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班尼問。////
「我笑你就快死了。」所羅門咧著一張滿是鮮血的嘴對他說:「登上a版,又從a版被換下來。你的身份已經暴露了,記者。你就快死了……我保證你死得一定比我要慘一百倍……哈哈哈……哈哈哈……」
「哦。就這個嗎?」班尼給自己重新點上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後,說:「我的結局,幾百年前我就猜到了。沒有死的覺悟,就不要與劍融合。所羅門,你是真的不懂為什麼我們與劍融合要用它刺穿心臟的嗎?」
「心臟……」所羅門鬆開摀住胸口的手,滿是血的臉笑得更加詭異,「我沒用它刺穿心臟,差一毫米,哈哈哈……差一毫米,所以我還活著,火雲拋棄了我,但我還是活下來了,哈哈哈!它一定沒想到吧,沒想到我還能活著。那把劍,該死的火雲,從來就沒讓我好過過,但我就是不死,就是不死!哈哈哈!我還活著!哈哈哈!」
他笑得癲狂,班尼臉上卻露出了可憐他的表情。
所羅門笑著笑著,看到班尼臉上的表情,突然間不笑了,擰著脖子望著他狠狠地說:「你要殺了我是吧,那就動手啊!動手殺我啊!」
「所羅門。」班尼搖搖頭,低下頭,眼中居然帶上了點可憐的表情,冷冷地對他說:「你現在還不知道火雲拋棄你的原因嗎?」
「什麼原因?」所羅門怨毒地盯著他問。
「那一毫米就是原因啊。」班尼冷冷地說,轉過頭去,不再有心情繼續和所羅門對話。
「班尼·霍爾!你會死得比我慘的!比我慘!」
所羅門瘋狂地嚎叫起來,班尼走回他的夥伴們身邊,拍了拍回音的肩膀,對他說:「你身上還有藥嗎?讓人不要這麼快死掉的藥。」
「啊?你的傷還沒好嗎?班尼?」回音轉頭擔心地問。班尼心底兀自一熱,指了指他身後的所羅門說:「是給那個傢伙用,讓他不要那麼快死了。我想你一定有很多話要問他吧。」
「他還沒死?」回音驚訝地問道。
班尼點了點頭,回音忽然狠狠地點了下頭,說了句「我的確要他活著」就朝所羅門走了過去。
在所羅門的身邊蹲下,回音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發現帕帕死去引發的金色雨不但治癒了他們也治癒了這個他絕不應該治癒的人。
回音打量著眼前這個長相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男人,沒有了深紅色的大劍痕,他的身體看上去也跟普通人沒有兩樣了。就是一個瘦弱的,沒有太多特點的男人而已。
想到自己就是為了這樣一個人,拿生命去換取了大劍,成為吸血鬼劍客,最後成為站在這裡的這個回音·帕帕。回音禁不住笑出了聲,那一下的笑聲裡有太多痛苦和辛酸,只有他知道,而在一笑過後,忽然之間他不再恨眼前的男人,相反倒是有點可憐他了。
「我給你包紮一下吧,希望你能扛到萬物城。」回音說著話,蹲了下來,把他的衣服撕開給所羅門做了簡單的包紮。
所羅門咬著牙惡毒地看著他,就好像回音平靜的樣子對他而言是更致命的毒藥一般。回音包紮好所羅門,站起來,看到徹徹開心的樣子,忽然想到了什麼。
他走出鬥獸場,在大門外找到了他帶過來的東西。拿著那個東西,他再次走進來,走到了徹徹的身邊。
「徹徹。」
徹徹笑著回頭,先是看到回音微笑的臉,然後才看到他手裡拿著的東西。他手裡拿著一把非常大的劍,劍身是燦爛的純金色。大劍長一米半,寬二十多厘米,劍身是鏤空的,只單邊開刃,說是劍不如說更像是一把大刀。練劍的工匠用極其精妙的功夫練造出來了一把彷彿精美雕刻品一般,由鏤空的萬獸圖組成了劍的形狀。萬獸的花紋在護手處打止,護手的形狀是一頭長大嘴巴的雄獅。護手後方的劍柄是獅子身體的形狀,於是整把劍看上去就是一頭雄獅口吞萬物的樣子了。
金燦燦的華麗大劍,美得讓人不敢呼吸。
徹徹注意到劍頭上的位置,那頭獅子的尾巴顏色和其他的東西略有不同,呈現出奇異的黑色,而在黑色部分的邊上隱約還能見到一個箭頭和一行小字。小字寫著:「這是雜質。」
……
這辛辣的解釋怎麼看怎麼像徹徹腰上那把菜刀未融合時的樣子啊。
回音看到徹徹發呆的樣子,轉手要將金色大刀遞給徹徹,這下子徹徹看到了刀手柄的另一邊,對應著「這是雜質」四個字,把手的另一邊寫著「這是菜刀」。
菜刀你家娘親啊!菜刀!
