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宮裡,一片寧靜。
碧玉琳琅出去看熱鬧去了,宮裡只剩下蘇月和蕊娘。
蕊娘端了晚膳,蘇月扒了幾口,就讓撤了下去。
「蕊娘,你也早點下去歇息吧!」
雖然這個女人是商慕炎的人,但是,對她的關心和照顧卻是沒有話說的,曾經為了救她還失去了一隻眼和一隻臂,進宮以後,也是對她呵護備至軺。
她感激她,發自內心的。
「沒事,奴婢一人也沒事幹,就讓奴婢陪著娘娘吧!」
蘇月笑了笑,她的心意她懂,「可是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隘」
蕊娘怔了怔,便也不再說是什麼,躬身退了出去。
蘇月便又一個人坐在窗邊,望著外面夜空上方絢爛綻放的煙火失了神。
不知過了多久,蘇月驀地感覺到背後有誰的目光深凝,一個回眸,就看到身後不遠處孑然而立的明黃身影,也不知幾時來的,她竟然沒有察覺。
男人似乎一直在看她,也不意她會突然回頭,兩人的目光就這樣撞在了一起。
她清晰地看到他微微一怔後,眸色轉冷,她也不以為意,將目光掠回。
靜默了片刻,她驟然從位子上站起,轉身朝男人飛奔過去。
「商慕炎……」她一頭扎進男人的懷裡,伸出手臂,環抱住他的腰身,聲音顫抖沙啞。
男人明顯身子一僵,眉心微攏,他垂眸,看向懷中人。
就在他抬手剛準備扳過她的肩膀時,她卻忽然從他懷裡抬起頭,微微揚著小臉看著他,清亮水眸波光瀲灩,就像揉進了這世上所有最璀璨的光華,她吹氣如蘭、輕聲說:「我沒想到你會來。」
男人愣了愣,薄唇微動,剛準備說什麼,蘇月卻已是踮起腳尖,將男人絕美薄削的唇吻住,不給他出口傷她的機會。
男人身子一陣緊繃、徹底僵住。
水眸細細觀察著他的反應,蘇月笨拙地吻著,吻得顫抖,吻得小心翼翼。
他的身材太高大,而且僵直著身子一點都不配合,所以她吻得很吃力,緊緊攥著他的衣袍,她高高踮起腳尖,最後實在受不住,就乾脆伸出手臂攀上他的頸脖,讓自己攀附在他的身上。
這樣的姿勢……
男人喉頭微微一動。
她便學著他曾經的樣子用舌尖撬開他的唇齒,鑽了進去,糾纏上他的舌。
她如願以償地聽到男人粗噶了呼吸。
他的氣息依舊是那麼好聞,乾淨得如同四月的風、淺淡松香著夾雜著絲絲青草的氣息,讓人一旦沾染,就忍不住沉溺。
她細細睨著他,溫熱的丁香小舌輕輕佻上他的舌尖,溫柔地逗弄、吸.吮,她感覺到腰身忽然一熱,是男人的大手落下,將她扣住。
唇角幾不可察地一勾,她加深了那個吻。
終於,她聽到男人低吼一聲,緊接著,眼前就是一陣天旋地轉,男人已經打橫將她抱起,快步往床榻邊走去。
身子落在厚厚的被褥上,男人傾身而下,她看到男人的眸子跳動著熾烈的明火,她知道,男人已情動。
伸手,她抵住他的胸膛。
「商慕炎,我想見小宇。」
男人身子一頓,眸中熾烈的火焰明明滅滅,他薄唇輕啟,聲音寒涼:「你又在交換?」
又?
蘇月怔了怔。
這個字。
「我已經說過,不要在這種時候、用這種方式,跟我提要求!你是不是見上次用這樣的方式讓我答應了召老三和何雪凝回宮的事,就以為此方法屢試不爽?我告訴你,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如果他想給予,就算你什麼也不做,他也願意,如果他不想給予,你做得再多也是白搭。」
男人直起腰身,明黃龍袍映著燭火,上面的八爪龍栩栩如生,就像是要飛了起來,偉岸身姿俊逸而冷絕。
蘇月微微苦笑。
這個道理她又豈會不懂?
她不過是想著,或許他會念著曾經的情義…….畢竟他們那樣親密無間過…….
