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的頭版頭條就這個了!」喝著雞尾酒,吹著海風身邊還有兩個大胸美女的大鳥丟下這樣一句話,尼奧就被踢到了第六區。
他風塵僕僕,一臉疲憊,背著一袋子帶餿味的換洗衣服,在莫亞山脈的鄉間小路上顛簸了兩天兩夜,終於穿過莫亞山脈,穿過夕陽城,來到了大平湖邊。
大平湖的另一邊就是傳說中的孔雀城米拉卡了。不過尼奧不慌渡河,而是在大平湖邊的小鎮裡停下了腳步。
尼奧揉著頭想起一月份他在這裡採訪神奇豌豆的時候,還是劍客月報農業版社會地位低下的記者呢,現在呢……
哦呵呵呵呵!
他可是正義月報的八卦版主編兼首席記者次席記者打雜的實習生了耶!揉了下紅腫的眼睛,這樣的身份改變一點都不能讓人感到欣慰。
第一期正義月報發行後,他們集體變成了有錢人是沒錯,但也因此成為了中央區掃黃打非的目標人物。目前,就跟所有地下小黃書印刷者一樣,他們過著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生活。並且為了在嚴峻的形勢下依舊能賣出報紙,而更加道德淪喪一頓亂寫起來。
……
究竟他們是為了什麼才從劍客月報裡跑出來的啊!
尼奧已經沒力氣去想那個光輝燦爛指引著他們人生方向的正義目標了,現在的他手裡拿著的還是劍客月報時期用的記者證,身上還帶了十多分偽造的劍客月報記者專用通關文書和其他特權文書。這都多虧了曉三主編,從劍客月報辭職出來的時候,他本能地帶上了一切能帶上的印章和特權文件複製件。
在一家潮濕的小旅館裡辦了一天的入住手續,他在傍晚的時候,走出旅館,穿過小鎮的主街,尼奧按照大鳥給他的地圖,摸到了那家傳說中的雜貨鋪。
混亂的中土有兩套秩序,面上的秩序和地下的秩序。
而現在尼奧正要去拜訪地下秩序中的一個環節——傳說中什麼消息都知道的男人。由於九月份出版的正義月報主題被大鳥定為了極光城演唱會,尼奧不得不為了這個驚世駭俗的主題,事先拜訪一下什麼都知道的男人,弄點內幕消息,以備到時候挖到驚悚的,可以讓報紙大賣的消息。
總之先去見這個傳說中的男人吧,以後的事……比如為什麼農業版記者要來採訪演唱會,你真的是劍客月報的記者嗎?之類的問題,就以後再去想吧。
尼奧依照地圖所示,穿過擁擠的堆滿了各色貨物的雜貨鋪。雜貨鋪裡守攤子的老太婆只在他進門的時候懶洋洋地問了句:「要買什麼?」見他一門心思往裡走,就默契地不說話了。
走到雜貨鋪的深處,被雜物堆滿的牆壁邊注意看果然有一張隱沒在猩紅色珠鏈後的小門。尼奧才想著三五一九的敲門方式,門就從裡面被打開了。
一股濃烈的駱駝牌香煙的嗆鼻味道撲面而來,味道之後昏暗的走道裡一個穿著灰色套頭衫的人擦著貨物走了出來。
尼奧知道在這種地方不要和其他來訪者有過多接觸為好,卻莫名地在那股令人眩暈的煙草味道中,抬頭望向了套頭衫裡迎面走過來的男人的臉。
光線過於昏暗,男人又把帽子壓得很低,尼奧第一眼只能看清男人留著很薄鬍鬚的尖下巴以及一張薄削的淡se嘴唇。然而由於這個男人在尼奧的生命裡太過重要,對他人生起過轉折xing的影響,所以只是看到他的嘴和帶鬍鬚的下巴,尼奧就禁不住輕聲喚出了他的名字「班尼。」
他立刻察覺不好,因為班尼這個名字現在是屬於死人的。就算不屬於死人,它也是不能被人提及,說出來就有性命危險的。
彷彿被一道寒冷的閃電擊中,尼奧瞬間被恐懼抓住了脊樑。可下一秒,他在黑暗中看到了一雙眼睛,一顆純藍一顆卻是血紅的顏色。
「尼奧·北方。」班尼說出他的名字,隨後就擦過他的肩膀,消失在亂七八糟的貨物之中了。
在他離去的剎那,尼奧彷彿聽到了淡淡的笑聲。
班尼居然記得他的名字!
