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讓我們全天下的撒拉人,混血兒,兄弟一起喝一杯,喝……」
說話的男人果然是純種撒拉人,看樣子應該是風系劍客,而正如班尼所說有著一頭長髮,以及一張顴骨爆出,厚唇闊鼻扁額頭,和長髮非常不搭的臉。
這個山洞面積和高度都沒有日出他們居住的那種巨型山洞大,但若是用來舉辦宴席,招待賓客,它的大小就顯得有點過分了。一眼望過去,石壁上點著灼眼的光電石燈,山洞頂上則懸掛著一盞有一盞巨大的層疊樣式的火石吊燈。光線充裕的山洞裡,聚集了好幾百人,過於充裕的光線和山洞裡濕悶的氣息,還有酒精讓大多數男人們都脫了上衣,光裸而肌肉紮實的撒拉人身體上顯出各種顏色的大劍痕。
日出一眼掃過去,發現那些各式各樣的大劍痕裡居然罕有體積在行天·雷霆之下的。雖然他們身上或多或少地都帶著有一些質量的雜質,但是那麼多的劍客,還都有那樣大的大劍痕,日出不可避免地被小小嚇到了。
等他觀察完畢,收回視線,看到那個喊話的男人張大嘴,拿著一碗酒看著他,也看著他身後的其他人。
日出看到這好幾百人裡,有幾桌桌上坐著的是上過榜的劍客,都來自其他的旅團。
「看起來,這是英雄會啊。」班尼適時地小聲在他耳邊說,日出點了點頭,明白自己來到了一個最糟糕的酒會。
這裡不但有他沒見過的海量超級劍客,更有從四面八方趕過來投奔革命的上榜劍客。強者眾多,高手雲集,如果這就是科恩的軍隊的話,那麼他真的有點為傳說中重病多年的凱撒擔心了。
日出站在山洞的邊緣沒有立刻進去,拿著酒的撒拉人劍客也瞪著眼珠子直勾勾地看著他,不說話了。整個山洞陡然間一片寂靜,連呼吸的聲音都變得很大。
過了會,他才噴著酒氣地沖日出吼道:「小子,你是混血兒嗎?」
日出原本打算回答他的,但看到他那雙突出來沒有眼白的眼睛後,就不願意再說話了。恐懼,日出討厭這個詞語,不過有的時候,你必須讓人感到恐懼,特別是在這樣的修羅場裡。
「……」日出無視男子的問話,一邊脫掉身上有點不合時宜的皮草,一邊看準一塊人少的桌子,走了過去。
既然是過來赴宴的就得找地方吃飯才行。
日出一聲不吭走向他選定的桌子,身後的班尼亞瑟也係數跟上。
「我問你話呢!小子,你和你的人是撒拉人嗎?你……」男子伸手想要去拉日出的肩,然後就盯著自己的手傻掉了。
他的手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變化,只是突然皮膚變干失水,乾裂到都裂開好多道小口子而已。與此同時,他碗裡的酒也干了。
水分,無論是酒碗裡的,食物上的,還是人體表面的水分,都在迅速地被烤乾蒸發。
不得不說,所羅門·明還是有他值得被記住的地方的,比如這一招氣勢恢宏的湮滅紀!
日出帶頭在那張位於整個山洞邊緣只有兩三個人的桌子上坐下,桌上原來的幾人立刻自動轉移到旁邊。班尼和亞瑟一左一右分別坐他身邊後,回音領著徹徹和圓子坐到了靠進山洞巖壁的一邊。
等大家係數坐好,日出才抬頭再次望向那個問他話,雙手已經流血不止的男人道:「是混血兒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你……我……」男人顯然沒有料到日出會這樣回答,更沒料到這個紅頭髮看上去年紀尚輕的小伙子能有這麼巨大的能量。
這裡不是什麼敞開營業的酒館,這裡是革命旅團秘密基地裡的英雄會。能夠走進來的人,都是經過重重山路,被徹底搜身後,為了撒拉人血統的革命才聚集到一起的英雄。這裡出現人類就已經是一件不能被接受的事了,更不要說居然還有人膽敢唱反調。
日出的反問讓男人不知如何應對也讓山洞裡原本就已經火藥味十足的氣氛,更加地緊繃可怕。
日出也不知他是怎麼了,明明是該低調行事的時候,他這個一直很低調的人偏偏就不想低調了。
看了眼桌上幹掉的酒碗,日出再次望向無話可說的男人,開口道:「好像酒沒了。」
「那就上點真正的好酒吧!」
人群中忽然傳來一個明亮的聲音,日出正要尋那個聲音的主人是誰,就看到擁擠的酒客紛紛讓開,閃出一條路來,路的盡頭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撒拉女人。
