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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甜蜜:結盡百年月【023】 文 / 素子花殤

    「其實,最初讓朕懷疑你這個人,是我們進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問朕如何稱呼?朕說張安,你還記得自己當時的反應嗎?」

    「你很誇張地跟朕說,原來你就是張安,追隨皇上多年,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不錯,你說的是事實,張安的確追隨朕多年,是朕的得力干將,但是,這些,朕很少示於人前,就算現在,朕都沒有給他一官半職,你又是如何知道這些?只說明一點,你做了很多功課,你為何要對一個小小的侍衛做功課?」

    「因為你心虛,怕此次皇后前來,有什麼變故,你先瞭解清楚,皇后一起來的人的底細,朕說得對嗎?」

    何浩亮臉色愈發難看,薄唇緊緊抿著,沒有吭聲,商慕炎卻也不在意,繼續。

    「因為這樣,讓朕不得不想,你為何心虛?又會有什麼變故?想來想去,只有何老將軍的病。所以,朕跟皇后商量好了,皇后找機會留下來單獨陪著將軍,朕要親自看看將軍的病情,既然你做了那麼多功課,想必朕會岐黃之術,你應該也知道的。轢」

    「既然大夫都沒有看出來將軍的病因在哪裡,那麼他肯定不是簡單的病或者簡單的中毒,朕仔細檢查過將軍的身體,發現,他的右掌掌心較左掌掌心膚色偏暗一些,當然,將軍是武人,長年用右手拿兵器,右手繭子厚、膚色暗也是正常的事,或許,這就是那些大夫們疏忽的原因,但是,朕不這樣認為,這個樣子,讓朕想起了一種毒,曾經朕的師傅告訴過朕的一種毒。」

    「所以,朕夜裡的時候,偷偷去了將軍的兵器庫,一一檢查將軍平素喜歡用的兵器,果然,在一柄長劍上發現了端倪,劍柄被人塗過毒。」

    眾人驚愕,倒抽氣聲此起彼伏,何浩亮身子一軟跌坐在自己的腿上酢。

    「因為此毒無色無味,且作為單獨的個體是沒有毒性的,所以極不容易讓人識出,但是,此毒有個特性,溶於汗,跟汗在一起,就變成了毒。很多人都只知道汗,卻不知,其實真正的原因,是汗裡面的鹽分,也就是說,真正的原因,是此毒跟鹽在一起就變成了毒。」

    「所以,朕將每個兵器的柄放在鹽水裡試過,才發現長劍劍柄上的毒,而此毒不是速效的那種,是通過皮膚滲入肌理,再滲入血液,日積月累,才會慢慢發作,就算是發作期,身體依舊查不出一絲痕跡。此毒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蝶戀花,意寓必須兩者在一起,才能發揮毒性,何副將,朕所言可是胡說?」

    全場俱寂,沒有一絲聲音,何浩亮驟然抬頭,猩紅的眸子佈滿血絲,「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你又憑什麼說毒是我下的?」

    「問得好!」商慕炎唇角一勾,「接下來,朕就要說這個問題。」

    「雖然朕一開始就懷疑你,但是,朕終究想著你是將軍的親生兒子,應該不會害自己的父親,直到朕看到將軍的書桌上,用完未收起的空白宣紙。」

    「硯台上的墨雖已乾涸,卻還未洗,且沒有太多灰塵,說明將軍昏迷前還用過,朕在想,將軍是武將,舞文弄墨並不是他的喜好和專長,他在身體如此不好的情況下,寫什麼呢?朕仔細看那些墊在下面還未用的宣紙,朕發現,大概因為將軍是武人的緣故,落筆非常的重,以致於墊在下面的宣紙還有未褪的痕跡。」

    「於是,朕試著臨摹,雖然,有些字已經看不出來,但是,臨摹出來的一些字拼在一起,大概看得出,是在講主帥之位的事情,還有可以看到三王爺商慕展的名字,因字體斷斷續續,所以,全面的意思朕並不清楚,直到夜裡晚膳的時候,你將何將軍寫給你的信箋給皇后看,朕才終於徹底明白了過來。」

    「任何一個人作案都是有動機的,主帥之位便是你的動機!」商慕炎忽然轉眸看向蘇月,唇角一彎道:「蘇師爺,朕分析案子分析得可對?」

    蘇月一怔,汗,這種時候還有心思調侃,本想抵他幾句逗逗他,後又想場合不對,遂只是笑笑,沒有吭聲。

    商慕炎又轉眸看向何浩亮,眸色瞬間轉寒:「因為你想坐上主帥之位,所以,你對何將軍下毒,只有他的身子不行了,你才有可能取代他,而最後,你發現他要傳的人不是你,而是三王爺,所以,你又贗了信箋,將三王爺的名字換成你自己的,朕說得對不對?何浩亮!」

    商慕炎一口氣說完,直直逼問著何浩亮,何浩亮臉色煞白如紙,微微喘息著,一副幾欲崩潰的樣子。

    「你將信箋改成了自己的名字,你迫不及待地想要趕快任命,你本就做賊心虛,當你提出來第二日就要舉行儀式時,被皇后拒絕,皇后要求推遲了三日,你就慌了,你不知道皇后為何要推遲,所以你懷疑皇后知道了什麼?」

