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買單了嗎?怎麼能自己買單呢?來來來,酒保,把他的錢還給他,刷我的卡,刷我的卡!別跟我客氣,兄弟!跟我客氣就是跟我見外,跟我見外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我暴風雪老大,兄弟們你們說……」
日出麻木地看著暴風雪老大背後那一干穿著裘皮絲綢,帶著金錶金鏈子,全然一副鳥槍換炮的鄉巴佬樣的兄弟們,只見他們集體用要你命的表情瞪向他,齊聲接話道:「看不起我們老大,我們就剁了你!」
「可是我們這裡真的沒辦法把錢吐回去啊。」酒保為難地說。
「那也不能讓我兄弟吃虧!沒辦法把錢還給他,就給瓶酒給他吧!」暴風雪老大二話不說,就自個伸手拿了瓶酒塞日出懷裡了,隨後把日出一把給摟到他懷裡就往外面走。
「喂喂喂,請留步!」酒保在他們身後連聲叫道。
「還要幹嘛?」暴風雪老大回頭,聲音和臉色全變了。
酒保見他變色,自然也跟著變色了,只不過是變成那種害怕的臉色,弱弱地說:「怎麼都覺得有些不對,好像這瓶酒你還沒付錢吧。」
「怎麼沒付錢,你不是沒錢退給我小弟弟嗎?那就退瓶酒吧!」
「好像還是不對。」
「羅裡吧嗦,我現在心情正好,不要惹我生氣哦。惹我生氣的結果是……」
日出再次麻木地望向那十幾個戴金錶金鏈子的鄉巴佬手下,看到他們集體瞪著酒保齊聲說:「惹老大生氣,我們就剁了你!」
喲,還真統一。
「可是……」酒保還在掙扎,日出覺著他挺可憐的,無奈他也是身不由己,就這樣被暴風雪老大夾帶著走了出來。
走出酒吧,一陣強光刺得日出睜不開眼睛,他發現他原來還在金碧輝煌大酒店的二樓娛樂中心裡,而此時,似乎是到了一天的清晨,其他的店舖正紛紛從睡眠狀態轉為開張,金碧輝煌大酒店裡那標誌性的無處不在的閃閃金光重新點亮,各種各樣販賣寶石奢侈品和奇珍異寶的店舖把燈打到最大,到處都淹沒在一片過分的光線和顏色中。
「現在到底幾點了,什麼日期?」日出遮著臉問。
暴風雪老大一邊將他拖向某個地方,一邊嚷嚷著大聲說:「你管它的,反正爺現在有的是錢,怎麼花都花不完。還管它什麼時間,我們就是要喝它個沒有時間。」
「喝?喝酒?」日出想起班尼的話,連聲說:「不不不,我不喝酒了。我一喝就醉!不能喝!」
「別說這種蠢話,男人不喝酒,那就是孬種!」暴風雪低頭,噴著唾沫星子問日出:「你是孬種嗎?」
「我……」日出沒好意思跟他說我是處男。
「你當然不是,我的小弟弟怎麼可能是孬種呢!所以我們還得喝一場,才喝了三場怎麼過癮?」
「喝了三場?」日出尖叫道:「我們已經喝了三場了?」
「是啊!」暴風雪老大理所當然地說:「才三場,你們團那個亞瑟太沒用了,一瓶就死。死了還怎麼喊都不動,如果不是看他肋骨斷了三根,右手還完全骨折了,外加身上一堆咬傷,不跟我喝,我不廢了他才是。」
我操!肋骨斷三根,右手骨折,一堆咬傷嚴重失血,這還有廢的必要嗎?都沒有救的必要了。
「亞瑟現在在哪?」日出一邊被拖著走一邊艱難地在濃烈地腋臭中說著話,「還有圓子,徹徹?」
「亞瑟,我給丟到眼睛他們的隊醫那去了。阿羅·約瑟的旅團雖然沒什麼意思,不過好歹什麼人都有,醫生,廚師,園藝家,主持人一個不少。他們的醫生,是我朋友的朋友,手藝不錯,應該會好好整整亞瑟。」
