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約?」日出淡淡地問。茶茶在灰白的天色下轉過身來,貓一樣的眼睛上翹著,露出溫柔又不失頑皮的笑容。
日出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茶茶時,怎麼會覺得這個女孩子不可愛呢?
「日出,我們又有九個月沒見面了,你現在還是一心想找到你媽嗎?」茶茶微笑著問日出。一道金屬的光暈掃過來,日出這才恍然大悟般意識到茶茶腰上一直別著她那把短劍式樣的大劍雜質。
「不。我見到了我媽,雖然他少了一隻手,不過……」日出洩氣地咬了下嘴唇才接著說:「不過那位大媽比我生命力還頑強,我看我不用擔心她,一輩子都不用擔心她!」
「哼……」茶茶笑了,走過來,抬起頭望著日出,比了一下後,驚訝地對日出說:「你長高了一厘米,你知道嗎?」
「啊?」日出還真不知道他長高了。一天到晚和亞瑟那樣的巨人在一起,對身高他早就放下了。
「那麼……你打算幹什麼?你和你的旅團?」茶茶抬著頭,下巴幾乎要貼到日出胸膛上。
根本是下意識地,日出伸出手來撫摸著她紅潤的嘴唇,觸碰之間,雙眼失焦,但這並沒妨礙他立刻給出自己的答案:「茶茶,我要封神,稱霸中土。」
「果然是我看中的男人。」茶茶淡淡的笑了一下,嘴唇在日出掌心間落下一吻後,整個人溫順地窩進了他的掌心。
在日出面前茶茶還從未這麼乖巧過,忽然之間日出覺得她的身體變得好軟,好像棉花一樣,經不起稍微用力一點的觸碰。當然,他也不會讓人觸碰她,站在這裡的是他的女人,日出·獅狂的女人。
「茶茶,你是我的……我只喜歡你。」日出溫柔地說,在茶茶唇上落下一吻。雖然他的舉動立刻引來了黑沙的罵聲:「說好了船上禁止打炮的!你媽逼……」
這滿口髒話的都是哪門子的貴族少校啊?
日出無視黑沙的罵聲,抬起頭來,看到茶茶淡se的眼睛裡映著他的身影,浮過一絲憂傷,茶茶說:「日出,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成立旅團,闖蕩中土嗎?」
「我不知道。」日出喉嚨有點發緊,他覺得他不會喜歡茶茶的故事。
「你還記得我們相逢的地方是蜻蜓夫人的猜謎會嗎?」茶茶悠悠地說,日出點了下頭,道:「永遠都不會忘記。」
「是啊,你在哪裡cāo了蜻蜓那個賤人!」
果然,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女人。日出只能無語,乖乖地聽茶茶歎了口氣,繼續說:「我去找蜻蜓夫人,是為了知道一件事。」
日出回憶著那日蜻蜓的猜謎會上的事,記得蜻蜓臨走時似乎對茶茶說過什麼,她彷彿是說:「你要的答案:錯!」
「你要什麼答案?」
「我要的答案是,我找齊了我的姐妹嗎?」茶茶說著,望向亞瑟的**裡那其他八個女孩子。
「你的姐妹?」日出也望了那八個女孩子一眼,聽到茶茶在他耳邊說:「我是混血兒,你想過沒有,我的父親是誰?母親又是誰?」
日出忽然心頭一緊,混血兒的話,哪怕是黑沙那樣高貴的血統,也飽受歧視。其他的混血兒就更不用說了。
「我的姐妹,狐狸旅團的全員,不是名義上的姐妹,我們……」茶茶抬頭望向日出,道:「我們的姓氏都是杜羅,我們有同一個父親。」
「什麼?」日出有點受驚,隨後就看到茶茶悲涼地一笑,繼續說道:「我們年齡或長或幼,其實都來自同一個莊園,我們的母親全部都是莊園裡的女僕和奴隸,而我們的父親……」
日出看到茶茶的表情猙獰了起來,疼惜地撫摸著她的面頰,沒想到手指才觸碰到她的臉,一滴淚水就落了下來。
「就是莊園的主人。」茶茶沒讓自己再落下第二顆淚水,吞下苦澀,她溫順地靠在日出懷裡繼續說道:「院子裡,也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給他生了多少孩子。男孩他全都賣了,女兒都留著,稍微長大了一點就會被他給……」
茶茶沒把話說完,喉嚨裡都是痛,日出一把抱緊她顫抖的身體,完全不顧其他人的目光,此刻他只想緊緊地保護住他的女人。
「他打算要我的那天晚上,一個長我四歲的姐姐不要命地帶了我跑出去。她叫我躲在樹洞裡,自己被父親找到,點著火把,在野外就給活活打死了。」茶茶越說越快,聲音也越來越低沉。
日出撫摸著她的背,全身都跟她一起疼痛起來,他想如果讓他遇見那個叫杜羅的老頭,他一定會把他用棍子串起來,折磨而死!
