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點頭道:「那你兩人可有去處?」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她們雖然也有跟著秦霜的意思,只是前車之鑒就在眼前,自己兩人與秦霜更是毫無淵源,秦霜沒道理留下她們。秦霜並不先問那腰佩之事也是因為此了。若是兩人知道自己身上有秦霜想要的東西,也許又會提出跟著秦霜的要求來。單只一個袁紫姍已經讓秦霜傷透了腦筋,還是在入十萬大山之前極寒之水將她封印。一行人即將去古傳送陣離開天元大陸,這個時候秦霜並不想帶兩人在身邊。若是要帶兩人去天南大陸,自然免不了向她們解釋自己的來歷,這兩個女子雖然堪憐,但是秦霜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自己的來歷。況且即便對她們明言了,兩人自己願意不願意同去也是個問題。
況且那古傳送陣就算修理好了,傳送之時也有許多變數,兩個練氣低階的修士還是很危險的。因此,秦霜難得使了個心眼,不過看到兩個女子的眼光時,秦霜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兩個女子都沉默了,秦霜也不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候著,半響,那青衣女子終於忍不住抬起頭來:「前輩,我兩人的遭遇你也知道,門派是不能回了,這天下之大,居然無我兩人的容身之處。雖然我明白我二人修為低微,不能為前輩做什麼,不過我倆畢竟是女子身,侍奉在前輩身邊也方便許多。」
秦霜抬起頭深深看了這青衣女子一眼,她終於是扮不下去羞怯了嗎?在洞府之時,秦霜雖然沒對她們投注太多注意,但是也能看出兩人之中是以這個女子為首的,只是這扮出的柔弱羞怯在她這裡是一點用處沒有。現在見她終於肯說話,話裡話外的意思恐怕不僅是女子身方便侍奉她身邊,也是說自己兩人應當可以學習秦霜的功法。而不像木扎黎那般是男兒身吧?秦霜剛才說的話很容易讓人誤會所學功法是女子才能修習的,而秦霜看起來極其年輕,神通也大,這兩名女子見獵心喜也是自然的。
終於引得這青衣女子說話了,若是她一言不發,秦霜倒不好提向她討要那腰佩的事情,倒顯得是攜恩圖報的樣子,雖然她現在的實力並不懼別人的看法,卻還是不想如此。既然現在目的已經達到,秦霜也就開口了。
「我的答案與之前是一樣的。你兩人就算不回門派。也可以生活得很好。方纔的話你們也聽到了,人家不過是練氣初期修士,一樣有信心自食其力讓家人過得很好。你兩人畢竟都是練氣後期修士。為何不可?要說無處可容身?……」秦霜低低笑了笑,有些諷刺啊,自己才算自小都無處可容身吧?不過這也沒必要在外人面前說什麼。
那青衣女子見到秦霜的笑容,似乎有些不自在,又見秦霜態度堅決。這才思索了一會才道:「那就請前輩送我們到無邊島燕西城,晚輩家族在那裡,說不定能給晚輩一碗飯吃,不至於凍餓而死。」
無邊島,秦霜皺了皺眉。這可實在是夠遠的,秦霜來天元大陸那麼久了。也並沒有去過,但是來去估計總要半年多的。她暗歎了口氣,又問道:「我救護你們出來。雖然不求報答,但是也並無浪費自己接近一年的修煉時間送你們回去的義務。我只是想問你們打算讓我將你們帶到十萬大山山下哪個小鎮而已。」果然人心不足,若是秦霜仗著修為的強大,並不管她們的意見,只是將她們帶到山下某個小鎮就走。對方也無法怨恨她,還是依然得感謝她的救命之恩。現在見秦霜似乎挺好說話。立刻蹬鼻子上臉了。
那青衣女子又低下頭去:「晚輩……前輩救晚輩等出來,並不是晚輩所求。晚輩只求前輩這麼一事而已。」
她這是想撇清干係了,這個思維方式果然古怪。看起來當初沒有被擄之時恐怕也是嬌生慣養成的,若不是在木乙族被磨了這兩年,只怕脾氣更是驕縱得很的。
這下不說秦霜,就連飄雲和雪丘也動怒了。飄雲冷笑一聲:「既然如此,現下送你們回去還來得及,木乙族只怕還沒有人發現是你們兩人失蹤了。」這話倒是真的,兩個不算起眼的外來爐鼎,死活其實並無人關心。若非是被秦霜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走,又與秦霜所假扮的木流渝有關,只怕木乙族根本不會知道兩人是誰的。