超級記者班尼居然記得他這樣一個菜鳥的名字!恐懼之後,尼奧忽然感到眼眶發熱。班尼·霍爾還沒死,他為這個驚人而要命的發現,開心地落下了淚來。
所以……
「你還沒死。」在八月天裡,孔雀穿了一身整齊的西裝手裡夾著根薄荷味的香煙,推了下眼鏡瞧著對著他坐著的那位……
在八月天裡,也穿了一身整齊的西裝,還像模像樣地打了一個黑色領結的班尼·霍爾。
班尼的金髮一絲不苟,露在西裝外的白色袖口乾淨得發光,他翹著二郎腿,一隻手放在沙發扶手上,一隻手手肘枕在扶手上,兩根指頭間夾著根煙,從金邊眼鏡裡瞇著眼望著孔雀,儼然一副了不得的公子哥的樣子。
只是……
這個一隻眼睛變成紅色的傢伙可不是什麼好鳥,他是超級劍客外加史上最八卦的改造人。
「拖各位的福,我還活著,雖然受了好重的傷……哎呀,一個蛋蛋都沒有了呢,真是讓人傷心……」
班尼·霍爾這個人吧,只要開始說話就不會停,所以孔雀直接擺頭無視他地望向和他一起來的那幾位爺。
應該是班尼的緣故吧,這幾位爺都穿著西裝呢。
從左到右,回音·帕帕,考拉徹徹,還有……亞瑟·科勒。
……
這幾個人加在一起,基本等同於現在開始,孔雀城可以被直接炸平了。
為什麼同志旅團的那些妖怪會和班尼·霍爾在一起,為什麼他們都沒死……
好吧,思考這些沒必要思考的問題真是對孔雀·海藍這個名字的侮辱。孔雀再次將注意力轉向一直在說話,從未停止過的班尼,問:「日出·獅狂呢?」
「哎喲!到底是孔雀大人啊!」班尼諂媚地一笑,彎著腰過來為孔雀點上一根煙,才回座滿臉笑地說:「這不就是我們來見你的原因嗎?」
「日出·獅狂丟了?」孔雀直接問,臉上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
「話不就是這樣說嘛!明明他才是團長啊,搞到現在,我一個副團長在這裡拖兒帶女的,你不知道多辛苦啊。身為團長,自己卻把自己弄丟了,果然年輕人就是靠不住,再……」班尼照舊地一開口就不停。
孔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聽到馬克·朋沙壓抑的笑聲,把煙頭滅了,再次打斷興致正高的班尼說:「你要我幫你找日出·獅狂?」
「還有圓子,鏡·圓子。」班尼補充道。
孔雀輕輕地一笑,說:「你女朋友啊!」
這等同志旅團內部的八卦消息,自然是極難被人知道的,孔雀故意輕鬆地說出來,班尼看著他眨了眨眼,頓時獻媚地跑過來,倒水一樣說了起來:「唉呀媽呀!連這你都知道,孔雀大人你真是神人啊!我就知道有事來找你就沒錯了。你何止是中土三大天王啊,你根本就是中土……」
「夠了,夠了。」孔雀輕笑著止住班尼的奉承,動了動手指叫他站起來,毫不客氣地命令道:「把你的衣服脫了。」
「哎呀,人家會害羞啦。這麼多人的說,雖然孔雀大人你說要,我是不敢不給你啦,但是……」班尼扭扭捏捏的,頃刻間彷彿回音上身了地說。
「得了啊。」孔雀口氣不好地打斷班尼,臉上卻帶著笑,說:「都是幾個老相識了,就別在我這裡裝羞澀了啊。我要看你的大劍痕。」
「哎呀……那東西有什麼好看的嘛,再說了人家不是才說了嗎,我的蛋蛋只剩下一個了,你這麼直接,我會害羞啦。」雖然孔雀說了叫班尼不要裝羞澀的話,但他進入了狀態一下子真停不下來了。
對於這樣的班尼,孔雀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也完全沒有要害怕的意思,擺著手只說了一個字:「脫。」
「好啦,好啦,人家脫就是啦。」班尼扭捏著,臉上卻一點顏色都沒變,就開始解他領口的襯衣扣子了。
孔雀看到班尼開始脫衣,轉頭望向亞瑟。亞瑟也順勢望向他,用表情告訴他「你不想死的話就把頭轉到人妖那邊去!」
孔雀知道亞瑟是分解系劍客,脫衣也套不出他目前的真實實力,於是倒也聽話地就望向回音了。於是……
「人家……不要脫衣啦,這裡這麼多人,人家是真的會害羞的啦,人家……」回音說著話,豆大的眼淚噗通噗通掉下來。
……
同志旅團什麼的,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神隊員啊!
孔雀頭痛地給自己點上了一隻煙,這時候,班尼也把自己脫光了,穿著一雙襪子,一雙黑皮鞋,帶著一個黑色小領結,其他的啥都沒有,光溜溜地站在孔雀面前。
孔雀望向班尼,目光平靜地從他那身駭人的乳白色大劍痕上掃過,忽然在心中掠過一個念頭:「班尼·霍爾,果然不是平常人。」
換做是誰,擁有那樣的大劍痕,都會不可一世,橫行霸道。唯有班尼,居然說脫就脫,一副聽話獻媚的樣子。
忽然間,孔雀微笑了起來。
因為他此刻已經明白班尼果然有求於他,他是過來跟他交易的。既然是交易,那就是生意。
做生意,不是對手越蠢就越好,因為愚蠢的對手是做不了大生意的。做生意嘛,還是班尼這樣摸爬滾打十多年的聰明能耐人為上品。而且既然是做生意,那身大劍痕對孔雀而言就沒有任何威脅可言了,因為做生意……
他可是行家中的行家!
「挺不錯的。」孔雀笑著噴出一口煙氣,身後的大門突然被人一把撞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