「我看著她被人打死的。她到死都沒出聲。」茶茶吸了下鼻子,日出摸著她的臉,才發現她已經淚濕了他的胸膛。
「她死前,叫我不要自責,她救我,因為我是她的妹妹。她帶著我跑出來的時候,偷了父親藏在家裡的大劍。她把劍給我,叫我賣了,跑掉。」茶茶狠咬了一下牙,說:「我沒那麼做,我把劍插進了心臟,我一點都不怕,因為我要救我其他的姐妹!」
「茶茶……」日出呼喚著她的名字,將她抱得更緊,因為茶茶渾身都在顫抖,牙齒打結的聲音更是清晰到他都能聽到了。
「可惜,我還是晚了一步。」茶茶懊惱地說:「等我抗住了大劍,回到山莊,父親不知為何全家遷移了。我一路追過去,救下了幾個姐妹,但是還是讓他跑了。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尋找我的姐妹,我知道她們中的一些已經死了,但是只要還有一個活著,我發過誓,我要找到她,救她!所以……」
日出的心猛地一跳,茶茶在他懷裡抬起頭來,日出看到一張被淚水和鼻涕弄得狼狽不堪,卻倔強美麗如高嶺上的白花的臉。
「日出,沒做成我要做的事之前,我是不會乖乖地當你的皇后的。」
「茶茶……」雖然沒有期望過,但再次見到茶茶,日出真的不希望他們又這樣一別九個月。
中土之上,潛伏的巨浪正在升起,再來個九個月,日出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見到茶茶,能不能像現在這樣擁抱他的女人。
可是,他聽到自己說:「我明白。」
真正的愛情果然並不是甜蜜的,而是苦澀讓人不得不抉擇的,日出今天終於明白了。
「不過,日出……我真的好愛你,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我沒想過要讓另外的人再碰我,我最後的一個男人也只能是你。」
聽到這樣的話,如果還能忍住,那就真不是男人了。日出用指尖把茶茶的下巴抬起來,稍微低了下頭就吻住了她柔軟的嘴唇。
她的嘴唇上還帶著鹹味的淚水,不過那樣的滋味讓日出更加清晰地記住了她嘴唇的味道,舌頭的味道,柔軟的皮膚那棉花一樣讓人疼惜的味道。
鬆開茶茶,他似乎聽到身後的亞瑟,黑沙什麼地齊聲說了句:「給我一根煙,我需要冷靜一下。」
不過……讓閒雜人等暫且退下吧!
日出盯著茶茶,茶茶也盯著他,該說的話終究還是要說的:「給我十年的時間好嗎?日出。十年之後,如果你還愛我,所有的一切我都會放下,來找你,給你做只會燒飯煮菜的女人。如果你不要我了,我也……」
「不會的。我答應你,茶茶。」日出打斷她說。在班尼「我真的他媽受夠了!要做就做啊!做給兄弟幾個看看,也好!」的叫聲中,拉著茶茶一齊坐到甲板上。
日出抱著茶茶,並不是不好意思,而是此時此刻彷彿只要抱著她就一切足夠了。他撫摸著她柔軟的發,柔聲說:「我們就這樣約好了,不開心的事就再不說了。」
「嗯。」
「十八重海……」日出抬起頭來,看到雲散後藍得透明的天空,對茶茶說:「別人都說這裡是地獄。我看挺好,起碼你在我身邊,哪裡都不能去。」
「傻瓜。」茶茶口裡在罵,身體卻溫順地窩進了日出的懷裡。日出抱著茶茶,看著高而透明的藍天,在這一刻,忘了其他。
不得不說日出這樣做是不對的,在他身後的另外幾個罩子裡,情況已經糟到一定程度了。首先是回音終於扛不住種了煙草,然後班尼突然間發現新鮮煙草它不能吸。他眼巴巴地抱著一堆新鮮煙草等著船上那位火系劍客談情說愛完了,給他烘乾一下,卻等來了日出和茶茶越來越熱乎的親熱戲。
於是只能開始嘗試自行用電烘烤煙葉,隨後就著火了,還好他的罩子裡還有黑沙,勉強滅火後,三個人卻都被電打了,黑沙和班尼再次變爆炸頭,回音帶著一頭的大波浪,縮在一邊哭哭啼啼的好不傷心。
一邊另外兩個罩子裡的人都跟看戲一樣,特別是亞瑟罩子裡的女孩子們看得開心,只是她們都圍抱著徹徹,把亞瑟一人孤立在一邊,亞瑟心情很不好,情況很不妙。
而此時還只是越來越糟糕的開始。船上吃的東西都給扔了,這些被迫禁慾的男人們,如果知道之後的日子他們還只能吃素,還是回音種出來的那種糟心的素菜,可能此時此刻早就哭出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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