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燃過天空,亞瑟感到喉頭有什麼東西堵在那裡,咳了一下吐出來一塊血不像血肉不像肉的東西來。
他長喘一口氣站起來,感到身後有什麼東西一直在抓他,回頭一看才發現是一個滿身是血的士兵。
士兵看到他站起來,被血弄得鮮紅的臉上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真摯比地笑了起來。亞瑟注意到士兵的手還拽著他的衣服,心想這個男孩應該是在用力拽自己起來,不過就眼前的情況來看,這個一心想著幫亞瑟的男孩不但自己受傷嚴重一些,而且還不是劍客。
「我暈過去了嗎?」亞瑟問,才說完忽見士兵的眼中出現火光,一把抓住面前人,他一個飛身,在空中打了個滾,才在一片濃煙中重重地跌到地上。
「cāo!」亞瑟罵了一句,抬頭看到前方火光中,那個輪著流星錘的身影又出現了。
這個叫朱雀什麼的人,怎麼突然之間變這麼強了?他吃了興奮劑了嗎?
一邊想著,亞瑟低頭看了眼懷裡的士兵,只見他一臉驚訝,但卻並不顯得十分恐懼。
「你沒事吧?」
「我沒事!大哥,你好強!」士兵抬頭說,望著亞瑟一臉崇敬地問:「你是什麼部隊的?我怎麼從沒見過你?」
「我是同志旅團的亞瑟·科勒,你應該見過我才對啊。」亞瑟一臉鎮定地說完,轉頭望向火光中在戰場上尋找著他的雲雀·瓊恩,轉頭望向另一邊在臨時壁壘後,苦戰著的宏·鷹旗下金色戰隊,開始全力思考著要如何才能把這個混賬東西做掉。
他懷裡的士兵愣了一下,隨後有點不合時宜地補問了一句:「同志旅團?」
「嗯。」亞瑟點了點頭,忽然一掌擊在身下的土地上。而雲雀·瓊恩也幾乎是在同時發現了他,一朵燃燒的流星,精準地朝他撲了過來。
在一片濃煙和高溫之中,亞瑟潛入地下。隨後就感到不好,而飛地操縱大劍,讓自己能夠深入地底一些。在他身後,沙礫和泥土耐不住烈火的高溫,瞬間變成滾燙的岩漿,一下子就將他鑽進來的洞口給封住了,並帶著熱浪和死亡的氣息,朝他直逼過來。
自海上和黑沙·流雲一戰後,亞瑟還是第一次如此狼狽,拚命地鑽地逃跑之際,他腦袋一刻不停地想著對策。可是和海上不同,這一會他身邊沒有日出和班尼那樣的戰友跟他打配合。他不是不信任第九區的戰士,但是他連面前的部隊領軍的人是誰?都有什麼劍客和什麼裝備都不知道,談什麼合作啊。
終於躲過了一擊,亞瑟依舊抓著那個滿身是血的戰士,坐在漆黑的地洞裡,他沒有立刻鑽地出去。
他需要一點時間,一點時間好好想想對策。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渡過,不知不覺之間,亞瑟發現他已經在這個鬼地方休息太久了。而可疑的是,那個莫名其妙如被拋棄的前妻一般抓著他瘋狂亂打的雲雀·瓊恩居然沒有下一步動作。亞瑟忽然清醒地認識到,瘋狂如雲雀,見他躲在地下不出來,應該會把這塊地整個都炸掉才對的啊。
「怎麼回事?」他暗自嘟囔了一句,黑暗中突然有一個電子合成的聲音傳了過來:「凱德爾上尉,上尉!呼叫凱德爾上尉。」
「凱德爾?」亞瑟低頭問。
那個滿身是血的士兵從腰上取下對講機回了一句後,抬頭對他說:「我是宏·鷹將軍旗下,金色戰隊第三隊的凱德爾上尉,亞瑟先生,你好。」
「哦,你好。」亞瑟禮貌地回了一句,隨後跟凱德爾一起聽到對講機裡傳來了了不得的信息。
聽到信息後的亞瑟,帶著凱德爾從地下重回到地上,果然如對講機中所講,戰場上出現了奇怪的畫面,狂暴的雲雀·瓊恩和他身後加狂暴的亨利·查德的部隊居然在撤退。
亨利·查德不想退!宏·鷹的金色部隊已經被他打得差不多就要玩完了,死亡人數超過三分之二,已經算是完全被擊潰了。
可是不徹底血洗了這只部隊實在難消亨利·查德的心頭之恨。只是現在中土大亂,第三區第四區還有第七區的尤力們都眼巴巴看著他的熱血長城和第六區呢。
在這個時候,後院失守,亨利·查德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絕對威信,哪裡去找。
「雷鳴,不用去格拉姆了。給我去極光城!就算再用一顆核,也把定恩·麒麟給我拿下!」做出不得已的命令,亨利·查德掛上電話之際,轉身一把將鏡·修羅抓了過來。
「鏡·修羅,我要成為完整劍。不能封神,我也要封魔,你明白嗎?不然……」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可以威脅鏡·修羅的東西的亨利,狠狠地盯著鏡·修羅,差一點就要用意念將這個骷髏一樣的老頭子給撕了。
