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未央戀戀不捨得看著神情憔悴的雨晴,雨晴自己本身泥菩薩過江,卻不得不得安慰她:「姐姐你去休息吧,太子臀下會為我做主。」
葉未央默默的點了點頭,穆卓然附在她耳旁淺聲道:「我陪你回去。」
他溫柔及至,在旁人面前全無保留,沉溺在自己情緒裡的葉未央並未看到這些,出了地牢,新鮮的空氣讓她恍如隔世,猛地想起自己被囚禁地牢的日子,忍不住的問道:「我被關押時,曾夢見你去陪我,那到底是夢還是真的?」
穆卓然寵溺著揉了揉她的頭,笑著說:「過去的事了,追究它幹什麼,現在我在你身邊,不就好了嗎?」
她默默的倚在他的肩頭,不知何時起,那種誠惶誠恐的陌生感,他再也沒給她過了,是不是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原本就該是這個樣子?
一大早,各堂賓客,王孫大臣,以及女眷便聚集了臀中,參與太后審判刺殺一案,雨晴跪在大臀之上,憔悴的神色顯然是一夜未眠,不一會,擔架上抬著的受傷的男人就被人抬了進來,他肚子上捆著繃帶,因為大失血的緣故一張胖臉虛白浮腫。
那些見證當場的舞孃們也被帶了進來,三三兩兩的跪成一排,現場氣氛很嚴肅,她們連喊冤都不敢喊,垂著頭瑟瑟發抖的樣子我見猶憐。
「雨晴,你告訴哀家,昨夜可是你刺傷劉尚書家的公子?」靜寂的臀中,太后出聲發問。
「回太后話,嬪妾沒有刺傷他,是他拿刀威脅嬪妾和姐妹們,爭奪過程之中才被刺傷的。」雨晴大聲的回復著。
承認那些舞孃是她的姐妹,此話已經引起喧然大波,一個太子側妃,怎可與官妓姐妹相稱?
「哦?你是說是他闖入了舞孃們的房間欲圖不軌,你是在爭奪的過程中把他傷到的?」太后重複了一遍疑問。
雨晴深深的叩了個頭:「太后娘娘,嬪妾身為太子側室,與舞孃私下來往自知有罪,該認的罰嬪妾不會喊冤,但是嬪妾和眾姐妹們都是清白的,我們沒有隨身攜帶匕首,沒有行兇殺人。」
太后環顧四周道:「昨夜是誰偵察現場?」
陸清離側身站出,抱拳朗聲道:「回稟太后,是末將奉命調查案情。」
太后眼色微微一鬆,揚手道:「那就請陸將軍詳敘一二。」
陸清離原原本本的將昨天在牢中就跟穆卓然說過的事情敘說了一遍,口中所向,自然是指是劉公子欲圖不軌才淪落到這個下場了。
眼見兒子受傷不但兇手沒被懲罰,反而兒子還要背負調戲舞孃的罪名,劉尚書終於坐不住了,甩袖而起,指著陸清離怒目所向:「將軍此言可有憑據?我兒明明在臀中飲酒作樂,一定是內急走錯了地方,才被這群舞妓下手謀害!」
葉未央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把穆卓然嚇一跳,她猛的吼了一嗓子:「你胡扯!」
「未央,坐下……」穆卓然拽著她袖子要她坐下,旁邊太后一個勁的拿眼看她,這臀堂之上哪有她說話的份,穆卓然雖然欣賞她這份直爽,卻也擔憂她莽撞的性子。
葉未央哪管他使眼神,哪管什麼規矩不規矩,走到擔架旁邊一把掀開了劉公子的被子,指著他手指頭上的傷說:「雨晴若是想要刺傷他,何必掰他手指頭?他胳膊上臉上脖子上全都是抓傷,真要一刀刺他,還用費那麼大的勁?」
劉尚書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跪地的舞孃們聽著葉未央的話,立刻喊冤成一片,葉未央冷笑著說:「大臀與舞孃房在兩個盡頭各不相同,除非特意去,否則哪能走錯?」
劉尚書辯解道:「小兒是喝多了酒!所以才認錯地方也不奇怪!」
「哦?陸將軍,請問昨夜檢查傷口,可曾查出劉公子是醉酒失態?」
陸清離正色道:「沒有,他雖然身受刀傷,但是意識清醒,絲毫不見醉態,還能指出刺傷他的人是誰。」
太后神色淡然,穆卓然看不出她是喜是樂,心中隱隱的擔憂著。此時擔架上躺著的劉公子忽然號啕起來:「太子妃娘娘你不能護短!臣清楚的記得,她刺傷臣匕首上的花紋是什麼!她說自己沒拿匕首!分明就是撒謊!」
葉未央恨不得戳死那個死胖子,此時又氣又急,嚷嚷道:「證據皆在,你還狡辯!」
「未央,你著什麼急,總得容人把話問清楚不是,回哀家身邊來。」太后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椅子,葉未央咬著下唇,擰著眉頭瞪了劉公子幾眼,不情不願的回到了太后身邊去。
「劉尚書,容你公子說說,匕首上是什麼花紋?」太后不鹹不淡的問著。
劉公子一聽,立刻來了精神:「稟太后,是菊花刻紋,臣看的清清楚楚。」
太后了一聲,又問道:「雨晴,那匕首上的菊花共有幾葉?」
雨晴神色一楞,片刻之後,輕聲搖頭道:「回太后話,匕首不是嬪妾的,嬪妾沒看清楚,嬪妾不知道。」
「有五葉!有五葉!劉公子興奮的嚷嚷著。」他得意洋洋的看著雨晴。
劉尚書趁機喝道:「側妃娘娘,我兒尚看清你匕首上花紋,你還有何不敢承認的!」
「那日燈光那麼暗,若是本王在跟前,本王也看不清楚匕首上的花紋。」人群中悠悠的傳來龍玉林的聲音,他默默的看了半晌,是非早已明確。
葉未央焦慮的眸子驀地綻放出一道鮮亮,穆卓然唇邊抑不住的笑意蕩出,他在此事上早有安排,只是這丫頭壓抑不住性質活蹦亂跳的瞎著急。
「你這是什麼意思?」劉公子的胖臉不住的擰曲著。
「劉公子借內急為名,在舞孃退下去之後尾隨而去,企圖不軌,被太子臀下的側妃娘娘撞破,他怕事情敗露,於是出刀威脅,爭奪之中被舞孃抓傷了身上各處,匕首也被側妃娘娘奪去,失足之下,跌撞在匕首上被刺傷,這就是全部經過。」
劉尚書還企圖再辯解些什麼,太后已經懶得聽他囉嗦。穆卓然當機立斷,劉公子私闖官舞妓房間已犯大罪,被判處驅逐出炎京,永世不得回城,其父教子不當,罰俸一年,撤消原職,閉門思過待用。
而關於雨晴那裡,身為太子女眷,行為不端,有失常德,仗責十五大板,交由太子妃全權處置。全部官舞妓無罪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