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殤率大軍趕到,發現八女仍守著小無限陣,席問卻在一旁哇哇大哭。
眾人的心涼了半截,梨夢楠急道:「元航怎麼了?」
「晚啦晚啦!」席問大哭道,「我親眼看見小元灰飛煙滅,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來啦!」
眾人驚呼,水靈水盈的熱淚奪眶而出,齊聲道:「你胡說!」
「是真的!」席問哭道,「小元連遺言也來不及交代,慘叫一聲就沒了。不過……」
「不過什麼?」李黛嬈一把扯住他衣襟,急道,「你快說!」
席問抽噎道:「我聽八個女人說,小元的元神還在陣中,她們要把元神煉化才算大功告成。我突然想到女神依光的故事,她用器靈的肉身和自己的元神……」
眾人只覺手足冰涼,秦煌道:「上哪給元航找個器靈呢?他又不是女神,就算有器靈又怎麼奪舍呢?」
李黛嬈夾手給他一個耳光,罵道:「都是你不好!要不是你元航也不會來天下市集,更不會死!你還我小師弟!」
秦煌哭喪著臉道:「我也不想啊。這下如何是好,老頭子非殺了我不可。」
元殤大哭道:「都是我的錯,是我讓少主來找秘密,是我害死了少主……少主你慢點走,元殤和你同生共死!」說完揮起一掌就向自己腦門劈去。
風光一把拉住他,斥道:「你發什麼神經?元航還沒死,我們趕緊救他,先把八個女人拿下再說!」
元殤擦一把眼淚,怒道:「對!老子跟她們玩命!」
他還沒動手,一名少女首先衝了出去,哭喊道:「該死的女人,還我金剛哥哥!」卻是馬翠翠。
這一來引發連鎖效應,眾人潮水也似撲向八女,拳腳刀劍如狂風暴雨般襲去。
樓明月喝道:「四人禦敵,四人守陣,不可離開陣眼!」
她和葉明鏡、阮澄芳、紀澄軒四人轉過身來,應付眾人的襲擊。舒淨寧、木淨音、項安息與江岸雪則堅守崗位,不斷發力煉化陣中的元神。
眾人分工明確,風光和梨夢楠對付葉明鏡,秦煌和李黛嬈對付樓明月,蕭還珠、蕭滄海、玉蠶、白清歡聯手夾攻阮澄芳,元殤、水靈、水盈、全在野、蒙晴光等人圍攻紀澄軒。陣中空空如也,僅有一點紅光閃爍漂浮,想必是元航的元神。眾人悲憤至極,勢若瘋虎,攻擊一陣猛似一陣,恨不得將八女撕成碎片。
只有冷羽衣和祁羽飛呆立在旁,兀自難以相信。
冷羽衣喃喃道:「他死了,你信嗎?」
祁羽飛思索良久,輕聲道:「我覺得……他沒那麼容易死。」
冷羽衣道:「不管怎樣,我現在很討厭澄明宮。」
祁羽飛道:「我也是。」
只聽樓明月喝道:「帶動陣型,全體轉移!」
八女身軀轉動,帶著陣中元航的元神,向旁邊那小山包移去。
「那是核心點!別讓她們得逞!大夥兒拼了!」元殤縱聲大叫。
眾人齊齊響應,隨八女陣型一同移動,冷羽衣和祁羽飛也緊隨其後,全體登上小山包,繼續陷入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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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遙遠的北恆域,澄明宮內僅剩兩名女子,盯著一面古銅鏡子,鏡子上正是天下市集核心點戰鬥的畫面。
若有旁人看見兩女,一定會發出感歎:兩人真像,也真漂亮。
左首女子身材清瘦,穿一身黑衣,臉部線條如刀削般整齊,有一雙狹長的鳳眼,眼中飽含滄桑,顯然年紀不輕,但分毫影響不了她的美麗,像一尊精美的雕塑,令人讚歎不已。
右首女子身材高挑,曲線動人,白衣勝雪,烏髮如瀑,渾身上下無瑕無疵,每個部位都在詮釋著「完美」,更有一種臨淵嶽峙的大家風範,天下至少有八chengren知道她的芳名,正是澄明宮宮主——容澄心。
此時此刻,容澄心像個小女孩般倚在黑衣女子身旁,臉上寫滿憂慮,毫無顧忌地把自己的心情分享給黑衣女子,如同女兒和母親,也像徒兒和師父。
黑衣女子便是澄明宮太上長老、容澄心的授業恩師——容明櫻。
「明鏡明月把事搞砸了……」容明櫻歎道。
容澄心皺眉道:「兩位師叔衝動得有些失常,難道僅僅是為了讓安雪驅除心魔?」
「不,」容明櫻道,「她們在四城住得越久,對元赫的秘密就越心動,為了解開謎底不惜任何代價,元航正好落在虎口上,明鏡是一定會殺他的。」
容澄心道:「早知如此就該讓安雪留在宮裡,她們組不成陣法,也就不會如此魯莽。」
容明櫻道:「那樣的話,她們就被元航殺了。你不是不知道元航的實力。」
