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惜輕撇了他一眼,還是斜著身子歪在那,嬌態盡顯的扶著肚子說:「我不全是為了肚中的孩兒,旁人沒瞧出什麼,你到是先出口說我了。」
蕾親王趴在她肚子旁邊,貪婪的撫摩著她那並不明顯的凸起,神色如癡如醉:「我的孩兒,卻要去喊別人父親,你可知我心裡多疼?」
燕雲惜輕輕的摸著他的頭髮,嬌聲道:「你孩兒的母親,是你偷來的人,是別人的妃妾。」
蕾親王猛地坐起來,狠狠的吻向她,狂熱的糾纏讓燕雲惜的理智一度迷離,可她不能這樣,她只是需要這個孩子,這個孩子來了,這個男人就可以不需要了!
她推開他,躲閃的眼神讓蕾親王心底驀然冰冷起來:「你一開始接近我,就只是需要我給你一個孩子,是不是?」他問。
燕雲惜沒有否認:「那都是早就對你說下的事實。」她平靜的眸子裡不起一絲的波瀾。
「你一丁點都不愛我?」他眉頭擰成一團,眼中的焦慮幾乎要把她燒成灰燼一般。
不愛,就是不愛,燕雲惜的回答無比的果斷,就跟當初決定勾引他一樣,絕不貪戀絲毫她不該擁有的東西,她需要的,僅僅是正妃之位,未來太子的母妃。
「我要是不許你離開呢?」他蠻橫的傾壓上去,燕雲惜護著肚子裡的孩子,將身子盤成一團,低聲道:「我以為你總該考慮你的孩子!」
蕾親王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他望著她的肚子,任由心中翻江倒海的難過四起,他不否認自己愛上這個女人,從一開始的征服欲到最後的貪戀,他跟一個初涉江湖的小伙子一樣墜入了感情的網中,只是從來都知道,自己所愛非人。
他一直不願意去相信,卻不得不去接受,一直都比他優秀的穆卓然,依舊在比他優秀著,縱然他佔有了她的身子,她的孩子,卻依舊佔據不了她只為穆卓然而生的心。
蕾親王輕輕的從她身上爬起,燕雲惜整理了下凌亂的頭髮和衣服,笑著抱過他的頭。聲音輕飄而堅決道:「為了孩子,我們就都不重要了。」
我們?從一開始,他和她之間就從來沒想有過彼此吧?附在她懷中,聽著她溫暖的心跳聲,蕾親王的眼角有些莫名的濕潤。
「劍蕾,你要忍。」燕雲惜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那是她第一次喚他名字,而不是蕾親王,他直起身來,捧著她的臉問:「若我是太子,是不是就可以擁有你?」
見他眼中閃過那絲狂熱的興奮,燕雲惜的心一抖,驀地抓住他的手,又漸漸的鬆了開,她輕輕的點了點頭,將所有的話都壓在了心口。
他走之後,她的心狠狠的疼成一團,可她知道,為了燕朝盛榮,為了腹中的孩兒,她不該有任何的感情羈絆,誰是帝王,她跟誰,那是她的使命。
孩子,若你將來長大,要體諒為娘一片苦心,她緩緩的閉上眼,精美的臉上,卻再也不顯現一絲動容的神色了。
自從穆卓然關注過雨晴之後,雨晴那邊的情況果然發生了改變,伺候的撲人也好,備下的飯菜也罷,再也沒有一絲的應付。
葉未央三番兩次的帶著雨晴陪太后,給她唱曲解悶,給她跳舞取樂,雨晴知道葉未央的暗中照顧,感激之餘,也明白,自己不能做那個知恩不報的惡人,太子與太子妃伉儷情深,她是絕不做那爭寵之人的。
穆卓然去過她那幾次,無非也是在一旁陪她說會話,漫漫長夜,更多的是尷尬無言,雨晴本身就溫順寡言,不刻意去討好穆卓然,穆卓然對她,也倒是毫無戒備之心了。
暑熱之氣隨著一場暴雨消散了些許,各方來客紛紛散去,壽庭山陪壽之旅走向終點,今晚,是夏末最後一場皇家盛宴了。
琳琅滿目的菜品讓葉未央食指大動,所有的東西她都嘗了一遍,穆卓然跟太后說話,她在吃,雨晴跟太后說話,她還在吃,歌舞妓跳了一場又一場,她還在吃。
「|哎呀娘娘,這是漱口的水,您怎麼嚥下去了。」芙蓉慌忙的從葉未央手中奪下那盞金盃,吩咐人遞了帕子給她擦嘴,又重新換了水。
「嗯?為什麼要漱口?我以為是給我喝的哪。」葉未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因為一會要撤了席上瓜果點心了,你這個小吃貨,從坐下就一直吃,太后喚了你幾聲,你都沒理她。」穆卓然開口取笑著。
葉未央嘴一撅,撒著嬌說:「太后,那是因為您賞的菜太好吃了,我才不停口的吃嘛。太子府的飯跟兔子飯似的,除了素的就是素的,人家都快吃成兔子了。」
太后爽朗的笑道:「穆卓然那麼疼你,還不給你飽飯吃嗎?」
葉未央哼了一聲:「不止不給吃飽,還不許我自己開小灶,帶著護衛隊殺去我住的園子裡搶我的吃的,太后您可為我做主啊。」
穆卓然滿臉黑線,當初臭豆腐之仇她惦記至今,果然小人和女子都不可惹。
「好,哀家為你做主,罰皇太子自飲三杯賠罪。」太后幸災樂禍,周圍的人立刻起哄成一片,嚷著要穆卓然捧了酒杯給葉未央賠罪。
平日他們不敢對著這冰山太子太過分,如今太后撐腰,太子妃當面,他們完全就是一副報私仇的樣子,穆卓然哀怨的撇了太后一眼,只好端了酒杯。
「本太子給娘娘請罪了,當日奪食之仇,還望娘娘勿掛於懷。」他一飲而盡。
葉未央臉一撇:「不誠心,不接受。」穆卓然眉角一揚,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陸清離不動聲色的為他又倒了杯酒,悠悠的說:「太子臀下,太后娘娘親口下的令,您跟太子妃瞪眼也白搭,還是喝了吧。」
「喝了!喝了!」宴中群臣又歡笑著起哄成一片,穆卓然今日是龍游淺水遭蝦戲。
第二杯,他舉起杯來,雙手捧著:「我的愛妃,我錯了,這杯酒自罰謝罪,愛妃心胸寬廣,忍心再罰我第三杯嗎?」他又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