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地獄。
從神木中許仙的家:
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貧**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閒。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如此如詩如畫的莊園,令人心曠神怡,三萬六千毛細孔全都舒展開,盡情呼吸,盡情愉悅。卻在轉瞬之間挪入了一片虛無。
沒有人可以接受,因為那景象就像是觀看一場核爆之後的世界。
雷電甫一觸及地面,就會將地面的上岩石、土塊汽化,作為一個濁氣上升的時代,汔化的土石同樣可以帶上天空。在雷電下劈和濁氣上升的過程中,又會引起自然的規則:周圍的空氣向爆心的抽吸,進一步將塵埃捲入煙雲之中。煙雲在被風吹走的過程中,一些較大的塵埃逐漸降至地面,形成了現在這樣的灰塵雨似的飄落,而那些微細的塵埃,則將長久地漂浮於空氣之中。而雷電下劈必然會在慶芒寺和森林中引起大火,大火所產生的滾滾濃煙在上升的過程中,必然與那些漂浮著的塵埃相遇,從而一起隨著西風帶環繞地球作週而復始的旋轉,並不斷地向南方方向擴散,最後即形成一個瀰漫於整個空間的遮擋層。
遮搞層,不僅會讓天空變的灰濛濛的。據歷史記載,1815年4月,印尼的一座火山爆發,噴出數以萬噸計的火山灰。升入高空,懸浮於空氣之中彌月不散,結果使世界上許多地方出現異常的冬天,美國的紐約州竟下了一場六月雪。
這裡到底會不會六月飛雪,還不盡可知。氣溫下降,倒是可以感受到了。
朱棣他們每—個人都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王叔,這裡是什麼地方?」
他們都看向許仙。因為他們是絕對沒有想過這裡依然還是慶芒寺的。
「這裡是慶芒寺。」許仙身上依然是乾淨、儒雅的—襲儒衫。
他的衣服如此的整齊、沒有半分損傷,與這世界簡直成了截然不同的分界線。這分界線不僅沒有讓人心中不舒服,反而是成了他們希望的所在。
「慶芒寺?這兒?」他們不是不相信許仙,實在是落差實在是太大了。「王叔,怎麼會?」
許仙說:「這兒剛才進行了一場修真者之間的戰鬥。修真者移山倒海,壞了一處寺院。又有何出奇?」
壞了—處寺院?這是壞了嗎?所有都覺得許仙說的實在是太輕鬆了。
「王叔,難道那人就不怕傷之無辜?」朱棣問道。
「我不是一早把你們收入我修真府地了嗎?有誰受傷了嗎?」許仙沒有提神木的事,空間木材本就是天地靈寶,當然不可能隨便對別人說,朱棣是叫他叔,但是這不等於許仙便要把自己的寶貝向他展示。適當關心一下有誰受傷,便可以了。
「不。沒人受傷,王叔把我們保護的很好。孤是問,那人……他就不怕傷及無辜嗎?」朱棣怕許仙不明白,加重了語氣,並說了一個「他」字。
暗示的這麼明顯,許仙懂了,他說的是雷信。許仙說:「你覺得他會在乎嗎?」想了一下,又說。「修真者有句俗話。」
「什麼俗話?」
「不成聖,終歸螻蟻!」許仙看著他。
這七個字一出,朱棣是面色慘白,成王之後的優越感,是盡皆拋棄了。身上,連最後的一絲溫暖氣息也遁於無形。人生最痛苦的死去,不是受盡折磨而死。而是遙遙無期的絕望而死。
冬天來了,令朱棣感到寒冷的並非這氣溫下降,刺骨的寒風,而是一顆顆冷漠的人心啊!
螻蟻!
聽過。甚至知道螻蟻是什麼?但是用在人身上……
朱棣不得不去想是什麼令他們如此冷漠,如此絕情?是司空見慣的經歷令他們麻木不仁?「王叔,為什麼?」
為什麼?許仙想了一下,又說道:「不成聖,終歸螻蟻!」不用解釋,無須解釋。這一句就足夠了。就和人為什麼殺豬一樣。為什麼?
看上去似乎是有無數的解釋,但是所有的解釋歸根結底只有一個:是人,是豬……
朱棣獲得了解釋,又或者沒有。他是梟雄,梟雄自有梟雄的理解。「王叔,您可以救孤嗎?」
「可以。」許仙先是肯定。
「王叔願意留在孤王身邊!」朱棣有如寒梅傲雪,喜笑顏開。
然,下一刻許仙卻搖了頭,說:「我不可能在你身邊。追尋大道,才是我的歸宿。」
許仙的言論使朱棣感到淒涼。文字已描述不出他內心的憤怒,言語已表達不出他內心的悲哀。他覺得他生活的已經不是人間。不是嗎?憑什麼?你說換我的魂,便換我的魂。說殺我,便殺我。不成聖,終歸螻蟻嗎!
這不是人間,而是殘酷無比的地獄。一群群冷血的惡魔到處滋生,冷漠一次又一次被傳遞,希望一次又一次被滅絕,這哪裡還是美麗的人間?
