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日出緊張地蹲下來,抱著茶茶把她的臉掰過來,果然看到茶茶在哭。
「你怎麼了?」日出更加緊張,抱著茶茶大聲問:「是那天受的傷還沒好是嗎?還在痛是嗎?你怎麼這麼傻,這麼逞強……」
「不是。」茶茶哭著說,喉頭一上一下地哽咽著,小臉邊掛著晶瑩的淚珠,雖然這麼說有點邪惡,但日出發現他挺喜歡茶茶現在這個樣子的,比生氣的樣子要更加惹人憐愛。
「怎麼了?」
「都是你!」
「我又怎麼了……」
「你喜歡蜻蜓那個死騷貨!」
「……」果然女人罵起女人來才是最狠的最一針見血的。
「我現在不是喜歡你了嗎?」日出其實真是很真誠地這樣說的。
「可你先喜歡的蜻蜓,再喜歡……」茶茶一聲哽咽,大哭起來:「的我……」
「我……」日出徹底沒辦法了,他又不能讓時光倒流。好吧,不能讓時光倒流就算了,日出忽然清醒地認識到絕對不能讓茶茶知道他和蜻蜓那個過,否則他今晚將要失去的便很可能不只是他的第二個處男之夜,而是他只用過一次的好兄弟了。
「那你要我怎麼做,你才開心呢?」
「我要你以後都喜歡我!」
真狠啊!茶茶·杜羅,你果然是狠角色啊!
心裡雖然這麼想,不過看在茶茶哭的樣子這麼可愛的份上,日出一咬牙說:「好,我答應你,我以後都只喜歡你一個人了!這輩子就喜歡你一個人了!」
「不不不,不是這輩子。」沒想茶茶突然伸手過來掩日出的嘴。
心想著「你也太狠了吧!」日出改口道:「那就下輩子,下下輩子也一起……」
「不是!」茶茶打斷他,揉了下眼睛不哭了,跪坐在日出身前,一副相當認真的樣子對日出說:「我不要你一輩子,你別說一輩子。在我死之前,你只喜歡我一個人就行了。」
「啊?」日出一下子沒弄明白。
茶茶擦乾另一邊的眼淚,更加認真地對他說:「我們這種通緝版上跑的,誰知道哪天就死了。萬一我死了,你還年輕,難道就不喜歡別人了?我死掉之前,你只喜歡我一個人,我就跟了你。」
「你死之前,我只喜歡你……」日出其實話沒說完,茶茶就大叫了一聲「好」便撲過來把他抱住了。
日出忽然間覺得非常幸福,非常非常地幸福。
「好啦,別浪費時間了!這滿城的註冊劍客,我天一亮就要跑路!趕時間,快點啦!」日出還沉澱在他的小浪漫裡,茶茶突然一把推開他就開始脫衣服了。
「喂喂喂!這裡?」日出左右看了下,這天為被地為床的,他是招誰惹誰了,怎麼這輩子就跟露天野合幹上了?
「這裡不好嗎?」茶茶衣服脫了一半,抓著一個衣角,一雙大眼睛癡癡地望向天邊,眼中映出五彩的煙花說:「我喜歡看煙花,喜歡到不行啊。」
這不是重點吧!大妹子!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日出真是對野合有牴觸情緒,「你不是說這是你的第一次嗎?在這裡,不會太虧待你了?」
「討厭!」茶茶罵了一句,臉紅得什麼一樣地低聲說:「你不也是第一次嗎?」
不能說!不能說!打死我也不能說啊!日出頭頂烏雲壓境天雷轟頂,他這次真是下定決心永遠都不說了。
但他實在是太小瞧女人的直覺了,見他一時沒接話,茶茶害羞地瞟了他一眼,真的只是瞟了他一眼啊,便立刻跳起來,勃然大怒道:「**地跟蜻蜓那個**做了是不是?」
哦,天啦!
「我沒有。」日出果斷地說,旋即就被茶茶一腳踢到內出血了。
「還說沒有,你臉上寫得清清楚楚!我……我……」茶茶大敞著胸部,迎著風在屋頂上來回走了好多圈,終於還是氣不過拿著劍就衝過來了,「我殺了你這個死豬頭!切了你的香腸,被那個賤人用過了,老娘要拿去餵狗!」
「茶茶!茶茶!你冷靜點,冷靜點!」日出一邊說一邊跑。我操,這是遭得什麼罪,好端端的新年第一天,他居然就要為了活命而努力奔跑。
茶茶追了一圈,突然又不追了。
日出見她不追了,也不敢過去。過了好一會,確定她是真的不想殺他了,才小心地靠過來。
話說茶茶衣冠不整的,胸部還大敞四開地露在外面呢。雖然這裡沒別人,但日出還是覺得那樣不太好。
他想為茶茶整理好衣服,就算今晚是做不成了,起碼他喜歡茶茶這是不會變的。他試探著碰到茶茶的衣服,想要幫她弄好之際,茶茶忽然把他的手抓住了,問:「你幹嘛呢?」
「幫你穿衣啊。」
「穿衣服幹嘛?」
「一個女孩子……這樣……不太好。」
「穿衣服了怎麼做?」茶茶抬頭問。
日出驚訝得舌頭都要掉出來了問:「你還願意?」
「怎麼不願意?」茶茶盯著日出說:「明天,後天,外後天,明年的今天,還不知道你我會是什麼樣子?我不想到死都沒有過男人,也不想把自己糊里糊塗地交給一個沒用的男人,壞男人,我不喜歡的男人!」
「我不是沒用的男人?壞男人?」日出問。
茶茶咬著半邊嘴唇,有點不甘地說:「你是壞男人,不過你太有用了,記兩分。」
感情你的滿分是三分是吧!
