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為秋水門擔心,秋水門卻為派誰上場吵了起來。
滕烈急道:「剛才沒過癮,讓我再打一場!」
滕海瞥著綽約道:「這兩人才配做我手下敗將,讓我上。」
騰音來到元航面前,道:「剛才我輪空,這一場無論如何要有我!」
桑妙歌也扯住元航胳膊,道:「驗證修為的時候到了,不派我上就跟你急!」
黑炭苦笑連連:「這種好事輪不到我,真叫人鬱悶。」
元航問那白衣女子:「秋水門是否能以一門之力挑戰整個海妖族?」
白衣女子見秋水門實力驚人,語氣多了幾分尊敬,道:「稟元門主,比武大賽規定,任何一個門派不得超過三輪比武,要給其餘門派留出舞台,促進集體進步。這是第三輪,比武結束後秋水門不得參戰,只能做看客。」
眾人一聽更急,紛紛叫道:「讓我上!讓我上!我上!……」
元航思索一陣,道:「那好,這一輪交給我和妙歌,其他人坐下吧。」
桑妙歌大喜,燦然笑道:「算你識趣。」
騰音氣道:「不行!我們同來五人,四個都有機會比武,為什麼漏下我?」
元航道:「你經驗不足,未必能勝,我比你更有把握。」
騰音指著桑妙歌道:「難道她實力比我強?換成我和你上場也罷,反正我一定要上!」
桑妙歌白她一眼:「廢話,老娘不比你強還好意思來這露臉?」
騰音怒道:「那就跟我比一比!」
元航道:「好了好了,你們別吵,既然已作出安排,騰音姑娘就坐下吧,待會看了我和妙歌的比武,你自然明白。」頓了頓,又道,「你們是客人,我自好言好語,別讓我表現出不禮貌的一面,好嗎?」
騰音心中不服,但見他眼中冒出兩點寒光,不禁有些心慌,想到他終究是秋水門門主,犯不著與他鬧翻,只好氣呼呼地坐下了。
元航笑道:「多謝各位,我和妙歌定當全力表現,以獲得各位的認同。」
滕烈、騰光、滕海、騰勝、騰音均橫眉怒目,若非看在黑炭和四位長老在此,恐怕早已拍屁股走人。
月娥指著前方海妖、看著後方蠻獸,道:「去吧,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祝秋笑道:「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元航擰擰兩人臉蛋,表揚她們說得好,與桑妙歌走上擂台。
龍宮一男一女皆是中年人,男子高大魁偉,膚色黝黑,淵渟嶽峙,頗具宗師風範,女子高而清瘦,有六七分姿色,如冰山般孤高冷艷。見元航兩人到來,只微微點頭,態度頗不友善。
元航抱拳道:「在下秋水門門主元航,這位是秋水門護法桑妙歌,兩位請了。」
那男子淡淡道:「龍宮,龍躍河。」
那女子冷冷道:「龍宮,龍躍溪。」
天道盟中一片驚歎聲,「躍」字輩是龍宮掌權一代,個個均是頂尖高手,龍躍河和龍躍溪成名已久,是一對兄妹,位列「躍」字輩最強三大高手,僅次於大長老龍躍江。秋水門一路順風,到此才真正碰上鐵板。
「幸會,」元航道,「這一場就由妙歌對陣龍躍溪女士,如何?」
龍躍溪跨上兩步,冷冷道:「來吧。」
元航與龍躍河各自後退,將擂台讓給兩女。
桑妙歌性情直爽,從來只喜進攻不喜防守,當即運起全力,一股可怕的熱浪散發開來,背後罡氣洶湧,幻化出熊熊烈火,隨後火苗飛舞,變成一隻巨大的火鳥。
不死鳥,火中涅槃。
鳳舞在天!