    「於是,你就對朕和皇后下藥,讓朕輕薄皇后,然後抓住朕的小辮子,加以威脅朕,讓朕為你所用,來誣陷皇后跟三王爺的清白。」

    場下又傳來低低的嘩然,這時,一個身影驀地從隊伍中衝了出來,快速上了高台,直直跑到何浩亮的面前,眾人一怔,等反應過來,就只聽得「啪」的一聲,耳光清脆。

    緊接著就是何雪凝略帶哭腔的嘶吼:「你還是不是人啊你?他是你的父親,你卻這樣對他下毒手,你是畜.生嗎?」

    何浩亮被打得身子一晃,面對著何雪凝的質問,卻是說不出一個字。

    直到何雪凝再次上前扯著他的衣襟拚命搖晃著他:「你為何要這樣做?你為何要這樣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何浩亮才似乎驀地驚醒過來,一把將何雪凝的手抓住,就像是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不放:「不,不是這樣的,這些都只是他的猜測,他沒有證據,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做的。」

    痛苦的神色糾結在眸子裡,何雪凝大力將他的手甩開,「為何到這個時候,你還死不知悔改?」

    她瞭解商慕炎,她瞭解那個男人,從不打無把握之仗,從不說無根據之話。

    他怎麼會沒有證據?

    換句話說,她相信,他說是何浩亮所為,就一定是何浩亮所為。

    「要證據是嗎?」男人清冷低沉的聲音驟然響起。

    眾人一怔,何浩亮亦是愕然抬眸,所有人都等著他繼續。

    商慕炎默了默,片刻之後,才道:「何將軍本人,將會是最好的證據。」

    何將軍?!

    所有人都為之一震,何浩亮更是驚錯不堪,何雪凝亦是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什麼意思?

    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說何將軍醒了是嗎?

    「皇上,父親他……」何雪凝終究忍不住問出了口。

    商慕炎低低一歎:「暫時還沒有醒,不過,最遲今夜應該會醒,朕讓皇后爭取了三日時間,本就是想在這三日之內給將軍解毒的,按照常理,將軍應該在今日授兵權之前醒過來的,不知為何還未醒,不過,你放心,今日一定會醒,因為早上朕檢查過,毒已經解得差不多了。」

    「嗯!」何雪凝點頭,輕咬了唇瓣:「謝謝你!」

    她用的你,對這個男人,已經很久沒有用這個字了。

    商慕炎笑笑,「沒事,應該的。」

    末了,又似想起什麼,看向一旁的蘇月:「且不說何將軍是國之棟樑,單說,他是皇后的父親,朕就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何雪凝臉色微微一滯,須臾,又垂眸一笑,算是作答。

    商慕炎眼梢再次掠過何浩亮,厲聲道:「來人,將此人給朕帶下去!」

    何浩亮一聽急了,慌亂嘶吼道:「你身為九五之尊,怎可亂抓無辜?你也說了,將軍才是證據,如今將軍未醒,你就沒有證據證明這一切是我做的,你就不應該抓我,你為何不等到夜裡將軍醒了,一切真相大白再來抓我,是想將我先屈打成招,是嗎?」

    「屈打成招?」商慕炎笑了,就像是聽到了一個好笑的笑話一般,「說白,對你這種人朕還真的不屑去屈打!」

    何浩亮臉色青灰,卻仍不忘堅持:「那就等到將軍醒過來!」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商慕炎覺得第一次遇到這麼頑強的一個男人,想了想,道:「好!為了讓你死得瞑目,朕就等將軍醒過來再抓你!」

    正欲示意上來帶走何浩亮的兩個侍衛退下去,驟然,男人略帶滄桑微啞的聲音驀地響起。

    「不用等了,何某在這裡。」

    全場一震,何浩亮更是驚懼轉眸,臉色瞬間煞白如紙。

    所有人都循聲望過去,只見一個男人正緩緩順著石階而上,朝高台走來。

    正是何銘。

    「父親,」何雪凝難以相信地驚呼,蘇月亦是露出欣喜的表情,場下眾人更是激動不已,有的甚至紅了眼眶。

    何將軍醒了!何將軍終於醒了!

    何銘一直走上高台,在商慕炎的面前站定,撩袍一跪:「臣參見皇上!」

    商慕炎唇角一勾,上前一步,將他虛扶而起:「將軍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蘇月亦是走到他的身邊,怔怔看著這個滿面滄桑、臉色憔悴、鬚髮花白的男子,只覺得呼吸驟沉,有什麼東西哽在喉嚨裡,她動了動唇瓣,啞聲喚了句:「父親。」

    何銘身子一晃,差點沒有站穩,所幸蘇月跟商慕炎皆眼疾手快,一人扶著一手臂,穩住他的身子。

    何銘微攏了眉,看著蘇月,蘇月看到他的身子在抖,手在抖,連嘴唇都在抖,半天卻是說不出一個字。

    蘇月鼻尖一酸,勉力笑道:「父親大病初癒,不宜久站,我扶父親過去坐下。」

    蘇月指了指方纔她坐的椅子,何銘沒有拒絕,點了點頭,正欲抬腳,袍子就驀地一重,他垂眸,就看到袍角竟然被何浩亮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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