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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283】此生我做的最錯的一件事便是愛上你 文 / 素子花殤

    緩緩垂眸,她看向自己的胸口,那裡,一枚匕首深深刺入,血,正噴湧而出。

    男人如同鬼魅一般的聲音響在懷裡,「既然不想獨活,那便成全你!」

    蘇陽顫抖地看向男人,眸色痛苦,一雙緊緊箍著男人的手臂也因為劇痛而鬆開。

    男人在她懷中徐徐坐起。

    「你……榛」

    這次輪到蘇陽震驚了。

    明明她將毒下到了燉蛋裡,明明她舀了燉蛋給他,明明她看著他吃了下去。

    怎麼會醫?

    抬手抹了一把唇角的血沫,林子墨沒事人一樣從地上站起,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

    劇痛讓蘇陽佝僂了身子,她顫抖著、抽搐著,趴在他的腳下,以一個卑微的姿勢仰望著他。

    「方纔你不是說,自己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嗎?那我就告訴你,為何我會沒事?」

    男人唇角輕勾著一抹冷魅的笑意,忽然傾身,湊到她的面前,薄削的唇幾乎就要碰到她蒼白顫抖的唇瓣。

    「你知道嗎?你做錯了兩件事,第一,既然狠心下毒給我,你就不應該告訴我下的是什麼毒;第二,見我毒發,你就應該馬上走,而不是留下來,還同情心氾濫地抱著我表忠心。」

    「是你說,是爺自己的毒,既然是我自己的毒,我又如何會沒有解藥呢?」

    方才痛得在地上打滾的時候,他便已藉機服下了解藥。

    「其實,如果這個時候,你要逃,還來得及,可是你不,還偏要湊過來……」

    兩人挨得如此近,呼吸交錯,氣息交纏,他輕柔地吐息,就像最深愛的情人低聲說著最動聽的情語。

    可對蘇陽來說,卻字字如鋼針,針針直戳心頭。

    鼻尖充斥著濃濃的血腥,不知是他的,還是她的,胸口巨痛,也已分不清是傷口痛,還是裡面痛,蘇陽蒼白著臉搖頭,輕輕笑。

    忍著劇痛,她兀自仰著臉,保持著與他曖.昧相對的姿勢。

    唇瓣難以抑制地抖動著,她極力讓自己聲音如常。

    「商慕寒,此生我做的最錯的一件事便是愛上你!愛上你這個沒有心的男人!」

    男人怔了怔,眸光一閃,直起腰身。

    背身而站的同時,衣袖驟揚,一道掌風凌厲甩出。

    女子悶哼的聲音、鮮血噴濺的聲音、重物被拋起又委頓於地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再下來,就只剩一片死寂。

    林子墨重重閉眼,緊緊抿起了薄唇,挺拔的身子站得筆直,一動不動。

    許久,都沒有回頭……

    ************

    是夜,燈紅酒綠。

    蘇希白打了一個酒嗝,走在長長的街道上,腳步微踉。

    今夜喝得有些高了。

    那些個同僚,平素看都一本正經,這酒桌上,可是一個比一個鬧得歡。

    人跟人之間的交往就是這樣的現實,曾經在景帝的時候,他不受待見,大家都很客氣地跟他保持著距離和分寸,而如今,新帝的一張加封他為正一品的公文下來,他的生活一夜之間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上府拜訪的人多了,請客吃酒的人多了,溜鬚拍馬的人多了,阿諛奉承的人也多了。

    這些人的嘴臉,他都清楚,可是,他就是喜歡。

    那種眾星捧月、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感覺,他真的很喜歡。

    日子春風得意,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女兒,蘇陽。

    現在也不知道身在何處?

    前些日子,竟然跑出來跟他說,自己跟林子墨在一起,還讓他幫助他們推翻商慕炎。

    他嚇得差點沒暈過去,也氣得恨不得湊蘇陽一頓。

    林子墨是什麼人?

    忤逆謀反、在逃死犯啊!

    怎麼可以跟這種人搞在一起?如果被商慕炎知道了,那可是要誅九族的罪。

    推翻商慕炎?簡直就是癡人說夢、自不量力。

    他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而且康莊大道還在後面,他吃飽了撐著去做那些無謂的犧牲。

    只是,蘇陽……

    那日被他強行抓回,卻又讓她給逃脫了出去,他派了一些人出去找,也沒有消息。

    他的心始終懸著。

    必須讓蘇陽離開林子墨啊,如果讓商慕炎知道了,如果讓他知道了…….

