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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91】好讓自己的心死透 文 / 素子花殤

    可是,她終究是沒能如願!

    這個男人來了!

    而且,此時此刻,還要殺了她,是嗎?

    男人一直走到距離她還有一步遠的地方站定媲。

    他身材高大,她本就嬌小,又加上胸口受創,她微微佝僂了身子,披頭散髮、臉色蒼白,越發顯得是那般單薄孱弱,就好似只要他伸手一拍,就能將她拍飛一般。

    他看著她,確切的說,是俯瞰著她,黑眸中儘是怒意,深漩。

    她咬牙,讓自己挺直了脊樑,亦是回望著他,微微仰著臉。

    「說!為何要這樣做?你的目的是什麼?」

    男人的聲音不大,卻冷得滲人,如同臘月飛霜,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目的?

    蘇月長長的眼睫顫了又顫,她很想說,不是每個人都像他一樣,每走一步路,都帶著目的,每邁一次腳,都深思熟慮。

    這世上就有很多事沒有理由,沒有原因。

    譬如愛,譬如恨。

    如果非要說目的,不過是她想看看藏在這個男人心尖上的那個女人是誰而已。

    僅此而已!

    如今想想還真是悲哀!

    那個女人是誰跟她有什麼關係,反正是別人,反正不是她,不是嗎?

    她竟然如此煞費苦心、如此處心積慮、甚至冒著生死,也要前來一見。

    值得嗎?蘇月?

    她問自己。

    不值!

    真他媽不值!

    「說!你到底要做什麼?」

    見她不響,男人再一次嘶聲冷問,氣息漸重,顯然已是失了耐心。

    看著他暴怒的樣子、失控的樣子,蘇月反而彎起了唇角。

    想做什麼?

    他以為她想做什麼?

    當她是誰的細作嗎?

    他果然不懂她,從來都不懂她!

    「我不想做什麼,只想看看爺的陽兒,然後,好讓自己的心死透!」

    她迎著他的視線,口氣清冷篤定,特別是最後一句,她幾乎一字一頓,字字清晰,字字堅定。

    不遠處的洋兒微微一怔,轉眸看向商慕寒。

    商慕寒眼波微動,似是也沒有想到她這樣說,片刻,卻又輕輕撩起唇角,冷冷地笑,「那現在你已經看到了,心死了嗎?」

    「心如死灰!」

    蘇月微微笑著,心在裂開。

    其實,她也沒有看到!

    不過,看與不看,都是他心尖上的那人!

    看著她唇角揚起的笑意,不知為何,洋兒的心莫名一沉,卻看到商慕寒眉心微微一攏,冷哼,「你以為你這樣說,本王就會饒你一命?」

    「不!」蘇月搖頭,「我從未這樣以為過,從未!而當我知道,蘇陽的孩子是四爺設計墮掉的那一刻,我也更加確定,今夜,我必死,是嗎?」

    試想,一個連自己親生骨肉都能狠心扼殺的人,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孩子何其無辜?他都能痛下黑手!

    何況是她,他毫不在乎的她,知道他那麼多隱晦秘密的她?

    可笑她還一直心疼他,心疼他承受喪子之痛,原來,他,才是那個殘忍的幕後之人!

    枉她還一直以為是景帝。

    太可笑了!

    唇在抖,心在一瓣一瓣支離破碎,可偏生卻還能低低笑出了聲。

    看,她就是這樣!

    到底是有多沒心沒肺,死到臨頭,還能笑得如此不知所謂。

    透過男人的肩頭,她笑看向洋兒,她看到洋兒清麗的水眸中露出微愕的表情,她忽然大聲開口,「陽兒,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我身邊的誰?」

    就像每一個將死之人,想要撩平心中最後一絲遺憾一樣,她不甘地大聲相問。

    她清晰地看到洋兒身子重重一震,有慌亂從眸底掠過,可還沒有等她深究,脖子上驀地一熱,有人已經出手掐上她的咽喉。

    「她是誰跟你有什麼關係?」

    男人沉怒的聲音從牙縫裡迸出,咬牙切齒,帶著蝕骨的寒意。

    蘇月艱難地抬眸望去。

    只見其眸色如火如暴,根根血絲畢現,那紅黑交錯的深瞳中,滿滿的都是風暴,直欲摧城。

    她不是沒有見過他暴怒的樣子,可是像此刻這樣,她卻還是第一次見到。

    頭一回,她感覺到了害怕,手足冰冷,她卻強自讓自己鎮定,吃力地揚起眼。

    到底是怎樣的秘密,讓這個女人如此見不得光?

