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在這個牢房裡待了多久,圓子再次甦醒過來的時候,頭痛欲裂,眼睛乾澀得要命,而且她覺得懷裡很冷。
「徹徹!徹徹!」她抱起徹徹,感覺到他的身體很冷。
他是撒拉人,身體結構和人類不同,才認識圓子那會,他穿著一件體毛背心,連衣服都不穿的。所以現在他的體溫這麼低,讓圓子的心懸到了嗓子眼。
「徹徹,你說話啊,別嚇我。」
「圓子……」過了很久,徹徹才回了一句。圓子痛得叫都叫不出來,只能抱緊徹徹,希望奇跡早點發生。
忽然,她聽到一聲金屬撞擊聲。雖然那聲音聽上去與奇跡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在這個什麼東西都沒有的地牢裡,有聲音就好過沒有聲音,起碼有變化就有機會,雖然變化有時可能是非常可怕的。
再一次,是鎖鏈的聲音,圓子瞪大了眼鏡望向欄杆外。
一道光投過來,照亮了她所在的牢籠外的走廊,接著投向走廊的是一個很長很長的人影。圓子吞了口唾沫,迫使自己目不轉睛地盯著走廊,等待著那個人影越來越大,越來越長,越來越近。
他終於走了過來,走出走廊,出現在圓子的面前。
穿著一件被染成深紅色的毛皮大衣,他**著上身,露出半邊身體如畫師用紅色的鮮艷油漆精心繪製的精美紅色大劍痕,大劍痕沿著他的脖子爬下來,爬過他的胸膛,一直爬到他的肚臍以下,在他的大衣之下,圓子可以想像他的一條胳臂上也滿滿的都是這種紅色花紋,因為那些花紋一直蔓延到了他的手掌,還染紅了他的五枚指甲。
鮮紅的大衣,鮮紅的紋身一般的大劍痕,還有鮮紅的手指甲和對比起來顯得十分雪白的皮膚,擁有這一切的所羅門緩緩走過來站到了圓子面前。
圓子抬起頭來,看到一張她從來沒有見過的臉。
他身上所有的鮮紅元素對比起來,所羅門·明的臉顯然低調普通很多,甚至他身上的肌肉也不是十分發達,身材中等,顯得有些乾瘦。不過圓子讓自己記住了他的臉,他身體的結構,他皮膚的顏色和他眼睛裡修飾過的殘忍,她要讓自己記住這個男人,那麼如果她不能獲救,變成厲鬼她也要讓這個男人為他做所的一切付出代價。
「你看著我呢,小妹妹。」所羅門的聲音很輕柔,或許正是這樣輕柔的聲音,讓圓子最初對他放鬆了警惕的吧。
他一隻手靠到欄杆上,圓子看到他手上戴著一枚黑白金屬交織,籐蔓花紋有點大的戒指,她一開始以為那是婚戒,原來那只是他的劍的雜質而已。
「你就是所羅門·明,不是火雲·明?」圓子冷靜地問道。
「我的確是所羅門。」
所羅門沒有笑,只是平實地做出回答,他的確和圓子碰到的那些壞人不大一樣,他顯得十分冷靜,不會輕易洩露自己的感情。
「a版通緝劍客,很了不起啊。」圓子冷笑著說。
所羅門瞟了她一眼,說:「是很了不起。所以,你要幫助我練劍嗎?」
「練劍,練什麼劍?」
圓子忍不住將視線移向所羅門鮮紅大劍痕中,打著一個白色補丁的胸口。那是他的劍進入身體的傷口,那個傷口,血一直未干。
所羅門注意到圓子的視線,眼角抽動了一下,圓子把握住他這個微小的表情,心裡有的答案。
「當然是流星雨了。」所羅門避開圓子的視線,在牢籠外面散起步來說:「有機會練造流星雨這樣的超級藍星石,對任何練劍師而言都是畢生難尋的機會吧。」
「好像是這樣的沒錯。」圓子回答著,將視線從所羅門胸口的傷口上移開說:「不過不知道我何德何能有這個機會練造流星雨呢?」
「我連續三次的中級練劍師考試都沒有過呢。而且在拼圖大賽裡還拿的倒數第三名。」圓子補充說明道。
「鏡·圓子。」沒想所羅門說了起來:「來自第一區鸚鵡島的僕役家庭。幼時和天才練劍師鏡·糰子為伴,因為被發現有練劍師才能,進入練劍師學校學習六年有餘,以十三歲的低齡成為了一名合格的低級練劍師。鏡·圓子的拼圖成績很糟糕,但她有一個很大的優點。」
所羅門故意沒有說完,轉過身來望著圓子也不說話。
「什麼優點?」最終,圓子在第一場眼神和眼神的較量中輸了下來。
「你很倔強。」所羅門說。
「哈哈。倔強算什麼優點啊!」圓子故意放聲大笑,但所羅門顯然完全不為所動,轉身對著她說:「倔強當然是優點。練造大劍,需要的不僅僅是技能,更重要的是信心。沒有駕馭大劍的信心,再聰明的練劍師也難成大器。所以……」
所羅門的臉上終於有了一點點表情,說:「我很看好你,鏡·圓子。」
「謝謝你看好我啊。不過……」圓子舉起她受傷的右臂說:「我受傷了,你應該知道練劍師練劍需要兩隻完好的手吧。」
「這個你放心。」所羅門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一些,圓子不知道那是為什麼,不過她不喜歡他臉上的表情。
