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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八章 鏖戰京津(下) 文 / 澹寧居士

    布魯斯·威利斯此刻正躊躇不已,心中還有隱隱的擔憂。////他征戰多年,出現這種坐立不安的情況還是第一次。他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或許是因為周圍太靜安靜了吧。半個小時前,清軍突然停止了衝鋒,槍炮聲也漸歸於無,比起之前前赴後繼的衝鋒,這未免太反常了。剛才,他從清軍旗幟的變化知道清軍已經來了援軍。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麼不進攻,反而選擇休戰呢?這種戰爭中的安靜就如同暴風雨前的寂靜,往往預示著更大危機的到來。

    布魯斯·威利斯背著手,在他的臨時指揮部踱起步子來,下屬們看到這這怪異的舉動,也不敢太靠近他,只在那裡安靜地分析著情報。

    就在這時,布魯斯·威利斯彷彿聽到有人在這寂靜中喊叫著什麼,趕忙走出了指揮部。

    漸漸地,他聽清楚了,是一個男人在用英語向他喊話:「布魯斯·威利斯先生,布魯斯·威利斯先生,如果您聽到,敬請回復」。

    布魯斯·威利斯不知道對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隨手捲起桌上一本書當做喇叭回喊起來:「我是布魯斯·威利斯,有什麼事請講吧」。」「

    那個聲音又喊道:「布魯斯·威利斯先生,我是大清護**總參謀長張繼,也是您對面這支軍隊現在的指揮者。我希望能和您談談。我在貴國留學十年,和您吃著一樣的牛角麵包,喝著一樣的藍山咖啡,讀著一樣的《泰晤士報》,我相信我們是可以進行有效交流的」。

    布魯斯·威利斯沒想到清軍將領中居然還有留學生出身的人,他也想聽聽這個叫張繼的怎麼說,就喊道:「張先生,您可以把您的觀點說出來」。

    那個聲音又喊道:「布魯斯·威利斯先生,剛才我說了很多我們的共同點,沒有說我們的不同點。我們兩人如果在倫敦街頭相遇,或許是可以做朋友的,但是,很遺憾,我們現在只能做敵人了。你知道的,現在我們之間最大的不同點就是:你是侵略者,而我是反抗侵略的人。這一點您一定是心知肚明的。難道你不希望終止這場非正義的戰爭麼?」。

    布魯斯·威利斯笑了,他喊道:「張先生,你在英國留過學,一定知道查爾斯·羅伯特·達爾文,他的觀點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幾千年來,你的民族都引領著人類社會的發展。但是,今天不是了,今天是英國在引領人類社會發展了,你們該被換下來了。從這個角度說,戰爭沒有什麼正義與非正義之分,你們中國不是有句古話麼,『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就讓勝敗來為我們定性吧」。

    那個聲音喊道:「那好吧,就讓勝敗來為我們定性」。

    張繼放下鐵皮喇叭,用力揮了揮手中的小紅旗。

    ……

    布魯斯·威利斯看到了他三十五歲生命中所見過的最恐怖的一幕:數以百計的炮彈冒著火星從天而降。

    原來,張繼與布魯斯·威利斯喊話正是為了分散他和英軍士兵的注意力,好讓就在他們鼻子底下挖通道的「饕餮營」士兵得到掩護。

    事實上,由於掛甲台工事已經基本修築完成,大多數英軍士兵都躲在戰壕裡面,這次「空襲」的殺傷效果本來有限。但是,由於英軍士兵包括布魯斯·威利斯在內都從未料到敵人會用這樣的方式攻擊自己,所以在「空襲」結束的一段時間裡他們都處於驚恐狀態,沒有一位軍官想到要組織抵抗,這給了「貔貅營」士兵難得的機會,他們迅速全線壓上來,與殘餘的英軍士兵展開了白刃格鬥。

