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航好不容易和阿綿重逢,喜得只想對全世界每個人說我愛你,自然不在乎挨打挨罵,涎著笑臉道:「阿綿,你吃醋的樣子真可愛。//高速更新//」
阿綿冷笑道:「先擔心你自己吧,能不能活下去都成問題,還有心思跟我耍嘴皮子。」
元航滿不在乎道:「我要活下去幹嘛?這樣才能跟你相會,呆一輩子都可以。」
阿綿白眼道:「你以為你是駱扶瓏呀,怎麼也死不了,現在你命懸一線,任何人碰碰你的元神,你立即從我眼前消失,只能投胎去了。」
元航問道:「你是怎麼來到這個地方的?難道也是精神能?」
阿綿道:「我用精神能構建一條通道,將自己的肉身帶來這裡,但沒想到這裡的能量極其混亂,我尚未恢復實力,一時半會走不了。」
元航道:「澄明宮女人說你的分身見過容澄心,這是怎麼回事?」
「還不是因為你?」阿綿氣呼呼道,「你差點被容澄心殺死,跟我心靈道別,我只好將自己的分身投射到人間。結果你什麼事也沒有,卻被我得知至仙敖霸的秘密,害我失去所有修為,只好重頭再來。」
元航得意洋洋道:「什麼至仙真龍,碰上我還不是完蛋大吉?老子打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叫一過癮!」
阿綿沉默一陣,神情變得嚴肅,問道:「駱扶瓏為你創造《獸王**》,是真的想對抗女神嗎?」
元航傲然道:「對!女神太不是東西了,我要像元赫那樣,做個人間武神,一生一世也不離開人間,專門跟女神對著幹!」
「啪啪」兩聲,阿綿又扇了他兩個耳光。
元航語重心長道:「阿綿啊,我知道你從小崇拜女神,但我要說幾句你不愛聽的話,這個女神自私自利,絕對不是好人。你想想,五行始祖是多麼偉大的存在,他們被困在女神島,女神壓根不搭理。魔族活得那麼悲慘,女神根本是在把他們往死路上逼。她口口聲聲心繫人類,結果只看重你一人,對別人的死活毫不關心。你幫她斬魔殺仙,連命都快沒了,她給過你什麼好處?我看她就是在利用你,讓你做她的打手!」
「胡說!」阿綿怒道,「女神聯繫我是因為我修為高,別人沒達到我的程度,也只有我能對付仙魔二族,還人間清靜。你被駱扶瓏洗腦了,她六萬年來鬱鬱不得志,憤世嫉俗,你怎能跟她一個腔調?」
元航正色道:「那你告訴我,你最終的目標是什麼?是去神界和女神作伴,還是留在人間保護人類?」
「我飛昇神界照樣可以保護人類,誰說兩者不能共存?」阿綿道。
「當然不能,」元航道,「離開人間怎麼可能保護人類?你要為人類伸張正義,給人間一份清靜,就必須立足大地,踏踏實實為人民服務。你是人類史上最偉大的武神,如果去神界做女神的小跟班,那也配不上『偉大』之稱,不如把這份榮耀留給元赫。」
「那就是你的理想?」阿綿道,「難道你希望像元赫那樣,活一萬年後化成大山而死?」
「對,」元航昂首挺胸道,「如果壽命只有一萬年,我就立足人間一萬年。如果壽命有一百萬年,我就立足人間一百萬年。哪怕世上只剩下最後一個人,我也要竭盡全力保護他,不讓任何人傷他一根毫毛。這就是我的理想!」
「可你想過沒有?」阿綿道,「整個宇宙只是一個小氣泡,真神用小手指一戳,宇宙就徹底毀滅。你若不達到那樣的高度,永遠擋不住真神輕輕一指。你的理想會破滅得很慘。」
元航搖頭道:「我的理想在這個小氣泡內,不包括氣泡外的世界,所以即使氣泡被戳破,我還是活得很圓滿。真神比我強又如何?說不定神界也是一個小氣泡,經不住別人輕輕一指。」
阿綿微微一震,陷入沉思。
元航喜道:「行走江湖一段日子,我口才大有長進,居然說出這麼深奧的話來。嘿嘿,把你震住了吧?我還沒發揮幾成實力呢,想當初連扶瓏都被我辯得啞口無言。」
阿綿長歎道:「你想過沒有,如果你認定自己的理想,那麼我們會走上不同的路,以後再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別啊!」元航急道,「你就不能跟我一起嗎?我已經揭穿了女神的醜惡面目,你為什麼還對她忠心耿耿?連兩個仙族女奴都開始動搖了,在我的感染下,覺得仙族真是十惡不赦的劣等民族。你作為我老婆,幹嘛不能留在人間陪我?」
阿綿幽幽道:「這是我的修行路,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選擇了這條路,我一生都在為此而奮鬥,不可能改變了……」
