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跟你說過了,我不吃麵包!」
「朗朗,去極光城真的只能坐船嗎?我想坐車……」
「我女兒說要坐車,你就想辦法弄輛車來嘛……」
一大早,三個女人就吵得朗朗·擬心有立刻變成草履蟲的衝動。到今天還在孔雀城裡,這比他原定的日程超出了一天,但並沒有超出朗朗的計劃。他早就知道這兩個漂亮得蘋果一樣的姐妹是不會那麼聽話,乖乖地跟他一起去極光城的。
「哦,你找的那些保鏢都來了嗎?」莉莉婭坐在化妝鏡前,一邊梳頭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問。朗朗的心猝然間緊縮了起來。他連夜打了好幾個電話,總算是通過一層一層的關係在孔雀城找到了幾票有點本事的人。
不過目前這個時期,有本事又不是劍客的人實在太少,朗朗不確定他找的人入得了莉莉婭的法眼。而更讓他擔心的還有別的東西……
「找了幾個隊伍。」朗朗有些心虛地回答道。
「是專業的嗎?」莉莉婭對著鏡子問,期間瞟了眼伊莉莎說:「比那個婊子的人好嗎?」
「莉莉婭,你這是怎麼說話的!伊莉莎,別和她一般見識,來喝水。」伊莉莎身邊的老婦埋怨著惡狠狠地瞪了莉莉婭一眼。莉莉婭衝著鏡子做了個鬼臉,一把將朗朗的衣領揪了過來,凶狠地說:「一定要特別專業的那種,你懂嗎?無論如何都要比那個婊子的人好,你懂的?」
「我……」
「媽,她又說我……」另一邊化妝台邊的伊莉莎哭了起來。而她身邊五十歲左右的老婦連忙起身安慰:「莉莉婭,你太不像話了!伊莉莎,我們不和她計較。是做全身護理的時候了,走。」
伊莉莎哭哭啼啼地隨著老婦人一道離去,隨行離開的還有四個黑衣保鏢。
「叫他們進來給我看看!」
看到伊莉莎離開,莉莉婭做了個鬼臉,一把揪住朗朗說。
朗朗心都要碎了,但也沒得選,只能出去,打了幾個電話後,那些一晚上的時間找到的雜魚,相繼出現在莉莉婭的化妝間裡。
莉莉婭穿只穿著睡覺穿的短衣和短褲,胸罩都沒穿,卻帶了一大堆首飾,批了件超豪華的粉色睡衣,頭頂上堆滿了發卷,畫了一半的妝,臉上暗金色的小雀斑還清晰可見。莉莉婭眼睛很大,嘴巴的顏色是漂亮的淡粉,鼻子有點朝天鼻,不過不嚴重,看上去很可愛。她長得已經算夠可以的了,只是和姐姐伊莉莎·蘋果比起來,她就有點沒長開,醜小鴨的樣子了。
不過比起聽話溫順,又傾國傾城的伊莉莎,朗朗更喜歡這個脾氣暴躁的莉莉婭一些,甚至覺得比起伊莉莎她更加美得自然,有活力一些。
只是喜歡歸喜歡,莉莉婭的糟脾氣爆發起來,誰都受不了,而現在朗朗就正等待著一場暴風雨的降臨。
莉莉婭坐在她的大轉椅上面,化妝間燈光很足,鏡子反射著燈光,整個房間亮閃閃的。第一個男人走了進來。他身材高大,肌肉一塊塊的石頭一樣,後面跟著他的還有兩個和他同樣健壯的男人。這三人已經是朗朗找到的人裡面,素質最高的了,三人原本都是彩虹賭場的保安,可是以血肉之軀對抗過那些妖怪劍客的啊。
朗朗探求地望了眼莉莉婭,見她眉頭緊鎖,連多看那三人一眼都會吐一般,頓時心沉到了胃裡,而胃開始絞痛起來。
莉莉婭不說話,只是叫朗朗放人進來,接著又進來了兩隻隊伍。不算小的化妝間裡突然間塞進來九個身材高大魁梧的壯漢,因而突然間變得狹窄起來。
來人超出了朗朗的預期,最不抱希望的隊伍看上去都挺專業的,腰上別了通話器和光電能槍。只是……莉莉婭臉色不好,朗朗有不好的預感。
「就這些了?」
果然,盯著眾人看了一會,莉莉婭嘴角肌肉一抽,語帶輕蔑地問。朗朗抹著頭頂的汗點了點頭,房間裡氣氛很不好。雖然這九個大漢都是過來找工作的,但他們畢竟是混江湖的野生動物,被一個小姑娘瞧不起,沒立即發作就已經很好了。
「嗯……」莉莉婭不耐煩地看了一眼,擺手說:「叫他們都回去吧。」
「莉莉婭……」朗朗沒說完,第一個進來的大漢強擠出一絲笑容,問:「你不看看我們的本事嗎?」
大漢的態度已經非常好了,莉莉婭卻連頭都懶得抬就說:「看到你們的臉,我就夠了。走吧!外面有茶水和點心,你們可以隨便吃。」
莉莉婭的態度讓大漢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笑容僵在臉上,也讓朗朗緊張得快要窒息了,而就在這僵持的一刻,門外卻傳來了意想不到的笑聲。
那個笑聲……
尖細如一縷煙飛過,是陌生的聲音,朗朗卻意外地覺得熟悉。
「誰?」莉莉婭發聲問。
門外的人笑著回答道:「我們也是應聘者。」
「那就進來嘛!費什麼話!」莉莉婭不耐煩地說。門外人笑著說了句「那就打擾了」便從外推開大門走了進來。
來人踏進房間的剎那,朗朗就知道來人便是班尼昨晚那封催命符裡提到的朋友們了。雖然魚貫地進入房間的四個黑衣人,他一個都不認識,但是那股子弄到骨子裡的香煙的味道,紅眼睛男人輕佻卻迷人的笑聲,都和那個叫班尼的混蛋如出一撤。
朗朗盯著為首的紅眼睛男人,上下打量之間,他轉過頭來。銀色的長髮筆直而整齊地披在背上,一身黑色的西裝剪裁合理,整齊得能磨出稜角來。而那張微笑的臉,五官清秀精緻,散發出一種工藝品才有的精緻感的同時,也散發出一種工藝品的冰冷虛假感,那雙狐狸眼中的紅眼睛雖說藏匿在金邊眼鏡下,依舊釋放出無法遮擋的詭異氣息。
這個人!