容澄心憂心忡忡道:「元航是殺不得的,他背後有太多勢力,連至仙都死在他們手裡,兩位師叔硬生生把澄明宮推上風口浪尖,哎……光是許老漢和秦昱就讓我頭痛無比。」
容明櫻道:「但願老天開眼,元航那一縷元神不滅,還能活下去。」
容澄心道:「我即刻上路,去將元神取來,保存在宮內禁地,如何?」
容明櫻搖頭道:「稍有不慎就會令元神煙消雲散,你絕不可碰。哪怕所有人都能殺元航,你也不可以殺,這是我一再告誡的事。」
容澄心苦笑道:「我知道,元航一死,依光立即殺進澄明宮,我們的基業就全毀了。」
容明櫻長歎道:「這次完全是明鏡和明月失責,我讓她們隱藏民間尋找秘密,她們卻起了爭強好勝之念,與魔宗搶奪人心,結果引來了元航。元宗後人尋找元赫之密乃是天經地義,我們從一開始就已理虧。此事若傳出去,連賢宗內部都會對我們產生懷疑。」
容澄心幽幽歎息,道:「我本就身負惡名,早已習慣了,天下人都說我殺了李中陽,那又如何?區區螻蟻之輩我不放在眼裡,我所畏懼的只有依光一人。」
容明櫻摸摸她的長髮,歉然道:「這是我的失誤,當初我找李中陽一談,他答應送你一身修為,事後卻連話也不說一句,就此坐了死關,害你遭人議論,依光也以為是你幹的。」
容澄心指指鏡子中的畫面,道:「現在連元航的死都和我有關,依光下次出現時恐怕不會輕易離開了,我少不了要吃些苦頭。兩位師叔這麼做究竟圖什麼?」
容明櫻道:「她們孤注一擲,把希望都寄托在元赫的秘密上,以為能靠那邊的人嚇住依光。但她們錯了,依光豈是隨便嚇得住的?她發起狠來會把那些人全部殺死,只為給心上人報仇,最終得不償失的還是我們。」
容澄心道:「我對那邊的人從來不抱希望,我只信自己。既然惹上了依光這個煞星,目前唯一能做的只有修煉,她在對付至仙的大戰中受了傷,短時間內不會出現,我要抓緊提升實力,早一天晉陞武神,便多一分活命的機會。」
容明櫻拍拍她肩頭,柔聲道:「有我在,誰也殺不死你。」
兩女最後看一眼鏡子,那邊戰鬥正酣,陣中的一點紅光忽隱忽現,隨時可能熄滅。
兩女長歎,心中同時尋思:
「元航啊元航,希望你能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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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阿嚏!」
元航連打三個噴嚏,揉著鼻子喃喃道:「誰在想我?」
對面坐著阿綿,已入定幾個時辰,無論元航怎樣打趣就是不發一言。
此時阿綿居然奇跡般地睜開眼,道:「除了你的一大幫紅顏知己,還能是誰?」
「哈哈!你終於說話啦!」元航大喜道,「看來打個噴嚏還有好處。不過我必須解釋一下,其實我沒一大幫紅顏知己,僅有的那幾個你都認識,千萬別誤會。」
阿綿冷笑道:「別當我是傻子,你跟誰一絲不掛抱成一團?跟誰合體雙修?你以為我在地心就不知道麼?」
元航愣了半晌,大叫道:「噢!我在永康群島的事你都看見了!你怎麼看見的?既然看見為什麼不找我和扶瓏?」
「扶瓏?」阿綿曼聲道,「叫得還真親切。別人對一個六萬歲的老婆婆至少還稱一句前輩,你倒好,直呼姓名了,她聽見別提有多開心。」
元航笑道:「你不知道實情,我和扶瓏根本沒雙修,只是用那種姿勢吸取她體內的混沌元氣而已。」
阿綿眉頭微微一挑,眼中精光閃爍,神態卻仍漫不經心,淡淡道:「哦?說來聽聽。」
元航道:「這個故事很長,我從頭到尾說一遍,你做好準備聽幾個時辰。」
阿綿不耐煩道:「快說!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於是元航說起了三年來的經歷,從焚天火山分離,到不久前被八女用小無限陣炸得粉身碎骨,每個細節都不遺漏,直到最後兩人重逢。
阿綿的臉色十分精彩,聽到元航和祝秋、桑妙歌、月娥等人成天**相對時,她臉上寫著「哭笑不得」,聽到黑炭有了王后和四大王妃,還把荒古奇獸朱火神雀介紹給元航時,她臉上寫著「又喜又惱」,聽到元航和駱扶瓏用「准雙修」吸取混沌元氣,她臉上寫著「如釋重負」,聽到元航等人乘坐錦繡天宮重返魔界,帶回了幾萬頭蠻獸,她臉上寫著「喜不自勝」。
聽到最後,阿綿卻勃然大怒,「啪啪」兩個耳光打在元航臉上。
「啊喲!」元航痛叫道,「幹嘛打我?」
阿綿咬牙切齒道:「竟敢收仙族女奴,不打你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