鏡·修羅在此時善意地笑了起來,讓亨利放開他的衣領後說:「別這麼心急,亨利大人。我這輩子也沒見過一百噸級以上的星辰劍劍客,你的要求,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幫你實現的。只是……」
鏡·修羅稍微賣了下關子說:「你是人類。就算我手上有噩夢沙沙的身體,但是亨利大人,在你身上動刀子,我可不敢。你想過成為完整劍的後果嗎?」
「別糊弄我,當我是傻瓜。我知道靈魂藍星石和別的藍星石是不同的!」亨利冷聲回敬道,鏡·修羅立刻笑了起來,帶了歉意地說:「我忘了你已經是星辰劍劍客了,應該已經過了第一階和第二階,見到過你的劍了。怎麼樣,感覺好嗎?」
亨利·查德沉著臉,沒有回鏡·修羅的話。
鏡·修羅顯然懼死亡,又笑了一會才繼續說:「靈魂藍星石的確和別的藍星石不同,所以才被成為魔石。別的藍星石都要遵守藍星石能量定律,但這個世界上偏偏有幾種藍星石不用遵守這個定律,不是不用遵守,而是以我們現在的修為對它的瞭解還太少太膚淺而已。靈魂藍星石就是其中一種。不過……」
鏡·修羅說著話,又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好像他那雙柴火一樣的腿已經沒辦法支撐他身體的重量了一樣,懶洋洋地靠進椅子裡才繼續對亨利說道:「即便不用遵守能量定律,達到完整劍階段時,不管你是什麼系,什麼級別,都會遇到同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亨利終於平靜下來,追問道。
鏡·修羅嘴角顯出得意的神情,說:「這個問題,這個世界上怕是只有我和鏡·真理能為你解答了。那就是突破。」
「突破什麼?」
「突破你原有的世界,用另一雙眼睛看這個世界,在另一個世界覺醒!」鏡·修羅說著,伸手在面前晃了一下。亨利忽然意識到鏡·修羅和鏡·飛火流雲,鏡·真理都是同一類人,他們生活在另一個世界裡。
彼此之間的區別只是人生目標和性格所致,但這個世界上只有他們三個是能看到那個世界的。
白月流雲不行,根本不行。
「你在想白月流雲原來和我們有這麼大的差距,看來我這個糟老頭子暫時是殺不得了吧。」鏡·修羅準確誤地將亨利心裡的話說了出來,隨後便放聲大笑起來。
「是的,殺不得,起碼在我成為完整劍之前,殺不得。」亨利·查德毫不避諱地說,隨後就跟著鏡·修羅一起大笑起來。此刻,雖然還不甚明白鏡·修羅的意思,但他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人的名字。那個人是完整劍,而且那個人和他一樣是百分百的人類。
白夜·流雲!
他也覺醒過嗎?
薩克斯在劇痛中醒過來。他用力地撐起自己的身體,隨後就聽到了一聲非常微小的尖叫聲。
「媽媽,他醒了。」
迷迷糊糊中,薩克斯看到一個很小的女孩子,拿著一碗水朝他走了過來,把碗湊到他的嘴邊說:「喝水,叔叔……喝點水。」
水不夠清澈,但是依舊喚醒了薩克斯沉睡的記憶。他記起來這是哪裡了,這裡是剛果河畔的一個漁村。幾天前,他來到這個村莊,本來只是想借住一晚,卻遇到了第六區的軍隊。
這裡因為窩藏所謂的亂黨而遭到第六區軍隊的清掃,而他以一己之力把入侵村莊的一百人戰隊殺了個乾乾淨淨。
現在這裡……
薩克斯爬起來,聞到濃重的血腥味和腐臭的味道。他從簡陋的床鋪上爬下來,跌跌撞撞地往屋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聽到身後的小姑娘衝他喊道:「叔叔,媽媽受傷的人是不能下床亂動的。叔叔……」
薩克斯不顧小姑娘的呼喊,走到門邊,扶著門框看到屋外是一片血腥景象。那些被他殺掉的軍官士兵還橫屍在屋外,仍由蒼蠅和蚊蠅飛了一身的,老鼠和各種蛆蟲在血肉間鑽進鑽出的景象,讓人看著都發麻。
「今天星期幾?」見到屋外的景象,薩克斯驚恐地回頭,蹲下來問那個追趕他的小姑娘。
小姑娘想了好久,搖了搖頭。
薩克斯想到她的年齡,換了個問法:「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薩克斯忽然有極端不祥的預感,問:「村裡的人呢?」
「都跑了。」小姑娘誠實回答道。
薩克斯一下子急了起來,追問:「你為什麼不走?」
「因為媽媽和你都病了!」
薩克斯知道軍隊的反應速度,第六區的軍隊就算再菜,一天一夜,過來查看情況的大部隊應該也要到了。
「把媽媽叫起來,走!」薩克斯說著,就拉著小女孩一起跑進屋裡的另一個房間,然後他就徹底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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