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宮,宮燈明亮
商慕炎眉眼低垂,專注地批閱著手中奏章,陸海躬身靜靜站在邊上,一顆心卻是如同小鼓在搗。睍蓴璩浪
男人手中硃砂筆重重在奏折上落下一記,他的心頭就重重一跳;男人「啪」的闔上一本奏折,他的心頭就又是突地一跳;男人偶爾抬起眼梢睇他一眼,他更是心跳踉蹌得呼吸都呼吸不過來。
他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要瘋了。
都是那幫臣子們害的他,故意將春仙子比賽,鄉試和州試時,很多女子效仿皇后娘娘的消息讓他聽到,還描繪得有聲有色,而他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對皇后的任何事情都特別上心,所以就告訴了他,於是乎…轢…
也就是到這時,他才明白,這世上最讓人煎熬的不是皮肉之苦、切身之痛,而是現在這樣,你等著對方一場暴風驟雨,可對方平靜得就像是沒事人一樣。
當真是沒事人就好了,他知道不是。
今日在朝堂之上,許是新官上任、不知朝堂深淺,又或許是年輕氣盛、初生牛犢不怕虎,新任宰相夜笙便成了眾臣的代表。在春仙子賜封之後,夜笙故意啟奏,說,皇上,上午的時候,皇上和皇后娘娘提前回宮了,後面還有很多好戲沒有看到,這幾位姑娘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譬如青柳姑娘的畫舞,以足為筆、以地為紙、翩翩一舞、步步生蓮,真可謂天下一絕,要不,讓青柳姑娘留下來,單獨為皇上舞上一曲?還有那位趙霓裳姑娘…篝…
當時眼前的這個男人沒有讓夜笙的話說完,就將其打斷,他說,既然宰相如此讚譽有加,想必很好看。當時,眾臣點頭,夜笙更是喜出望外,誰知這個男人話鋒一轉,想必宰相很喜歡看,那要不這樣吧,宰相恰逢成家的年紀,朕成人之美,將這位青柳姑娘賜婚與宰相。
夜笙一堵,再也說不出一個字,連不同意的機會都沒有,因為不同意就是抗旨不遵,那是要掉腦袋的。
陸海還記得夜笙當時的表情,那真可謂是調色板,陸海想,夜笙的心裡怕也是一樣吧,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這就是這位少年天子的厲害之處。
他知曉了大家的動機,卻依舊按兵不動,不生氣,亦不發火,上午的時候,在畫舫上還跟幾個大臣說,你們繼續,下午直接賜婚,讓眾人再無一人敢放一個屁。而且賜完婚以後,讓幾個女人退了下去,還泰然自若地跟眾臣商量起其他政事來。
「啪」的一記聲響,將陸海的思緒拉了回來,抬眸,男人已經將最後一本奏折看完,抬手捏著眉心,陸海連忙上前,將筆硯收好,男人忽然將手自眉心處拿開,看向他:「陸公公可是有心事?」
陸海臉色一變,尋常這位帝王都是喚他陸海,驟然這一聲「陸公公」,他心中緊繃的那根弦「崩」的一聲徹底斷了,陸海「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請恕罪,奴才不是有意欺騙皇上,奴才也是聽那些大臣們說鄉試和州試的時候,有人效仿娘娘,一時也未做多想,就直接告訴了皇上,奴才…….」
男人唇角一勾,雙手撐著桌面,起身站起,「朕翻過比賽記錄,鄉試和州試時,的確有人效仿皇后啊,只是今日沒有,陸公公也沒有說錯,為何要請朕恕罪?」
啊!