看來,她又錯了。
世間事,本來就沒有那麼多的道理可循,只有愛與不愛,願意不願意。
一旦溫情的面紗被撕破,他們誰也不是彼此的誰。
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恥,就像他說的,竟然用這種方式,這種連她自己都將自己看低的方式。
緩緩撐著身子,正欲從床榻上下來,卻猛地肩膀一重,身子再次被一股外力帶躺到軟被上。
灼熱的氣息逼近,男人再次傾身壓了下來。
「既然你想要,那我就給你。」
鼻尖幾乎抵著鼻尖,唇瓣幾乎貼著唇瓣,他曖.昧吐息。
蘇月一驚,本能地伸手推拒在他的胸口,也顧不上去想,他所謂的給,是給她性,還是給她見小宇。
男人捉了她的腕,舉過頭頂,另一手開始剝扯著她的衣衫。
蘇月大駭,「商慕炎,你要做什麼?放開我!」
「做什麼?」男人笑得邪魅,「不是你想要的嗎?」
「絲啦」布帛撕裂的聲音,蘇月突然感覺到身上一涼,她身上的寢衣已經被男人毫不費力吹灰之力地給扯了去。
男人低頭,吻上她的唇,一邊吻著她,一邊開始脫著自己的衣袍。
動作急切而顫抖。
對,顫抖,不知為何,蘇月想到了這個詞,應該說,是她感覺到了,他的唇在抖,手也在抖。
「放開我!」她口齒不清地嗚咽。
搖頭,拚命搖頭,掙扎,用盡全力掙扎。
無濟於事。
男人的力氣大得驚人,雙腿緊緊壓在她的腿上讓她動彈不得,腕又被桎梏在頭頂,唇還被他瘋狂地侵襲著,蘇月覺得自己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樣被動無助。
男人灼熱的氣息肆無忌憚地噴打在她的面門上,她瞅準一個時機張嘴重重咬下,男人吃痛地低呼一聲,卻依舊沒有放開她的唇,一股血腥在兩人的唇舌間瀰漫開來。
男人卻也不管不顧,不僅如此,甚至也反過來咬破了她的唇,她痛得瞳孔一斂,於是,血腥味更重,在兩人的口腔裡輾轉、翻攪,也分不清是他的,還是她的。
承受著他的肆掠,聽著他粗重的呼吸,那一刻,蘇月的心絕望到了極致。
或許,這就是他們……
只是在,相互傷害著彼此而已。
她痛,他也痛的吧?
許久,男人才放開她的唇,她以為他會毫不憐香惜玉地直奔主題,畢竟如今的兩人,只有本能,無關感情。
出乎意料的,沒有,細細密密的吻順著她的耳畔頸脖而下,滾燙而熱烈。
大手更是一寸一寸地愛撫著她的每一處肌膚,最後停留在她高聳的胸脯上,揉捏。
這一切讓她竟然感覺到了絲絲取悅於她的意味,就像曾經的無數次一樣,就像他還是愛著她的,還是捨不得傷了她一樣。
她知道不是,明明不是!
而讓她羞恥的是,她悲哀地發現,在他的撩.撥下,她的身子竟然有了反應。
燥熱輕麻從小腹處漾開,一團火在身體裡面亂竄,堆砌,堆砌,再堆砌
渾身燥熱無依,她想攀附上他的身子,手卻被他禁錮著,她能做的,惟有在他的身下,輕顫,化成了一灘水。
在男人輕咬著她的乳.尖,將自己炙熱的欲.望埋進她的體內時,她終是忍不住流淚叫出聲來。
撞擊,每一下都撞到她的最深處。
明明在他的愛撫下,她的身子早已做好了迎接他的準備,明明那裡熱流如潮,明明……
可為什麼還會那麼痛?
他的每一下抽送似乎都牽扯著她四肢百骸、甚至連每一個毛細血孔都痛。
她痛苦地呻.吟,蒼白著臉流淚。
他便低頭,一點一點地溫柔地將她臉上的淚吻去,而身下,卻越發要得凶狠。
她盯著他,他亦是死死盯著她。
淚光婆娑中,她看到他的眸色暗沉得就像四更的夜,黑得看不見一絲光亮,他就那樣一直盯著她不放。
鳳榻晃動、帷幔搖曳、蘇月只覺得眼裡的濕氣越來越重,男人的樣子便在她的淚眼模糊中支離破碎。
直到男人微微揚著頭、悶哼一聲釋放在她的體內,她的腕才得以自由,可就在那一瞬,她突然仰起身子,張嘴,咬上他的喉結……
狠狠地,拼盡力氣地…….
男人沒有動,就保持著讓她咬的那個姿勢。
熟悉的血腥又縈繞在唇齒。
她突然想,如果,她再用力一點,再用力一點,是不是就真的如她自己所說的一樣,魚死網破?
閉眼,她做著最後的掙扎。
驟然,身上一熱,是男人忽然張開手臂將她裹住,他的手臂有些緊繃,卻將她抱得死緊,那力度,就像是要將她捏碎、揉進骨血裡一般。
兩人保持著這個姿勢很久,他抱著她,她咬著他,他的炙熱甚至還沒有從她的體內退出。
良久。
外面,歡聲笑語、禮花轟鳴、熱鬧喧囂。
最終,她還是放開了他,他也放開了她。
幾乎就在同一瞬間,他亦是毫不留戀地從她的體內退出。
下了床榻,彎腰拾起地上的衣袍,他漠然地一件一件套在身上。
蘇月就赤.裸地躺在那裡,喘息地看著他,一瞬不瞬,看著他脖子處一抹殷紅刺目。
男人回頭,對上她的眼,她沒有迴避,男人卻又將視線掠開,明黃衣袖驟揚,一枚藥丸脫手而出。
「既然這般恨,想必眼不見,你會好受些!」
喉中驟苦。
圓圓硬硬的觸感。
他終究是出手了,是毒藥嗎?
她淡然嚥下,就算是穿腸毒藥,又如何?
沒有水,她噎得眉頭痛苦地皺在了一起。
再抬眸,男人似乎已經穿戴整齊,也就是到這時,她才明白了男人那句「想必眼不見,你會好受些」是什麼意思。
面前俊美如儔的男人漸漸模糊不堪。
致盲藥,是麼。
她笑,睜著大大的眸子,空洞的眸中再無一物。
連淚都沒有。
一片黑暗中傳來男人腳步離開的聲音,「今夜除夕,我會讓奶娘將小宇送過來陪你一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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