她絕對比日出要高,肩膀也要比日出寬,但日出一見到她就控制不住地興奮了起來。說起來,她全身皮膚黝黑,寬肩窄腰,腿雖然又長又直,胸部也十分堅實圓潤,可臉繼承了標準撒拉人的樣子,鼻樑很高,濃眉緊壓在純黑色的大眼上,嘴唇好像男人,長而薄,如刀刻出來的一樣。
身材火辣,但樣子絕對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美人,一頭濃密的黑色長髮也顯得有些過於粗糙了。但日出是真的興奮了,就好像雄性動物聞到了空氣裡雌性動物發情時的氣味,那種誘惑力根本無法自控。
「cao!」
日出忍不住罵了一句,旁邊的班尼懂事地在他耳邊科普道:「純種撒拉女人天生就對父血是人類的男人有致命吸引力,純種撒拉男人也對父血是人類的女人有致命吸引力。純血程度越高吸引力越強,否則,中土怎麼會有這麼多混血兒。這就是孽緣啊,孽緣。」
「謝謝啊。」
日出鼻尖上全是汗,紅著眼睛轉頭對班尼說:「聽了你的解釋。我頭也不昏了,眼也不花了,睡覺也不會起來尿尿了,吃飯也香了,一口氣背桶水上九樓氣都不帶喘的了。」
日出才說完,班尼就立刻不合時宜地大笑起來。
而日出才說完,那個純種的撒拉女人也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了。
「你叫什麼名字?」女人盯著他,黝黑的長腿撩起來,一腳踩到日出的椅子上,就在他雙腿之間,說:「我看上你了,報上名來。」
「我叫……」日出有點不爭氣地結結巴巴的,畢竟他現在全身都被女人要命的誘人荷爾蒙浸泡著,沒喝酒就已經快罪了,沒有立刻在公共場合暴露下體也已經很不容易了。
但女人沒給他說完話的機會,就突然眉毛一周,鼻子猛嗅了兩下,盯著回音,眼睛突然充血地大吼:「好臭的味道!吸血鬼劍客!這裡怎麼有吸血鬼劍客?怎麼有人類!」
「啊?啊!」
女人的味道對同為人類的回音而言也是致命的美酒,他這還正頭昏眼花下身充血了,沒想到女人突然一聲大叫就把他從同志旅團裡單獨提了出來,示眾一樣丟到外面。
「你幹什麼?」日出後悔自己居然這麼簡單就被迷倒了,正要站起來衛護回音,就被女人壓著胸口喊了聲:「你別管。」便忽覺口中一陣濕熱,更多的要命氣息侵入鼻腔,讓他頭昏目眩之際,他意識到自己正在不合時宜地品嚐著女人濕潤舌頭的味道。
「啊……」日出用力拉開女人,大口喘息之際,一眼瞥到回音已經被推搡著,到了一大堆撒拉人的包圍圈中。
「回音!」日出大喊回音的名字,才要起身,女人卻已經全身坐到了他的身上。日出下身早有變化,女人一坐上去就感覺到了,而歡樂地笑起來。
日出此刻卻痛苦不已,為什麼這些艷遇總是在最危急的時刻來臨,他還真就搞明白了?他的姻緣譜上是不是滿滿地寫的都是野地苟合,公眾**,當眾開幹這些勁爆詞彙啊?
「他是人類,你不該和他在一起。」女人摩挲著日出的臉說。日出看著人群中一臉驚恐的回音,頭暈眼花地吞了口唾沫,用力推了身邊的班尼一把。
他是真有點被眼前的情況弄蒙了,不得已求助班尼,班尼卻好像沒看到他多麼難受一樣,望著人群中被圍的回音一動不動。
「班尼,你搞毛啊!」日出痛苦地大叫道,用力地推著女人,可是女人就跟粘在他身上了一樣,泰山壓頂,還剛好壓在那個日出需要的位置上。
「不用我出手。」過了會班尼忽然冷冷地說,而此時那些圍著回音的撒拉人也終於不再是圍觀調戲,而是要動真格的了。
「回音!」一直被徹徹擋在背後的圓子終於忍不住大叫道。女人忽然一眼朝圓子望過去,伸手拿起桌上的一把餐刀就朝圓子的眼睛紮了過去。
刀光閃爍之間,日出心跳加速地聽到了亞瑟的聲音:「你再動一步,我就吃了你。」
好樣的!除了撒拉人,人類,混血兒,這裡還有妖怪,鼓掌,哈哈哈!
亞瑟伸手制住女人之際,日出也終於跟班尼一樣,嗅到了空氣裡那個人的味道。日出立刻就知道來者是誰了,雖然他從未見過那個人,但是他認得那種味道。
那是……
和回音一模一樣,植物系劍客清淡如茶,彷彿一股清流闖入這片污濁的大海般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