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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97章 妖媚大劍蛇王 文 / 考拉徹徹

    「你在這呢?校長,伯爵一直在叫你。」有人推開洗手間的門,看到白月流雲客氣地請他一道出去。

    白月流雲隨著領路人一路走進愛德華寬大得宴會廳一樣的辦公室。

    辦公室大而且空,色調也是黑白灰,傢俱都極盡簡潔之能事,帶著金屬質感的灰色牆壁上連一副裝飾畫都沒有,唯一的亮se只在愛德華平整的黑色辦公桌上,他的筆盒旁邊放著一杯子淨水,水中長著一株顏色怪異的蘭花。

    領路人招呼他在離愛德華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的地方坐下,給他的椅子是一把鋼結構,沒有靠背和軟墊,跟拷問犯人一樣的椅子。

    白月流雲拘束地坐下,看到愛德華的辦公桌邊恭敬地站著一個人,他認得那個人,雷飛·李,劍客月報現任主編。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一落座,愛德華就開口了,他用一隻手撐著頭,一雙水藍色的長眼睛透過指縫朝他望過來,說:「一個氣候研究所的研究員失蹤了,為什麼你要來見我。」

    「他……不僅僅是氣候研究所的研究員……」白月流雲沒繞彎子,「他是我最好的學生。」

    「那又怎樣,現在外面流竄的練劍師已經太多了。」愛德華移開視線,盯著他桌上的文件說:「如果你想找回你最好的學生,就顧點外面的劍客去找好了。」

    「不光是我最好的學生,他……」

    「說清楚!」

    愛德華突然發作,聲音震得花瓶中的水面晃出一連串波紋。他那雙結了冰的藍眼睛狠狠地盯著白月流雲,顯示出鋼鐵才有的威嚴和鋒利。

    「他是天才,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有多天才!」愛德華的聲音依舊很大。

    白月流雲痛苦地咬著嘴唇,他知道他在這裡說的話會直接改變糰子的命運,不過……既然他都到這裡來,其實就是說明他的心裡已經做出了決定。

    「他參加過暖月計劃……是質量藍星石燃燒公式的發明者。」白月流雲哽咽著,最後的話已經像是在呻吟。

    愛德華聽他說完,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再次低下頭看他的文件,他聲音低沉,語調平靜地問:「你是說,他決不能流落中土對嗎?」

    白月流雲已經不能說話了,那個孩子是他親手挑選,親手教導,親手養大,比親生兒子還要親的希望之子,他真的不能說出那幾個字。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

    愛德華平靜地說,側眼看了下身邊的雷飛道:「讓他上x版,務必找到,屍體拿回來也算。」

    說完,愛德華再次望向白月流雲,問:「校長,你親自來,就是這個意思吧。」

    白月流雲沒說不,也沒說是,過了會,他才發現他在哭。其實他一層一層將糰子失蹤的消息上報,最終親自來到了這裡,就已經料到結果將是這樣,就已經在心裡做出了決定,但是那種挖心的痛苦,他來之前從未想到過。

    鏡·糰子,練劍師學校的天才,校長鏡·白月流雲最心愛的學生,在3330年年末終於被徹底放棄了。

    另一邊,孔雀城終於迎來了又一天的早晨。洗衣婦們的紅房子裡,終於安靜下來,縱然有再多的疑問,經過一夜的驚險歷程,大家都累了。

    「白虎的人,按照大哥你的意思,已經全部扣押了。」

    馬克·朋沙坐在靠近彩虹賭場的馬路邊上一處很早就會開始營業的路邊茶餐廳裡,他面前是簡單的早餐:煎雞蛋配兩個小饅頭,還有一杯溫過的羊奶。羊奶十分新鮮,表面的nai凝結成nai皮,一小塊斷裂的nai皮粘在杯子上,看上去十分濃郁香甜。

    「很好。」

    「杜羅團長也已經回她的住所了,她們是不是也要暫時……」手下故意沒說完,站在一邊等馬克·朋沙的指示。

    馬克·朋沙喝了口羊奶,放下杯子時對身邊的手下說:「杜羅團長知道分寸,她和她的人都受了傷,再說今天晚上就封盤了,不用管她了吧。倒是那幾個洗衣婦……」

    「茱萸太太她們嗎?」手下問。

    馬克·朋沙點點頭,說:「叫人過去打點,不要影響大家。」

    善後工作完畢,馬克·朋沙低頭看到時間已經臨近七點了,是每日例會的時候了。他站起來,留下錢,忍不住露出笑容,孔雀一定等他的匯報都等急了。

    不過阿歷克斯·冥想買了同志旅團,因此同志旅團很強的消息,或許會讓孔雀有些不開心。罷了吧,讓孔雀不開心的事情多了去了,他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天天哄著了。這樣想著,馬克·朋沙做好準備,向孔雀淹沒在綠樹花園中的白色宮殿走去。

    穿過一排修建得整齊的大葉矮桃花,馬克·朋沙看到另一條花園小徑上揉著一頭亂髮走過來的阿產。

    阿產眼睛紅通通的,衣領上掛著酒漬和唇膏印子。

    「阿產!」馬克很遠就開口叫他名字了,阿產在一個噴泉邊停下來,雙眼無神地望著馬克,過了好久打了個老大的嗝才說:「老馬,我昨晚看來是喝多了,怎麼辦?王上一定又說我口臭,臭得像豬。」

    「你旁邊就有水,你怎麼不洗洗?」馬克開玩笑地說,誰知阿產真的就一頭扎進去了。這下可好,他那頭亂七八糟的亂髮外加長短不一的絡腮鬍子,還有濃密過頭的眉毛都濕掉了,一大坨糊在一起,整張臉看上去就跟被墨水弄髒了一樣。