    後果不堪設想。

    恍恍惚惚,也不知走了多久,他抬起頭,看了看停駐在遠處等著他的馬車,拾步走了過去,忽然,也不知從哪裡驀地竄出一個人從他面前急急走過,那不看路的樣子,差點撞在了他的身上。

    眉心一皺,他剛想呵斥幾句,就驟然發現,那背影竟然是…….竟然是蘇陽!

    瞳孔一斂,他連忙喊了幾聲,「陽兒,陽兒…….」

    不喊則已,一喊對方更是加快了腳下的步子,逃也似地跑得飛快。

    難得被他逮到,他一急,連忙撿步追了上去。

    可穿過兩條街,來到了一個僻靜的小巷子,蘇陽一晃就不見了人影。

    他正惱怒地想折回,巷子深處驀地走出一人,攔在了他的面前。

    黑衣黑褲黑披風,披風巨大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個臉,幽幽夜色下,只能看到對方鷹隼一般的眸子。

    蘇希白輕斂了目光,打量了好一會兒,才將對方認了出來,頓時,臉色一變,酒也醒了一半,「是你?」

    ************

    是夜。

    商慕炎踏進邀月宮的時候,蘇月正和十七、志兒圍坐在桌案邊埋頭搗騰著什麼。

    邊上的搖籃裡,小宇睡得香甜,蕊娘坐在邊上,一邊輕輕搖晃著搖籃,一邊含笑看著忙碌的三人。

    「吶,這樣,先對折一下,然後,再這樣折……」

    蘇月低垂著眉眼,纖纖素手靈巧地翻折著一張紙片,邊上十七和志兒全神貫注地、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手。

    雪白的紙片在她手中不停變換著形狀,很快,一隻紙鶴就在她的手下生成。

    十七和志兒拍手歡呼起來。

    「噓——」蘇月連忙豎起食指,放到唇邊,朝兩人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又指了指邊上熟睡的小宇,兩人這才意識過來,紛紛笑嘻嘻地吐了吐舌頭,不敢再大聲。

    商慕炎站在門口,遠遠地看著,竟有些不忍上前打擾這一份美好。

    「傳說啊,疊了一千隻紙鶴的人,就可以許下一個願望,而每一隻紙鶴都承載一點祝願,一千隻在一起,願望就可以實現。」蘇月微笑著揚起小臉,「所以呢,如果你們有什麼願望……」

    蘇月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志兒稚嫩的聲音打斷,「我要折,我要折,我要折一千隻紙鶴,這樣,我就能早日看到爹爹和娘親了。」

    蘇月唇角笑容一斂,旋即,便又彎了唇,伸手揉了揉志兒的頭髮,柔聲道:「志兒放心,改日,嬸嬸跟你八叔說說,讓志兒的爹爹和娘親回京來看志兒,好不好?」

    「好!」志兒開心地點頭,末了,又轉眸看向邊上的十七,奶聲奶氣地問道:「十七叔,你的願望是什麼呢?」

    「我?」十七環抱了胳膊,做冥思苦想狀,見對面的蘇月笑睨著他,倏地眉眼一彎,「我的願望就是將來長大了娶個像八嫂這樣的女人。」

    蘇月一怔,雖是童言無忌,卻終是臉上微微一熱,笑罵道:「去,你才多大的小屁孩,就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誰是小屁孩了?」十七小臉一拉,極為不悅地道:「我都快九歲了好不好?再說了…」

    他撇撇嘴,「當初第一個跟八嫂拜堂成親的人還是我呢?」

    蘇月再次一怔,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嫁到四王府的時候,的確是這個小傢伙迎她出的喜轎,微微一笑,正欲打趣一下他,卻驀地聽到一聲沉冷的聲音自門口響起。

    「都什麼時辰了,十七你還不回去,也不怕宸太妃擔心?」

    屋裡幾人一驚,循聲望去,就看到一抹挺拔的明黃身影快步而入。

    是商慕炎。

    眾人連忙紛紛起身,欲行禮,被男人抬手不耐地止了,「夜深了,都退下吧。」

    見其臉色不好,幾人都未有吭聲,蕊娘抱著小宇,十七拉著志兒,以最快的速度退了出去。

    屋裡只剩下兩人,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蘇月抬眼睨了睨男人,笑著走過去,伸出手臂輕輕環住他的腰,「商慕炎,你不至於吧?」

    男人沒有吭聲,過了好半天才道:「我有個東西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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