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言語也無法形容這一刀!
刀速緩慢,彷彿夾帶著整個大千世界的份量,沉甸甸地從天而降。
刀勢縹緲,似乎不存在於這個時空,而是另一個空間投射來的虛像。
刀意簡樸,猶如天地大道,其存在就是一種至理,容不得任何反抗。
刀氣迷離,仿似開天闢地之初的混沌元氣,無人識得,而又無可匹敵。
這一刀,可斬山嶽,可斷江河,可裂沙漠,可碎原野。
連規則秩序都可以砍斷。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仰望百丈高空,仰視那驚天動地的一刀。
……
各種奇妙的聲音傳來——
有人聽見宇宙核心傳來可怖的爆炸聲。
有人聽見混沌深處傳來一聲歎息。
有人聽見打雷落雨、萬物滋長。
有人聽見初生嬰兒的啼哭。
……
各種玄奧畫面閃過——
有人看見女神伴著星辰翩翩起舞。
有人看見成千上萬頭蠻獸掠過荒原。
有人看見長空中甩過一條神奇的長鞭。
有人看見萬年難遇的五行絕地。
……
短短一瞬間,彷彿經歷了滄海桑田,文明紀元從無到有、從盛到衰,最後又是海枯石爛,世界恢復成一片洪荒。
有人懷疑武神降臨,因為只有武神擁有創造生命的力量。
有人懷疑武聖出手,因為只有武聖可以顯示如此的智慧。
誰也沒想到,這僅僅是一名初階武帝的起手第一招。
盡在這一刀!
……
元航至此才結束準備活動,一刀劈下。
他劈得很輕、很慢、恍如無物。
但在觀眾眼裡,這一刀呈現出不同的景象。
有人看到一把萬丈長的巨刀從天而降,好像盤古開天,要將混沌劈成兩半。
有人看到無窮無盡的時空瞬間破滅,大刀從虛空中出現,要毀滅世界。
有人甚至根本沒看見刀,只看到文明的起源、生命的誕生。
也有人看到了一段傳奇,就在眼前轟轟烈烈地上演。
「轟隆隆!」
數里長的刀鋒橫切而過,海上平台居中劈開,斷成兩半。
所有人驚慌失措,匆忙後退。
萬丈刀氣劃破海水,大海也被一劈兩半。
兩片平台中央,出現一條深深的海溝,海水如高牆豎立兩旁,卻不靠攏匯聚,整個海底都在轟鳴。
斷平台,裂大海,這是何等恐怖的一刀!
龍躍河從武帝還原成凡人,趴伏在地,瑟瑟發抖。
這一刀的威勢令他徹底屈服,膽魂俱喪。
過了良久,眾人仍深深震撼,四周寂靜之極。
直至海水重新復合,兩片平台緩緩靠攏,眾人才回過神來。
天地間猶有刀氣餘韻,如歌如泣,隨海風傳向遠方。
……
秋水門陣中,所有人目瞪口呆。
祝秋眼中滿是驕傲,喃喃道:「這就是元航……」
月娥歎道:「如此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刀,天下除了老爺子,還有何人能敵?」
綽約激動得熱淚盈眶,顫聲道:「大哥是天神下凡……天神下凡……」
黑炭道:「此刀如同神跡,武聖以下無敵,換成我上場也必敗無疑。」
蠻滄歎道:「恐怕初階武聖也擋不住這一刀,元小哥強得令人絕望。」
黑炭向五名年輕武帝看去,道:「現在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滕海臉色慘白,看看綽約,再看看遠處的元航,沮喪地垂下頭去。
騰勝豎起大拇指,讚道:「元門主天下無敵,我服了!」
騰光苦笑道:「縱然不情願也不得不承認,元門主比我強多了。」
騰音黯然道:「現在才知我是井底之蛙,與真正的高手比起來,我什麼也不是……」
「他媽的!」滕烈突然破口大罵,「他媽的!他媽的!他媽的!」
黑炭奇道:「小猴子,你發什麼神經?」
滕烈罵道:「人類小子陰險狡詐,就會扮豬吃老虎,活活把我們都耍了!」
黑炭笑道:「現在還想跟大哥比武麼?」
「比武?」滕烈頹然道,「他一刀能把獸王島劈成兩段,還比個屁?」
……
元航飛落地面,收起鐵膽,龍躍河恭恭敬敬施了一禮,轉身離去。
元航來到桑妙歌面前,笑道:「我表現怎樣?」
桑妙歌歎道:「我本有幾分得意,但你這一刀過後,什麼心情都沒了。你真是個讓人吃驚的傢伙。」
「哈哈!好個秋水門!好個元門主!」
一個男聲傳來,元航回頭一看,只見一名眉清目秀的年輕人飄然而至,正是天道盟盟主付夢田。
元航與桑妙歌施禮道:「見過盟主。」
付夢田歎道:「今日三輪比武令我大開眼界,秋水門實力之強,堪為天道盟第一。能得秋水門這等強援加盟,天道盟未來前景大好,我心頭歡喜不盡。」
元航道:「我對力量的掌控有所欠缺,本來只想一刀敗敵,不料竟連平台也劈斷了。請盟主見諒,回頭我自會賠償。」
付夢田搖頭道:「元門主神功驚人,何來賠償之說?看我的。」