「霍!」觀眾席驚呼不斷,這般可怕的元力波動,如此兇猛的火系能量,誰都看得出來,這是一名上三層高手。
龍躍溪臉色微變,道:「蒼穹境幾階?」
桑妙歌淡淡道:「初階,跟你一樣。」
龍躍溪道:「一招定勝負,如何?」
桑妙歌道:「求之不得。」
龍躍溪抽身後退,在距離百丈處停下,伸出一隻白皙纖秀的手掌。
隨後天空中便出現一隻手掌,長達百丈,如泰山壓頂,狠狠拍落。
桑妙歌伸出一隻拳頭。
她背後烈火熊熊,鳳凰飛舞,她的拳頭彷彿沾染了火力,變成一個火球,愈燃愈烈,越燒越大,最終形成一個烈火巨拳,照耀得四週一片火紅。
空中巨掌拍下,火拳升騰,彷彿夾帶著天地萬物中所有的火系本源力量,轟然飛起,像燃燒的隕石般衝向巨掌。
「轟隆!」
拳掌相撞,發出前所未有的轟鳴聲,整個天地都似乎抖了抖。
兩力相持,在空中形成一拳一掌的壯麗畫面。
火拳好像能燒燬一切物質,在巨掌的掌心噴發熱浪,漸漸燒出一個空洞,向巨掌手背穿透而去。
桑妙歌一聲大喝,火拳陡然擴大十倍,熱力同樣增長十倍,「轟」的一聲,將巨掌燒得乾乾淨淨。
「啊——」
龍躍溪踉蹌後退,臉色煞白,仰望著空中消失的巨掌,渾身一抖,嘴角溢出血來。
桑妙歌高舉拳頭,空中火拳飛落,與她的拳頭相融,彷彿一團火在她手上燃燒。
「你若不服,再試一招。」桑妙歌道。
龍躍溪沉默良久,搖頭道:「不必再試,我輸了。」
桑妙歌晃晃拳頭,火苗熱力立即消失,連帶著四周的空氣也冷了下來,所有人都感到一陣清涼。
龍躍溪複雜地看她一眼,吐出兩個字:「佩服。」
桑妙歌道:「承讓。」
龍躍溪退下,桑妙歌回到元航身邊,道:「該你了。」
元航肚裡暗笑,她看似若無其事,其實興奮得耳根子都紅透了,若不是在千萬人面前,她早已歡呼雀躍宣告老娘天下第一。
不過她確實有得意的資本,這一戰贏得漂亮,在場絕大多數人看不出,只有上三層高手明白其中的關鍵。
武帝擁有「規則」之力,正如武聖擁有「智慧」,這是上三層高手專享的福利。
龍躍溪在空中形成巨掌,與中三層所用的功法完全不同,中三層高手可以凝聚罡氣,以自身真元化成巨掌,武帝卻不需自身力量,而是「借用」。
借用天地元氣,令大自然為自己服務,服從自己的「規則」,這就是武帝的力量。
桑妙歌的火拳燒燬的並非龍躍溪的真元罡氣,而是燒燬了一部分天地元氣。
從某個角度講,她用自己的「規則」強行修改了龍躍溪的「規則」。
她得到火之祖真傳,擁有天地間最純正的火系能量,她所燃燒的並非體內真火,而是天地本源的終極之火。
本源代表一種終極大道,從宇宙誕生時起就已存在,亙古不變,永存不滅。
所以這也是規則之火、秩序之火、道理之火。
面對這種像真理一般不可歪曲、不可改變、不可戰勝的力量,龍躍溪怎能不認輸?
秋水門陣營中,騰音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好恐怖的火……」
黑炭笑道:「小妮子服氣了吧,妙歌姐會比你弱才怪。」
綽約驚歎道:「妙歌姐姐太厲害了!她的火力似乎對我也很有用,我決定做她的小跟班,讓她教我這套神功!」
祝秋和月娥對視一眼,微微點頭,綽約很有眼光,朱火神雀和鳳凰同宗同源,本就屬於五行之火,綽約若和桑妙歌一樣修煉火系能量,實力將會突飛猛進。
黑炭道:「五個小傢伙看好了,大哥即將出手,以後還有誰敢跟他頂嘴,自己掂量掂量。」
擂台中央,元航與龍躍河對面站立,各施一禮。
元航道:「與龍先生明言,我發力之前有長時間的準備過程,待會若有何異狀,龍先生不必在意,這只是一種表現方式。」
龍躍河點頭道:「無妨,我等你準備結束就是了。」
元航搖頭道:「不,我的意思是,在我準備過程中,龍先生盡可以出手,因為真實戰場上沒人會等我。如果龍先生能擊破我的防線,就算我輸了。」
眾皆大嘩,觀眾無不暗忖:「這小子莫非腦子有病?」
龍躍河卻聽出了一份狂傲,道:「元門主十分自信,難不成你認為我連你的護體罡氣也無法擊破?」
元航笑道:「實不相瞞,護體是我的強項,所以龍先生不必保留,儘管出手便是,等我做完準備活動,恐怕你就沒機會了。」
他笑得越真誠,傲氣也就越直露,龍躍河心下來氣,道:「既然如此,就當成正式戰場相見,該如何就如何,我絕不保留。到時元門主莫怨我。」
元航點頭道:「原該如此,多謝龍先生成全。」
他縱身一躍,飛上半空,一個鐵膽出現在他身前,流光溢彩,變幻不定,就像一團水銀,隨後緩緩變形,化成一柄大刀。
他身體表面顯出九個神陣,無數道紋若隱若現,混沌元氣像一層皮膚,迅速覆蓋他全身。
《無法無天》奇功等於強化版人體秘境,元航本就擁有最強悍的身體,這下等於在體外又穿上一層鎧甲,強韌到什麼程度,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八個巨人在他命樓內,天兵之王得到巨人力量加持,可隨心變化,事實上元航此刻的力量,比他自己想像中還要強許多。
龍躍河連發數招,強橫無倫的勁氣直撲元航,準確無誤擊中他身體。
「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擊打聲傳來,元航既不躲避也不運功防禦,任憑勁氣打在身上,說也奇怪,武帝的力量打中他身體,居然像蚍蜉撼樹,連他的頭髮絲也沒打下一根。
龍躍河大驚,立即傾注全力,數百拳連擊,轟然襲向元航。
元航不為所動,緩緩舉起手中大刀,身軀一陣模糊,身邊的空間彷彿在扭曲,給人一種錯覺,好像他身在無數個平行空間交織的地方,你可以看見他,卻打不中他。
大刀雪亮,一股浩蕩無邊的力量向刀鋒匯聚而去。
突然,元航飛上百丈高空,對準下界劈出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