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等神功,莫說眾人驚駭滿面,三大武聖也臉色大變,澤雅和石缺失聲驚呼:「這是什麼功夫?」
秦昱霍然起立,激動地說:「這可是女神傳你的神級功法?」
元航收起《獸王**》,搖頭道:「此功法是阿綿的師父扶瓏仙子所創,唯我獨有。」
秦昱忙問:「這功法威力多大?你打敗過多強的敵人?」
元航道:「不清楚,反正和容澄心打架時,沒讓她佔上風。」
眾人再次震驚,紛紛向澤雅和石缺望去,如果元航能和容澄心打成平手,那麼兩人恐怕不是他對手。
秦昱神情冷靜,似乎並不意外,道:「如果你和我生死大戰,你認為自己有幾成勝算?」
元航想了想,道:「我有神兵利器相助,有四成把握,你佔六成。」
秦昱眼中已有笑意,道:「可我只是玄塔境初階,容澄心則是玄塔境中階,為什麼你對我的評價比她還高?」
「你不比她高,」元航道,「但也不比她低,你和她實力相當。她若竭盡全力要殺我,至少也有六成勝算。」
秦昱面上更多讚許之色,道:「知道為什麼我能初階戰中階嗎?」
「因為你和我一樣,體內都有第二個自己,」元航道,「我是元獸,你是魔胎,所以我們比同境界資本更雄厚,可以跨階制勝。」
「說得好!」秦昱大笑道,「你的眼光比許老漢還精準,我可以救你師兄,不必聽完女神的故事。」
元航嘟囔道:「別說得好像恩賜似的,明明是我打賭勝了。」
秦昱放聲大笑:「哈哈!我喜歡你!跟我來!」招招手,顧自去了。
遠處有一座草屋,比澤雅的小樓和石缺的石屋簡陋得多,沒想到卻是魔王的居所,眾人連忙跟上,想邱雲楓或能得救,無不喜上眉梢。
行至門口,草屋內傳來秦昱的聲音:「元航帶傷員進來,其他人止步。」
眾人只好停下,元航抱起邱雲楓走進屋子,順手關上了門。
李黛嬈嘖嘖稱奇:「沒想到這麼容易就過關了,大師兄還讓我來勸老頭呢,看來根本沒我什麼事。」
趙行知笑道:「魔王大人比想像中和善得多,連老爺子也猜不到他這麼好說。」
秦煌苦笑道:「今天我終於明白了,元航根本不是傻大個,他比誰都聰明,老頭子活生生中了他的計。」
李黛嬈瞪眼道:「怎麼說話的?元航像是有心計的人嗎?再說他壞話我就不理你了!」
秦煌道:「你們都知道我老頭無所不知,對天下奇功異術研究透徹,也告訴過元航,對不對?」
趙行知點頭道:「是的,那又如何?」
秦煌歎道:「元航接連施展三套奇功,就是為了勾起老頭子的興趣,可以盡快治療邱雲楓。否則只要上手就一拳打去,何必搞得聲勢浩大?讓他講女神的故事又沒大礙,他只是不想浪費時間罷了。」
眾人疑惑地思索半晌,最後齊齊搖頭,李黛嬈道:「元航不是這樣的人,你多想了。」
「不信你們等著瞧,」秦煌道,「為了學會那三套神功,老頭會竭盡全力救邱雲楓,尤其是最後一套。老頭對天下功法看不上眼,但不等於看不上女神師父的功法,這會兒肯定挖空心思討好元航,他要什麼老頭都會答應。」
眾人還是不以為然,紛紛搖頭。
這時,草屋裡傳來秦昱一聲大喝:「秦煌何在?」
秦煌嚇了一跳,忙說:「我在,父親大人何事吩咐?」
秦昱道:「立即傳令神宗總壇,送一百萬粒烏金豆來,這是我給元航的見面禮。」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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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屋內,秦昱一邊檢查邱雲楓的身體,一邊聽元航講述這些年的經歷,他對別的事不感興趣,聽過就算,只關注兩個人,一個是阿綿,一個是阿綿的師父駱扶瓏,每當說及兩人便要求元航務必詳盡,不漏下任何細節。
聽到後來,秦昱由衷讚歎:「寧願壓制修為而不晉陞武神,駱前輩實非凡人也,換成我無論如何也忍不住,成神的慾望強過一切。」
元航道:「和真神比起來,武神也只是小螻蟻,扶瓏怕被真神盯上,也有道理。」
「怕什麼?」秦昱道,「真神若與我敵對,那就殺了他,殺不了也要讓他吃足苦頭。」
元航暗忖:「這傢伙真和傳說中一樣狂傲,連真神也敢殺。」想起自己對邱雲楓病情的判斷,便說了出來,道:「請問前輩,我的理解是否有理?」
秦昱思索良久,喃喃道:「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女神可以奪舍器靈之軀,長劍也可以奪舍人類之軀……我怎麼沒想到?」
