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龍玉林悠悠的品著茶:「三天之後。接你進宮。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他憐憫的看了一眼房間。在他眼裡。這種上等奢華的房間竟然是很簡陋的。
「我要是不去呢。」葉未央咬牙切齒的將自己轉移到一個安全距離。他揚唇一笑。唇上兩個小牙印閃閃的發著血光。那是她咬的:「那我就叫南宮樂回來。」
「……你個卑鄙小人。」葉未央最恨有人威脅她了。可是每個人都會拿著穆卓然來威脅她。只有為了穆卓然。她才不得不心甘情願的被威脅。哪怕一世不相見。
龍玉林走後。錦繡三人溫順的進了房間。盤腿坐在葉未央身邊。邊吃東西邊看她。滿臉無辜。
葉未央唉聲歎氣的抱著枕頭滿臉頹廢:「是我害的你們背井離鄉。」
「呵呵。炎朝和北疆有什麼不同嗎。我早就背井離鄉好多年了。」錦繡很無所謂的說著。
「我留在炎朝也沒有事做。雖然你把之前的家產都給了我。可我也不願意留在青州想起那些噁心的事。你在哪。我在哪。尋常女子有幾個能有機會到處走走的。」錦紗笑道。
「燈兒父母亡故。是公主對我有收留之恩。燈兒只求留在公主身邊。其他一概不管。什麼背井離鄉。青州屢次淪陷。燈兒早已城破家亡。」錦燈神色動容。
四雙手默契的握在一起。彼此給彼此打氣。葉未央如何不知。她們說這些一則是為了安慰自己。一則是希望自己能不再內疚。
「其實龍陛下……人也挺不錯啊。」錦繡喃喃自語著:「不知道公主為什麼討厭他。」
葉未央眼神一黯。錦繡忿忿道:「是不是因為十一公主的事。所以穆卓然不願意你在他身邊。你沒了孩子。他來了平城就是為了打發你走的。」
「你別胡說。不是那樣的。」葉未央心口一疼。驀地想起那個出世便死的孩子。她如何說的出口。那是她親手害死的孩子。為了將南宮樂騙到平城。最後反而被她算計一把。
錦燈神色慌亂的打翻了茶碗。眼中的淚意已然明顯。葉未央悄悄的捏了捏她的手:「不怪任何人。是我自己的選擇。事到如今。也不必隱瞞了。」
這一個多時辰。錦繡和錦紗覺得自己是聽了一個血淋淋的故事。可那血淋淋的故事。卻是葉未央獨自承擔許久的秘密。她所有的委屈求全。在她們眼中終於得到了釋然。
只是想起那個不得不死的孩子。錦繡堅強的心臟竟然有些受不了。想起那天她追問錦燈的情況而屢被轉移話題。她終於明白錦燈也在承受什麼了。
葉未央服的毒。是她央求錦燈買的。錦燈雖然對此事一知半解。卻也知道葉未央到底經歷了些什麼。她一直覺得自己才是害死小皇子的兇手。
直到葉未央說。此事不怨人。她才忍不住號啕大哭起來。將這些天裡心裡的疼。全部哭了個徹底。看著她哭。葉未央也忍不住紅了鼻子。嗚嗚的哭了起來。
本來想表示下堅強的錦繡剛一開口自己也哭了。最後錦紗只好紅著眼眶給她三遞紙巾。
三天之間轉眼即到。風雪漫天的北海城中。到是出奇的有了好天氣。遠遠地。一隊衣著華麗的陣仗從白色的雪地中信步而來。步攆之上。萬人擁簇的隊伍之中。那個一身耀眼的黑衣金線繡花的男人。正是他們的帝王龍玉林。
沒有見過王的陣容。至少大家都認識隊伍前邊威武的展翅欲飛的雄鷹。那是北疆無上的榮耀和至尊的象徵。隊伍走過一塊。那塊的百姓就山呼王上。齊刷刷的跪拜著。
葉未央坐在房間之中喝著茶。紋絲不動。沒有上妝也沒有換下那套屬於北疆后妃的宮服。其他三人則默默的揣著手站在一旁。任由來勸說的公公急的嘴皮子冒泡。就是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其實……怎麼都看著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哎喲喂公主納。奴才給您跪下了。奴才就是個當值的。您就別為難奴才了。」他苦哈哈的跪在地上。哀求著依舊紋絲不動的葉未央。
「我沒為難你啊。是你在為難我。我不要穿那些東西就是不要穿。要是必須穿才能去的話。那我可以不去啊。」她嫣然一笑。絲毫不給面子。
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寒風呼呼的灌了進來。跪在地上本來面朝著葉未央的太監嗖的一個轉身。哭天搶地的嚎開了:「陛下。奴才無能。沒能完成任務。」
「起來吧。不怪你。」龍玉林盯著葉未央。唇角含笑。絲毫沒有撇那小太監。錦繡三個人竊竊私語:「這是不用看人。聞著味就能知道是誰了嗎。」
「廢話。那麼濃厚的人渣味。你以為風雪可以洗刷的了嗎。」錦紗話畢。三個人同時鄙視的悄悄的看了龍玉林一眼。不約而同的共退一步。
龍玉林撇了眼地上的衣服。輕描淡寫的笑道:「不愛穿就不穿吧。是他不懂事。讓你為難了。」
葉未央笑瞇瞇的說:「那麼你打算懲罰那個不懂事的傢伙嗎。」
龍玉林一楞。眼神觸及她明媚無雙的笑容。竟有些神魂微亂之感。低聲應道:「是該罰。」
「那麼……」葉未央眼一冷:「比他還能為難我的是你。你打算怎麼懲罰你自己。」
龍玉林頓時收回美好的期待。他就知道她沒有這麼輕易放過他。於是呵呵一笑:「那還不簡單嗎。就由本王親自將愛妃接出房門扶上車輦吧。」
這算哪門子賠禮。葉未央還沒來得及抗議。整個人就被他凌空抱起。葉未央尖叫一聲:「放開我。你快點放開我。龍玉林你這個。」
「這個畜生是嗎。」他不急不緩掐到好處的打斷了她的話:「|你別癡心妄想了。已經走到這一步。你知道我是說到做到的人。我已經給足你面子了。」他在她耳邊呢喃著威脅道。
葉未央週身一冷。腦子卻迅速的安靜了下來。將一條胳膊溫順的搭在他脖子裡。沒有再做任何反抗。眾人大氣都不敢出。看著他們至高無上的君王。懷裡抱著這個清妝素顏卻不遮絕色的女子出了房間。他高大的身子護著她小巧的軀體。小心翼翼的。跟放一件珍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