    到底是怎樣的保護,讓一個沉穩的男人嗜血如魔?

    她凝著他,緊緊地凝著他,一瞬不瞬。

    或許是將她的倔強當成了對他的挑釁,男人寒冷森然地笑,「怎麼?是不是以為本王上過你,就捨不得殺你?」

    蘇月張著嘴喘息,水袖下的小手顫抖得攥了又攥,心底的傷也一點一點變成了屈辱,她卻還能笑,眉眼彎彎。

    卻只是笑,再也發不出一言。

    胸腔裡的空氣一點一點被抽走,窒息感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密集,她的身子在他的鉗制下搖搖欲墜,她卻也不做一絲一毫地掙扎,只淡淡垂眸,目光落在男人掐放在她頸脖上的大手上。

    他的掌依舊乾燥溫熱,只是那一抹溫度如今落在她的身上,卻是為了要她的命。

    她依舊笑著。

    竟然還能笑著。

    很奇怪,心緒竟是平靜的。

    從未有過的平靜。

    許是被她不知所謂的笑容刺痛,男人眸色越發猩紅了幾分,薄唇緊緊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

    怒意,滔天而出。

    五指作勢就要收緊。

    蘇月眼睫輕顫,閉上眸子。

    「爺!」

    兩道驚呼驟然響起,來自身後。

    一道男聲,一道女音。

    男聲是張安,他終於沉不住了,冒死出了聲。

    女音自然就是洋兒。

    也不知是不是兩人的那一聲「爺」叫得及時,還是男人臨時改了主意,反正,那一股力道終究沒有在蘇月的脖子上落下來。

    不僅沒有落下,甚至似乎還隱隱鬆了幾分。

    空氣重新灌入肺裡,蘇月大口地呼吸,卻依舊沒有睜眸。

    那一抹溫度還在,男人的手沒有從她的脖子上離開。

    「爺,蘇月不能死!」

    是陽兒的聲音。

    「怎麼?洋兒還要救她?」男人沒有回頭,沉聲問,蘇月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就噴薄在她的頭頂。

    依舊是淡淡的松柏清香,如四月的風,乾淨又好聞。

    她忽然想,剛才陽兒突然警覺過來,她不是商慕寒,是不是就是因為這一抹氣息。

    畢竟,她什麼都贗了,這抹香沒有贗。

    肯定是!

    天!蘇月,你到底是有多視死如歸,到這個時候,竟還有心思去想這些?

    自嘲地彎了彎唇,她聽到男人的聲音還在繼續,「你已救過她一命,你不欠她什麼!」

    救過她一命?

    蘇月一震,愕然睜開眸子。

    陽兒救過她一命?

    還沒有反應過來,陽兒的聲音已再度響起。

    「是!我是不欠她的,但是,我怕因此欠爺的!」

    男人怔了怔,扭頭看過去,「洋兒何出此言?」

    「我何出此言?」洋兒輕笑,氣息打在輕薄的面紗上,面紗輕曳,「我何出此言,爺應該心知肚明!爺捫心自問,爺當真捨得嗎?」

    她的話音還沒落下,卻聽得男人一聲冷笑,「捨得?」

    「洋兒就是這樣看本王的嗎?本王可記得,當時是你要本王用血玲瓏救她的!」

    蘇月心口一突,是她,竟然是陽兒讓他救她的。

    她還一直以為是他,以為是他心甘情願捨了血玲瓏救她,就算讓張安來上她,就算不愛她,最起碼那一刻,她以為他是不願讓她死的。

    卻原來,還是因為另一個女人!

    她的捨命相救,她的傾心相對,她遍體鱗傷,她身中劇毒,她瞎了,她快要死了,卻終究不及另一個女人的一句話,是嗎?