冬天來了,朱棣卻看不到任何春天的希望,連最後的一絲希冀也沒有。在這一片肅殺的天空中,漆黑的烏雲久久不散,一直籠罩在他的心頭。無邊的寒意,波濤洶湧而來,已使他內心發顫;無盡的絕望,鋪天蓋地而至,已使他心靈窒息。
許仙自然是知道朱棣為什麼發呆發愣。一個高高在上,掌握千千萬人生死的王爺,突然之間,他自己也成了一隻小蟲子,成為了別人揮揮手便會死亡的存在。這強大的落差,絕對會讓人發呆發愣。
許仙沒有為他解釋修真者傷人有業力,傷害他這樣的歷史節點。更是足以令金仙隕落。
有必要嗎?
面對已經動過手的雷信,這樣的解釋還有必要嗎?
就像後世所有人都知道核彈威力,並訴說著核戰不會爆發,從各種角度,各種方向,講述了一年又一年……但是事實真就是如此嗎?當有過一次使用的記錄後,再次的使用。哪一個也保證不了。
當修真不怕死,不怕業力後。他的威力可比一枚核彈大的多的多。
這一時空的李成桂,由於許仙的蝴蝶效應,戰功不多,但是在另一歷史時空,他卻是一位絕對的牛人。
高麗與中原不同。實行的一直是虛君世家統治。
李成桂的本貫並不在出生地永興,而是在朝鮮半島南部的全州。15世紀中葉朝鮮王朝曾創製一首用諺文歌頌李成桂的詩歌,叫《龍飛御天歌》,將李氏家族比作根深葉茂的大樹和源遠流長的溪流。但實際上,全州李氏並非是高麗王朝的名門望族,頂多只是地方土豪。李成桂的始祖是新羅司空李翰。後傳了十多代,到李成桂的高祖父李安社(後追尊為朝鮮穆祖)時。因為與當地官員爭奪官妓的風波而弄得在當地無法容身,於是就舉家遷徙到江原道三陟,後又遷到東北面宜州(今朝鮮元山),高麗政府曾任命李安社為宜州兵馬使。後來李安社又投降蒙古,才在今鹹興一帶定居下來,這是1254年的事。當地聚集了很多女真人,李氏家族深受女真影響,並出任了蒙古元朝在當地的軍事指揮。進而成為這一地區的豪族。
許仙擔心便擔心在這女真人身上。宋時有金國,明末有清,就是到了後世,也有格格、阿哥,大行於世。當傳統文化受廣電槍斃時,當血性從影片刪去時……格格、阿哥,從來都是一筆不動。從這角度說。女真還真是克中原克的死死的。簡直就等於「男人征服天下,女人征服男人」民族版。
別管女真先進不先進,也不用去管女真的人口是多是少,這在這場戰爭中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作用。
在這一點上。李成桂顯然據有了女真特色。
公元1361年九月,禿魯江萬戶樸儀反叛,官軍平叛不力潰敗。此時,李成桂官居通議大夫東北面上萬戶、金吾上將軍,以一千五百的兵力大破叛軍初戰告捷。這是李成桂出仕以來的首次戰功。
公元1362年正月,高麗參知政事安佑與上將軍李芳實回師二十萬攻擊西京紅巾軍。李成桂本次領兵二千人參戰,由東大門奮勇進擊,率先等城,又立大功一件,從此威名日著。此後,李成桂不斷建立武功,公元1362年2月、7月李成桂任東北面兵馬使擊敗元朝軍閥納哈出。公元1364年擊敗依附元朝的高麗**者崔儒,同年2月、侵入和寧(今鹹鏡南道永興、現今的金野郡)以北討伐女真。公元1370年以騎兵五千步兵一萬自東北面渡鴨綠江攻打東寧府。北元東寧府同知李吾魯帖木兒逃往於羅山城。李成桂一度到達遼陽。僅以身免的納哈出稱李成桂「年少而用兵如神,真天才也,將任大事於爾國矣。」憑借戰功顯赫,李成桂得寵於高麗恭愍王,官至密直副使,進階奉翊大夫,賜端誠亮節翊戴功臣之號。逐漸替代了權臣李仁任,與崔瑩、曹敏修掌握實權。
公元1377年,李成桂在智異山殲滅倭寇名聲大震、同年8月在西海道(黃海道)一帶大破倭寇。公元1380年倭寇500只船侵入雲峰(今韓國全羅北道南原郡)佔領引月驛、高麗敗北,駐紮在當地的將軍陣亡。李成桂被任命總指揮官擊敗倭寇首領阿只拔都(荒山戰鬥)。
……
等等。這樣一位戰功赫赫的帝王,再加上一個野心廣大,慾壑難填的雷信……許仙實在是想像不出他們會迸發出多麼大的力量。還會像歷史那樣,李成桂主動請為藩國嗎?恐怕不至於,因為命運已經變了,命運長河變遷了。
許仙沒有解釋,等待朱棣自己的覺悟與答覆。
許仙也無須勸說,他只需要弄個引子就可以了。
朱棣壓制朝鮮,本就是命運長河的手筆。這就像河工開道,已經挖好了河道。就等著河水自己灌入了。
「好!出兵!」朱棣下了決心。南京還遠,這雷信的威脅卻是近在眼前。不處理了這麼個人,恐怕朱棣是睡覺也睡不安穩了。
沒有人說這慶芒寺是雷信毀的,也沒有人提這慶芒寺是哪個毀的。彷彿這一切都是那麼順其自然,一切都自動自發安在了雷信的頭上。
而大軍一動,更是讓許仙體會到了何謂順應大勢,何謂攻城略地。
對於廣大中國人民來說。中國入侵別國,那簡直是不可思議的。特別是那個半島,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中原歷代皇帝,除了個漢武帝,就沒有一個能置高麗於掌握中。
隋煬帝能三征高麗而不改其志,其又何嘗不是這種雄心壯志在焚燒?