不用看後面的人了,光看到這個白髮紅眼的妖怪,朗朗就知道他絕對不能僱傭他了,更何況緊隨他身後進來的那個黑頭髮美人,那張臉,就是孔雀吧!
貨真價實的孔雀啊!
「孔……孔雀!」先前來到房間的男人裡,已經有人小聲地叫了出來。
「哎喲,你誤會了啦。」白髮男立刻轉身過去解釋,不過他沒來得及開口說上點什麼,那個黑頭髮的美人就自行解釋了起來。他解釋的方法很特殊,是直接解開了胸口三顆襯衣紐扣,露出一對拖在黑色蕾絲邊胸罩裡,貨真價實的胸部來。
「女……女的!」男人們再次驚叫起來。
而白髮男轉頭看到黑髮美人衣服下的胸,居然也跟著驚訝了起來:「你穿了胸罩。」
「晃來晃去會痛嘛。」黑髮美人嬌笑道,言語之間媚態畢現,居然連心情巨糟糕的朗朗都為他的笑容引發了些許生理反應。而那個為首的心情糟糕的壯漢,也跟朗朗一樣,盯著新進門的人眼睛發直,兩腿之間的東西充血了。
只是他看的人不是黑髮的美人,而是白髮男身後一個身材比正常男人還要高大的女人。一頭的銀髮結了個乾淨利落的馬尾,長相絲毫不輸黑髮美人,只是她太高,臉上又掛著「**敢找我就去死」的兇惡表情,才沒有一擊即中地引發在場雄性的關注。
銀髮美女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朗朗瞟了他一眼,就懶得再看第二眼了。男人看到朗朗還有其他人都盯著他的同伴,不知為何傷感起來,一張絡腮鬍子的臉配上小媳婦一樣的表情,怎麼看怎麼減肥。
這四個人,兩男一女,無論美醜,都怎麼看怎麼像麻煩。朗朗冷靜下來,手心冒汗,陷入了他完全無力應付的抉擇之中。
一邊是伊莉莎年少時拍下的**,只要一公佈她的明星事業就完了。一邊是鬼神一樣的找工作四人組,收下他們,以後怎麼死的,朗朗都不會知道。
怎麼辦?怎麼辦?
「你們也是保鏢?」朗朗心情極度焦慮之際,莉莉婭發話了。
「啊。不但是,還很專業哦。」白髮男帶著明顯的討好表情說,瞥眼看到莉莉婭的手邊放著沒吃完的早餐。
於是連忙伸手過來,幫她揭開酸奶盒子的蓋子,取了一塊咬了一口的麵包沾了點酸奶又撒了點砂糖在上面,送到她手邊說:「再試試看,味道怎樣?」
莉莉婭半信半疑地咬住麵包,緊皺的眉頭終於第一次解開了。白髮男笑了起來,轉身看到先來應聘的壯漢從腰間拿過一個鋼棍,當著他的面給弄彎了。
莉莉婭也看到了壯漢的表演,盯著白髮男說:「你也跟他們一樣有本事嗎?」
「這是當然!」白髮男豪氣地說,轉頭喊了聲:「亞娜。」
朗朗正要問亞娜是誰,就見那銀髮的美人,逕直走到剛才做表演的壯漢身邊。無視他驚訝中帶著幾分仰慕的表情,伸出手,直接抓住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來,輕巧地就跟拍死一隻蚊子,他手腕稍微轉動了一下,只聽見一聲發自喉嚨深處的呻吟。鬆開手,那牛一樣的壯漢已經翻白眼暈死過去了。
這個女人……是妖怪吧!朗朗在內心泣血地想,隨後就聽到莉莉婭歡樂地叫聲:「就你們了!從今天開始跟著我干吧!」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朗朗的心在咆哮,腦袋裡最後的理智告訴他一定要阻止莉莉婭,他上前一步,想著無論怎樣都要阻止,那個白髮男卻在此時慢悠悠地轉過頭來。
那雙一半如血一半深藍的眼睛望向朗朗,眼眸之中騰起別有用意的微笑。看到那冰冷又鮮紅的微笑,朗朗忽然愣住了。
班尼·霍爾!
雖然眼前的人和班尼·霍爾一點相似的地方都沒有,朗朗的心頭卻無由地飛閃過這樣一個名字。
另一邊,日出看到了極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