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劍融合手冊》上鏡·冷雷說藍星石對人類而言是劇毒,人類冒然和大劍融合的結果就是自爆。而且根絕大劍和混血兒融合就不會出現自爆的情況來推斷,鏡·冷雷表示純血的人類,最好不要嘗試和太大的劍融合,如果和很大的劍融合了的話,那就記住,千萬記住……不要讓你的劍完整!
人類是無法承受大型完整劍的!
「純血的人類是無法承受我的。」那個銀髮的精靈,長髮飄散在空中,彷彿燃燒著的火。他目光清澈,面容安詳而寧靜,明明是風的精靈,卻總是漂浮在一道夾在青山之中的瀑布上方。
凱撒望著這個另一個世界的美麗生物,撿起一塊瀑布裡的石子砸出一大堆水花,弄髒了他的衣襟而大笑起來說:「可是他們需要風吼怒獅。」
「他們……」剎那在瀑布之上轉過頭,手撫弄著他被凱撒弄濕的衣服,盯著他問:「他們是誰?」
「他們就是所有人。」凱撒回答道。
「所有人又是誰?」剎那繼續問。
凱撒回答道:「就是生活在這個星球上的所有人。幾千年前從地球上來的我們,和幾萬年來一直生長在這裡的撒拉人。所有的人,他們需要風吼怒獅。」
「為什麼需要風吼怒獅?」剎那繼續問。
凱撒望著他,咧開嘴笑著回答道:「因為其他的真神還沒有準備好。」
「狼王不是已經準備好了嗎?」剎那說,眼中閃過一絲異種生物的殘酷表情。凱撒望著他,大笑道:「狼王在那個鬼地方,咱就別提了好嗎?我是說中土,中土的新生命,需要有人保護,需要有人為他們撐開保護傘,讓他們長到足夠大的地步,然後……」
「然後你就死了,凱撒。」剎那說,眼中流露出一絲傷痛,「我不想這樣,但是你就死了,凱撒。」
「剎那。我真的會死嗎?」凱撒望向剎那。剎那從空中緩緩落下來,走到他身邊也望向他,說:「你真的會死的,凱撒。」
「我不會死的。」
凱瑟伸出手挽起剎那銀色的髮絲,柔軟的髮絲好像水一樣流淌過他的手心,他抬起眼簾望向他的劍對他說:「因為你是不會死的。只要你在,我的生命就能得到延續,我的夢想就能被人繼承。」
「你的夢想?」剎那望向他的宿主,這個沒事都會傻笑卻長了張嚴肅臉的貴族男子,看到他果然又傻笑起來的同時,聽到他的聲音。
他說:「我的夢想,就是我們會忘記我們身體裡的血統,我們會忘記我們之間存在的隔閡,你和我,我和你,這片土地上或許還會有殺戮,但是不會再有人出生就被打上奴隸的標籤,不會再有人出生就懷著著怒火和仇恨。」
「剎那,我不求每個人都能幸福,我只求每個人都能獲得一次機會,一次尋找幸福的機會!」
「凱撒,你會死的。」剎那閉上眼睛說:「我已經看到了,在二十年之後。」
「二十年?」凱撒微笑起來,道:「這個時間足夠多了。我已經找到了幾個很不錯的孩子,二十年足夠他們從小樹長成蒼天大樹了!」
二十年,二十年……
「小紅,你跟著我也快有二十年了吧。」
宏·鷹聽到凱撒的聲音,張開眼睛,發現他雙手都是鮮血,而這鮮血不是他的,而是……宏·鷹抬起頭,看到凱撒低頭望著他,胸口插著一把金色的長劍。
那把長劍的劍柄上一直金色的鳥還在扑打著翅膀。宏·鷹怎麼會不認得這把劍是誰的?那是他的群鳥劍的形態啊!
他的劍插在凱撒的胸膛上,宏·鷹吃驚地望著眼前的一幕,身體裡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這一刻碎掉了。
他是怎麼了?他記得他被班尼重擊,然後凱撒出現了,凱撒抱著他讓他感到安全,然後……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他的劍怎麼會插在凱撒的胸膛上,為什麼會這樣?他的雙手為什麼會染滿鮮血,那些鮮血……宏·鷹看到凱撒淌血的胸口,絕望地發現那居然是凱撒的血。
「將軍……」恍惚中,宏·鷹聽到一聲絕望的低吟,是降魔的聲音。降魔站在焦黑的大坑邊上,看著坑裡面的宏·鷹和凱撒,看到宏·鷹的劍插在凱撒的胸膛上。一瞬間,他的眼睛被黑夜染黑,他張著嘴想要說什麼,想要做什麼,卻什麼力氣都沒有了。
一瞬間,大地靜寂如死亡。
鐵血長城上滿是傷痕血污,卻倔強地穿著殘破的黑衣的將士們看著他們的將軍,宏·鷹和凱撒,都跟死了一樣。
死寂之中,凱撒卻突然笑了起來,他伸出手撫摸宏·鷹的面頰,柔聲對他說:「小紅,很抱歉,我不得不奪走你的一隻眼睛。」
「什麼?」宏·鷹愴然不知所措地問,跪在凱撒的面前,感到他撫摸著他面頰的手的拇指突然深深地插入了他的左眼窩。
「啊!」宏·鷹疼得尖叫的同時,突然聽到他腦內崩的一聲,有另一個聲音在他背後慘叫起來。
他的身體裡有另一個人,靈魂系劍客!在他意志最薄弱的時候,他被人控制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啊啊啊啊啊啊!」慘叫著,蒼母河畔,原本屬於凱撒的大房間裡,亨利·查德抱著左臉疼得滾到了地上。鮮血濺了一地的,而他的紫色的眼珠整個被擠爆,流出來的房水好像蛞蝓的屍體一樣混合在滿地的鮮血裡。
亨利·查德全身顫抖,滿身是汗地從地上爬起來。完了!他腦子裡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完了!他完了!
