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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六章 退化 文 / 沁紙花青

    當地的官方人員是在三個多小時之後抵達現場的。當人們見到這條的「龍」的時候,都覺得王業全的腦袋出了點兒問題。

    因為那的確是一條模樣怪異的生物,然而怎麼都同「龍」扯不上關係。

    比如它的腦袋上不是如王業全所說,生有一對利角,而就只是兩個肉瘤而已。肉瘤之下也沒有什麼「獅子一樣的鬃毛」——那只是幾根稀稀拉拉的黑色細毛——這特徵在不少海洋生物的身上都見得到。

    至於巨大的眼睛、粗大的鼻孔、閃耀光芒的鱗片……怎麼都沒有他說的那樣神奇。

    人們眼前所見不過是一條體長六米多的怪異海蛇,水桶粗,墨綠色的鱗片,多處受創,高度**。

    事實就擺在這裡。儘管萬分不願,重新清醒過來的王業全也只能說,也許是自己產生幻覺了。

    於是人們都覺得的確是他產生了幻覺。

    但這事兒還沒完。因為就在人們將這不明生物運到當地的科研機構之後,發現它又變樣了。

    打開冷凍箱,發現這條海蛇已不是人們在現場時到的模樣——頭上的肉瘤消失了,稀疏的毛髮也消失了。嘴巴裡的利齒縮了回去,變成密密麻麻、黃豆似的小牙齒。至於它身上的鱗片,現在已經幾不可見。怎麼,都是一條最普通不過的海蛇——大約四米長的海蛇。

    於是那裡的研究人員得出結論,這東西的學名叫硬脊蝰海蛇。算是比較罕見的深海生物,但是同「龍」或者「新物種」之類的可扯不上關係。

    之前算是王業全自己「幻覺」了,但是將這條海蛇運到研究所的人們可不會承認自己集體「幻覺」了。他們意識到事情也許有些不同尋常,便將王業全之前的所見所聞繪聲繪色地說了一番,結果只惹得幾個研究人員發笑。

    因為王業全所見的那種生物明顯不該出現在現實裡。倒不是說神話不神話、傳說不傳說之類的問題,而只是因為他所描述的那種生物外形壓根兒無法適應海生生活。

    不過幾個小時之後他們可就笑不出來來了。

    因為那玩意兒又發生變化了。

    它的體長縮小到了三米,口腔裡面的小牙齒統統消失不見,體表變成柔軟的肌膚,連半點兒鱗片的痕跡都找不到。

    這時候研究人員可不會承認也是自己「幻覺」了。他們總算意識到這東西古怪得很,於是將王業全和先前的那些人統統找了過來,經過一番各執一詞的討論之後得出結論——

    王業全晚上見到的東西也許是真的。

    這條「海蛇」,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蛻化。

    出了這種幾乎是「超自然」的事,台灣地方的特務府部門便在第一時間裡介入其中、封鎖消息、迅速上報。最終由南北兩個基地的研究人員組成團隊,對這條「海蛇」進行了詳細研究。

    這東西是在台灣被發現的,本應該歸屬南方基地。然而特務府的研究人員卻在進行一系列檢測之後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

    這東西基因層面殘存的某些特性,與亞當有些相似。

    這當然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重大發現,於是圍繞這條海蛇的歸屬,雙方起了爭執。但最終的結果是這東西該被運往北方基地——因為亞當就在那裡。即便兩方一直明爭暗鬥,可此事事關重大。北方基地沒可能再冒著巨大風險將亞當運送過去,那麼就只能是南方基地將海蛇運送過來。

    因而現在這傢伙就泡在北方基地某間實驗室的生物艙裡,靜待人們揭開它身上的秘密。

    這些是安若素告訴可松的。照理說這種事該對可松這樣的學生保密,但畢竟之前李真就已經向她透露過了有關蚩尤的消息,實際上她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一個特別人員。更何況,兩個人眼下的關係已經相當親密。