陸海腦子一懵。
男人已經拾步往外走:「起來吧,擺駕鳳棲宮。」
陸海再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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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瑤池設在天瑤殿裡。
殿中央都被山水屏風圍了起來,蜿蜒走過幾個屏風,一偌大溫泉池才映入眼簾。
泉水清澈,池中央還有一個人造的假山,跟殤州行宮的華清池很像,假山盤旋著碧綠的竹管,持續交換著池中的泉水。
熱氣裊繞、薄霧瀰漫、泉水叮咚作響,蘇月覺得自己就像是置身在幻境中一樣,如此美,如此飄渺。
緩緩褪了衣袍,放在邊上特製的衣架上,鞋子也放在專門的鞋架上擺好,她赤足走上池邊的台階。
入腳一片溫暖,原來,就連這台階都是用暖玉砌成。
她忽然想到了楊貴妃,其實當初建這個天瑤池的時候,她是反對的,因為她覺得很鋪張浪費,但是,某個男人一意孤行。
水溫不冷不燙正合適,她走進池中,緩緩坐了下去,溫暖的泉水將週身的肌膚輕輕包裹住,她覺得所有的毛孔都舒展開來,很放鬆很愜意的感覺。
輕輕將頭靠在池壁上面,她緩緩闔上眼。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時候,池中傳來水聲,她惺惺忪松睜開眼睛,就撞上男人炙熱的眸眼。
是商慕炎,也不知他幾時來的,竟然也已經脫了衣袍,下了池,就在她跟前。
他沒有說話,就看著她,她亦是沒有吭聲,忽然就展了手臂,圈了男人的脖子,輕輕依偎在男人滾燙的胸口。
男人微微一怔,不意她會如此,黑眸中跳動的火焰越發明艷了幾分,他低頭,啞聲輕問道:「怎麼了?」
一邊問,一邊用嘴輕輕拱著她的臉。
蘇月彎了彎唇,靠在他的肩頭,她再次闔上眼睛,輕歎:「沒什麼,就是想抱著你,好喜歡這種感覺。」
那種不再顛沛流離、不再刀光劍影,滿心安定、滿心柔軟的感覺。
商慕炎將她的肩膀扳過,她被迫睜開眼睛,他定定地看著她,望進她的瞳,「你一定有事,快說,不許瞞著我……」
一邊說,他一邊低頭吻著她的鼻翼唇角鬧她。
那種酥癢的感覺讓蘇月禁不住「嗤嗤」笑了出來,「真的沒有。」
她笑著躲避著他的吻,他緊跟其後尋著她的唇。
鬧了一會兒,他驟然停了動作,雙手捧起她的臉,一本正經了臉色:「是不是因為春仙子的事,還是因為如煙?」
蘇月怔了怔,本想說如煙已經告訴了她了,突然又特別想看看這個男人如何說,於是便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就只睜著烏黑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等著他繼續。
被她如此一盯,男人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嚨,「其實,這些事,你真的不要放在心上,春仙子是春仙子,也僅僅只是春仙子。」
「不,春仙子還有可能是宰相夫人。」蘇月忽然將他的話打斷。
商慕炎一怔,旋即就笑了,黑眸炯亮:「連這個你都知道了?」
蘇月沒有正面回答,只嗔怒地白了他一眼:「哪有你這樣霸道的,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倒好,輕飄飄一句賜婚就決定了一個女人的一生。」
男人聞言卻也不惱,低頭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這叫手段,看那幫臣子們日後還明裡暗裡讓朕納妃不?」
「只是……」蘇月還是覺得有些……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卻是已經被男人打斷:「好了,這些事你就不用管了,被人怨也好,被人恨也好,那都是我的事情,你只管做好我的女人。」
只管做好他的女人,被他保護的女人嗎?
蘇月怔了怔,看著男人堅定的樣子,心裡說不出來的感覺,驀地又想起方纔的話題還沒有完,連忙又道:「那麼如煙呢?」
她靜靜地看著他,她想聽他說。
男人垂眸彎了彎唇,聲音略沉了幾分:「那時在風月樓的時候,如煙曾經跟過我一段時間,但那是曾經,」他抬眸看著她,眸底有絲絲不易覺察的惶然,「自從你跟我一起後,我們就沒有再一起過,當然,你肯定要說,作為男人要負責任,但是,我想,就算被世人唾棄、就算被世人譴責,對除你以外的女人,這輩子我是負定了,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
蘇月再次怔住了,其實,這些,下午的時候,如煙也告訴她了,雖然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但是,她是一個現代人,她很清楚,對於一個人的過去不應該去糾結著不放。
而且,他如此跟她坦白,不是嗎?