元航吃了一驚:「你說什麼?二師兄被長劍奪舍了軀體?」
「對,」秦昱道,「他體內密佈劍氣,不出所料的話,仙族用一柄神劍與他相融,令他成為神劍的器靈。你別問我一個活生生的人怎會變成器靈,我也不知道,這就跟女神把器靈變成活生生的自己一樣,是未解之謎。」
元航大急道:「這可怎麼辦?我本以為二師兄還是自己,只是模擬器靈的形態。如果他變成了器靈,豈不是失去了所有的人類情感?」
秦昱道:「這是極為高深玄妙的仙族奇術,要不是我身懷魔胎,我也想變成器靈,只要有一件神級兵器,我的實力立即暴漲,成為新一代武神。仙族定是摸準了邱雲楓的慾望,知道他想變強,才會如此輕易融合器靈。」
元航道:「我們該怎樣將他與長劍分離?」
秦昱道:「只要元神不毀,分離兩者並不難,但長劍脫體時會令他重傷,極其痛苦,也不知他是否忍得住。」
「沒問題,」元航道,「二師兄意志力驚人,一定忍得住。」
秦昱道:「我的《不朽魔胎》是在體內孕育魔胎,你的《獸王**》是在體內孕育元獸,說到一體雙魂,天下唯你我二人僅有。邱雲楓則是雙魂合一,只有抽離劍魂才能保住人魂,最好的辦法是在他體內做一個劍鞘。」
「劍鞘?」元航奇道,「怎麼做?」
秦昱道:「目前他的身體就是劍鞘,等我們在他體內新做一個劍鞘,他的身體變得多餘,就能重新融合人魂。至於怎樣在體內開闢空間,你我早已精通。」
元航恍然道:「我明白了。我以自己為模板,在二師兄體內開闢一個空間,然後前輩你幫忙塑造劍鞘,等我們抽離那把劍,就將他保存在這個空間裡。」
秦昱道:「等邱雲楓恢復意識,可以讓他來控制體內空間,將長劍養育其中,將來說不定能變成他的本命法寶,再不是這把奪命勾魂的凶器。」
元航喜道:「這是仙劍,若成為本命法寶,二師兄將如虎添翼。」
秦昱道:「我已大致測出此劍的特性,恐怕是一件神級兵器,若一切順利發展,未來的邱雲楓可能會天下無敵。你有何感想?」
「真的?」元航狂喜道,「那太好了!我們馬上開始吧!」
秦昱怔了怔,道:「是他天下無敵,又不是你,你為何如此高興?」
元航奇道:「二師兄天下無敵,那是天大的喜事,我為什麼不能高興?」
秦昱沉默良久,歎道:「你有一顆赤子之心。男人之間總不免爭強好勝,見不得別人強過自己,你卻絲毫不受影響,委實出乎我所料。」
他卻不知,元航一千年來沒結識幾個人,對他而言除了陌生人都是親人,對親人永遠滿懷熱情。見到比他優秀的男人——比如許競揚——他只會感到自卑,絕不會嫉恨。同理,見到運氣比他好的男人,他也只會由衷高興,而不會埋怨自己運氣不好。
親人天下無敵有何不好?阿綿就天下無敵,元航別提有多自豪。如果邱雲楓也能天下無敵,那是他莫大的榮幸。他的情感從來都很簡單,每次陷入心結都是源於自己,而非別人,因為他對身邊每個人都至誠相待。
「我又不是什麼牛人,哪會見不得別人天下無敵?絕頂高手那麼多,要是一個個都嫉妒過來,我還不得累死?」元航道。
秦昱哈哈大笑:「好小子,我越來越喜歡你了。廢話少說,咱們這就開始!」
元航問道:「我該做什麼?」
秦昱道:「咱們各自考證探索,我移出魔胎,你移出元獸。」
元航點點頭,喚出體內的元獸。這小獸已比最初長大一圈,雙翅招展,揚蹄擺尾,轉動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憨態可掬。但那股獸王之氣怎也無法掩飾,從它體內漫延開來,帶著難以抗拒的狂傲與霸道。
「好!」秦昱大讚,當即喚出體內魔胎,懸浮於半空。
這魔胎體積頗大,已具備完整人形,像個十二三歲的孩子,蜷縮在一個透明的胎盤狀物體內,神情安詳,陷入沉睡。
元航大感有趣,問道:「這功法的原理是否與仙族的元嬰相同?」
「完全不同,」秦昱道,「第一次胎動後,魔胎只有嬰兒般大小,提供的元氣只夠我晉陞武帝。第二次胎動後便是這般大小,夠我晉陞武聖。等到第三次胎動,魔胎與我本人一樣大,便可拋棄肉身成就第二生命,晉陞武神。」
元航道:「這麼說來,最後魔胎會取代肉身,我的元獸卻是和我共同生長,兩者不一樣。」
秦昱道:「所以對你二師兄而言,你的功法更合適。你在他體內開闢空間,我依照魔胎胎盤的原理,給他塑造一個劍鞘。」
兩人開始施法,邱雲楓就此成為兩大奇功的試驗品,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