你們家星球菜刀長這樣的啊!菜刀!
以上吐槽來自徹徹身邊被那把菜刀深深吸引的圓子。她瞪著這把說自己是菜刀,但是連邊角余料都跟菜刀沒半點關係的金色大刀,整個人都不知道該用什麼形容詞來形容才好了。
很顯然,這位手法獨特,品味毒辣的練劍師就是練造另外兩把菜刀的那位大神。原本圓子覺得這人除了閒得蛋痛就沒別的本事了。但在看過徹徹那麼兩把純雜質大劍召喚出的召喚獸,以及這把精雕細刻難以想像是練劍師用人肉的手做出來的超級大劍,很顯然那位練劍師除了閒得蛋痛,他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啊!
不不不,不是天才,瞧那隻小白兔雕得,米粒一樣大的兔子他硬是給弄出了受驚的神態來,他娘的他就是天下第一練劍師啊!
這位天才,你到底是誰啊?
「徹徹,這是可以讓你升級的劍!」暫且放下對那位天才的萬千感慨,圓子有點激動地指著那把刀對徹徹說。
日出和亞瑟固然強悍,但經過了這些的圓子,內心對徹徹有了一份更為深沉的感情。看到能讓徹徹變強的東西,她比徹徹本人還開心一些。
過了會,她才發現,她真的比徹徹開心,因為徹徹一點都不開心。
徹徹起初也興奮了一下,隨後,他就莫名地退後了一步,遠遠地看著那把刀,怎麼都沒辦法再靠近那把大劍了。
就好像兔子聞到了獅子的氣息,那把大劍對他而言就是獅子,而他就是一隻兔子。他心裡一萬個聲音,一億個願意,推動著他,鼓勵他去抓住那把金色大劍,擁抱它,讓心臟和它融合,可是徹徹就是做不到。甚是連靠近那把劍,他都做不到。
「徹徹,你幹嘛呢?還害羞了嗎?」圓子歡喜地接過回音手上的大劍,想要抱給徹徹,才拿住就一個踉蹌。
劍太大,太重了。她連忙把劍還給回音,回頭招呼徹徹,「徹徹,你怎麼……」
圓子終於看到了徹徹臉上的恐懼,她幾乎是馬上就要罵徹徹沒用的,但不知怎麼沒罵出來。共經生死,她瞭解徹徹,這個看似沒點用的野人,內心非常地堅強,否則他也不會一直跟著日出,亞瑟而沒有掉隊。所以他一定不是害怕,他一定不是怕死,他一定……
圓子忽然笑了起來,臉上是和她很不搭的溫柔,她走過去,拍了拍徹徹的肩膀,說:「有一天它會認可你的,等到它認可你的那天,你就可以和它融合了。」
「什麼?」徹徹驚訝地叫了出來。圓子的話對被恐懼控制的他而言無疑就是希望之光。
圓子看到徹徹雙眼放光的樣子,忍不住也跟著他一起開心起來,捧著他的腦袋就像對一個小孩子一樣對他說:「是啊,是啊,徹徹。沒關係的,只要努力,只要一直努力,就會有希望的。就跟我一樣,我不是天才,也沒有特別擅長的專長,但是只要我努力,一點一點磨練自己的技能,就能練更大的劍了。只要努力,普通人也是可以變成天才的。別人用一天能做到的事,我用一年做到就好了。別人付出一份努力,我就付出十份就好了啊。徹徹,不要怕!只是暫時的,你只是暫時不能用這把劍而已。只是暫時的。」
「只是暫時的。」徹徹重複著圓子的話,忽然從圓子的眼睛裡看到了他自己的樣子。對方明明是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女孩子,卻把他當成小孩子一樣地哄。徹徹有點逞強地把圓子捧住他臉的手放下來,反過來用他的手捧住圓子的臉,對圓子說:「別人付出一份努力,我就付出十分就好了。別人一天能做到的事,我一年做到就好了,圓子,這是你告訴我的,我會記住的,我會讓你看到我成為它主人的那天的!我向你保證!」
「我一定會看到的!」圓子衝著徹徹使勁地點頭,明明是很快樂的話題,說著說著眼淚卻好像要掉下來了。
圓子放開徹徹,忽然感到有人在看著她,轉過身去看到是班尼。班尼看到圓子轉身就衝她非常大幅度笑了起來,圓子臉一紅,為了掩飾連忙叫了起來:「老娘都要餓死了,快點帶我回去啊!」
「這可能有點難度……」回音有點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