「商慕炎……」攀住他的頸脖,她又往他面前貼近了幾分,「如煙是個好女人。」
男人眸色瞬間一冷:「你想說什麼?」
見他這般,蘇月知道他誤會了,挑眉:「你以為什麼?你以為我讓你也將她收到後宮?」
蘇月撇撇嘴,哼哼道:「我才沒有那麼偉大呢,讓別的女人來分享我的男人,我只是就事論事,說,如煙是個好女人。」
耳邊又想起下午那個女人的話:「雖然我出身青樓,卻也有自知之明和廉恥之心,不錯,我是愛那個男人,我想成為他的女人,但是,他已經跟我說得很清楚,他的心裡只有娘娘一人。我也有我的自尊,我不會死纏亂打找他,那樣他只會瞧不起我。參加春仙子比賽,不過是我不死心地最後一試,我想,就算不成,充其量也只是春仙子,我只是來參加春仙子比賽而已,我求個死心,也不丟人。」
「將她安排個好身世吧,人生的路還長,她還可以尋找自己的幸福。」蘇月幽幽道。
「我早就將她從風月樓裡贖出來了,她也早已是刑部侍郎的女兒,不然,你以為隨便什麼身份都可以參加春仙子比賽?」
蘇月一怔,這些如煙倒是沒有告訴她,不過想想也是,就算什麼人都可以參加,那幫迂腐的臣子也不會隨便選個什麼身世的人進宮。
「你好像只知道關心別人,就從來不知道關心關心我。」男人鳳眸微瞇,斜斜看著她。
蘇月回過神:「你怎麼了?」
「我身上痛。」男人眉心微攏,一副極為不適的樣子。
「怎麼了?」蘇月臉色一變,「哪裡痛?」
「全身都痛。」
全身都痛?!
蘇月蹙眉:「為什麼?受傷了嗎?」
「不是。」男人搖頭。
「那是什麼?快說!」蘇月快急死了。
男人諱莫如深地一笑,下一瞬,又斂了笑容,一本正經道:「想你,想要你,想得我全身都痛。」
蘇月怔了怔,才驀地驚覺上當,一時惱羞成怒,就揮手打他:「商慕炎,你無恥。」
水花四濺,男人伸手捧住她的臉,往自己面前一拉,將她還在叫罵的嘴重重吻住。
不意他突然如此,蘇月驚呼一聲,男人靈巧的舌便趁她小嘴微張之際,滑入她的口中,一點一點地侵佔。
心神漸穩後,蘇月也沒有推拒,隨著他的撩撥,亦是慢慢回應著他。
唇舌相廝,不一會兒,兩人就都粗重了呼吸,偌大的池中除了假山管眼處的嘩嘩水聲,便只聞兩人唇舌交纏的聲音,是那樣清晰、曖.昧。
不知吻了多久,蘇月只覺得腦中空白、呼吸困難,腰間驟然一重,是被男人的大手扣住,驀地往起一抱。
「嘩啦」一聲,兩人都自水中站起,原本他們是坐著的,身子都幾乎隱在水中,如今這樣驟然一站,水位才及腰下,赤.裸的上身就毫無一絲遮攔地暴露在空氣裡。
突然而來的涼意,讓蘇月一顫,腦中意識也隨之恢復了些許,羞赧讓她紅了臉,想要再坐下去,無奈,男人的大手掐在她纖細的腰肢上不放,火熱的吻,一發不可收拾,男人忘情地需索著她的甘甜和氣息。
上身是絲絲涼意,下身被溫熱的水包裹,口腔裡的呼吸被男人一點一點深汲得乾淨,蘇月再次亂了,在池子裡根本站立不穩,她歪倒在他的懷中。
他便一手托著她,一手來到她的胸前,攀上她高聳的柔軟,時輕時重地揉.捏,雪白的玉.峰在他的大手下不停變換著形狀。
全身開始火熱,連暴露在空氣中的上身也變得滾燙,身體裡的每個毛細血管都在擴張,擴張。
她無力地攀著他的脖子,燥熱無依地掛在他的身上。
伴隨著身子的顫慄,窒息感也一波一波襲了過來,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脫離了水的魚兒,唯有也主動汲取他口中的氣息,她才能感覺到那一抹救命的氧。
男人緩緩將她的唇放開,凝望進她的眼,眸中跳動著炙熱和暗火。