他的計劃完美無缺,他的行動也幾乎沒有破綻。為了不被宏·鷹還有凱撒發現,他一直等待機會,一直等到宏·鷹瀕死,才突然出手。
結果……結果……
他嚎叫著爬到房間的一角,打開門爬出去,一個守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立刻迎了過來。
「將軍!」他一句話還沒說完亨利就直接扭轉手腕讓守衛腦袋向後,呼吸間便去見了閻王。亨利爬行到等待室的邊緣,在那裡找到一面鏡子。
亨利鬆開手,看到鏡子中的自己,鏡子裡的他……
不光是左眼沒有了,整個左臉都被強大的力量撕碎,好像被砸壞了一樣,連骨頭都變形了。
完了!
完了!
只要宏·鷹能活著回來,只要凱撒的部隊活著從第七區回來,只要有人看到他這張臉就會知道是他殺了凱撒,是他殺了第九區的支柱,這個國家的王——凱撒·祖藍朵!
完了!我完了!亨利·查德摀住他的左臉,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放聲大吼:「為什麼?凱撒,你這個妖怪!妖怪!」
「凱撒……」劇痛過後宏·鷹仰著頭,看著凱撒,看到他衝他微笑著,帶血的手撫摸著他的腦袋,就好像他還是一個小孩子一樣。
「凱撒……」宏·鷹望著凱撒,眼淚和鮮血從眼眶裡流了下來,他的劍依舊插在凱撒的胸膛裡。那把劍插在那裡,就是插在宏·鷹的眼睛裡,他的胸膛裡,而此刻,他卻連收劍的勇氣都沒有了。
他害怕,害怕只要他收劍,眼前這個二十多年來如火炬一樣照亮著整個第九區的男人就會倒下,害怕只要他收劍,一切都沒了。
對他而言,凱撒就是一切,對所有鐵血長城段的戰士而言,凱撒就是一切,對第九區而言凱撒就是一切,對中土而言凱撒就是一切。
而現在他的劍插在凱撒的胸膛中,他把一切都毀了。
這個時候,凱撒居然還在笑,衝他咧開嘴大笑著,好像遇到了生命中少見的樂事。
「小紅。我就說你怎麼可能會傷害我呢?」凱撒望著宏·鷹,撫摸著他的臉開心地笑著說:「我預見到這個結果,卻不能知道原因。現在,我終於知道原因了。」
凱撒撫摸著宏·鷹的臉,眼中洋溢著被陽光浸透的快樂。
「我就知道你是不會傷害我的,小紅,我就知道你是不會傷害我的,是我太心狠了,放任你被打成這個樣子,才讓別人乘機控制了你。是我,任由你被打得豬頭一樣……哈哈哈……」
凱撒笑起來,就好像遇到了真的值得大笑的事一樣,笑著說:「你滿臉都是血啊,小紅。對不起。如果我早點出手,不讓你受這麼重的傷,也就不用親手奪走你的左眼了。小紅,對不起。」
「凱撒!」宏·鷹慘叫出來,這個時候,道歉的居然是凱撒,居然是凱撒!
「你殺了我吧!凱撒!殺了我!我……」宏·鷹心一橫,出手自絕之際卻聽到了凱撒的聲音。他說:「小紅,記得你對我發過的誓嗎?」
「我不會因為我愛的人死,而自責。更不會因為痛苦,而放棄!」他說。
「我不會因為我愛的人死,而自責。更不會因為痛苦,而放棄!」宏·鷹說。
凱撒笑了笑,最後拍了拍他的肩,滿意地點頭道:「不要死,小紅!活下去,繼承我的生命,繼承我的夢想。」
「凱撒。」宏·鷹呼喚著他的名字,頹然倒地的剎那,看到那把金色的大劍被凱撒從胸膛裡抽了出來,鮮血染紅了整個天際。
然後他聽到了聲音,震撼整個世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