暴風雪老大想了想繼續說:「圓子是小朋友。男人出來玩,小朋友待家裡就好了。她好像也累了,就回去睡了。」
「那徹徹呢?」日出問。
「野人徹徹啊。」暴風雪老大一邊說,一邊夾著日出推開好幾扇大門,走進一個金碧輝煌,走廊兩邊有噴泉,噴泉裡還有裸女在那你用水潑我我用水潑你的地方。
日出看的眼睛都直了。他這輩子哪見過這麼正常的裸女啊!和這些金色水池裡潑水玩的裸女一比,他媽夏天在家穿來穿去的那具**那就是河馬。
「小哥,你好帥哦!」一個姑娘衝他嬌聲叫道,甩過來一串水珠打在日出的臉上。水珠很涼,但被打很爽。
「啊……你也好美啊。」日出癡癡地說,隨後就被暴風雪老大夾著鑽進了走廊盡頭的一個大房間。
迷迷糊糊地走進房間,他終於看到徹徹了。
那個沒毛的玩意躺在兩個姑娘的腿上,腦袋對著其中一個姑娘香瓜一樣大的大胸,撒嬌地說:「我還要吃一粒葡萄。」
**的唯一需要吃的東西就是老子的腳!
日出不敢相信這個前一天還讓他禁不住感動到要流淚,似乎終於有所長進的傢伙,才一天不到又恢復了他的廢柴本色。
日出看到了左擁右抱的徹徹,對那些妹子瞬間就沒興趣了。從迷糊狀態清醒,日出想起了什麼,問暴風雪老大:「你請客,也就是說,我手上的金錶,金鏈子,都是你買給我的?」
「全部!」暴風雪老大說:「給你買了表和鏈子,亞瑟要的鳥哨和中土大陸全區通用電話卡。還有圓子,她給了我張單子,我叫我的副團長老二去辦了,他應該已經快買好了吧。」
「圓子給了你張單子。」日出都不知該說什麼了,有這麼一群團員,團長要能保住這張老臉,還真有點難。
「還有那個班尼。記者班尼。我也給他換了身行頭。雖然那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好歹因為他我才贏了一億一千萬金幣啊。」
「等等,你說啥?」日出心想他的耳朵一定是給亞瑟打壞了,都聽不懂人話了。
「一億一千萬金幣。」暴風雪老大說到高興事,一把把日出從地上抱了起來,舉著他打了個圈才說:「都是因為你,我的小弟弟!這場賭局,只有我一個人壓你,其他人都沒壓,除去莊家賺走的錢,還有交易稅,我現在是身價一億的大老闆了!」
「一億?一億?一億!」日出連這個數字本身都沒聽人講起過。暴風雪老大居然贏了一億!
「日出,我還是第一次這麼有錢呢!不瞞你說,你我這種混血兒對數字都不是很在行。之前那十幾萬,可是兄弟們闖蕩江湖,闖蕩了十幾年才攢下來的,這一下可好,我突然就成了億萬富翁了!」
「你……你……你……」這種時候,日出也不知該怎麼恭喜暴風雪老大了,只能結結巴巴地說:「太好了,我也很高興。」
忽然他覺得暴風雪老大的話裡有什麼地方不對,想了想,問道:「我們這種混血兒?我不是混血兒啊?」
「你不是?」暴風雪老大愣了一下,旋即露出爆炸般的笑容大聲說:「你怎麼能不是呢?你跟我一樣,都是母血混血兒!不然我們倆怎麼這麼合得來,這麼投契呢?你說呢?小弟弟,我真想你就是我的親弟弟!」
「母血混血兒?」日出更加不明白,拍著暴風雪老大碩大的肱二頭肌讓他把他放下來,問:「什麼是母血混血兒?」
暴風雪老大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說:「就是我們這種,跟人類長得一模一樣,母親是野人,父親是人類的混血兒,就叫母血混血兒。」
日出似乎記起班尼好像說起過父血混血兒,於是問:「那麼父血呢?如果父親是野人呢?」
「那就會長得像野人啊!」暴風雪老大想了下,驚喜地說:「就像嘯克,狼人嘯克不就是父血混血兒嗎?」
對了,嘯克。的確是在對戰嘯克的時候班尼說起過父血混血兒這個詞。
如果說父血混血兒是嘯克,那麼日出確實只可能是母血混血兒,也就是說……
cao!
西秀·糯米他不是我爸?難道索菲亞·羅蘭,她也不是我媽?我到底是怎麼來的?垃圾坑裡撿來的嗎?
濃重的陰影忽然蓋住了日出的臉,他記起他媽不止一次地跟他說:「你就是我垃圾坑裡撿來的。」原來……
那是事實嗎?
蒼天啊,你不要再玩我了,不要再玩我了!
「日出小弟弟,你怎麼了?」見日出陷入沉思,暴風雪老大拍了拍他的臉問:「咋不高興了,來喝酒!」
「不,等下……」日出推開暴風雪老大的手,忽然間變得格外沉重地問他:「你說我是混血兒?你怎麼看出來的?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暴風雪老大揉了揉日出的頭說:「你不吸血,你不用靠血液就能和大劍共處。大劍是什麼你知道嗎?」
「是什麼?」日出想說大劍不就是藍星石練造的劍嗎?但他隱隱地覺得暴風雪老大要說的絕不是這個。
「大劍!」暴風雪老大的眼中閃出格外耀眼的光芒,整個人都跟變了個人似地,用激動的口吻對日出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大劍就是撒拉人的救星,只有身體裡有撒拉人血的人才能擁有大劍,支配大劍!大劍就是讓我們擺脫奴役,不再被欺壓凌辱,重新成為這個星球的主人的力量啊!」
「你擁有支配這種力量的權力,你怎麼可能不是撒拉人呢?」
我!
是!
野!
人!
日出一眼望向徹徹,看著他光溜溜白得和其他的皮膚不對稱的那個毛背心殘留,在心裡猛搖頭:「我絕對跟徹徹不是一種生物,絕對不是!」
不過,他至今也沒有過想要吸血的感覺,這確實很不人類,很古怪。
這個問題太沉重,日出一想就頭痛,還好暴風雪老大認真了這一下,似乎就花光了體內的認真能量,又咋咋呼呼地笑起來,拍著日出的肩膀說:「哎呀,我成富翁了,可憐了那個阿歷克斯·冥想啊。」
「阿歷克斯·冥想?」日出用了一會才想起這是誰,旋即問道:「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