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的皇宮中,有一片宮殿是不允許任何人出入的。據說曾經有一位妃子恃寵而嬌,非要來這裡看個究竟。卻連人影都沒有見著,就昏迷了過去。醒來之後,卻發現已經自己已經呆在冷宮,而皇帝卻再也沒有來見過她。這故事流傳出來,一傳十,十傳百,宮女、太監們都相信這裡一定是鬧鬼,傳揚出去有損皇家體面,也都閉口不言了。只是這片宮殿,卻被自發地劃成了禁區。
此時,皇宮禁區角落的一間房屋內,秦霜悠悠睜開眼,眼前是裝飾著金粉壁畫的庸俗屋頂,揉揉眼仔細一看,還是這個屋頂。
「我回來了?我真的回來了?」這明明就是晉國皇宮裡自己「千挑萬選」後選定的那間樓閣中自己的臥房。
秦霜還記得自己正在運行凝霜訣的第八層功法,猛然間,經脈豁然貫通,丹田內封存已久的法力也瞬間湧入,匯合了這段時間聚集來療傷的法力一併運轉完大周天,秦霜立刻感受到了久違的對所有法力的控制權。隨後就身不由己地被一股大力拂出,轉眼就出現在自己曾經住過幾個月的這張床上。
「看來我已經全好了?」秦霜活動一下手腳,再也沒有之前的虛軟無力,走火入魔的後遺症消失無蹤。
運起內視之法看向自己的丹田,那枚藍色小墜依然在丹田中自在游弋,可是卻和秦霜建立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心神聯繫。
微微一動念,秦霜又出現在自己待了一個多月的靈泉邊。只是此時,靈泉中卻浸著一隻大繭,正是飄雲。三日前,秦霜就將飄雲所化的這隻大繭放在靈泉中吸取靈氣。蹲下身撫摸了一下這隻大繭:「飄雲,我只能將你暫放在這,看能否助你早日出來。」
感受到飄雲微弱的氣息,秦霜放心地站起身來,揚手一揮,之前一直阻擋著她不得出入的禁制奇跡般地裂出了一道通道。目前秦霜只能操縱這些禁制開放出一條通道來供自己出入,想要徹底讓禁制消失,還是無能為力。
一出禁制,秦霜就呆住了。這禁制之外竟是一片方圓百餘里的不毛之地,就跟自己之前呆的靈泉邊上一般,連一顆小草也沒有。
心神一動,冰靈劍已出現在手上,一掐手訣,劍身大了一倍有餘,秦霜落在劍上,認準了一個方向,飛快地掠去。
御劍飛行速度極快,不到兩個時辰,秦霜就已經將這塊土地飛遍了。發現除了四個和自己剛出來的靈泉外一般的禁制,果然是寸草不生,什麼也沒有。只是任她怎麼操縱,這禁制也紋絲不動。
「看來我目前的能力還不足以控制這幾個禁制。」秦霜雖有些好奇這些禁制內有什麼,既然已經有一個是極品靈泉,想必其他四個也不會差吧。不過目前那小墜已經和她建立心神聯繫,想來剛劈開木盒那天的異狀就是它的認主吧。既然已經認主,這禁制想必隨著她實力的增長遲早是可以打開的,倒也不用急於一時。
「這個小墜不知什麼來頭,居然能把我的真身收進來,就叫它薺子空間吧。」
心念一動,又出了薺子空間,回到自己的床上。秦霜立刻站了起身,朝著慕容弦師徒所住的樓閣縱去。
自己一失蹤就是一個多月,想必這兩師徒一定著急了吧?既然決定不再回靈藥閣了,秦霜也不在乎這所謂的宗門任務了,想必只是雪靈編出來支使自己離開的一個借口罷了。
「還是先和慕容弦師徒辭別再考慮接下來去哪吧。」這幾天她想起師父給她的那隻玉簡來就只覺思緒亂如麻,卻理不出一點頭緒來,但是回靈藥閣顯然不是上策。
飛縱了一會,秦霜忽然停了下來,感覺有些不對。拓跋肱只是第六層的修為,自己到了這裡,早該感應到他的位置了。若說是他出門了,也不太可能。秦霜記得他和自己說過,自從他記事後拜入慕容弦門下,一直沒有離開過皇宮,也沒有回過他的宗門礪劍閣。
心念一動,戒指中的收著的之前曾經用過的人皮面具已落到她手中。仔細地覆在臉上,確定沒有破綻了,秦霜仍舊向那樓閣走了過去。