她也怔怔地看著他,迷離地看著他,看著自己在他的瞳仁裡被熾烈的火焰包裹、燃燒。
「蘇月,我愛你。」
蘇月看到男人泛著水光的薄唇輕動,低醇如美酒一般的聲音鑽入耳中,她恍恍惚惚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心跳踉蹌,她喘息地低喃:「什麼?我聽不到。」
「我說,我好愛好愛你,你知不知道?」男人呼吸粗重,吻上她的鼻翼唇角,唇舌往下,劃過她光潔的玉脖,來到她的胸前,輕輕將她的乳.尖噙住。
如同瞬間被一團火焰擊中,蘇月身子一顫,差點從他懷裡跌了下來,男人便雙手將她托住。
低頭,他繼續品嚐著她胸前的芬芳。
舌尖輕輕抵住她乳.尖的頂端,唇齒輕輕廝磨、輾轉流連,玫紅在他的口中挺.立、綻放。
一股熱浪從她的胸尖上漾開,就像是被高壓的電流擊過,輕醉酥.麻瞬間瀰漫到了全身的每個細胞,她難耐地後仰著身子,低低地呻.吟。
「商慕炎……」她啞聲喚著他,無助地嗚咽。
男人將她傲然挺.立的蓓.蕾自口中放開,意亂情迷中,蘇月看到男人的眸色暗沉得無法形容。
小腹下的空虛越來越強烈,火熱渾身到處亂竄,她掛在他的身上,小手胡亂地劃過他的結實的胸膛、堅硬的腹肌、光潔的背上。
男人喉頭一動,雙手扣著她的腰再次將她往身上一抱,她的雙腿本能地就盤在他腰間。
兩人本就全身赤.裸,突如其來的動作,就讓男人炙熱的昂揚正正好好抵在她分開的腿心下面。
啊!
蘇月驚呼,這個姿勢…….
她連忙抱著男人的頭、喘息地將自己的臀稍稍抬高,想離男人火熱的危險遠一點,男人彎了彎唇,雙手將她的腰肢扣住往下一壓,意識到他的動作,她死死攀住他的背,不肯配合,男人卻也不急,低頭,再次將她一側的**含住,她身子一軟,癱坐下來。
男人的粗.長就倏地被她盡數吞沒,男人舒服的一聲悶哼,她瞳孔一斂,破碎的呻.吟亦是從喉中噴薄而出,雖然身下早有熱流潤滑,雖然兩人還站在水中,可是,這個動作太突然,太猛烈,瞬間衝撞了進去,讓她覺得自己那裡差點讓他撐裂,她甚至在想,如果她坐偏了一點,會不會將他那個東西坐斷?
似乎不給她胡思亂想的時間,男人已經開始輕輕地拱動,她一顫,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臂,不讓自己從他身上掉下來。
「疼嗎?」男人黯啞地問著她。
她沒有吭聲,回答被氣喘吁吁所替代,他又試著略一抽送,她再次叫出聲來。
慢慢的,抽送幅度越來越大,速度也越來越快,她死死攀著他的肩,腦中再無其他,一聲高過一聲的嬌.吟肆意地從朱唇中逸出。
水聲、撞擊聲、粗.喘聲、嬌.吟聲,交織成最動人的旋律,蘇月皺眉,只覺得一種侵入骨髓的歡.愉從小腹處升騰而起,一浪一浪漾來,一浪高過一浪,她尖叫著,死死抓著男人的臂,尖尖的指甲在男人的身上留下長長的血痕。
男人忽然走動起來,可他仍在她的體內,隨著他的動作,他的粗.長在她的甬.道裡各種亂撞,那刺激,那刺激讓蘇月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她叫著他的名字,抱著他的頭,將他的墨發搞得一團凌亂。
走到池中間的假山旁,男人將她從身上放下來,迅速翻轉了她的身子,讓她雙手撐在假山上,從後面,他再次將她結結實實地佔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