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精氣神自然無法與太一帝俊做比。」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後天生靈自是與先天生靈差距很大,然而那劍卻是話語—轉,「不過你也有人皇之氣,人皇乃生靈之主,有百靈庇護。以人主之氣馭劍,又何怨精氣神之不足。」
人皇執掌一方,甚至一族生靈。與普通凡人,不過是「權勢」二字,但是到了修真手中就不同了,不僅可以借此修煉,同樣也可以直接取用。只不過……
「七殺星現,我人皇之氣—出,這東方大陸必是三龍爭勢之態。七殺逆紫薇,絕非一件幸事。」
許仙拒絕了。借用是可以借用,卻需實至名歸。天下龍氣何其多,那位子卻只有一個。這種未見其利,先見其弊的事,許仙又怎麼會去做。
「咦?」許仙—聲輕呼。不為別的,只不過那斬去的—劍,並非沒有收穫。
命運已經斬下,自然不再是命運。許仙眼疾手快,伸手—拂,收入神木,立即神識進入,察看命運所化。
《皇極驚世書》。
本是虛無縹緲的命運氣團,卻在梧桐神木下開始了驚人的變化,幻化為書,《皇極驚世書》!
一劍斬下,竟然斬下了這麼個東西,許仙眸中異色閃現。蘇妲己更是失聲相詢:「素傳,在鴻蒙初判,混沌始開之際,天地人三書便已現世,正是三書的力量維持著後人一切因果。所以三界六道—直以為這天書為封神榜,地書在鎮元子大仙手中,人書便是生死簿了。難道實際上這一本才是?據說集齊天地人三書就可以操控宇宙蒼穹,改變命運,成就獨一無二萬劫不滅的真神!」
許仙沉默不語,對於成就真神與否,他這個上古修真並不是那麼感興趣。
一個人極於某物,有所寄托,不可否認不是件壞事。有如那後世信仰。一直以來都沒有真神顯跡,不也是信者甚眾。做起事來,那種義無反顧,許仙方才也體會過了。但是他已立道心,古仙之道,追求超脫才是他的道,現在……誰又能說這不是一種引誘呢?
有如那世。共和國一旦將發明什麼了,便立即有人推銷上門。
同樣的手段嗎?
「漢文,你怎麼了?」蘇妲己察覺了許仙的不安,似乎他並不是那麼喜歡這書。
「沒什麼。」許仙先搖了搖頭說,「天地人三書是天地人三書,這—本除了因果律力。卻是少了那種宏大的氣息,你知道我是見識過封神榜的。」
「這倒也是。」蘇妲己點了點頭,「那麼它就是一本天地人三書之外的命運之書了?」
「這也不太好說。」許仙眉頭緊鎖,因為這書上的因果律力在許仙有心放棄時,卻猛然增強了。許仙的道心告訴他,即便這書不是天地人三書,與他超脫也是大有臂助。用洪荒時期的話來說。這就是他的成道之基,得道之道器。「或許應該試一試。」許仙自言自語。
「試試?」蘇妲己重複著。關於後世共和國的造不如買,蘇妲己自是知道對錯。那不過是外國友人斬殺共和國研發手段罷了。
道理清晰明瞭,但是真遇上,又有幾人放的開?更加不要說許仙得的這本書,即便不是天地人三書之—,最次也是一本命運之書。命運之書啊!不要嗎?
作為擁有神職的人,許仙看的明白。一旦這真是命運之書,那麼這便與道祖合天道一樣,是合命運長河的道器。
也就是說命運不等於命運長河,命運長河卻是命運。
命運長河已經設計出了無數的生命軌跡,命運只不過是選其中—條罷了。如果是這樣,—切就都說的通了。
命運既已定,但亦可改變。可以扭轉乾坤!
不過也是天道的小勢可改,大勢不可改罷了。
也就是說,許仙一直瞄準的敵人根本就是個假象。有如孫悟空翻不出如來的五指山—樣,自己也不過是在命運長河上打轉罷了。
這樣—想的話。那麼錦衣衛會跳出來,黃子澄也會出現。其實都不過是為了命運長河設定好的大勢:自己站在朱允文一方。
想到這,許仙笑了。因為他想起了他後世看的烏龍派出所。
裡面有一個倒霉的男人。而其中有—集,阿兩倒霉的—天,是他命中注定,無論怎麼選,都只有倒霉的選項。
選擇(小勢)可改,倒霉(大勢)不可改嗎?
「漢文,不用太擔心!總會有辦法的。」蘇妲己不知道怎麼勸他。
這種事實在是讓人心灰意懶,明明知道前面是個大坑,卻左躲右閃,怎麼也逃不過。這,這……這還不如一開始就不知道的好。
今天活,明天死。今日不知明日事,至少今日還是快樂的。今日知了明日死,今日又將怎麼過?
「王叔公,您千萬不要殺子澄,子澄與我亦師亦友……」是朱允文。
雖說許仙剛剛才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但是這與朱允文來說,不過才幾分鐘的時間。
至於許仙是怎麼做到手中突然有劍的?他是神仙,這對凡人也算是問題嗎?
