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放下手中的瓷枕,喘息地躺在那裡,淚流滿面,好一會兒,才伸手吃力地將男人沉重的身子推開,咬牙忍著下身的巨痛,從床榻上下來禾。
房裡的地上一片狼藉,碗屑、藥汁、碎裂的衣衫破布,到處都是。
她赤足站在冰冷的地面上,顫抖地環抱著胳膊,哭著找可以蔽體的東西。
她的包袱在自己的廂房裡,而身上的衣袍已經全部被男人撕成了布屑,轉身,她在床頭的包袱裡取出一套他的衣袍,往身上套。
唇很痛,胸很痛,下身也很痛,可都沒有某一個地方的痛來得強烈,彎腰拉了被褥,將男人赤.裸的身子蓋住,她轉身出了房門。
不一會兒又折了回來,手裡端了一隻新的瓷碗,緩緩坐在床邊,她一點一點將瓷碗裡面的湯汁餵進男人的嘴裡妲。
做完這一切,她又開始收拾屋子,將屋裡的破碎和狼藉一點一點地收拾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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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慕毅再次睜開眼睛,天已經大亮,陽光透過木格子窗射進來,投在帳頂上,望著那一片耀眼光芒,商慕毅有些恍惚。
他記得他在那間廂房裡碰翻了一個燈盞,然後,燈盞的燈油有奇香,然後,他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那如今是哪裡?
客棧嗎?阿蓮帶他來了客棧?
意識逐漸清明,他又想起,他似乎做了一個夢,夢見了舒思倩,她端著瓷碗,又想讓他喝下那奪命的毒藥,然後……然後,他還對她用了強……
天!
自嘲地彎了彎唇角,商慕毅啊商慕毅,你這到底是恨她,還是忘不了她,到這個時候,竟然還做出這樣的夢來。
側首望了望屋內,木椅木桌,看樣子,是客棧沒錯了,撐著身子,他想起身坐起,卻發現,頭很痛,裡面外面都痛,他抬手摸了摸額頭,竟是隆起了一個大包。
大包?!
他一驚,昨夜夢裡的一切又驀地鑽入腦海,他記得他跟舒思倩那個的時候,最後就是被什麼硬物砸到了額頭。
頭上的包是真的,那麼……
瞳孔一縮,他撩開被子一看,見自己果然一絲不掛、赤身***,他瞬間臉色大變。
怎麼回事?
心頭狂跳,他從床榻上翻身下來,卻發現不見了自己昨日穿的衣袍,他記得夢裡,他是撕扯的……
夢的真實感越來越強烈,他感覺到自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如果夢是真的,那那個女人…….
舒思倩已經死了,這是不爭的事實,不是嗎?
他不敢想,快速在包袱裡取出一件新的衣袍穿在身上,目光卻被床榻被褥上的一抹殷紅定住。
那一抹紅色,如同怒放的梅花,觸目驚心。
處子血?!
天啊,他閉了閉眼,昨夜,他到底做了什麼,對誰做了什麼?
阿蓮?
他驟然眸光一斂,會是她嗎?
拉開.房門,他快速奔了出去,可是,不是他定的房間,他不知道阿蓮住在哪一間,索性,他左右隔壁的兩間廂房他都敲了敲門,都無人應,他推開門,兩間房裡都沒有人。
他又直接下了樓,準備去前堂問問掌櫃的,可剛下樓,正準備折身時,卻被院子裡的一個人影震得生生挪不動腳步。
舒思倩!
那眉、那眼、那容顏,那舉手投足,此時她正在院子裡的一株花前,修剪著花枝。
恍惚間,他以為自己看錯了,或者是還在夢裡,抬手重重拍了一下自己隆包的額頭,一陣刺痛傳來,他才敢相信,他看到的都是真的。
不過,很快,他就意識過來,不是舒思倩,不是,舒思倩已經死了,此人是舒思洋,舒思倩的孿生妹妹。
自從她主動離開商慕炎以後,就再也沒有了這個女人的消息,如今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那麼昨夜……
那麼昨夜…….
