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羅克跟上回音,見他找了找在一個暫時無人的房子裡停下來了,隨後就把身上的衣服脫了。
「你幹什麼?」克羅克頓時被回音的舉動弄得大叫,不過他馬上就因為看到了回音身上的大劍痕而張著嘴止不住地無聲驚訝起來。
回音看了他一眼,眼角瞇著笑了下說:「如果你看到日出身上的就會知道這沒什麼大不了。我是植物系劍客,能力本身是沒有什麼戰鬥力的。」
「但在破雲谷關卡時,拉戀戀上馬的人是你。」克羅克眼中掃過一絲落寞,那是回憶起當日的情景對自己的失望,也是方才看到川流和戀戀在一起後的失落,「我雖然是最方便戰鬥的光電系,級別卻是勉勉強強踏入月亮劍。」
「所以,你手上那個小環就是大劍的雜質了?」回音一邊問一邊把他的衣服整個翻過來。克羅克這才發現他看似過於文藝的淡se長袍,原來裡面全部都是小口袋。
回音打開他帶過來的包袱,把裡面的東西一一拿出來,仔細地一點一點拿到手上檢查,確定完備後才一一放進他衣服的口袋裡。
克羅克看到回音包袱裡的東西亂七八糟的,有的是小瓶子裝著的,裡面黑乎乎的好像是粘性極高的液體。而有的是小紙包包著的,紙包裡裝著的東西彷彿就是普通的大米而已。
「這是什麼?」克羅克拿起一個小紙包,回音看了一眼,從他的手裡把小紙包搶了過來,煞有其事地說:「小心點啊,這個東西可了不得。這是針葉茴香的種子,只要把它們這樣……」
回音做了一個一把甩出去的動作,一邊將那包針葉茴香藏進他袖口的袋子裡,一邊說:「它們就能變成超級生化武器,那味道哦,只有聞過的人才知道多麼**。香味濃郁到你都沒辦法呼吸。而且因為它帶刺,只要接觸到衣服或者毛髮會死死地掛在上面,不把衣服脫了,頭髮剪了是沒辦法解除針葉茴香的攻擊的。」
「哦!」克羅克明白回音在幹什麼了,他在做戰前準備啊!
看到回音將一瓶深藍色的液體藏到了衣服裡面的袋子裡,他不禁又問:「這又是什麼?」
「這是我自己配置的還魂藥水,關鍵時刻可以救命的!」回音說著表情有點怪,隨後補充道:「大約是這樣的吧。」
克羅克不知道回音是庸醫,還跟著崇拜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他看到一顆三角形非常漂亮的種子,而且整整一個小紙袋子,回音卻只放了這麼一個種子,於是好奇地拿起來問:「這是什麼?」
「這……」回音停頓了一下,對克羅克說:「這是環節花。」
「環節花?」克羅克看到回音表情不對,於是問:「這個花有什麼問題嗎?」
「吞噬天下,以我之血肉。」回音默默地念完,告訴克羅克:「這是環節花的花語。」
「它的花語聽上去好可怕。」克羅克不解地問,伸手要將環節花還給回音。
回音接過環節花,順手就念了句「打開」,拋下種子的剎那,它已經長成了一串打著圈,繞起來的小紫花,只是它一落地,環節向周圍探了會之後,好像沒發現它要的東西,便縮成一團,就這麼突然來又突然不見了。
「當年天祐老師,天祐·流雲想要治理第二區的荒漠,於是才從東土引來了這種植物。天祐老師想得沒錯,它的確可以在第二區的荒漠裡生存,只是……」回音從地上撿起那株死去的環節花說:「如果你只有一顆環節花的種子,播種下去,環節花是沒辦法生存的。」
「為什麼?」
「因為它之所以能在第二區荒漠裡生存,靠的就是不斷地吞噬同伴啊。」回音拿著那株草對克羅克說:「有一個說法,就是天下所有的環節花其實都是一株花,都是兄弟。所以環節花一遇到惡劣天氣就會互相吞噬,然後變成一株,大的環節花吞噬掉小的環節花,最後大的再和大的互相爭鬥一番,變成一株。無論投生到哪裡,最終環節花都會變成一株,然後沒有兄弟可以吞噬了,它就死掉了。」
克羅克從回音手中接過環節花,盯著它,忽然說:「圓子說我和班尼的氣息是一樣的。我的劍和他的劍是一樣的。如果班尼真的那麼了不起的話,像我這樣沒用的劍客,被吞噬或許並不是一件壞事吧。」
回音沉默了片刻,抬起頭來,沖克羅克微笑道:「如果班尼需要通過吞噬你才能變強,那麼他就不值得我們冒險去救了!」
「可是……」克羅克說:「不是所有的劍客都是想要變強的嗎?弱的想要變強,強者想要變得更強,更強想要完整。」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回音望向他說:「同一把劍的兩個主人,一定是強的那個能戰勝弱的那個,吞併弱的那個,你說對嗎?」
克羅克點點頭,回音笑起來說:「那麼日出又是怎麼戰勝所羅門的呢?一個是排在g版的月亮劍,一個是了不起的a版太陽劍。你覺得日出是怎麼戰勝他的?」
「日出團長……」克羅克低下頭,彷彿自語般說:「他留下來了,所有人都走了,他留下來了。哪怕會死。」
「哪怕會死。」回音說完,抬起頭來,將他的戰袍披回身上的同時朗聲道:「我們不會死的!同志旅團不會就這麼死在這裡的!」
「回音大哥。」克羅克看著回音忽然想到什麼,而拉住了他的衣角抬起頭來,「如果我有什麼不測,希望你能幫助川流保護好戀戀好嗎?」
「傻瓜。」回音低下頭,眼角皺起來的魚尾紋十分溫柔,他揉了揉克羅克的頭說:「你也是不會死的。」
回音說完,忽然聽到一陣很輕的口哨聲,黎明來到,是出發的時候了!