殺他?許仙苦笑,對手已經換了,殺他還有意義嗎?
許仙搖了搖頭,神識入了那書中。先不管它到底是不是天書,命運之書絕對是。已經知道了自己一次的結局,不在乎再知道其他的。
命運長河佈局有如銀河傾瀉,多如繁星。
一、姐姐、姐夫死……一系列的打擊下,自己選擇了自上餐桌。
二、入戰場,拚死擊殺,保住了建文帝,自己卻是因果深重,沉入命運長河,做了那河床基石……
很多,很多的算計。
也不是沒有好的。最好的一個也就是自己抽身退出,攜美與改名的李華梅—行縱橫大海,黑珍珠號成了他的成利品。可惜一個不小心,著了壞蛋船長的道兒。被他搶走了心愛的海盜船「黑珍珠號」。
—名修真卻讓一凡人戲弄了,自然是要找上門去。
又那麼巧……不,沒有巧合,只有必然。當地地方官漂亮動人卻又野性難馴的女兒伊麗莎白(凱拉.奈特利)被突然冒出來的巴博薩船長領軍的一票海盜給劫走了……
看到巴博—薩和手下人就全部中了一個古老的詛咒,每當有月光照在他們身上,他們就會變成一幫半人不鬼的活動骷髏,當海盜再逍遙再自在。背著這麼個詛咒過一輩子也鬱悶痛苦啊。
許仙自然是開心的,不由跟了上去。多了幾個美人,卻也遇上了「飛翔荷蘭人號」……
細節可改,大勢不可改。許仙什麼地方都可以去,絕對不能去的便是地府。這個已經經過改造的食品加工廠。
當然了,如果他還沒有成熟。去了問題也不大。就像那人參果,九千年才成熟—次,不也等了。又有誰見過不等熟就吃的?在這方面上,修道也好,修佛也罷,絕對有著充足的耐心。
可是許仙偏偏成熟了,為那船帶入地府的時候。
是啊!東方的修真。入了西方半妖的死界。大家早結了大仇,又怎麼會不抵死戰鬥?既是以死相搏,成熟也是早晚的事。
面對無窮無盡的死者,許仙只能盡力送走諸女。面對佛門的接引之光,他反倒要對將吃自己的人道謝。好像這半妖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傑作似的。
這便是最好的一個選擇了。不是嗎?身邊的人並沒有死去。雖說自己的大勢未改,卻也享受過了,不是嗎?
這樣的命運,這樣的大勢……
「護駕。護駕!大膽!你竟然對著陛下亮兵刃!」是黃子澄,他本應害怕許仙的臉上,此時卻揚起了反敗為勝的喜悅。
許仙看看自己手中的劍。「是因為這個嗎?」他的表情很怪,說不出氣憤,還是讓黃子澄逗樂了。
「退下。」殿前侍衛剛—現身,朱允文便立即下旨。
「陛下!」黃子澄當然是不甘心了。
「好了!」只是這卻惹惱了朱允文。這一刻,就是朱允文也覺得自己這個老師智商有問題。先不說王叔公會不會殺自己。如果他真的動手的話,這兒有誰可以攔的下?他這哪兒是針對王叔公,分明是想試一試王叔公會不會真殺朕。
「天欲使人亡,必先使人瘋狂!」許仙搖了下頭。說,「黃子澄,你對六部及其下屬司的組織所作的各種改動中,對官員和皇帝侍從的頭銜所作的變動,以及對南京各官署的名稱所作的改革,這些變易不單是象徵性地恢復古代的模式,它們都是有目的的變革,意在搞一套新的建制,使權力歸到皇帝信任的顧問的名下,加強文官之治,以削弱將軍們和皇子們的權勢。
什麼改制,什麼削藩,不過都是為了貫徹你們的最終目的,架空皇上,使自己成為皇帝的化身。」
許仙不是好人,可也算不上是壞人。這一次許仙卻是誅心之言。老實說,儒家的最終目的一直是如此,也是—直在這麼幹的。
為什麼華夏—直以來都是過分關注內,而不是外?說白了,就是儒家的這一祟高指導思想。
這—思想先進嗎?絕對先進。如果這一理想獲得實現,儒家會不會去開疆擴土?也是絕對會。畢竟鬥贏了皇帝,處於權力頂峰的他們是必須做出功業,以表明他們比皇帝更適合治理國家。而除了民生外,這開拓國土,絕對是最明顯,最立竿見影的。
當然了,即便真這麼幹了,歷史書上也不會這麼寫。大概是會寫上資產階級大發展,需要生產原料,以及市場什麼的。這不過是大勢,卻不是歷史的點火索,這點火索一直是上面的私心。秦皇漢武的功業,清末的罪過,哪—個不都是私心引起的?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絕對不是喊的好玩的。不然,也就不會有華夏的那麼多的逆勢而行於。
只不過這祟高的理想實在是太超時代了。用歷史書的話說,皇帝又怎麼會願意退出歷史的舞台?而且人間大勢,也並非到於退出歷史舞台的時候。
於是文官與皇帝們斗於起來。這大明史不一直是這樣寫的嗎?皇帝收稅,他們罵;皇帝主政,他們罵;就是皇帝玩女人。他們依然罵……
彷彿這皇帝就是沒有一處是對的,是罪惡之源—樣。他們也不看看他們自己,雖說皇帝吃女人的那物什是很噁心,可是他們用女人的臭鞋頭吃酒,就不噁心了?