秦霜虛弱地抬頭,隱隱按了飄雲一下。現在說這些氣話沒有用,況且她也不能真將兩人扔回木乙族送死。只是聽到這青衣女子的話,她也忍不住齒冷。因此話語也沒那麼客氣了。
「就算按照你說的吧,我對你並無恩義,那我也並不欠你什麼。如今已離險地,多帶一個人我就要多費一份力氣,你兩人好自為之吧。」
秦霜本打算以送兩人回無邊島為條件換取青衣女子手上那枚腰佩,見兩人如此,索性這話也懶得說了。以她的實力,想要對方什麼東西到不了手?何必還看兩個練氣期女修的臉色?她脾氣雖好,不代表沒脾氣。碰上了這樣不識抬舉的人,也不打算自尋麻煩了。反正當初秦霜土遁也是一直朝著十萬大山外圍所在,此地應當已經距離十萬大山外圍不遠了,兩人小心結伴著點離開,也沒有太大危險。
兩個女子這才大驚失色。
見秦霜果然不再搭理她們,就連雪丘也並不攔秦霜,她們當即哀哀拜倒:「前輩,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前輩若是將我二人丟在此處,與讓我送死何異?」
秦霜腳步不停,雖然虛弱,但是並不顯露出來。只是隨手扔了一份當初買來的十萬大山外圍地圖在兩人面前道:「此地已經接近外圍,多有練氣期修士在此歷練,走回去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見秦霜等人的身影就要消失,那青衣女子忽然放聲道:「前輩,前些時日您的靈寵似乎喜愛我腰間的玉墜,若是前輩送我兩人離開此地到山下小鎮去,晚輩願意將此玉珮獻出。雖然此物不值什麼,前輩拿去博靈寵一樂也是好的。」
秦霜這才恍然,為什麼兩人似乎之前有些有恃無恐的樣子。竟是看雪丘流露出想要那腰佩的意思,後來又硬將兩人帶走,讓秦霜救了她們出來,自然認為秦霜救她們就是為此。但是對此腰佩的價值估計並不知情,恐怕腰佩也不過是尋常的東西,只不過對雪丘意義非凡而已。這兩人不知內裡,說不得以為這腰佩其實是一件寶物,她們雖然無法認出,但是也不能輕易送出去。這才有了後來一次次試探,想要看看秦霜的底線在哪裡,最好以此為憑換取更多的利益。為此,她們甚至矢口否認秦霜的救命之恩。
秦霜冷笑,伸手摸了摸因為她受傷而乖乖地站上了飄雲肩頭的雪丘,表情才又柔和起來。罷了,為了雪丘,再讓這兩個女子在她眼前晃一陣子吧。
她伸手道:「東西拿來先,萬一到了地方你們後悔了,我懶得再與你們多糾纏。」
離開十萬大山深處,飄雲也沒了顧忌。招來一朵雲綵帶著這許多人,到了當初進山時的小鎮,將木扎黎一行人與兩名女子放下,飄然遠去。
至於木流渝和木錦祈,畢竟都是凝丹期修士。雪丘不能動手,秦霜重傷,現下放出來卻不合適,只怕兩人見已經離開了木乙族而乾脆翻臉,還是過一陣再說。
趕了半天路,秦霜已經有些支撐不住。她之前雖然草草療傷過,但是時間如此之短,如何能全功?見離十萬大山漸漸遠了,幾人停在一座小城。這小城不大,也沒什麼稀奇處,倒是挺適合療傷的。
秦霜這修為來得輕易,一口氣從凝丹初期頂峰修煉到凝丹後期,自然有些不穩固。加上立即動用許多靈力和受傷的緣故,境界已經有些不穩。若是再不好好調養並鞏固一陣子,恐怕還有跌落境界的風險。況且她所得的傳承和奇異的能力也要整理熟悉一下。雪丘得了腰佩,喜笑顏開,一安頓下來就蹤跡全無了。唯有飄雲仍守著秦霜,秦霜勸他去修煉,他也點頭,不過用於修煉戰技的時間明顯少了,大部分時間仍是在秦霜身邊打坐修煉。
事情都已經辦完,待傷勢養好,將此次所得略微梳理一下,之後便可以去修復那古傳送陣離開天元大陸了。秦霜想到此處,心下輕鬆了許多,也忍不住隱隱開始期待了起來。之前這許多年,她並不容許自己想得太多,以免為這渺茫之事徒然亂了心神,耽誤了修煉。現在此刻已經如此近了,卻是有些壓抑不住的歡喜。
不過七日後,秦霜正坐著修煉,忽然心中隱隱心驚,傷勢本就未癒,不過初步穩定下來,壓不住又吐了一口血來。她也不管這些,猛然睜開眼睛:「恐怕有追兵,去將雪丘找來,我們要馬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