一路上秦霜沒見到任何人,順利來到了樓前。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舉目向屋內望去,慕容弦曾經坐過的那張椅子空著,旁邊也沒有了拓跋肱的身影。秦霜緩緩走了進去,伸出兩指在椅上輕輕一拂,果然沾了一層灰土。
「看來我進了薺子空間後不久他們就走了?」秦霜有些不解,「慕容弦在這皇宮中住了幾十年,什麼事情讓他們這麼匆匆忙忙就走了?」
指尖上白光一閃,那一點灰跡已是消失無蹤。秦霜沉吟一會,出門走向秦舞瑤住的梨園。
事隔月餘,梨花早已謝了,這間樓閣越發顯得陰沉,秦霜暗運神念搜索一番,也沒有感應到秦舞瑤。
輕車熟路進了屋中,直奔向那日和秦舞瑤談話的密室,果見兩隻白燭交映,當中擺著一個烏木盒,一個靈位。靈位上「秦舞瑤之位」五個大字,生生刺痛了她的眼睛。
「好一個皇帝。」秦霜緊緊咬住下唇,已有鮮血從她花蕊般嬌嫩的唇上湧出,她卻渾然不覺。一揚手將烏木盒與靈位收入戒指,秦霜奔出屋子,滿心都是殺氣。
居然,奶奶在和自己見面的當晚就死了,自己的感應真的沒有出錯。是那個皇帝殺了她嗎?奶奶好歹也是一個公主,死後居然如此冷清,屍骨尚且無存,簡直是當逆賊一般處了。
「管你是什麼皇帝,受命於天!今天,不說出個究竟來,你必死無疑!」
金鑾殿上,晉國此時的皇帝晉武帝正在聽政。晉武帝已年過五旬,由於保養得法,面目看起來也就四十有餘。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小太監扯著尖細的嗓音念道。
一位文臣已經出列:「臣有本。晉江水患,千里之內,民不聊生,懇請皇上將修建行宮一事暫時擱置,撥下錢糧,救濟災民。」
「皇上洪福齊天,國泰民安,小小水災又能如何?難以動搖我國根本。我看根本是地方官虛報災情,想少交點賦稅罷了。皇上建行宮事大,豈能擱置。」一個穿著蟒袍的官員已經跳出列來大聲反駁了起來。
那奏本的官員不屑地以撇嘴:「張夢梁,你一心只想著替皇上修建行宮,從中牟利,怕我斷了你的財路吧?」
「魏無極,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對皇上忠心一片,皇上絕不會信你的信口雌黃。」這張夢梁臉已漲的通紅。
「我血口噴人?若不是你在皇室未臨朝這段期間次次截下了我的奏折,這災情何以擴散到如此地步?
殿外卻傳來幾聲驚呼:「有刺客,護駕。」
秦霜已手持冰靈劍衝入了金鑾殿,那些殿外武士根本沒在她的眼內。以她身法的速度,刀劍根本斬不到她身上,即使斬到了,難道還能破開她法力護盾不成?速度不減,冰靈劍夾著森森寒氣,已架在晉武帝脖頸之上。
「我奶奶怎麼死的?說!!」
一群武士站在殿下,誰也不敢衝上前來,那沖天的殺意已將他們震懾得不敢妄動。
「你你的奶奶是誰?」晉武帝打量了秦霜一眼,卻沒有什麼印象,只得戰戰兢兢地開口問道。
「你的妹妹秦舞瑤!」秦霜一把扯下了臉上的面具,「別說你不認識。」
一時之間,金鑾殿上鴉雀無聲。秦霜與秦舞瑤雖然只是兩分相似,晉武帝卻顯然已經認出。
「舞瑤公主是誰?怎麼沒有聽說過?」
「是舞瑤公主的孫女?」
「舞瑤公主聽說不是終身未嫁嗎?怎麼會有孫女?」
「確實和現在的幾位公主都有幾份相似,看來不假。只是舞瑤公主什麼時候死了?禮部都沒有宣告。」
大臣們竊竊私語起來,剛才那啟奏晉江水患的官員魏無極卻撥眾而出:「你既是舞瑤公主的血脈,怎能如此犯上?若有什麼委屈,皇上自會還你一個公道,還不速速放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