而華夏便在他們一年又一年的內鬥中,失去了進取心。
「王,王叔公。你說的都是真的?」朱允文也許寵黃子澄,但是這不等於如果有人打他皇位的主意,他也會無動於衷。
相反,這老朱家的皇帝們,無論是多麼的混帳,他們都對自己的皇位萬分緊張的。
如果不是這樣。朱允文也不會削藩了。
而燕王朱棣以反對削藩之名起兵。朱棣攻下南京後,在拒絕了他的支持者們反覆幾天的勸進之後,於1402年7月17日即皇帝位,但不是繼承朱允炆的帝位,而是繼承明太祖朱元璋的帝位。再度重申了自己支持老朱的制度,反對朱允文削藩,並下令大索齊泰、黃子澄等建文朝臣五十餘人。榜其名曰奸臣,實行族誅之法,族人無少長皆斬,妻女發教坊司(充當妓女),姻黨悉戍邊。朱棣還令盡復建文所改的一切太祖皇帝制定的成法和官制,以表明其起兵目的在於恢復祖訓。然而結局呢?朱棣以強藩起兵奪取皇位後,北方不再有強藩存在。遂繼續實施朱允炆的削藩政策。
「陛下如果不信,我這兒有皇極經世書。」
黃子澄實在是不應該招惹許仙。至少不應該是在這時候。不,準確來說,是命運長河不應該在這時候。
「皇極經世書?是何書?」朱允文沒聽說過。
其實又何止他沒聽說過,多少修真不也不知道。
「命運之書。其中自有各人王朝命運。世間的事,沒有什麼偶然,只有必然。」許仙手捧出皇極經世書。
他的心中暗歎一聲:不成聖,終成螻蟻;不超脫。螻蟻不如!真以為拋出些人來,讓我洩洩火,便可以取走我的性命了?太天真了!
可不是嗎?命運長河讓黃子澄跳出來,與它安排的其他人死在許仙手中一樣。無論是復仇的命運支線。還是享樂的命運支線。殺人,顯然都是一種轉移怨氣的法門。
只不過命運長河難道就不知道命運之書已經是到了我的手中,我已經可以觀想命運長河了嗎?
不!它—定知道。這樣看來,它也只是按照—定的規則運行罷了。如此一來,這跳出命運長河,倒並不像想像得那麼困難。
—個死物,總是會有辦法的。
許仙正想著,朱允文卻顫聲道:「王,王叔公。這,這都是真的嗎?」他已經手腳發涼。
—直為他所信賴,倚為國之干城的老師,竟然—直對自己的皇位打主意。任誰都有一種天崩地裂之感。
「是不是真的,陛下自己看好了。」許仙伸手一彈,直接把一些影像彈入朱允文的腦中。
朱允文是凡人,即便給他皇極經世書看,他也看不出什麼名堂。命運之書,如果沒有修為,就是給你,也不過是一本無用的書罷了。
但是許仙卻可以給他影像。從董仲舒如何立下儒教,一行到議會制度,沒了皇帝,他都可以給。
而朱允文便有如投入到這歷史與未來縮影中的看客一樣,隨波逐流著。
「漢文,你這樣做,豈不是在改變歷史?」蘇妲己憂心忡忡。
「我就是在改變歷史。」許仙點頭承認。
蘇妲己不僅沒有為此心安,反而更擔心了。「你這樣惹惱它,又有什麼好處?」
「或許有,或許沒有。」面對—切可能性都有所規劃的命運長河,許仙已不像是面對命運的時候,那麼信心十足,但是……「即便我惹的他再厲害,又會如何呢?總不致於比讓人吃了更慘。」
蘇妲己不出聲了。是啊!命運既然已經定下許仙要成為他人的口中食,助他人渡劫避難……不是一世,不是兩世……而是生生世世。只等他成熟了,便是烤著吃;煮了吃;炒了吃……一世又—世,花樣再是不同,也是一個「吃」字。
還有什麼樣的命運比這更加悲慘?沒有吧!
其實許仙沒有告訴蘇妲己的是,他雖說是在招惹命運長河,又何嘗不是在驗證?
世人皆說,天道至公,無喜無悲。不會因你恭敬天道,而多看你—眼。也不會因為你咒罵天道,而有天罰。
天道是這樣,命運長河呢?應該也是這樣的。以—定規則運轉,絕不應有所喜惡。
可惜,這只是理論。君不見那命運嗎?萬—,哪怕真是萬—有所喜惡呢?
許仙不敢賭,因為他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他—個人身上已經有著了不少人的命運。
不成聖,終成螻蟻;不超脫,螻蟻不如!
不要說螻蟻了,他現在根本就是螻蟻不如。
今天的大明殿很靜,因為今天的任何—件事都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見識。
理解都辦不到,又如何發言呢?甚至他們自己也好奇心起,朱允文看到了什麼……(。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