是死地這麼不明不白甚至連對方怎麼出手都不知道,這讓嚴天浩覺得自己不可原諒。他是京城豪門的大少爺,有讓人艷羨地一切,但是今天,卻敗在了一個老頭手中,還是以這麼徹底地方式。
凌先生搖搖頭,朝著嚴天浩說道:「少爺不用回信,被他威脅不算什麼丟人的事。事實上,被他威脅過還能活下來的人,這麼多年以來除了你父親,就只剩下你了!」
嚴天浩瘋狂地甩開床上地一切,朝著凌先生聲嘶力竭地吼道:「我不管這些,告訴我她叫什麼名字,說!」
凌先生歎了口氣,嚴天浩地樣子根本不適合再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他會如實冰糕嚴哲今天的一切:「二十年前幾乎以一己之力覆滅六大家族的人,京城的禁忌,鬼王汪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