    「我說你啊。」馬克無奈地歎了一聲,一邊趕路一邊對阿產說:「快點找個女人安定下來吧,你是真要一個老婆!」

    「你怎麼不娶老婆?」

    「我是拿命換日子的人,別害了人家。」

    「我不是嗎?」

    「你……」馬克·朋沙搖搖頭,見阿產走得慢,看來是真喝多了,一把將他拉上,疾走兩步,突然雙腳蹬地,便帶著阿產飛了起來。

    「哎,早該這樣了,老馬,你們風系劍客就是好,方便!」阿產笑呵呵地說,全身放鬆,整個人變成了一隻大包袱,把全部重量都交給馬克了。

    到達露台邊,馬克咬牙將阿產甩上去。阿產落到露台上,看到馬克氣喘吁吁地爬上來,笑得更傻,嘴也咧得更開了,狗一樣地腆著臉貼過來說:「老馬,瞧你累的,我保證以後一定減肥!」

    「少給我來這套,晚上少喝點酒就行了!我說過多少遍了,喝多了酒,總有一天是要壞事的!」孔雀還沒來,馬克一邊拉著阿產推門進辦公室一邊教訓他說。

    「哎呀,就是因為我喝酒,所以王上才讓我做這些看場子的輕鬆活。給查德老爺送金子,找殺手,動黑刀的事才全落到你的頭上。你以為我想跟你一樣啊?」阿產臉一揚,得意洋洋地說:「我阿產大爺,才不呢!」

    「哼……你阿產大爺,愛咋咋吧。」馬克無奈地說,這時格裡芬和廣勝·元從正門進來了,見阿產滿臉都是水,兩人都嚇了一跳,分別調侃道:「阿產,你這臉洗得夠徹底的啊,是哪家的姑娘給你洗的啊?」廣勝·元兩片圓眼鏡放光地說。

    「阿產,早餐不要喝太多水,傷胃。」格裡芬也是想笑不笑的樣子,尖聲說:「阿產,我是你啊,現在就跪在那,免得被王上罵。」

    「王上最近才沒心思罵我呢,新來的查德伯爵好難伺候,王上天天都得換花樣對付,忙著呢,忙著呢,就別為咱費心了。」阿產說著,門外有人回應了:「誰讓我費心了?」

    孔雀優哉游哉地走進來,前幾天一直有的黑眼圈沒了。保養得沒有一絲皺紋的臉上,淡桃皮se的皮膚細膩得發光,兩道濃眉下一雙似藍似綠妖媚的貓眼顯然休息得當,水靈靈,清澈透亮。

    如果不是他的神態太過從容大氣,一般人很難會認為他已經是三十五歲的人了。

    孔雀心情似乎不錯,走到他的椅子邊,也不坐,從桌子上拿了阿歷克斯·冥想每日的例信,拆開,居然還有心情讀了一遍:

    「孔雀·海藍大人:萬福。我僅代表麒麟公司,祈請能與你進行一次小型的私人會面。我的房間在您的國王酒店樓頂國王包間。麒麟公司代表阿歷克斯·冥想。」

    「格裡芬。」讀完信,孔雀轉身微笑地朝向眾人說:「阿歷克斯·冥想那小子也挺不容易的,都在這住了快一個半月了。你找人送點果籃,糖果什麼的,給他過年。哦……」

    突然想到了什麼,孔雀嗤笑了一下,說:「他是基佬吧,明天跨年夜,還給他送兩個男孩子過去吧。脫光了,打上蝴蝶結,哈哈……格裡芬,你知道怎麼做。」

    「明白。」格裡芬配合地笑起來說。

    「哦,廣勝。」孔雀又想到了什麼,搖晃著腰,表情誇張地對廣勝·元說:「約瑟夫大人今天要去賭場,你陪著他。明天紅黑狂歡就要開始了,今天我得陪著賈德老爺,他老人家帶了那麼多金子來送給我,我怎麼著也不能怠慢了他。」

    「是。王上。」廣勝·元接命。

    馬克·朋沙心想這是輪到我了吧,正要上前向孔雀稟報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就聽見孔雀輕輕地呼喚了一聲:「蛇王,出戰。」

    霎時間整個辦公室的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彷彿整個房間被封口,送入了幾萬米深的海底。水的波紋在空氣中蔓延,雖然沒有水,鼻腔裡卻能清晰地感受到水的味道。孔雀依舊站在那裡,手中什麼都沒有,只是腳下的地板已經被一層流動的淨水覆蓋,波紋以孔雀為中心不斷向外擴張。

    一圈一圈的水波映著窗外射進來的陽光,將金色的波紋映向辦公室的天花,在金色波紋不斷滑過的天花板上,一條蔚藍如海水精華凝結而成一般的藍色巨蛇盤踞在天花板上,向下吐著信子。

    水系大劍,卻有動物的形狀和動作,這把妖怪一樣的大劍就是孔雀·海藍十三年前用來殺了他的三十一個兄弟,奪下海藍家族龐大財產繼承權的血染之劍。

    算上還未過去的今年,孔雀已經有足足三年沒有喚出過這把大劍了。今天早上,毫無預兆,他忽然喚出這把妖媚大劍,馬克·朋沙忽然間覺得胸口憋悶,之前的輕鬆心情陡然間變成了如鉛般沉重的等待。

    「馬克。」孔雀眼裡的綠色不見了,此刻他眼中是純粹的藍色,如深海般的藍色。

    「你為什麼沒殺日出·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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