元航還要說話,阿綿揮手阻止,道:「我們玩個遊戲吧,讓你體驗一下人間的生活,你一定會感到絕望。」
元航道:「遊戲裡有沒有你?」
阿綿想了想,點頭道:「我陪你一起玩。」
元航道:「那就好,我保證是個大團圓結局。」
阿綿一掌拍在他額頭,他頓時昏了過去。
隨後,一段奇妙的心靈之旅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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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是中元海,元航的故鄉。
元宗早已重建,在他和兄弟們的努力下,元宗傲立世界之巔,成為天朗大陸第一大宗。
今天是元航的大婚之日。
他的新娘是阿綿,史上最強的武神依光。
他成了全天下男人嫉妒的對象,但這有什麼關係呢?他樂意被嫉妒。
能娶到這樣的老婆,連他自己都有點嫉妒自己,這是上輩子敲破多少個木魚、跪拜多少尊神像、讀爛多少本經書、燒了多少支香才修來的福分。
賓客滿堂,婚宴上幾乎集中了天下所有大人物,有人開玩笑說,如果在這婚宴上發生一次大爆炸,那麼天朗大陸將徹底變成平民世界,因為高階修士都炸死了。
老八村席間有老爺子、阿根叔、阿花嬸、許競揚、月娥、柱子、水靈、水盈、馬老二、馬大嫂、馬翠翠,還有新成員趙行知和梨夢楠。
南涯域席間有魔王秦昱、秦煌、李黛嬈、石缺和石蟄龍、澤雅和流蘇。
元宗席間有元應瞰、元應夏、元殤、風光。
貴賓席間有駱扶瓏、祝秋、邱雲楓、桑妙歌、衛子軒、鍾瑩、全在野、蒙晴光,甚至還有江岸雪。
但任何派系也比不上蠻獸大軍人多勢眾,那邊是獸王島賓客,坐著洪奉、荒允、荒逐、蠻滄、蠻海、蠻阡、蠻陌、滕烈、滕海、騰光、騰勝、騰音。
這邊是獸神島賓客,坐著黑炭、窈窕、綽約、白光、白夜、鋼盔、鶯飛、蝶舞、飄絮、落葉、紅牛元頂頂、黑鷹元啄啄,還有十個天鵝少女和十個人魚少女。
最有趣的是那張小桌,坐著三個「元航的人」,正是席問、冷羽衣、祁羽飛。
所有人都在笑,向新郎和新娘送上衷心的祝福。
煙花爆竹聲中,元航和阿綿一拜天地、二拜父母(由阿根叔、阿花嬸和駱扶瓏代替)、夫妻對拜,滿堂喝彩,婚宴開始。
當晚,紅燭夜燈下,元航挑開阿綿的紅頭蓋,望著她美麗的臉,只覺心兒也醉了。
纏綿恩愛,****無邊,這是一個幸福快樂的不眠夜。
……
他們沉浸在無比濃烈的情焰愛火中。多少個清晨,他發覺鼻子奇癢無比,醒來後發現她在對自己鼻孔吹氣;多少個夜晚,她感到寒冷,隨後身體陷入莫名的溫暖,原來是他將她摟入懷裡;多少個午後,他們互相切磋,打得精疲力竭大汗淋漓,最後枕著彼此的身體呼呼大睡;多少個黃昏,他們比翼雙飛,在天上目送流雲托著紅ri緩緩下沉。
他對著大地說:「我的女人叫阿綿,我對她的情意比山高、比海深、比烏金豆還真!」
她對著上天說:「我的男人叫元航,我要陪他走完一生一世,直到海枯石爛天荒地老!」
……
時間就這樣一年年過去,阿綿為元航生下許多孩子,孩子又生下更多孩子,幾百年後,他們已兒孫滿堂,幾千年後,兒孫多得連他們也記不住了。
但是幾萬年後呢?
他們擁有遠比常人悠長的生命,在「長生」的同時也不得不接受另一種痛苦,就是眼睜睜看著身邊的人死去。
他們送走了一個又一個親人和朋友,家族從盛到衰,幾萬年過去,所有後代都死了,他們只剩彼此,相依相伴到地老天荒。
然而時間是不會遺漏任何人的,隨著歲月的流逝,元航也終於走到生命盡頭。
落日夕陽下,阿綿安葬了元航,在他墳前默默流淚,最後毅然站起身,化作天一般大的依光,向宇宙之外飛去。
他的理想是立足人間,她陪他走完人生,然後開始追尋她自己的理想。
她的身體擴大至無限,將整個宇宙包含在內,達到某種臨界點,隨後一舉突破,超脫了這個宇宙,進入新的世界,那就是她嚮往了一生的地方——神界。
女神帶著滿意的目光注視著她,歡迎她的到來。
從此,她開始了新的人生,在諸神的世界書寫新的傳奇。
而元航,卻在孤墳中化作黃土,直到世界的盡頭,隨著整個宇宙的毀滅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