「我這裡雖然沒有天祐·流雲那樣的名醫,但是我有我的特效藥。」所羅門笑著,拍了下手。旋即兩個穿著白大褂,帶著眼鏡,科研人員一樣的人拿著一盒子藥品儀器,還有一籃子食物和水走了進來。
「給我兩天的時間,我就能讓你的手恢復,你信嗎?」所羅門說完,只會那兩個白大褂科研人員走到圓子跟前。
圓子看他們逼近,忽然一大步退到牢籠的最後面,緊緊地靠著牆沖所羅門大吼道:「所羅門·明!你以為你想醫治我,我就一定要聽你的話被你醫治嗎?」
「啊?」所羅門不耐煩地轉身,圓子在他轉身的剎那,用她受傷的右手掰住左手的中指,忽然用力往後一撇。鑽心的痛從右臂左手同時傳來,傳過來的痛感之外還有一聲輕微的骨頭斷裂的聲音。
圓子忍住痛,盯著所羅門·明說:「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雙手都廢掉。」
「……」所羅門眼角跳動地轉過身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圓子瞪著他,將左臂用力地揮向了身後的牆壁。
又是一聲很輕微的骨頭斷裂的聲音,當然隨之而來的還有鑽心的疼痛。圓子咬緊嘴唇,沒讓自己叫出來,抬起頭,她用力地望向所羅門明說:「要我為你練劍,可以。但是你也得為我做點什麼?」
「做什麼?」所羅門·明目光凶狠地看著圓子,吐詞很慢地問:「你要什麼?錢,還是讓我去救你的父母。」
「連我爸媽的事你都知道,看起來你的消息不實一般的靈通啊。」圓子冷笑著說,抱著手,偷偷地跺了下腳,才沒讓自己的聲音打顫。
「我自然不要你的錢,至於我爸媽,他們會沒事的,這一點我比你有信心。我要你為我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圓子斜眼望向了地上已經昏死過去,燒焦了的徹徹,聲音終於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你不是說你有好藥嗎?救他,讓你的人救我的朋友。救徹徹。」
看了眼地上的徹徹,所羅門對圓子說:「他是個野人。」
「他是撒拉人,你沒聽清我說什麼嗎?」圓子衝著所羅門大吼道:「救我的朋友,否則我就算切了這雙手也不會讓你用它練劍!」
時間在僵持中度過了幾秒,這一次,圓子沒有在眼神和眼神的比拚中輸下來,她堅持住,直到所羅門揮手讓那兩個穿白大褂的人為徹徹治療。
牢籠被打開,穿白大褂的二人走了進來,蹲在來查看了一會徹徹的傷勢後,從一個棕色的玻璃瓶裡倒出來一些暗紅色的液體。
圓子立刻就猜到那應該是血。
血會是特效藥?
她沒時間多想,實際上也沒有別的選擇去想這些了。穿白大褂的人,開始用刷子沾著那些血刷到徹徹身上。
圓子不知道他們這樣做有什麼意義,不過她希望徹徹能夠醒過來,無論如何醒過來,活下去,徹徹!
「徹徹……」她痛苦地叫出了徹徹的名字,沿著冰冷的牆壁滑了下去。所羅門再次消失,她有了暫時的屬於她一個人的時間。
她麻木地坐在地上,雙手垂在身邊,好像已經不再是她自己的東西。過了會那兩個人料理完徹徹,終於過來料理她了。他們先是強行將圓子斷掉的手臂歸位,伴隨著骨頭嘎嘎作響的聲音,那自然是非常痛的。
只是圓子一聲沒吭,就那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把她的斷手弄好,上面全部塗上腥臭的血液,然後用紗布和木板包紮好,放下食物接著離開。
圓子一個人靠著牆坐了很久,忽然她意識到所羅門還給她留下了一床取暖用的毛皮。第二區的夜晚是噩夢,沒有毛皮她和徹徹都會凍死,同樣不吃東西,他們也挺不了幾天。
想到這些,圓子爬到徹徹身邊,用腿把他移到毛皮上,然後是吃東西。她的兩隻手都骨折了,相比之下右手還勉強能用,只是打著石膏非常不方便。
可她必須吃東西,徹徹也是。
第一次的嘗試,她就把食物弄到了身上,看著粘稠的湯汁就那樣沿著她的衣領滲進去,眼淚差不多瞬間就要滴下來了。
但圓子沒有哭,她舀起第二口食物,想辦法送到了自己的嘴裡,第三口又撒了,不過第四口,她成功地喂到了徹徹的嘴裡,雖然他根本就不吃,也不動。不過這小小的勝利還是讓圓子更加堅強起來。
「徹徹,再多等一天,我們再多等日出他們一天。他們一定已經上路了,他們一定已經騎著馬來救我們了!」
「他們一定是!」
另一邊,時間是兩天之後的傍晚,回音跳下大宛馬,彎身在地上撿起了一塊硬邦邦nai黃色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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