    一顆心就像是驀地被什麼鈍物剜過,密集的疼痛鋪天蓋地一般席捲了過來。

    他出口傷她,她都沒有這樣痛,他出手殺她,她也沒有這樣痛。

    現在,她竟然痛得不能呼吸。

    洋兒的話還在繼續,「是,當初是我要爺用血玲瓏救的蘇月,但是,我也只不過是想爺所想,給爺台階,爺敢說,看到蘇月那個樣子,爺就沒有一絲的心痛和不捨?這些年,沒有人比我更懂爺,爺的心裡,原本就是想救她的吧?」

    蘇月微微一震,同時,也明顯得感覺到落在她頸脖上大手的顫抖,對,他在抖,驀地,頸脖上一鬆,男人突然放開了對她的鉗制,轉過身。

    「好一個顛倒是非的女人!」商慕寒冷笑。

    因為突然失去了鉗制,等於瞬間沒有了支撐,驟不及防的蘇月腳下一軟,重重跌在地上。

    男人卻好似沒有看到,只緊緊望定前方的人兒。

    那個讓他生氣的人兒。

    「明明是你要救,你卻非得將帽子扣在本王的頭上,是嗎?」

    洋兒眉眼輕佻,「好!當初就算是我要救的,那後來呢?爺可是親口承諾給我說,讓張安替她解毒,為何最終卻變成了爺親力親為?難道這也是我的主意?還有昨日,她好好的,一沒受傷,二沒中毒,青天白日,爺又跟她做了什麼?」

    洋兒忿忿地凝著男人,一瞬不瞬地凝著男人,口氣灼灼。

    男人一震,驟沉了氣息,身子僵了又僵,卻是說不出一語。

    見他這般,洋兒再次輕笑出聲,「怎麼?爺無話可說了吧?」

    笑著笑著,便紅了眼眶,她吸吸鼻子,冷聲道:「所以,洋兒勸爺還是考慮清楚得好,莫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蘇陽爺又不願意碰,王府裡難得有個女人的身子爺感興趣,如若就這樣沒了,豈不是……」

    她的話沒有說完,最後被輕笑聲代替,她笑睨了倒在地上的蘇月一眼,又笑看向商慕寒。

    蘇月閉了閉眸,只覺得那些話像尖刀一樣刺入她的身體,鮮血淋漓。

    難得有個女人的身子爺感興趣?

    他只對她的身子感興趣是嗎?

    吃力地從地上爬起,她緩緩站起身,腹中有腥甜在不斷翻湧,直直忘喉嚨裡面竄,她咬牙忍住,腳下疲軟,她伸手,扶住身邊的一棵蒼竹,支撐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子。

    那廂商慕寒似是也隱忍到了極致,他低低笑,搖頭,苦笑,聲音沙啞破碎。

    「看來,這些年,本王低看了洋兒!那如今洋兒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是要本王放過蘇月,還是要本王殺了蘇月,本王倒是聽不懂了。」

    洋兒微微一怔。

    商慕寒的話卻還在繼續。

    「難道不是嗎?從話面上看,洋兒說蘇月不能殺,可本王聽來聽去,洋兒那意思便是,蘇月非殺不可!因為洋兒知道,再這樣講下去,本王一定會為了給洋兒一個證明,而親手殺了蘇月!」

    「我……」洋兒一噎,急急道:「我沒有!」

    「沒有?」商慕寒嗤笑,「如若沒有,洋兒要說那些傷害感情的話做什麼?好!既然洋兒想要這個證明,那本王便給你!」

    商慕寒說完,猛地轉身,凜然對著蘇月。

    洋兒一震,張安一驚。

    「夠了!」

    女子的一聲嘶吼,震過所有人的耳膜。是蘇月!

    她實在忍不住了,她實在看不下去了。

    今夜,她不該來。

    她真不該來!

    沒看到她想看到的,卻欣賞了一場別人的風花雪月。

    「商慕寒,要殺要剮,請你給個痛快!如若要殺,就請現在動手,如若不殺,我便走了!」

    蘇月一邊說,一邊扶著蒼竹艱難地往前走。

    腳步蹣跚!

    媽的!

    她心中忍不住低咒,這明明傷的是胸口和後背,怎麼腳下就這般不爭氣?

    她咬牙,將背脊挺得筆直,盡量讓自己步履如常。

    婆娑視線中,她看到三個人都在看著她。

    張安似乎微微攏了眉,洋兒水眸震驚,商慕寒依舊眸色沉冷,那雙瞳裡的一團黑如同此刻頭頂的天空,深邃遙遠,又望不到邊際。

    他竟然沒有伸手攔她。

    驀地,一聲輕笑,劃破所有的靜謐。

    是洋兒。

    她輕輕笑,轉眸看向商慕寒,深意地看向商慕寒。

    蘇月聽得卻是心口一突,腳下一個踉蹌,人就直直地朝一邊倒去。

    沒有預期的疼痛,她的身子已被人緊緊攬住,大掌熟悉的溫度透衫而來,淡淡的松柏香入鼻,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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