那一刻,他聽到了心裡天崩地裂的聲音,他的世界徹底凌亂了。
他緩緩走了過去,雙腿沉重得好似有千斤重,從樓梯口到後院,短短數十步的距
離,他走了很久。
其實,發生了這種事,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這個女人,但是,必須去面對。
終於,他在她的身後站定,許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洋兒……」
女子拿剪刀的手一頓,驀然回頭。
在看到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眉眼時,商慕毅幾欲再度崩潰。
果然是她。
而女子似乎有些怔住,過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水眸中浮起驚喜和難以置信。
「五爺!」女子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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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子的門口,樓梯的拐角處,一個女子站在那裡,臉色蒼白得就像一張白紙,她的手中拿著一個瓷碗,許是拿捏得有些用力的緣故,指節都泛出森森白色。
「姑娘,看你一早又出去了,你這又是去…….」
身後人聲驟起,女子一怔,回頭,看到是掌櫃的,遂連忙微微一笑:「昨夜不小心將你的碗打碎了,我早上去集市轉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跟你那一模一樣的,謝謝你!」
女子將手中的瓷碗,往他手中一塞,就轉身跑了出去。
「這……」男人張嘴,剛準備說沒有關係、一個碗而已,卻哪裡還有女子的身影。
搖了搖頭,他朝院子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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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商慕毅跟舒思洋面對而立,許是久未見面,又許是兩人各懷心事,兩人都有些尷尬。
片刻的靜謐。
最終還是商慕毅先打破沉默,「洋兒,昨夜我……」
舒思洋一怔,疑惑地看著他,他窘迫地垂下眉眼,囁嚅道:「昨夜我…」
見男人吞吞吐吐,舒思洋更加奇怪了,「昨夜怎麼了?」
「對不起!」商慕毅抬起頭,凝著她,鄭重道:「真的對不起!」
「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了,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我……當時好像,好像做夢,又好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還有行動……」
商慕毅說得語無倫次,舒思洋越聽越懵。
「五爺,你沒事吧?」她微蹙了秀眉看著他。
印象中,這個男人一直是話很少的,可這難得見面,他卻一直在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我沒事,只是你……」商慕毅搖頭,擔憂地看著她。
「我怎麼了?」舒思洋一頭霧水。
末了,又想了想他說的話,大概理清了一個思路,「你昨夜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嗎?」
商慕毅一震,愕然睜大眸子,這時,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走了過來,「蝶舞,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修剪花枝這種事,交給下人去做就好了。」
蝶舞?!
商慕毅疑惑地看著舒思洋,趁男人還沒有近前,舒思洋快速湊到他的邊上,壓低了聲音,以極快的語速說道:「我離開了京師以後,就四處飄泊,然後來到了這裡,這家客棧的掌櫃和他夫人膝下無子,便認了我做乾女兒,我想著重新生活,便將名字改成了蝶舞,我說我無父無母、家鄉發了洪水,你可不許給我露餡。」
一口氣說完,也不管商慕毅聽沒聽懂、反應沒反應過來,就直起腰身對著已然走近的男人微微一笑:「女兒閒著也是閒著,而且修剪花枝很有趣,女兒喜歡,爹就莫要管女兒了。」
男人慈祥地笑著,「你呀,」末了,又看向商慕毅,「你們認識?」
商慕毅還在舒思洋的那一堆話裡回不過神,還是舒思洋反應快,笑著點頭,「是啊,是同鄉。」
「哦?他鄉遇故知,也是人生幸事啊!」男人笑著,而商慕毅根本沒有聽到他們在說什麼,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男人手中的瓷碗上。
昨夜,他記得昨夜,就是這個瓷碗,那上面的花紋很特別,所以他記得。
伸手指了指男人手中,他忽然開口:「你的碗……」
男人怔了怔,「哦,這是你夫人剛剛還給我的,她說昨夜的那個碗不小心打碎了,所以去集市上買了一個,其實就一個碗而已,不用還也沒有關係。」
孩紙們放心哈,素子不會將正文裡的女配拿到別人的故事裡來做文章哈,所以,某銀只是醬油君,素子順帶交代一下她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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