    按理說,當時殘餘的英軍士兵在人數上比之「貔貅營」士兵還要佔有優勢。但是,張繼明白戰爭有一個鐵律,那就是進攻永遠比防守簡單。無論防守方有多少人,只要進攻方在防線上撕開一個口子,防守方的士兵就會潰逃,而只要一潰逃,無論防守方的士兵有多少,都成了進攻方士兵眼中的活靶子。這一點在騎兵作戰中尤其明顯,而世界戰爭史上大部分以少勝多的戰例全都印證著這條鐵律。,

    看著眼前的廝殺場面,張繼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看過的戰爭題材影視劇中,那些防守方的將領要不停地激勵士兵「弟兄們,給我頂住,頂住」,因為只要防線一旦頂不住,伴隨著士兵的大潰逃,這些將領不被擊斃也得被活捉。張繼不由得暗暗佩服自己,當年那些戰爭題材影視劇果然是沒白看。

    接下來的事態就很明朗了,「貔貅營」的士兵用了不到一小時就將殘餘的英軍士兵全殲,其中有大約五百人選擇了投降,張繼命令「貔貅營」的一名參將率兵將他們押送到設在天津的戰俘營,還一再叮囑不得虐待他們。這個戰俘營也是曾國藩和張繼請旨設立的,為的就是向世界各國體現清政府的人道主義精神。

    張繼通過制服和勳章找到了布魯斯·威利斯的屍體,親手將他掩埋了,還向他的墳墓鞠了一躬。趙文元看到張繼的舉動很不以為然,說道:「張大人,此人多行不義,您這又是何必呢?」

    張繼道:「我向他鞠躬並不是因為我尊敬他,而是因為我利用了他對我的信任,我有愧於他。倘若我們相識於兩國交好時期,或許真的能成為朋友呢。唉,不提這些了」,說著,張繼從袖子裡取出一張紙,鄭重地交給趙文元,說道:「趙將軍,我現在代表參謀本部任命你為掛甲台炮兵陣地的臨時總指揮,我帶來的『貔貅營』一萬弟兄和二十門克虜伯大炮全部給你留下,你們「饕餮營」剩餘的紅衣大炮和這次繳獲的威廉大炮也要全部利用起來,具體的工事如何構築、炮位如何佈置等細節我都詳細畫在這張圖裡了,你要嚴格按照圖上的指示來安排。記住,你要保證守住掛甲台三天三夜。守的住,我會為你請功,守不住的話,即便中堂大人和我願意饒你,軍法也是饒不了你的。你多多保重,我還得馬上趕迴廊坊去」,言罷,張繼飛身上馬,帶著幾名親兵絕塵而去。

    趙文元望著張繼飛馳而去的背影,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罵道:「龜兒子的,老子領兵打仗十幾年了,用得著你教。你一介書生,仗著中堂大人的寵混起來,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說罷,想把那張圖揉作一團扔掉,又想了想,還是仔細看了起來。

    其實,張繼一直就知道以趙文元為代表的這些原湘軍將領對自己不服。這是在所難免的,自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年輕人,僅憑著曾國藩的賞識和奕訢的提攜就做到了理藩院的左侍郎,還成為了護**的參謀長,這些老行伍怎麼可能服氣?他們表面上對自己的恭敬,一方面出於對奕訢、曾國藩的敬畏,一方面也確實是由於張繼的赫赫功勞,倘若不是這樣,自己早被他們排擠走了。

    張繼這次安排趙文元守掛甲台並替他敲定作戰方案是基於以下考慮:如果趙文元按照自己的作戰方案備戰守住掛甲台三天三夜並非難事,再加上今天進攻掛甲台的良策,他會衷心地佩服自己,安下心來在自己麾下做事。趙文元這個「老資格」都如此,其他的原湘軍將領也就都不會再有什麼意見了。倘若趙文元不按照自己的作戰方案備戰,那丟了掛甲台,自己就可以追究他的責任,殺一儆百,同樣可以達到威懾其他原湘軍將領的目的。不過,他還是真心地希望趙文元能聽自己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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