徹徹和圓子還在熟睡,回音最後查看了一遍他們枕頭下面用來催眠的果實,目光留戀之間,手掌撫摸著圓子的腦袋久久不願離開。
「人妖,你別把她弄醒了!」
「死郵差,你給老娘……不!老子住口!」回音跳起來沖亞瑟大吼。亞瑟冷冷一笑,立刻就抓住了他應該抓住的東西,尖刻地說:「老娘挺適合你的,繼續加油吧。」
「快遞員,你可以消失嗎?不然,現在是吃早餐的時候,我昨晚就沒吃什麼。」
「是哦。」川流恍然大悟,立刻跑過來,把脖子丟給了回音。克羅克見狀,罵了句自己什麼也跑了過來,和川流就誰喂回音一事爭了起來。
整個咯什兒裡面鬧哄哄的,氣氛完全和他們接下來打算去做的事情不搭。日出笑了笑,走到徹徹身邊。
看著徹徹熟睡的臉,那對他而言就是家剩下的符號,徹徹是他最後的家人。
「徹徹,你要活下去。活下去,見到我媽。」說完,日出轉身,頭也不回地朝咯什兒外走去。
地面之上是白茫茫一片,沒有標示,沒有盡頭的積雪。彷彿這片土地就是這個樣子了,純白的一片,沒有明日橋關卡,沒有即將到來的公開處斬,也沒有不同血液的戰爭。就是這樣……
蒼茫天地間,大地一片雪白,綿綿沒有盡頭,風貼著地面,捲起白色的塵雪,打著轉,彷彿渦流綿綿向南。
太陽在地平線的方向升起,還看不到太陽,但金色的光從地平線蔓延過來,日出抬起頭看到一片浩瀚無塵的藍天。
他從沒見過這麼藍這麼空曠這麼透明的天,看到那樣的天,心一下子就變大了。抬起頭,彷彿你看到的不是天,而是一面巨大的鏡子,這鏡子裡空曠,廣袤,大到無從想像,大到根本不會有你。
日出低下頭,忽然發現在他的四周,雪原上出現了好多黑色的點。
熊瑞策馬走到他身邊,看了下四周後說:「果然他們都還沒有走。好不容易來到這裡,如果有機會湊熱鬧又不會死的話,他們是不會走的。」
日出環視一周,掃過四周從雪地裡,各種各樣的小帳篷,掩體裡爬出來的旅團,劍客,那都是之前住在咯什兒,發過誓要一起去劫法場的。
現在……
他們在四周,看著他們。
他們是在等待,也是在觀望。等待的是,科恩·班納真的不會來嗎?觀望的是,這個叫同志的旅團真的會傻乎乎地就這麼幾個人去攻打明日橋關卡嗎?
他們在等待,他們在觀望。
但日出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等待,什麼叫觀望!
成為劍客前,他不知道。成為劍客後,他沒工夫知道!
回身過來,他看到身後的眾人,亞瑟,回音,川流,克羅克和戀戀,還有熊瑞,長眉貝利和他的三個團員們,和厲風兄弟,都抬起頭,咬著牙床,目光堅定地看著他。
日出忍不住笑了起來,一年前的今天,他還賴在家裡在床上吃喝呢。而今天,他是日出團長,同志旅團的a版劍客,日出·獅狂!
「出發!」
日出沖身後的人大吼道,那一下他的聲音衝破雪原,穿透了那一片無盡的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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