其結果如何?也都知道了。隋亡了。如果說隋的失敗,主要是在於隋煬帝的無能,謹守什麼內王外聖的風範的話。
那麼大唐,便實在是無語了。
668年九月,唐朝在朝鮮的軍事行動達到頂峰:李世績經一個月的圍攻後,攻陷平壤,帶20萬戰俘(含高麗國王)返中國。並把高麗王帶到太宗墓前祭奠。唐於平壤設安東都護府,駐軍2萬人。
670年,高麗殘部反抗唐佔領軍的暴動成功,使王朝得以復辟。674年,唐終於將大規模的反抗鎮壓下去,但高麗反對中國佔領的抵抗運動不斷,抵抗受到企圖統一朝鮮半島的新羅的支持(新羅已開始了兼併的步伐)。
676年,中國被迫遷平壤的都護府至遼東更安全的地方。所有中國官員從高麗被召回。
新羅幾年內佔領百濟、高麗的大部,很快完成了半島的統一,對此後朝鮮民族國家的形成與發展,起到深遠的影響。開掛,絕對是開掛。高句麗人可以統治,蒙古人可以統治,女真人可以統治。日本人可以統治……為什麼,為什麼到了中原人便不行了?
是當時大唐的文治武功不如那些,還是朝鮮人的民族意識覺醒的太過詭異?唐時出現,到了蒙古、女真、日人時又會消失?
不僅僅是北面。南面不也是。那個交趾,同樣是反抗不斷。
為什麼?為什麼中原一擴張便這麼難?什麼優勢民族的融合,什麼武力的主動投靠……到了中原人身上,這樣的規律全部都不適應了?
許仙找到了朱棣,就在平壤城中。「王爺,我欲在這兒建一城,以鎮壓此地氣運!」
既然知道了是有人(命運)在搞鬼,那麼許仙自然不會無動於衷。將士們打下的國土,許仙自然不想再失去。同胞們流下的熱血,他同樣不希望白流。
命運長河雖然沒有恢復,但是許仙的做法,絕對是逆大勢而行了。逆命運大勢,其壓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建城?這兒?這不太好吧!」首先是朱棣,眼看著三千里江山,讓他不費吹灰之力的打下了一半,他自然是不想放手到手的土地了。哪怕是許仙,他現在保住小命的依靠,他也是下意識地不樂意。
會這樣,許仙已經猜到了。順者逸,逆者勞。這本就是這方天地的規則,沒有什麼好抱怨的,所以許仙不僅不氣,反而平靜地為他解釋說:「朱棣,天下大勢不利我族。不想法鎮壓此處氣運,根本就不可能長久。」
「王叔,你在說什麼長久?咱們不是來逼他們交人的嗎?只要交出雷信逆賊,咱們便會退兵的。」朱棣說。
「混蛋!身為一個人,一個民族,怎麼能失了開疆擴土的開闢之心呢?世界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不開闢,早晚死!」許仙很生氣,大聲喝罵著。
朱棣卻梗著脖子道:「死?我大明軍威,我國運綿長……」朱棣顯然是不相信大明會讓人欺負死的。
許仙不與他廢話,直接便讓他看了:女媧補天,斬靈龜取四肢。靈龜不甘心,化身命運,敗壞東方,使得東方再無前進,反倒倒退,做什麼都不順,盡做錯事,就算做了一兩件好事,也會變成壞的結果。
「王叔,這都是真的?」朱棣不想相信這是真的,但是其中有一些本身便是他參與的。
「不錯。」許仙點頭,「所以我才會想多收土地,留下種裔。此處敗了,興許哪處會興了。所以你父皇才會分封天下,就是希望你們能找到不同的出路。」
朱棣落淚了。他是個梟雄,梟雄也會流血;梟雄會在大夏天,一邊穿著棉襖,一邊烤火,卻還是一邊大叫「好冷」;梟雄可以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但是梟雄絕不會做,也絕允許別人做的是,別人拿自己個當傻子耍!
「王叔,就沒有一勞永逸解決的方法?」梟雄的心足以告訴他,許仙為他展示的是真實的;梟雄的智慧也足以告訴他什麼才是真正的合理。
丫的,什麼都不如自己的都可以做的事,自己偏偏做不了。即使朱棣不懂開掛,也明白這絕對是不合情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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