他飛上半空,雙手連結法印,也不知使出何等功法,兩片平台緩緩靠攏,中間的裂縫竟然消失,再度整合為一。
天道盟席間掌聲大作,觀眾大叫:「盟主威武!」
元航輕笑道:「這位怕被我們搶了風頭,急著展示武聖實力,總算給他扳回一陣。」
桑妙歌低聲道:「你有沒有把握勝他?」
元航想了想,道:「普通切磋,我必敗無疑。如果拚命的話,至少可以兩敗俱傷,初階武聖現已殺不了我。」
桑妙歌撅嘴道:「又被你領先了,我不管,回頭取出五行絕地,讓我再去火球裡修煉。」
只聽付夢田揚聲道:「三輪比武結束,受規則所限,秋水門退出比武。這是天道盟剛加入的新軍,請大家給予最熱烈的支持!」言罷帶頭鼓掌。
觀眾席掌聲如雷,眾人目睹了秋水門的可怕實力,無不心悅誠服,大叫道:「秋水門!秋水門!秋水門!」
元航笑著作了一揖,與桑妙歌走回陣營。
耳中傳來付夢田的傳音:「元門主,比武結束後請與我一會。」
元航點點頭,就此退場。
==========
比武仍在繼續,但見過了秋水門三輪精彩比賽,之後的比武味同嚼蠟,再也提不起觀眾的興趣,掌聲喝彩也稀稀拉拉。
秋水門眾人無所事事,在席間開起了茶話會。
白光、白夜、窈窕、鋼盔、綽約擠到元航身邊,窈窕道:「大哥,我們五人說是荒古奇獸,實力卻是最差的,現下迫不及待想提高修為,請讓我們去五行絕地,我們要用最快時間修成武帝,不給秋水門丟臉。」
元航拉過黑炭祝秋等人,問道:「五行絕地現已進入我的靈島,如何讓大家進入?」
祝秋笑道:「傻子,你就不會把五行絕地搬出來嗎?本來就是身外之物,怎樣移動都可以。」
黑炭道:「可以找個安全的地方,比如錦繡天宮第三層空間,在五祖原先受困的地方安置五行絕地。我老婆上礦山修煉,就算速度不如女神島,也比外界快得多。」
元航皺眉道:「錦繡天宮不能露面,我總不能讓大家進我命樓修煉吧?」
月娥道:「五祖傳你九種神陣,任何一種都能確保錦繡天宮不為人知。武帝可以創造新的空間,我們五人合力打造一個次元空間,專門存放錦繡天宮,然後用五系法術封印,缺少任何一人都不能打開,這樣就徹底安全了。」
元航點頭道:「就這麼辦,回去後搬出錦繡天宮存放五行絕地,讓大家入內修煉。你們是否知道自己的屬性?」
綽約道:「我是火系。」挽住桑妙歌胳膊道,「妙歌姐姐,你那套火系神功太厲害了,能不能傳給我?」
《鳳舞在天》是桑氏家傳絕技,本來桑妙歌絕不會答應,但不知她想到了什麼,居然爽快地點點頭,道:「沒問題。」
黑炭道:「窈窕和啄啄是金系,白光和白夜是土系,鋼盔是水系,頂頂是火系,鶯飛蝶舞四個是木系。以後男女分隊修煉,不可混淆。」
這時,滕烈五人湊了過來,滕烈道:「練什麼?別把我們忘了,要練大家一起練。」
黑炭搖頭道:「你們五個已是蒼穹境,沒必要進五行絕地,多多實戰既可。以後你們就做我、大哥、月娥姐、秋姐、妙歌姐的練功對手。」
「不!」騰光斷然道,「我寧願找蛟龍大戰也不做你們的陪練,那不是自討沒趣麼?」
騰音點頭道:「是啊,你們一個個都那麼強,我們除了挨揍什麼也學不到。」
元航笑道:「學會挨揍比什麼都好,當年我和黑炭天天被魔獸暴揍,幾百年過後,變成我們天天暴揍魔獸,身子骨就是這樣練出來的。滕烈的戰鬥風格與我接近,以後就做我的對手。」
「不要啊!」滕烈慘叫道,「你公報私仇!」
黑炭陰森森一笑,指著滕海道:「那我就找這隻小鳥,嘿嘿,平生最煩小白臉,看我不把你打成豬頭。」
滕海臉色大變,默默下了決心,沉聲道:「我決定放棄追求綽約姑娘,之前有所不敬,請元門主與洪荒獸王見諒。」
眾人:「……」
綽約羞得滿臉通紅,跺腳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呀!」
滕海沉痛地說:「金翅大鵬雖是鳥中之王,但委實不該對始祖鳥心存幻想。綽約姑娘,我退出你的追求者行列,元門主從此再無競爭對手,你是他的人了。」
綽約愣了半晌,哭笑不得道:「我本來就是大哥的人,你什麼時候變成競爭對手了?有必要競爭嗎?」
滕海:「……」
眾人肚裡暗笑,但想到這對滕海是莫大的打擊,便保持沉默。
元航咳嗽一聲,道:「這個……綽約啊,話不能這麼說,那個……」
綽約揮手打斷,定定地說:「管你要不要,我都是你的人,就這麼定了!」
桑妙歌哈哈一笑,摟住她道:「朱雀小妞,姐喜歡你,以後你跟我混了。」
兩女熱浪透體火力四she,但不知為何,祝秋和月娥卻驀地感到一陣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