    然而一些話可松仍然不清楚該不該問。於是她略微猶豫著,觀察著安若素的臉色:「若素姐,現在你們研究到什麼階段了?」

    「你猜猜啊。」安若素笑著說,「大致猜對了我就告訴你。」

    在其他人起來這像是在推脫,然而在可松聽起來……

    她哀怨地皺起眉頭:「啊?又要猜啊……」

    安若素得意地豎起食指搖了搖:「不能放鬆喲,這還只是我摸索出來的法子,我可保不準你會不會退化。」

    「至少你得給我一個範圍呀。比如是或者否,不然我頭痛得受不了。」

    安若素想了想:「唔……那麼就是你剛才的那個問題——它是龍,或者不是龍?」

    可松微微歎了口氣,在沙發上坐直身子,閉上眼睛。

    但一秒鐘之後她就睜開眼,彷彿剛才只是眨了一下:「它不是。」

    可松臉上的神情有些迷茫,遲疑了一會兒又補充道:「可是……有關係。有很大關係。」

    安若素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可松自己就先驚訝起來:「咦?有關係?那不是說……的確有龍這種東西?」

    此時安若素臉上的神色也是驚訝的。但她驚訝的不是「那東西是否是一條龍」這回事,而是……

    可松的速度太快了。

    她最近的速度也都太快了。

    張可松屬於觀察者,這類能力者有可能進化為先知——雖然那種幾率極小,然而終究無法被忽視。她用自己的法子幫助可鬆開發自己的能力,其實先前沒有抱多大希望。在她的設想當中,張可松的極限應當是對一些已有詳細資料的事件作出更加準確的預知。但隨著兩人相處的時間漸漸變多,她發現這個小姑娘的潛力遠超自己的預料——

    眼下她不但可以推斷出此類事情的結果,甚至可以試著去預言某一件即將發生的、不確定的「小事」。

    這神速的進展就發生在最近一段時間裡。

    不過這些事情她只放在心中,而可松也沒法分辨出安若素究竟是為了什麼驚訝。她在說完之後就望著安若素,臉上又露出那種好奇地不得了的神色來。

    「好吧,反正早晚要對執行官公開的,你家李真說不定也會告訴你。」安若素笑著歎了口氣,「原本運到基地之後那東西已經完全不出有什麼異常了。之前雖說它的基因片段裡同類種有些關聯,然而就連這種層面的生物特性也在一直退化。不少基因片段開始損毀缺失,到我們把它放進生物艙之後……它幾乎就是一條再普通不過的海蛇了。」

    「所以就有人提出了一個相當大膽的想法——把這東西放在亞當附近。」

    張可松微微皺眉,眼睛一亮:「嗯……我記得你跟我說,在神農架有些人被亞當的能力控制,變異了——然後發現他們的基因也產生了變化,可是在死亡一段時間之後又沒什麼異常了。是懷疑這條海蛇也是那麼被影響了?」

    「沒錯。」安若素點點頭,「我們也就那麼做了。結果真的有效。那東西……開始變大,身上開始長出鱗片來。之前不是說它是有角的麼,於是頭上也真有什麼東西開始往外凸了。」

    「它變成龍了??」可松睜大眼睛。

    「沒有。」安若素惋惜地搖搖頭,「起先我們也擔心這個……不過正打算把它挪開的時候,變異就停止了。也許和它本身有關係——畢竟已經死掉了,又高度**,可能剩餘的力量也就只能做到這一步。之後把它重新運到另一個房間,它就又恢復原樣了……也不對,是**得更厲害了。就像是被透支了生命力。所以現在……差不多只剩一副骨架。」

    兩個人一同沉默下來。壁爐當中的火光跳動,映得她們臉上忽明忽暗。也許安若素早有準備,然而可松的心中卻生出了某種不安的情緒。

    她在想的事情也許安若素也在想。

    這分明是……同一種情況吧?被亞當影響之後的普通人,被另外一股不知名力量影響之後的海蛇。

    那麼是不是說……還有另一個類種存在?