日出沒敢那麼說,而是望著茶茶問:「你喜歡我?」
茶茶依舊咬著那半邊嘴唇,卻不說話了,只是死死地盯著日出,就好像他是她的殺父仇人一樣。不過日出這會明白了,那樣的表情,那樣的眼神,放在茶茶的身上,意思就是我喜歡你。
「你喜不喜歡我無所謂,我喜歡你。」日出抱住茶茶的下巴,將她拉進自己懷裡。她的嘴唇被屋頂邊艷麗的紅色霓虹照得鮮艷誘人,日出盯著她的嘴唇,視線向上望向她的眼睛,對她說:「也不會讓別人在我死之前傷害你!」
「日出……」茶茶發出一聲喘息般的呼喚,日出知道那就是女人願意把自己給你的信號了。他閉上眼睛,用指尖輕輕推了下茶茶的下巴,便吻住她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茶茶忽然在日出的懷裡笑了起來。這讓他有一點點的不太習慣,因為他聽說女人第一次後大多都是會哭的,而且方纔他進入茶茶身體時,她太緊張,下半身幾乎整個都僵硬了。他想要放棄,她望著他堅持地要他拿走屬於他的東西,僵持之下,日出終於進入,茶茶咬緊嘴唇,日出伸手摸到自己身下已經是一片潮濕。
流了那麼多的血,她一定很痛,但此刻她窩在他的懷裡卻突然笑出了聲。日出抱緊她,屋頂風冷,他們倆又沒帶那些毯子什麼的,若是點火,又怕引來賭場安保人員,於是日出只能靠自己為她取暖了。
「你笑什麼?」日出問。
「我在笑,去年的這個時候,我還在想我要找男人一定要找一個跟秋島·愛一樣的大帥哥呢。」茶茶說著說著有笑了。
日出是鄉巴佬,於是很不和諧地問:「秋島·愛是誰?」
「沙漠·愛的同胞哥哥啊!」茶茶瞪了他一眼說:「他們倆是中土最有名的歌手,你真是土!土豬!」
「好,我是豬。」只要茶茶開心,日出發現他真的心甘情願做豬。
「你就是豬!紅頭髮,黑豆眼,朝天鼻的醜八怪!」茶茶嘴裡在罵,臉上卻在笑。
「好,我是醜八怪!」日出更加任勞任怨地說。
果然,茶茶更開心了,指尖在他手臂上的大劍痕上摩挲著,說:「你沒他一半帥,不過……你比他好,你是日出·獅狂,他不是。」
「我是日出·獅狂,他不是。」這算是日出這輩子聽到過最好的情話了。有人說女人是無根的浮萍,找到男人才找到了根,其實對一個被通緝的浪子而言,女人又何嘗不是家的代名詞。
日出看著茶茶,忽然明白自己為什麼喜歡她了。她脾氣不好,直來直去,會偷東西,或許還有別的壞毛病,不過她會為了她愛的人不惜生命,放棄一切。就跟二十年前,那個高居註冊劍客b榜的大美人美裡·f·羅蘭,閃電索菲亞一樣。
「茶茶,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孔雀城的新年夜裡,日出拉著茶茶的手,對她說。
茶茶望著他,眨了眨眼問:「誰?」她抬頭睜大眼睛的樣子極其可愛,可是可愛只維持了一秒。
「你敢說是蜻蜓我就殺了你啊!」
「不是!」日出連忙搖頭,如果可以他真想回去給河堤上的自己一個打耳光。
「不是蜻蜓。」日出打消茶茶的殺念,對她說:「是我媽,我想讓你見我媽。」
「你媽?是誰?」茶茶恢復可愛,愣愣地問。
日出忽然發現,他一心想念著的母親,還從未跟他的夥伴們談起過,分享過。
「我媽……」日出眼中升起光芒,那光芒來自孔雀城耀眼的霓虹,又彷彿不是來自於那裡。
「她是中土最了不起的女人!是天上的電,地上的光!」日出說著話,整個人都發起光來,他望著茶茶,對茶茶說出了那個了不起的名字:「我媽就是美裡·索菲亞·羅蘭!第九區鐵血長城段前任上校閃電索菲亞!」
「閃電索菲亞……」過了好一會,茶茶才反應過來,說:「就是那個失蹤了的b版註冊劍客?」
出重重地點點頭,忽然想到什麼而小聲對茶茶說:「這是秘密,請你幫我保存。」
「你放心。」茶茶點頭說完,忽然眼中閃過一絲激動,貓一樣趴進日出的懷裡,撒嬌地在他胸上蹭了一會臉後嘟囔著說:「好希望太陽不要升起來,天不要亮。」
「天亮了又怎樣?」日出胸膛裡男人的血直衝上腦,抱著茶茶,現在就算是要讓他去把暖月摘下來,他也敢了。
「天亮了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你跟我走就好了,你……嗯,還有你的那些姑娘們……還有……」
「r茶又在他懷裡動了一下,將他抱得更緊的同時祈求道:「別說話了,抱緊我好嗎?」
「茶茶。」日出原本還想說什麼,可能是更多的承諾,又可能是更多他做不到的事,但他忽然聽到了鳥叫聲,看到了遠方天空中盤旋著飛來的白色大鳥。
白羽國王鷹,小玉,那是亞瑟在尋找他的信號。
看到小玉,日出忽然就真的什麼都不說了,抱緊茶茶,承諾太難,但滿足茶茶這一刻的要求卻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