    這種事情……張可松的心頭微微一緊。倒不是說因為世界和平人類安危之類的念頭,而純粹是因為——如果另一個類種出現了,是不是意味著李真又要去冒險了?

    然而她明智地沒有再去追問。這種事情已經涉及到機密了吧。總不能因為安小姐溫和大度,就得寸進尺。她為自己的做的已經夠多了。

    兩個人的心裡帶著各自的憂慮又聊了一會兒,而此刻李真與戴炳成正在趕回基地的路上。他還不知道自己一直想要別人知曉的「線索」,眼下已經被關在北方基地的生物艙當中了。只能說運氣這東西不見摸不著,卻又實實在在地縈繞在每一個人的身邊。

    不過這世界上也許正在發生著另外一些事情。

    然而人們,或者說人類……對這種變化還毫不知情。

    可松告辭離開的時候是晚上八點多鐘,安若素將她送到樓下,然後就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往常這個時候她會泡一會兒澡,幾頁書,瀏覽一遍白天的研究資料,然後上床睡個好覺。但今天她卻有些心神不寧,甚至隱隱有些焦躁。這感覺與可松同處的時候便出現了,然而她一直將它深壓進心底。到了這時候,那種焦躁感愈發強烈,甚至使她覺得胸口彷彿被塞進了一團棉花,麻麻脹脹,即便深呼吸了幾次也仍舊覺得喘不過氣來。

    於是她在沙發上坐了一會,閉上眼睛,試著繼續深呼吸。

    但隨後聞到一股焦臭味兒。

    原來是壁爐裡的火苗躥起來,舔著了旁邊的壁紙。她手忙腳亂地抓起身邊未喝完的奶茶潑上去,杯子裡的液體在牆壁上濺成一面扇形,將淡藍色火苗澆熄滅了。

    好在這壁爐是燃氣的,撲滅火焰之後她按下開關,於是牆壁裡面的火焰跳了跳,逐漸黯淡下去,最終消失不見。

    忙完這一切,安若素的臉上倒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雖然心裡仍是煩躁,但那種煩躁現在感受起來倒也可愛了些。

    只是……

    「怎麼回事?」她微微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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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一個夜晚,呼雁翎同樣無法入睡。

    因為身上很疼。

    或許是那一次的傷勢還沒徹底好轉,或許是最近今天發洩似的訓練挑戰到了身體的極限。眼下她只覺得右臂的每條肌肉纖維都抽了筋,就連抬手拿起藥瓶都成為奢望。

    於是她只得在床上翻了個身,用左手夠到那瓶子、旋開蓋子,倒出兩片阿司匹林吃掉了。

    然後仰面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眼前莫名其妙就浮現出一個人的影子。

    以及那個人「臨死」之前對她說的那句話。

    「我……是迫不得已。」

    當時杜啟溪奄奄一息。因為那根槍栓在穿透呼雁翎的身體之後因為她骨骼的阻礙而微微偏了偏,是斜著切進杜啟溪的身子的。因而他身上從貫穿傷口更加可怕,生命流逝得便要比自己快上很多。

    於是她可以著杜啟溪死去,並且感受到某種深切的、無法抵禦的哀傷。

    而在此之前,她本以為自己會冷笑著那個男人承受一切災厄的。

    然而,那句迫不得已是什麼意思?兩個人重新甦醒之後她追問過他。但那個時候的杜啟溪重新變得沉默寡言,只深深了自己一眼,轉身走上了軍區的直升飛機。

    混蛋……

    呼雁翎在心裡罵了一聲。要死就去死……說那句沒頭沒腦的話做什麼?!

    手臂上的痛楚再次襲來。她皺起眉頭用左手狠狠地捏著,卻只覺得自己捏在了一團棉花上。

    似乎就連身上都疼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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